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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1-08-15

关键词:托斯卡纳艳阳老房子

郑 兰

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郑 兰

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讲述了美国女作家弗朗西丝在遭受爱人的背叛和事业的瓶颈等多重打击下,前往意大利托斯卡纳进行疗伤之旅。展现了托斯卡纳美丽的自然风光和在这美景中的人们友善、和谐的生活场景,是一部充满生态女性主义思想的影视作品。

托斯卡纳艳阳下;生态女性主义;房子;婚礼;家庭

美国电影 《托斯卡纳艳阳下》(Under the Tuscan Sun)由著名女导演奥黛丽·威尔斯(Audrey Wells)编导。电影根据美国畅销书女作家弗朗西丝·梅尔斯(Frances Mayes)于1996年出版的、曾雄踞美国畅销书排行榜长达两年之久的小说集中的一个章节《托斯卡纳艳阳下:在意大利的家》(Under the Tuscan Sun:At Home in Italy)改编,由好莱坞著名演员黛安·莲恩(Diane Lane)担纲主演。故事讲述了一个遭受婚姻背叛、甚而连房子也被丈夫和第三者夺走了的美国女作家弗朗西丝,面对婚姻的突变和写作灵感的枯竭等诸多失意打击,心灰意冷,失去了对生活原有的热情,日渐憔悴。终于忍受不住日复一日的黯淡生活,接受了好友的悉心安排,踏上了前往意大利托斯卡纳的疗伤之旅。在风景如画的托斯卡纳,或是心灵深处的召唤,或是冥冥命运的安排,弗朗西丝买下了一栋有着300年历史的老房子。在翻修这栋老房子的过程中,不放弃追求幸福生活信念的弗朗西丝在邻居和朋友的帮助和影响下,渐渐走出失败婚姻带来的阴霾,重新找回了爱的能力,找回了生活的快乐,也再次收获了事业、友情、亲情和爱情。

生态女性主义(Eco-feminism)是女权运动和生态运动相结合的产物,它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由法国女性主义学者F·奥波尼 (Francoise d’Eaubonne)提出,又以美国的研究为最前沿,旨在解放妇女与自然,并围绕自然、女性、发展等主题批判了父权制的统治和压迫,进而高扬女性文化、女性原则对解决生态问题的作用。它从性别的角度切入生态问题,令人耳目一新[1]176。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以托斯卡纳一栋待售的老房子为引子,吸引来此疗伤的弗朗西丝定居下来。托斯卡纳的温暖的生活和友善的人们赋予了弗朗西丝人生第二次机会。弗朗西丝在建设这崭新的家园的过程中,在朋友的帮助下,不断进行自我修复,重新有了爱人的能力,也在不经意间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电影展现了托斯卡纳美丽的自然风光,艳阳下成片的向日葵,漫山遍野的红花,绿意盎然的田野,令人垂涎欲滴的意大利美食和在这温暖美景中人们友善、和谐的生活场景,是一部充满生态女性主义思想的影视作品。

房子是女性生存的重要条件。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关注‘地方’(place)的概念,并通过人的物质空间界定人的社会身份,她们对女性的空间如阁楼和小房间感兴趣”[2]45。弗朗西丝的婚姻以丈夫有了外遇而终结,更可悲可气的是,丈夫和第三者算计着夺走了她辛辛苦苦攒钱、甚至动用她母亲的钱才买下的房子。无奈之下的弗朗西丝只能从原来的家搬出来。面对来帮她搬家的一组工人,她一次一次放弃了本属于她的可以带走的沙发、桌子等家具,只是带走了几箱书和一个蓝色的小花瓶。弗朗西丝失去了原来的房子,也失去了她原有的生活,她没有带走本可以带走的房子里的东西。爱人没有了,这些东西在她眼中也就没有意义了。最后她拔去蓝色小花瓶中的花,把水直接倒在房子的地板上,不再怜惜这个她曾辛辛苦苦建设好的家,带上空空的花瓶,放下钥匙,义无反顾地走出本来的家。以往幸福生活的记忆就像那拔出的鲜花,势必会一天天走向枯萎直至死亡,而她带走花瓶显示这时的弗朗西丝还是对未来生活有美好憧憬的。她希望重新出发,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之花。弗朗西丝落寞地搬到一栋住着许多有着不幸境遇的人租住的简陋公寓。当她从房东那接过这公寓的钥匙,瘫倒在这个她喃喃相称的新“家”的地毯上时,也开始了一段如住在这里的邻居一般的糟糕生活。婚姻背叛、房子失去、环境恶劣直接导致弗朗西丝对自己的社会身份产生怀疑,赖以生存的写作进行不下去了。加上租借公寓的单薄的墙挡不住隔壁邻居终日的悲泣。悲伤但坚强的弗朗西丝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她接受了好友的善意安排,参加了个由男性同性恋者组成的旅行团(Gay&Away),前往托斯卡纳。朋友希望弗朗西丝在没人打扰的旅程中,能倾听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希望她能重新找到自我,找回爱的能力。机缘巧合,冥冥之中弗朗西丝买下托斯卡纳的一栋叫Bramasole(渴望阳光)的老房子。女性主义思想代表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在她的代表作《一间自己的房子》(A Room of One’s Own)中强调,在男性社会里,女性生活空间狭小,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是饱受男性压迫的女性对自由的追求和渴望。作为女作家的弗朗西丝终于在托斯卡纳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栋300年历史的老房子不仅提供了她生活和写作所必须的物质条件,实际也是她摆脱过往婚姻生活对她造成的心理和物质上的伤害的重要开始。弗朗西丝买下这栋老房子,是“为了一种从没有过的生活……因为我还想要些什么”,房子再次激发了她受伤内心深处对幸福的渴望和追求。房子是她重新开始独立自主的生活的意象,她又可以开始她的梦想,“希望在这房子里有一个婚礼,希望在这个房子里有个家庭。”破败的老房子在她和装修队的共同努力下修葺一新,就连老房子中长期干涸的水龙头也开始滴滴哒哒地滴水,最后重新欢乐地水花四溅。就像弗朗西丝的心情,在托斯卡纳艳阳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复苏,最后走出了婚姻失败带给她的颓废境地,迎来了她的新生。

