郭振江,李锋

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消费支出变化趋势研究*

郭振江,李锋

(河南大学旅游科学研究所,河南开封475001)

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指标是探求出境旅游发展阶段及出境旅游是否适应国民经济发展阶段的论据指标。研究发现1995-2012年中国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变化大致可以分为3个阶段:1995-2000年因公出境占主体且比较稳定,在经济的带动下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逐年攀升;2001-2004年,在经济和政策的双重影响下出境人员结构剧烈变动,大量初具出境能力的较低消费群体涌入出境市场产生抑制作用,导致人均支出水平的连年下跌;2005-2012年,出境人员结构的变动相对缓和,经济的拉动刺激作用强势,人均支出水平重新回到逐年增长的态势之中。整体而言,发现国民经济的发展引致出境旅游人员结构、旅游人次、旅游流、出境旅游支付能力的多重交互变化。横向与世界平均水平对比得知,中国虽然出境支出总额庞大,但是人均支出水平在经历长时间的发展后只是达到世界的平均水平。

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变化趋势

引言

近几年,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快速增长,旅游者可支配收入也日益充裕,我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次规模日益增大,出境旅游日益凸显出人次高增长和支出高增长的“双高”局面。加上近几年人民币升值、旅游签证放宽、新目的地和航线开放等有利因素促进,中国出境旅游呈现快速增长态势,中国出境旅游已成为全球国际旅游增长的重要支撑。据《国际统计年鉴》数据,2009年中国旅游者出境旅游总支出471亿美元,中国入境旅游收入426.3亿美元,旅游市场对外贸易首次出现逆差,并且逆差保持着较高的速度逐年增长。自逆差开始出现,出境旅游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

出境旅游业蓬勃发展,导致外汇大量“漏损”,国内部分专家对中国出境旅游及出境消费的超前与否,看法不一,态度各异。戴学锋认为,出境旅游支出被低估,通过历年数据的分析估算出人均消费的真实水平[1],提出旅游产业已成为耗汇产业,严重影响中国内需[2],旅游业逆差业已出现日益扩大之势[3],对比日韩旅游发展,中国出境旅游发展步伐已超前当前经济发展水平[4];张广瑞认为,不能简单地以人均GDP为基准来对比人均旅游支出,在出境旅游发展初期,部分富裕公民在境外旅游的高消费是正常现象[5];杨军认为,出境消费存在“虚高”现象,中国出境旅游者的实际消费并不如表面之高[6];雷平、施祖麟认为,出境旅游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对出境旅游会带来较大的外汇耗损与服务贸易逆差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国的出境旅游率将会自我调整在一个合理范围内[7];蔡兴、李红权认为,出境旅游双高格局是我国经济发展、收入增加的必然结果,有助于我国外部经济失衡的调整[8];戴斌、蒋依依等从出境旅游的客源产出、空间流向、市场规模及消费结构进行了全面而合理的分析,认为我国出境旅游处于与国情相适应的初步阶段[9];周勍通过对出境旅游者消费行为特征的分析,从出境游市场发展阶段、文化背景以及国内消费市场等三方面,探究了中国出境旅游者高消费现象的原因,认为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和出境旅游市场的近一步扩大,旅游者出境旅游高消费的现象还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10]。

当前,对出境旅游研究的焦点主要是围绕经济问题而探讨,对出境消费和收支逆差两个方面尤甚。透视和还原出境旅游的真实现状,是科学制定相关政策的依据。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是相关研究的论据指标,也是基础指标,而很多研究往往忽视了这个基础性的论据指标的深入观察,研究结论的科学性令人存疑。如相关研究多数以1997年的出境旅游人均支出1 909美元为基础,推断出之后年份人均旅游支出被大大低估。然而,1997年相对于1996年人均GDP、汇率、出境旅游者数量、出境旅游者人员结构都未发生显著的颠覆性变化,人均支出却由不足1 000美元一跃上升到2 000美元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另外,一些学者在抽取部分旅游目的地国家数据的基础上将中国出境旅游者与发达国家出境旅游者的人均旅游支出进行比较,来反映中国与其他国家在各目的地国家的人均消费情况,这是极其不科学的。由于地缘、政治和文化因素,各个国家出境旅游流的流向和流量存在差异,该方法掩盖了占较大比重的近距离出境旅游者的人均低消费现象。鉴于单独对出境旅游人均支出的观察不够,本文通过对1995-2012年的数据进行甄别整理,对中国出境旅游人均支出的变化趋势进行分析,以求从另一侧面反映中国出境旅游发展的真实情况。

