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峰

(沈阳工程学院政法系，沈阳110136)

社会资本在公益性组织中的功效研究
——以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为个案

王艳峰

(沈阳工程学院政法系，沈阳110136)

以社会资本为理论基础，选取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作为个案，运用个案访谈的方法对社会资本在公益性组织中的功效进行了研究。调查发现，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的社会资本包括政府、媒体、具有“雷锋情结”的个人和组织、高校和社区等。社会资本的功效有两个方面:一方面，这些社会资本为公益性组织提供了经费和志愿者，促进了协会的发展;另一方面，社会资本利用和建构了公益性组织，可能使它的组织形态、目标、性质发生改变。

社会资本;公益性组织;建构性

一、问题的提出

布迪厄是第一位将社会资本概念引入社会学领域，并进行初步研究的学者。布迪厄认为，社会资本是“实际或潜在的资源的集合体，那些资源是同对某种持久的网络占有密不可分的，这一网络是大家共同熟知悉的，得到公认的，而且是一种体制化的关系网络”［1］。

奥斯特罗姆将社会资本的定义分为三个层次:微观层次(micro)、中观层次(meso)和宏观层次(macro)。微观层次的社会资本是指:社会资本作为个人的“联系”;中观层次的社会资本强调社会资本的公共产品性质［2］。

本文采取微观的社会资本视角，在这个视角下社会资本被理解为个体获取有利的人际关系网络的途径。社会资本是指存在于个体与个体之间、个体与组织之间、组织与组织之间的，能够为拥有者带来利益的关系性存在。

社会资本是存在于关系中的，从人际关系的角度看，社会资本至少要被两个人同时占有，并同时相互认可，这样社会资本才能被使用。即主体把客体当作社会资本同时客体也要把主体当作社会资本，这是社会资本关系性存在的本质，也是社会资本存在的前提［3］。

在这里，我们从建构的角度来理解社会资本的拥有者与社会资本的关系，也即主体与环境的关系，在拥有者(主体)使用社会资本的时候，一般出现两种方式:一为，它在不调整自身存在状态的情况下，能通过社会资本获得利益，使自身原有利益得到了增长;另一为，由于社会资本是一种关系性存在，在被拥有同一个社会资本的对方帮助其利益增长的同时也一定存在对方自身利益增长的诉求，这种诉求有时会成为帮助的前提，那么在某些情况下，为了通过社会资本获取利益，主体可能就要调整自身的存在方式。从这个角度看，社会资本对拥有者具有“建构性”。这种建构性体现在这主体通过社会资本获利的同时，在某些情况下自身的改变上。

东北三省中长春的公益性组织发展条件完备，组织发展状况良好，比较成系统。本文主要选取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作个案研究，主要通过参与观察、结构式访谈和实地调查等方式来收集资料。

影响组织发展的因素一方面有内部因素如组织目标、组织结构、组织人员素质，另一方面还有组织的外部环境因素等。在这些因素中，组织的社会资本涉及了组织内外两个层面，既有内部社会资本还有组织外部社会资本，它们对组织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功效。

从上面对相关概念的界定和研究主题的提出，本文的研究问题可以明确为以下三个:

一是公益性组织的社会资本如何构成?公益性组织社会资本的来源?

二是社会资本在公益性组织的发展中有哪些作用?公益性组织是如何利用社会资本的?公益性组织在利用社会资本后如何发展?

三是公益性组织如何被社会资本所建构的?被社会资本所建构的公益性组织如何发展?

二、个案背景及其现状分析

(一)个案介绍: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

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是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合法性称谓。该组织成立于2006年4月，创始人为原长春市拖拉机厂下岗职工、出租车司机吴绍立师傅。吴绍立之所以成立回报雷锋工作室，一方面，在从事长春市出租车司机期间，多次受到好心人的帮助，并且在困难解决后想对这些好心人表示感谢时，却找不到对方，无从回报;另一方面，看到社会中许多“活雷锋”的报道，在他们做了好事后，却得不到对方的理解和回报，甚至还被辱骂与要挟。正是这种“学雷锋，做好事”的举动得不到许多人的理解和回报，激发了吴绍立成立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决心。

