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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小说的文字解读

2012-07-09韩晶晶

文学教育 2012年12期
关键词:梦呓诗意蝴蝶

内容摘要:海男是独特的,她的诗幻语言,她的神秘写作法则,都充满无限魅力。笔者十年前陷入海男文字带来的迷宫中难以自拔,十年后,深度的迷惘依然存在,本文即是对海男小说勾画的语言情景和语言文本的触摸体验,是笔者在海男文字制造的白日梦和散发的巫气魅力中强烈感受的倾诉。

关键词:诗意梦呓语言欲望

读海男的小说如腾云驾雾,脚始终找不到坚实的落点,真实的意图隐藏在词语的阴影里,使得这种意图有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在梦幻的诱引下,读者进入了海男用文字编织的场景中,可能是剧烈撕扯后的碎片,可能是酒精麻痹下的涣散,可能是神圣美好的希望。

海男小说的文字,是一种诗意的栖居,是原始欲望的宣泄,是词汇的自由舞蹈,是纯粹形式化的语言文本,散发着黑洞般的魔力,诱惑着我一头扎进了文字的漩涡。

一.诗意的梦呓

海男在成为小说家之前,首先是个诗人,她认为诗人就应该有诗意,“诗意地栖居在世界上”①是海男作为诗人一生中最愿意做的事情。她把诗的唯美引入小说,使作品呈现着流动之美,沉稳之美,看似曼妙轻柔,实则充满哀伤,氤氲着淡淡忧愁。

海男写小说,但叙述又是反小说的,她的叙述只停留在语言层面,似乎始终被一面魔镜②照耀着,在无法挣脱的旋律中颠倒语言,看似语无伦次地叙述,实际是海男的诗性发挥。海男隐藏自我,选择词语,让无形的自我躲在灵魂的语言后旁观故事的发生和结束。海男乐此不疲地让自己沉溺在这种诗意之中,似乎这样更适合安顿疲惫的灵魂。源于对灵魂的完美追求,导致她营造意象和构筑语言的方式令读者望而却步,连最能够看清的现实也蒙上了诗幻的色彩。

《蝴蝶是怎样变成标本的》诗化地、哲理性地将生命的永恒和灵魂的完美融为一体。蝴蝶与普桑子、标本和永恒、出走与灵魂解放,一切充满着梦境的真实与虚幻的自由,而支撑全部精神旨意的是诗意的梦幻般的呓语:

蝴蝶的颜色我看不清楚,在黑夜中所有的颜色都像一种虚拟的遭遇,疯子阿林两根纤弱的手中中间栖居着比手指更加纤弱的昆虫,我跟随着那只蝴蝶的双翼去更黑的颜色——黑夜中漫游,是为了保护蝴蝶身上的轻盈。

海男用最本质的无意识的经验去触摸、眼见、进入,因而她感受到的是生命的本源,是原始的神秘,而给读者造成的印象就是不可理喻、梦幻般的不可信。

二.语言的迷宫

海男沉迷于对语言的追求,这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玩弄文字、操控词语的欲望,像是被上了语言的魔咒,快乐地看着词汇在文本中任意组合、极端放纵,带给作者无限的刺激。

我们在海男的小说中很难把握语言与叙事的关系,只感觉到语言的强烈冲击,叙事像被精致语言层层包裹的毫不起眼的礼物,一旦语言被剥开,叙事也失去了神秘感和趣味性。读者如果此时想像往常一样轻松阅读故事,那么最终得到的仅仅是故事情节的支离破碎。《男人传》中没有情节和人物,只有纯粹的叙述,使人惊异于海男的诗性发挥,读者对于故事毫无收获,却被语言牢笼死死困住。

海男的小说中,不是情节指引着语言的使用,而是语言操控着情节的发展,读者在语言中阅读,语言为叙事提供了复杂多变的空间,而阅读的意义就是在语言中理解文本。

海男的叙述让最世俗、最真实的生活在既清新又华丽的镜头中优雅着,生活中被世俗丑化的人性在海男的笔下脱去沉重的负累,卸掉枷锁,扭曲欲望的枷锁,让人性回归自然。如《圆面上跑遍》中:

高棉没有迅速将手给她,她那两只纤细的手臂从风中滑下去又从麦穗中升上来,高棉看见了手臂上的骨头正游戏着自由的悲伤。

海男玩弄着文字,兴致高昂地做着语言游戏,看着读者陷入自己制造的语言迷宫中找不着方向而窃喜。读海男的小说,留在头脑中的情节是模糊的,充斥头脑的是流畅的、诗化的、无休止的语言,读者被上了魔咒,即便抓不住故事的意义,也在语言的诱引下移动眼光。

三.欲望的宣泄

欲望,首先是叙述的欲望,无法抑制的喋喋不休,正是这种欲望激发了语言的衍生动力,促使语言随意地流淌,不是作者在创作,是文字的自我衍生。

我称之为喋喋不休是因为海男惯用的重复笔法,特定词语的不断重复,如同梦呓般飘动的语词,像锦鲤突出的泡泡,一串串从水底漂浮到睡眠。海男像是一个体育直播的解说员,对于角色一连串动作一丝不苟地直播着——“她从山坡上走了下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了……她的心灵开始脆弱地纷乱着,……她的另一个自我和她的影子消失了……她的培植术失败了。”(《身体祭》)这种解说像是一个宽镜头,从一条狭窄的黝黑小道豁然开朗,进入视野开阔的画面。一个个词汇像是拉链的齿扣,在作者熟练的叙述中拉开了,随之展现出各色风景线。

欲望,也是人性原始的欲望,死亡、性、出走、私奔,海男用最本质的原始经验颠覆着欲望笼罩下城市的荒诞不经,没有禁忌,所有被认为不该暴露在阳光下的话题都真实而具体地、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大雅之堂。在《我为什么写作》中,海男说:“我们生活的现实环境限制了种种东西,而我采取的方式是逃遁,我记不清楚有多少次我在一个不合理的状况中为了上述条件而抽身而逃。”

《罪恶》中诉说着超脱的死亡——“这些散发着皮肤腐烂的墓地,袒露无余地将我们无法表述的生命的终点表达出来,其目的是为了使生者生活得超脱而沉醉。”

海男的私奔仅仅是一种过程,没有结局和未来的私奔,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梦想或者单纯的理由而逃离,但这种过程也给笔下一系列女性带来精神慰藉,是女性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经历,简单的目的带来简单的快乐。

海男对于性的描写完全是形而上的,不为任何目的,没有任何应该或不该,莫名地发生,轻易地结束,只是一种活动,不考虑诸如爱情、生命等。

海男以其独特的语言描绘着人性欲望与生活现实的矛盾交织,是女性有别于男性的独特的性别语言,并有别于其他女性的渗透原始经验的海男语言,是她的诗意梦呓与欲望宣泄及纯语言文本带给我们精神上的满足,是一种内心深处的自语。

注释:

①选自《出入魔幻的镜子——海男访谈录》师榕著旌旗网上书店.

②选自《有关<男人传>的访谈——与作者海男的对话》旌旗网上书店.

韩晶晶,江苏省徐州财经高等职业技术学校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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