一、数据来源

为保证数据的可靠性,选取了多渠道数据来源并进行比对,对异常数据进行修正处理。1995-2011年中国出境旅游人次数、出境总支出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WDI数据库;2012年中国出境旅游人次数、出境总支出引自国家旅游局官网,中国出境旅游人均支出由两者得出;1997年人均支出作为一个不合理的极端值,使用相邻年数据直线插值修正以还原人均支出变化趋势的原真面目;1995-2011年中国人均GDP、GDP来源于世界银行WDI数据库;2012年中国人均GDP、GDP引自《201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值由当年汇率换算成美元;1995-2011年因公出境人数、因私出境人数、出境旅游人数、赴港澳旅游人数、在港澳人均支出均来源于历年《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及《中国旅游年鉴》。

本文主要以增长率来考量各个指标的发展速度、以Pearson相关系数考量各个指标之间的相关关系,运用SPSS 17.0进行数据整理和分析。

二、1995-2012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变化分析

1995-2012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总支出一直呈上升趋势(如图1所示)。只是在不同阶段,出境旅游总支出的上升态势速度存在一定差异。根据变化速度和程度,大致可以划分为1995-2000、2001-2004、2004-2012等3个阶段。

图1 1995-2012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支出变化过程

(一)1995-2000年人均旅游支出变化分析

1995-2000年间,中国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从1995年的815.93美元上升到2000年1 352.91美元,增长了65.81%,我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呈上升趋势。

出境人员结构的变动自然会对人均旅游支出产生影响。该阶段,由于国家对出境旅游采取不鼓励和不支持的态度,该期出境旅游人员构成主体主要是因公出境。1995年因公出境所占比例为54.56%,1999年因公出境所占比例到53.79%,2000年因私出境比例才首次超过因公出境,因公出境所占比例下降到46.23%。1995-2000年因公出境所占比例的变异系数为9.45%,即相对来说本阶段出境人员结构的变动并不明显,因此出境人员结构变化对人均支出的上升影响较弱。同时,因公出境比例与人均支出的Pearson相关系数的检验显示相关水平不显著,佐证了这个阶段出境人员结构变化对人均支出的影响较弱(见表1)。故基本可以判定,因公出境占主导的1995-2000年间,相对于其他阶段整体上人均旅游支出位于较高水平是由于公款消费支付能力高于因私出境消费能力所造成的;出境人员结构变动不大,基本上对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的逐年攀升影响不大。

表1 1995-2000年人均旅游支出的相关性

中国国民生产总值由1995年的7 280.07亿美元上升到2000年的11 984.75亿美元,增长了64.62%;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由1995年的604.23美元上升到2000年的949.18美元,增长了57.09%。可见,中国旅游者人均支出与国民生产总值的上升幅度同步,并明显快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幅度。人均支出与国民生产总值的相关度和显著度都高于人均支出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的相关度和显著度。显然,中国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变动更大程度上是国民生产总值增加的结果,而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是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的结果。人均GDP针对的是全体国民而言的,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却是针对出境国民而言,中国1995年的基尼系数为0.35,逐步上升到2000年的0.40,贫富差距逐渐拉大,国民生产总值的增加更大程度上带来的是中上层群体的收入增加,因此,衡量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是否超前,不能简单地用人均GDP水平进行考量,采用多指标进行多角度的考量更具合理性。在出境旅游的问题上,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幅度与人均支出的增长幅度差距日益扩大,更说明了分配制度的不合理,而不是说明出境旅游阶层主体消费超前。