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发展相当迅速:从过去成立初期的15名志愿者到如今涉及各个领域的70多名志愿者;从过去没有固定办公地点靠租办公场所到如今有固定的工作室;从当初不能注册的非法性组织到如今隶属于长春市团委的合法性组织;从仅仅回报身边的雷锋到回报全国各地的雷锋等等。近期，该组织成立了回报雷锋工作室艺术团，并筹备成立一家泉晶系列产品的销售公司。总之，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得到了社会广泛认可和群众的大力支持。

(二)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社会资本的构成

在一个月的实地调查中，笔者对组织的核心成员及部分志愿者进行了访谈，全面掌握了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的社会资本构成情况。

1．媒体

媒体是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的第一笔社会资本。所涉及的媒体主要包括报社和广播电台等。另外，网络是一种覆盖面更广、影响力更大的媒体，各大门户网站如新浪、网易等都在社会新闻栏目对回报雷锋工作室进行了报道。

2．政府

回报雷锋工作室的政府社会资本主要包括了南关区政府和长春市团委。在各种义举被报道后，南关区政府为工作室协调了位于龙兴社区三楼的办公用房，还购置了相关办公用品，如办公桌椅、电脑、DV机等。

3．具有“雷锋情结”的组织和个人

这种社会资本是该组织原初就有的社会资本。所谓雷锋情结，指的是个人或群体崇尚雷锋精神的一种性情倾向，无论社会如何发展、社会如何变迁，都不会改变这种性情倾向［4］。

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创始人及核心成员，都具有雷锋情结。

4．高校

高校始终是公益性组织发展的重要推动力［5］。影响公益性组织发展的两个因素:一是志愿者;另一个是经费。无疑，高校大学生是公益性组织的重要来源，回报雷锋工作室的高校社会资本主要包括教师和大学生志愿者。

5．社区

社区作为回报雷锋工作室的社会资本主要体现在社区居民参加工作室的组织活动，成为工作室的志愿者。笔者搜集了已登记的志愿者的信息，大约60%以上的志愿者都在50岁以上，他们大多数都是退休或下岗人员，以社区居民的身份作为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志愿者。并且，通过笔者对个别志愿者的访谈得知，他们加入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不仅是为了参加公益活动，还将其作为一种社区活动形式。

三、社会资本在公益性组织中的功效研究

社会资本是组织的特征，如信任、关系网络等，其外在表现形式是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组织及组织与组织的联系。社会资本具有双向性、建构性［6］。

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使用社会资本的方式为，一方面协会通过社会资本获取相应的资源，达到发展的目的;另一方面协会被社会资本所建构，组织形态发生变化。

(一)社会资本有利于公益性组织实现可持续发展

通过对社会资本的论述，可以看出，社会资本是工具活动中一个重要工具，但是社会资本并不是在任何场所任何环境下都能发挥作用的［7］。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各种不同类型的社会资本在实现组织目标过程中的作用有以下几种:

1．媒体提高了组织声誉

媒体是传播媒介信息的重要工具和载体。回报雷锋工作室运用媒体，进行了大量工作室有关信息的传播，这使得回报雷锋工作室知名度提高，迅速成长为长春地区重要的公益性组织之一。

2．政府为协会保证了组织的合法性

政府社会资本在组织规范和组织合法性上的作用，实际上提高了组织信任，而组织信任的提高可以吸引更多的社会资本，如更多的志愿者加入和接收更多的社会捐赠，从而使经费和志愿者得到了保证。

3．具有“雷锋情结”的组织和个人既增加了关系网络，也是志愿者的来源之一

具有“雷锋情结”的组织和个人，一方面会关注和支持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发展，另一方面会作为志愿者直接加入到组织的发展中来。

4．高校为组织目标的实现出谋划策

高校社会资本是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五种不同性质社会资本中最弱的。关注协会的高校教师虽然不多，但他们却是组织发展不可忽视的力量，主要是作为顾问团成员，对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发展提出许多建设性意见，并对组织发展的现状给予理论上的解释。

5．社区是组织志愿者的重要来源

社区社会资本主要就是指社区的居民，他们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工作室。公益性组织志愿者的作用除了是组织活动不可缺少的要素外，还可以为组织提供许多信息。另外，志愿者也是组织经费来源之一。还有，社区更是丰富组织活动的舞台，回报雷锋艺术团经常在许多社区进行文艺演出。

