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大学 廉震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并迅速波及全球经济。我国长期以来经济增长过度依赖出口，作为美国重要的贸易伙伴，我国经济经济在2008年由偏热转向增速放缓，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成了政府当时的工作核心。在杭州市，发放和回收消费券的各项工作均已尘埃落定，也有不少学者对杭州市这次消费券发放的问题进行了研究，但这些研究中理论研究和各种评议居多，进行实证研究的少之又少。高丽对杭州市消费券的发放效果进行了实证研究，但其收集的数据不够完善，且在分析时没有考虑消费的周期性变动等因素。因此，本文在对杭州市消费券问题进行细致分析的基础上，对其发放效果即是否带动了消费进行了实证研究，并就分析结果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

1 相关定义及杭州市发放消费券情况概述

1.1 关于政府消费券的定义

本文所讨论的消费券，是指政府在财政预算或者结余资金中安排发放的，规定了使用期限和用途的一次性使用的有价支付凭证。

1.2 杭州市发放消费券的情况概述

2008年，受美国金融风暴影响，全球经济开始不景气，我国出口也受到严重影响，江浙、广东福建等沿海省份经济受到重创。在这样的背景下浙江省根据扩消费、促就业、保增长的政策引导下，2009年初开始在杭州发放消费券，并成为国内消费券发放规模最大、种类最多的城市。

杭州市发放消费券的过程明显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月下旬开始发放消费券，由劳动保障部门负责发放，主要对象是无收入和低收入者，因此明显具有帮贫扶弱的倾向，带有社会救济的性质。本次发放的消费券使用期限约为3个月，使用范围涵盖了可在各种商场超市使用的商品类消费券、文化娱乐体育健身类及旅游类消费券。但从发放和实际使用的情况看，绝大部分为一般商品类消费券。

第二阶段从3月下旬开始发放，包含了五大类消费券，其中有政府消费券，主要是用于第一阶段没有覆盖到的无收入和低收入者，但发放金额仅有1400万元；社会消费券，类似商家的充值打折券，但由政府充当中介；旅游消费券，发放对象是外地来杭旅游者，共计2亿元，回收后由企业和政府分别承担一半费用；转移性消费券，资金来源主要是政府用于扶持各种产业发展和扶持奖励资金中分割出来，可用于购买保险、商品和服务及用于员工福利；第五种是教育培训类消费券。第二期的消费券除了政府消费券外，其他消费券均是政府财政间接安排的，使用期限大都在2009年年底前。

2 消费券的作用分析

(1)消费券用途的有限性决定了其必然对可以用消费券的一篮子消费品产生收入效应。消费券的发放可以看成是对一篮子的消费品实施了补贴，因而对消费者而言可以看成是这一篮子消费品的物价下降，而其收入不变 。如图1所示，我们将可用消费券的消费品放在纵轴，必须使用货币购买的消费品放在横轴。起始政府没有发放消费券，预算线为Y0，达到消费者最大效用U0，消费点为A。消费券发放后因消费券的实际补贴作用，可用消费券的消费品价格对消费者可以看作为下降，预算线以R点为中心外旋扩大至Y1，消费者将消费点定在B点，并达到更大的效用U1。因而对消费券使用范围内的商品有极大的拉动作用，增加了消费需求。

图1 消费券的收入和替代作用及预算的扩大

(2)消费券的时效性会促使居民对其短期的预算进行调整。在极端情况下，假设政府发放的消费券是可以购买居民任何想要的物品，或者正好与居民的消费计划吻合，居民就会将省下的货币全部作为储蓄，而不对原来的预算做任何变动。但实际上政府所发放到消费券种类有限，不可能完全符合居民的消费需求；另外为促进消费，政府一般会发放更多的小面额消费券，因其不足以支付所需消费品价格，需要居民补足，从而扩大消费。为了能够更多地享受到消费券的优惠，居民需要将下一期或者更远期的消费计划提前到本期，这样居民就不得不提高本期的消费预算至Y2(如图1所示)。由以上两点，我们不难推测，消费券计划的实施必然会使本期消费需求明显增加。

图2 消费券的扩大预算作用

(3)有消费券情况下的边际消费倾向。通过上述(2)的分析，我们已经知道居民在消费券计划推行的时候扩张自己的预算，这在消费－收入图上(图2)表现为消费线由C0外扩到C1，收入不变的情况下，消费点由A升至B。鉴于边际消费倾向的单调递减规律，必然有B点边际消费倾向大于A点的边际消费倾向，即因预算扩张，消费者边际消费倾向有所增大。