该阶段,出境人员结构相对稳定,因公出境为主流群体,且人均支出较高;在一个较高的支付能力水平上,随着国内生产总值同步上升,支付能力也持续进一步上升。

(二)2001-2004年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分析

2001-2004年间,人均旅游支出呈下降趋势。2001年由2000年的峰值1 352.91美元下降到1 235.64美元,进而步步跌至2004年的740.30美元。2001年,中国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突破1 000美元的临界点,达到1 041.64美元;另一方面,中国出境旅游人次的膨胀在人均GDP为949美元的2000年已现出端倪,增长率突破10%,达到13.43%,出境旅游人次突破千万大观。在2001-2004年期间,出境旅游人次年增长率更攀新高,2001年为15.85%, 2002年为36.83%,2003年为21.80%,2004年为42.68%,采用直线插值法消除“非典”对旅游人次的影响,2003年和2004年的增长率都在25%以上, 2005年以致目前各年的增长率都未曾超过25%。正是在这出境旅游人次年增长率空前绝后的几年里,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却步步下滑。

相对于前一个阶段,随着国民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带来了具有出境能力的私人群体规模的扩大,因公出境人员结构的稳定局面开始出现急剧变化。2001年因公出境所占份额为42.76%,2004年因公出境所占份额急剧下降到总额的20.36%,人均支出与因公出境比例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952,且在0.05的水平下显著相关(见表2),也就是说,因私出境的快速增长伴随着的就是人均支出水平的降低。通常来说,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带来的是国民可支配收入的提高,进而是国民在旅游活动中平均支出水平的提高;但实际上,国民生产总值的提高另一方面带来的是大量初具出境能力的旅游者增加,这部分旅游者的支付能力并不高,由于这类消费水平相对低的游客大量增加反而造成出境旅游者平均支出水平的降低。

表2 2001-2004年人均旅游支出的相关性

2004年相对于2000年,国民生产总值增长61.18%,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增长57.02%,出境旅游者却增长170.50%,出境旅游人次相对GDP、人均GDP不成比例的增长导致大量消费水平较低的出境旅游群体形成;另一方面,这个群体的出境旅游者更容易选择港澳等近程旅游目的地,2001年抵港澳游客占总出境游客的58.68%,持续增长到2004年的71.02%。之所以选择港澳为目的地,是因为相对欧美等远程目的地花费较低,2004年大陆旅游者人均在港消费4 335港元,以当年汇率折合美元为556.48美元,相对出境旅游者的平均支出740.30美元低出很多。正因为大量新增的消费水平相对较低的近程旅游者造成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水平的连年降低,人均支出与抵港澳旅游者比例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994,在0.01的水平呈显著负相关。另外,人均支出与GDP、人均GDP皆是高度负相关,但是在显著性水平上无统计学意义,这正与GDP、人均GDP的增加不可能导致人均支出减少的现实不谋而合。

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激发更多的出境需求,使大量初具出境支付能力的旅游者参与到出境旅游活动中,因公及因私出境旅游者的结构显著变化,大量新增的消费水平相对较低的旅游者的涌入反而造成了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的降低,这是本阶段的显著特征。

(三)2005-2012年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分析

2005-2012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再次大幅攀升。在出境旅游人次变化方面,相较于2004年出境旅游增长率的42.68%,2005年出境旅游人次增长率下滑到7.53%,告别了2001-2004年阶段的高增长率时代,也告别了2001-2004年出境旅游人次增长率远远高于GDP、人均GDP增长率的局面,出境旅游人次增长率开始低于GDP、人均GDP的增长率。

从出境旅游主体结构来说,2004年因公出境所占比例20.36%,2011年下降为8.73%,7年降低了11.63%,2004年相对2000年4年下降了25.87%,本阶段在下降的绝对量和平均下降速度都与第二阶段相去甚远。相较第二阶段由于因公出境所占比例的下降速度和GDP、人均GDP的增长速度发生强弱逆转,出境主体结构变化对人均支出的抑制作用开始小于经济发展的刺激作用,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更大程度地受益于经济发展的刺激而逐年攀升。