这些资本是实现组织目标必不可少的因素，也是组织可持续发展的前提。

(二)社会资本利用公益性组织，建构组织

雷锋志愿者协会作为公益组织，对经费与志愿者的依赖性很强。由于协会没有稳定的收入，组织的相关活动需要大量志愿者的参与，因而，协会将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目标策略或形态以迎合社会资本的需求，协会因此被建构。如果协会过度依赖这些社会资本，并且不能很好地处理与社会资本的关系，将可能被社会资本异化。

根据社会资本的建构性，只有对公益性组织作用较强的社会资本才有可能利用组织［8］。在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中，政府、具有“雷锋情结”的个人和组织、社区三方面的社会资本都与协会有“强关系”。因而本文将主要探讨这三个社会资本对组织的利用，并分析他们如何建构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使其出现被异化的可能。

1．政府可能使公益组织由民间性向政府性转变

政府一方面扶持了公益事业的发展，继续宏扬了雷锋精神，将协会作为南关区对外的精神文明窗口;另一方面，引导了公益事业的发展，使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在党和政府的大政方针下前进，成为政府服务社会的部门。

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是一个群众性的组织，其建立的宗旨是为了帮助“雷锋人”，有自己独立的活动领域。在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中成立党支部，是政府想利用公益组织的形象提升自己的社会影响力，不过，却无形中改变了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的民间性、公益性、群众性，影响了它的独立活动领域。所以说，政府作为公益性组织的社会资本，将可能影响公益性组织的非政府性。

2．具有“雷锋情结”的个人和组织可能使协会由非营利性向营利性转变

具有“雷锋情结”的个人和组织是该组织原初自有的社会资本。具有“雷锋情结”的组织和个人，一方面会关注和支持回报雷锋工作室的发展，另一方面会作为志愿者直接加入到组织的发展中来。

具有“雷锋情结”的个人和组织在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的发展过程中，为协会提供了志愿者和经费。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可能改变协会的非营利性。如果具有“雷锋情结”的个人和组织以营利性为目的，或者以附加条件实现自己的私利，将可能影响公益性组织的非营利性，使它由非营利性向营利性转变。

3．社区使公益组织可能由慈善组织向社区娱乐组织转变

回报雷锋艺术团组织了许多文艺活动，这些活动都是在社区自愿者的强烈要求下而举办的，其目的是为了丰富这些志愿者的社区生活。所以说，社区作为公益性组织的社会资本，将可能影响公益性组织的慈善组织形态，使它由慈善组织向社区娱乐组织转变。

可以说，回报雷锋志愿者协会在利用社会资本使组组持续发展的同时，也被社会资本所建构而使组织形态发生了变化。

［1］ 理查德·斯格特．组织理论［M］．北京:华夏出版社会，2002:24．

［2］ 卜长莉．社会资本与社会和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35．

［3］ 吴海琳．社会资本的感情基础初探［J］．中州学刊，2007(7):35．

［4］ 刘松博．企业社会资本的生成:基于组织间非正式关系的观点［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89．

［5］ 詹姆斯·汤普森．行动中的组织［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67．

［5］ 于显洋．组织社会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27．

［6］ 李笑，韩雪．社会建构主义视角下的大学英语四级后教学探究［J］．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 (2):50－52．

［7］ 罗芬．关于美国基金会的研究综述［J］．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26－28．

［8］ 施彩珍．论行业协会的经济法主体地位［J］．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2):45－47．

The efficiency of social capital on construction of commonweal organizations——taking the return Lei Feng volunteer association as a case

WANG Yan－feng
(Shenyang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Shenyang 110136，China)

The article takes the social capital as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selects the Return Lei Feng Volunteer Association as a case and uses the method of interview to study the effects on social capital in public welfare organization．The survey finds out that social capital of the Return Lei Feng Volunteer Association comes from the governments，the medias，individuals and organizations with“Lei Feng complex”，universities and communities．The efficiency of the social capitals has two aspects:on the one hand，the social capital provides funding and volunteers for the commonweal organizations;on the other hand，it can utilize and construct commonweal organizations to make its organization，target and nature change．

social capital;commonweal organization;construction

book=41,ebook=112

C912．2

A

1009-8976(2012)03-0041-04

2012－04－25

王艳峰(1976—)，女(汉)，辽宁海城，讲师，硕士主要研究社会资本、公益性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