另一方面，我们通过(1)的分析可知，消费券的使用必然减少了原本用来购买这一篮子消费品的货币使用量，另外因可用消费券的一篮子消费品对必须使用货币购买的一篮子消费品的替代作用，居民会稍微减少用在后者的货币数量。藉此，居民总的货币使用量会较无消费券的情况有所减少。因此通过消费者支出计算出来的边际消费倾向将会小于无消费券的情况。

有消费券情况下的边际消费倾向是增大还是减小完全取决于预算扩张和消费券的替代作用哪个影响更大。如果希望消费券达到更好的短期效果，政府可以采取一些措施引导居民扩大本期预算，并减少消费券对货币的替代作用，如消费券和货币必须按比例使用，消费券的发放范围限定在消费弹性较大的商品中，减少生活必需品类消费券的发放等。

3 模型设定

在没有消费券的市场上，消费函数可设为：

其中C为人均消费性支出，Y为人均居民收入，α为固定支出，它不随收入的增减变化，β为边际消费倾向，0<β<1。

现考虑引入了消费券，因每个月的发放量无法量化，故引入虚拟变量D。2008年没有消费券，D值为0，2009年1～10月均可以使用消费券，故D值为1。

因消费券对货币有一定的替代作用，不可能完全转化为消费，我们假设其转化率为γ。又因上文中所述的原因，发放消费券后边际消费倾向将发生变化，但变化方向无法得知，我们设边际消费倾向变化量为δ。这样，我们的消费函数变为：

我们只要通过回归方程确定D0的系数γ不为0即可证明杭州市发消费券的政策的确起到了刺激消费，扩大内需的作用。通过确定边际消费倾向变化率δ的符号即可确定本次消费券发放政策是否还需要改进。

4 数据来源及回归分析

4.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自杭州统计调查信息网，2009年度CPI已经转换成以2007年为基础年费的数据。杭州市2009年发放的消费券最后使用期限为10月，但考虑到经济运行的惯性，我们取数据值2009年11月。2008年1月～2009年11月的数据如表1。

4.2 参数估计

令C=CRP，Y=YRP，以平抑通货膨胀的影响。通过eviews 6 软件做最小二乘法线性回归，得到结果如下。

4.3 统计检验

(1)拟合优度。通过上述回归分析，本模型的可决系数，说明本模型拟合优度较好，能对被解释变量一半以上的离差作出解释。

(2)方程显著性检验。回归方程的F值为7.168640，Eviews给出的Prob(F-Statistic)为0.002289，远小于经济统计常用的0.05的置信水平，因此可以直接拒绝 ，即β，δ，γ，不全为0。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消费性支持CRP和收入、消费券的发放有显著的线性关系，消费券对货币消费确有替代作用，回归方程是显著的。

表1 2008年1月～2009年11月杭州市经济数据 单位：元

(3)变量的显著性检验。根据Eviews的回归分析结果，城镇居民人均收入YRP，政府发放消费券的政策D0以及均通过了置信度均通过了置信度为0.05的显著性检验，边际消费倾向变化量D0*YRP没有通过置信度为0.05的显著性检验。

(4)结果分析。模型结果显示，政府的消费券政策系数不为零，系数为正，即消费券对内需拉动影响明显。边际消费倾向变化量(D0*YRP)尽管没有通过0.05置信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但通过了置信水平为0.1时的显著性检验，考虑到数据样本较小，且此模型不能考虑到杭州市政府在当时所采取的其他政策影响，仍然可以认为边际消费倾向发生了变化，且符号为负，即边际消费倾向变小。

5 结论及政策建议

总结杭州市发放消费券的经验，结合本文分析，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1)为更好发挥消费券提振内需的作用，建议消费券的使用对象尽量是消费弹性较大的文化娱乐、旅游等商品和服务，尽量少安排生活必需品，以降低消费券对货币消费的替代作用。有些学者提出消费券要兼顾社会救济的义务，本文并不同意这种看法。社会救济更多层面上是出于政治目的，而非经济目的，因此可另行立项进行社会救济。否则会首尾难顾，不能达到提振经济的目的。

(2)提振内需更重要的是提高居民的消费信心。本次杭州消费券使用期间，全国经济形势仍不明朗，因此居民使用消费券后更倾向于将省下的钱用于储蓄，而非扩大预算机及消费。此外，2009年期间，杭州市房价大幅上升，仅1～9月份就上升至少15%，这也大大压缩了居民的消费需求，打击了居民消费信心。

(3)建议不发行政府财政间接支持的消费券。首先，居民和商家对政府财政直接支持的消费券信心更足，给居民传递了经济复苏的信号，从而带动消费，而企业参与的消费券只能给居民以弱信号。其次，政府间接支持的消费券因缺少监管，中间环节过多等问题容易滋生腐败，给商家更大的寻租空间，从而不利于消费券带动消费作用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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