作为中国出境旅游的重要目的地港澳也在发生着变化,2005年抵港澳旅游人次占出境旅游总人次的70.92%,告别了自1998年以来的不间断持续上涨局面(港澳数据统计自1998伊始,此前情况不明),整体上开始下滑,至2011年抵港澳人次占出境总人次比例降低到68.45%。抵港澳旅游人次的变化反映了新增初具出境支付能力旅游者人次规模的减少,即有出境旅游者随着GDP的较快增长支付能力增强,促使出境旅游者整体平均支付水平的上升。赴港澳旅游比例的降低是GDP增长的结果,部分收入增加的国民开始转向出境人均支出水平较高的远程或较为远程的其他地区旅游,本阶段出境人均支出水平呈整体上升阶段。

该阶段国民生产总值的增加一方面会带来更多因私出境旅游者的增加,另一方面也带来旅游者可支付能力的增加,推动了出境旅游者平均支出水平的提高。其实,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对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既具有抑制作用,但也具有刺激作用,只是在该阶段刺激作用大于抑制效应。因此本阶段经济的增长带来人均支付能力的增长和因私出境的蓬勃发展,对前者的作用远远大于后者,这并没有改变因私出境增长会稀释整体平均支出水平的实际情况。

国民生产总值的快速增长,带来国民支付能力的迅速上涨;另一方面,带来因私出境持续发展,因公出境人次基本处于饱和的稳定状态。出境旅游人次经过第二阶段的蓬勃增长,本阶段以因私出境为主的出境旅游人次增长速度放慢,因公出境早已处于绝对弱势地位,因公出境所占比例下降的绝对量不大。因公出境所占比例下降对人均支出的抑制作用远远低于国民支付能力的刺激作用,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整体上处于上升趋势,是本阶段的显著特征。

三、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相对变化分析

认清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状况,既要放在中国经济发展历程的时序之中纵向比较,又要放在世界旅游的大环境之中横向比较。唯如此,才能全面认清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的真实情况。

(一)中国和世界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变化过程对比分析

根据对中国的分析,在没有强势经济拉动的背景下,出境旅游人次的“井喷”会引起人均支出水平的降低,在长期趋势线中呈现出一个低谷。

对比中国和世界出境旅游人均支出的变化过程(如图2所示),国际出境旅游世界人均支出自1997年开始下降,至2001年下降至谷底,历时5年,比中国早4年出现。1997年世界人均GDP为5 158.18美元,2001年世界人均GDP为5 188.09美元,世界人均支出下降期内世界人均GDP基本上处于徘徊状态;另一方面,2001年国际出境旅游人次相对1996年国际出境旅游人次增长了27.75%。由于出境旅游人次的增长率远远超于经济的发展,造成整体上人均支出水平的降低,2001年后伴随着世界经济的稳步上升,人均支出水平重新上升,形成一次低谷。

图2 1995-2011年出境旅游中国人均与世界人均变化过程对比

中国是金砖五国之一,与其他四国处于相似的发展阶段,基于相似的基础进行出境旅游的对比更能反映中国出境旅游的发展程度(如图3所示)。其中,巴西1995-1999年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徘徊下降, 2000-2003年直线下降,2004年后稳步持续上升,低谷的出现与结束早于中国。况且,2010年巴西出境旅游人均支出已达到3 007.78美元,远远高于中国水平。俄罗斯出境人均支出自1997年的904.40美元下降到2000年的481.63美元,出境人次由1997年的1 182万上升到2000年的1 837万,低谷出现早于中国,但经济的衰退人均支付能力不及中国。印度人口规模与中国相当,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整体上处于稳步上升,2008年人均支出1 111.80美元,2009年略有下降的趋势,2008年出境人次突破千万,晚于中国的2000年,出境人次尚未出现“井喷”现象,整体上讲印度出境人均支出水平的发展阶段与中国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之交颇为类似,印度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的低谷尚未出现但呼之欲出。南非自本数据可考察的1995年出境人均支出水平就处于下降期,由1995年的957.94美元下降到2002年的593.31美元(2003-2005年数据缺失),2006年以来整体上稳步上升,2011年人均支出达到1 539.32美元,低谷的出现早于中国且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高于中国。通过对比,中国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仅优于印度、俄罗斯,距巴西、南非还有一段水平。另外,同发达国家相比又是一番境地。1995-2011年美英法德四国的人均支出水平整体上处于上升状态,除了个别年份受经济、金融危机发生下降外并没有形成明显的低谷。主要原因在于早在1995年美国的出境旅游人次已占人口的19.26%且为四国最低,而中国2012年出境人次仅占人口6.2%,四国旅游的发展早已经历了人次的猛增阶段。况且,当前中国的人均支出水平也远远落后于多数西方发达国家,中国与世界先进国家水平的差距不言而喻。

图3 1995-2011年出境旅游金砖五国变化过程对比

低谷的出现先后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旅游人次的爆发期,以低谷的出现来考量中国出境旅游人次爆发晚于世界,人均支出发展的趋势是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中国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中国和世界出境旅游人均支出水平对比分析

如图4所示,中国的相对位次1997年迅速上调,在中国人均支出水平峰值的2000年上升至19名,一方面得益于因公出境主导状态下人均支出的急剧上升,另一方面也恰逢世界人均支出水平的下降。伴随着中国人均支出水平2000年后告别峰值相对位次开始下滑,又由于2003年世界人均支出水平回升,中国人均支出相对位次于当年回到1997年的35名以外。

图4 1995-2011年中国公民出境人均支出水平相对位次

与相对位次紧密关联的出境人均支出水平在1996年超过世界平均水平,优势一直保持到世界平均水平的恢复期2003年。2004年中国出境人均支出水平进入谷底,人均支出水平开始再次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并一直持续到2009年。以人均支出水平来考量中国的现状,2003年以来中国始终没有明显的领先于世界平均水平的,但有逐渐持平并超越的趋势,2010年人均1 042.76美元略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1 036.85,2011年人均1 124.70美元也略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1 096.90美元。整体上世界经济是向前发展的趋势,中国人均支出在增长的同时多个国家也在增长,相对位次更能体现中国出境人均支出的相对水平。截止到可查询数据年份2011年,中国出境人均支出上升到32位,但是统计内国家和地区只有75个。自2003年以来,中国的相对位次始终在中间位置历年略有上升,中国出境人均支出水平的增长速度略快于世界平均水平的增长速度。但是中国公民出境平均消费支出水平要达到世界领先水平还需要漫长的道路,特别是经济的发展带来另一次出境旅游人次的爆发会再次抑制平均支出水平的正常发展轨迹。

另外,2011年世界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1 096.89美元,相较1995年的821.39美元增长33.54%,中国出境人均支出1 124.70美元相较1995年的815.93美元增长37.84%,虽然增长率和当下水平都略胜于世界水平,但反映的只是国民中分化出来的出境旅游者群体的情况。另一方面,1995年世界出境旅游率为9.8%,2011年上升到14.7%,而中国出境旅游率虽然相较1995年增加了近13倍,但仅达到5.2%,远远低于世界水平。中国出境旅游明显地存在着“低出境旅游率”、“低人均支出”的双低现象,在公平性上具有极大的不均衡,即使是出境旅游者群体也存在着支出能力的两级分化,部分出境旅游者的奢侈消费两极分化的反映,这正是印证着中国的出境旅游业尚处于初级阶段。旅游业的发展趋向应该是“以人为中心”的服务行业,使国民具有均等的旅游机会也正应该是政府旅游部门的宗旨所在,因此这双低现象相较宏观不具体的双高现象更应该被关注和研究。

四、主要结论

(一)国民经济的发展是国民出境旅游支出的根本动力

国民经济的发展一方面带来的是国民支付能力的增强,对出境人均支出水平的提升产生刺激作用;另一方面,催生了大量的出境需求,因公出境需求和因私出境需求的增长沿着各自的轨迹增长,但因私出境所占比例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因私出境因对于因公出境整体支出水平较低,对于出境人均支出水平又存在稀释的抑制作用。第一阶段和第三阶段国民经济的刺激作用远远大于抑制作用,人均支出水平都呈上升趋势,第二阶段反之。

(二)出境主体结构的变化制约着公民出境人均支出水平的提升

相对于因私出境公民,因公出境公民具有较高的支付能力和习惯。这种特征明显表现在以因公出境占主体的第一阶段,人均支出水平在一个较高的平台上逐年上升。由于经济的发展、国家政策的松动和出境需求的不断膨胀,因私出境的绝对量和相对量自新世纪以来持续增长。每年新增加的因私出境更多的是初具出境能力的旅游者,在经济发展速度较慢的情况下大量较低消费水平群体的涌入容易稀释整个群体的平均支出水平,制约着人均支出水平的提升,第二阶段明显反映着人均支出水平的这种发展特征。

(三)人均支出水平的变化与出境旅游目的地的变化息息相关

旅游目的地的选择受着地缘关系、文化偏好、闲暇时间、经济能力多方面的制约,其中经济能力是易变化的因素,随着经济能力的变化必然是影响出游目的地的选择。在出境旅游方面,随着经济的发展大量初具出境能力的群体形成,这种群体更容易选择消费水平相对低的旅游目的地、涌入港澳等近程旅游目的地。从数据中可以得知,在人均支出的长期发展趋势中都与抵港澳旅游的人次比重息息相关。

(四)中国出境旅游处于低水平阶段有待改善

一方面是中国出境旅游者境外消费引起世界关注和轰动,另一方面是整体上中国出境旅游者人均支出水平较为落后。中国出境旅游中的矛盾重重,归根结底在于一个人口大国处于出境旅游低水平发展的初级阶段。相对于14亿人口中国公民出境旅游率较低,相对于整个出境旅游群体高消费群体比例不高,由于人口基数大造成舆论基于“高出游人次”、“高出境支出”的双高现象掩盖了对于国家本身“低出游率”、“平均消费水平低”双低水平。

本研究立足于中国出境人均支出的长期趋势,探讨了其与出境旅游人员结构、旅游人次、旅游流、经济发展状态的联动关系,并进一步与世界人均水平相比较,以低谷的出现早晚考量了中国出境人均支出的相对状态。但是,仅仅人均支出并不能代表出境旅游的全貌,本研究仅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切入以方便了解出境旅游的这个侧面,全方位获取出境旅游的信息才能得出对全貌的正确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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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rends of Per Capital Expenditure of Chinese Citizens Outbound Tourism

Guo Zhenjiang,Li Feng
(Tourism Science Institute,Henan University,Kaifeng 475001,China)

The index of average expenses per person is an argument that can show the stage of outbound tourism and whether traveling abroad goes along with the nat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The change of average expenses per person of outbound tourism of Chinese citizens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phases in the years of 1995 to 2012:From 1995 to 2000,outbound tourism due to public affairs dominated and kept steady comparatively,and the average expenses per person of outbound tourists went up year by year in the stimulu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While in the years of 2001 to 2004,the structure of outbound tourists changed dramatically,affected by both economy and policy.A multitude of consumers with very limited capacity of consumption, who newly gained the access to go abroad,poured into the abroad market,which had negative results,decreasing the average level of expenses per person year by year.From 2005 to 2012,the change of the structure of outbound tourists is relatively moderate.Because economic drive and stimulation is prevailing,the average expenses per person is going back to the state of increasing year by year.Through the overall analysis,we find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economy finally determines the multiple and interactive changes of the structure,the frequency and the capacity to pay.Compared with the average of the world horizontally, it can be drawn that though the whole expenses of outbound tourism of is gigantic in China,however,after undergoing long periods of development of average expenses per person,it only meets the average standard of the world.

outbound tourism;per Capital expenditure;trends

F592

A

1674-3784(2013)05-0026-07

[责任编辑:连云凯]

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11YJA630043);国家旅游局规划项目(12TACG011)

2013-06-03

郭振江(1990- ),男,河南安阳人,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旅游经济和旅游产业安全。

李锋(1972- ),男,河南商丘人,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旅游学系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旅游经济和旅游产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