由于自然的生产养育功能和女性孕育后代的生育能力相仿,自然往往被拟人成“大地母亲”。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在文明与自然的二元对立里,女性如同自然,代表的是原始、被动、情感、柔弱和神秘。”[1]178更有女性主义者高呼“我们(女性)就是大自然。我们是观察大自然的大自然。我们是具有自然观念的大自然,是哭泣的大自然,讲诉大自然的大自然。”[3]293女性与自然有着共同的命运,同属于父权社会中的“他者”。女性与自然在生存和发展过程中不断相互支持,二者之间产生极大的亲近性。突变的婚姻让弗朗西丝“看不到光明”,还导致她写作灵感的枯竭。弗朗西丝带着诸多失意、心灰意冷来到托斯卡纳。在托斯卡纳的集市上,陌生的女子陶醉在和小鸭雏亲密接触的场景吸引了她的目光,进而引导她与那栋待售的老房子结缘。在她与老房子几乎就要擦肩而过时,房子里飞腾起来的鸽子在她的头上拉了一泡粪便,弄得她狼狈不堪。但在意大利,这是她与此房子十分有缘的好兆头。不在乎钱,只为居住了几代人的老房子找个合适的新东家的伯爵夫人因为这个好兆头,兴奋地接受了她极低的报价,认可她成为老房子的新主人。甚至还没有付钱,她就拿到了房子古老的钥匙。鸽子成为她的盟友,进一步促成了她在托斯卡纳的新生活。刚入住老房子,弗朗西丝就碰到可怕的暴风雨夜。停电、狂风、暴雨、闪电、雷鸣,弗朗西丝吓得连关窗都放弃了,只能逃上床。当她匆忙躲进被褥时,无意间瞥见到床前靠椅上站着进屋躲雨的猫头鹰,吓坏了的她还不忘安慰猫头鹰说:“你会好的,在这,你是安全的。”女性是大自然细心的呵护者,而大自然是女性的避难所,她们相互慰籍又相互依赖[1]178。

生态女性主义突破了人际伦理的局限,将对伦理的追问延伸到了人与自然、与整个生态系统的关系中。一方面,它承认非人类存在物(如动植物、河流、山川等自然资源)拥有与人类相等的道德地位,反对道德优越论。另一方面,生态女性主义发出的是正义伦理的呼声,它反对各种社会统治形式,声援处于边缘的弱势群体(女性、黑色人种等),代表底层的利益[4]37。承担翻修这栋老房子工作的是一个由波兰移民组成的工程队,有一个会说一些英语的帅气小伙,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学教授、一个有点痴呆的工匠和一个领队的老工匠。在意大利,这些波兰移民背井离乡,没有什么地位。在当地人眼中,他们贫穷、一无所有。在翻修房子的过程中,弗朗西丝和他们共同劳动,建立起深厚的友情。她在邻居老奶奶的指导下,每天为他们精心烹制意大利美食,在用装修工作案板临时拼凑起的餐桌上摆满了一盘一盘的令人垂涎、赏心悦目的美食中,找到为家人烹调的快乐。翻修工程结束时,他们在房子院墙上骄傲地镌刻上“Polonia(波兰裔侨民)”。在他们心中,弗朗西丝和他们就像是一家人,这栋修葺一新的老房子,是他们在异国他乡的家园。他们也为自己的劳动成果感到自豪。弗朗西丝确实也充当了波兰小伙的家人,见证了波兰小伙和邻居女儿的真挚爱情。即使在刚遭受失去爱情的巨大打击下,弗朗西丝克制自己的痛苦,仍然相信爱情,帮助他们努力说服邻居同意女儿的婚事,并在自己的家中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剧中,邻居老奶奶不因年龄问题,还在通过网络寻找远在天边的爱人,一样会为见光死的爱情绝望地痛哭流涕。

影片打破了传统的阶级观念和世俗习惯,转达给观众平等、幸福和坚持的观念。电影中出现的男同性恋旅行团,女同性恋好友和那新生婴儿父亲的缺席等,反映了作者试图颠覆传统社会结构和传统家庭模式。弗朗西丝试图打破男女两性对立的二元论思想,表达建立平等、和谐、美好的幸福家园的理想。

微风中荡漾着的教堂的叮咚钟声,吃着冰激淋走街串巷的悠闲修女们,穿梭于乡间农舍间的旅游巴士,慢行在狭窄车道上的羊群,保持古老的用“两头牛去耕地的时间长短”来测量房子面积的方法,老式的房门钥匙和水龙头——这就是托斯卡纳,文明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托斯卡纳。艳阳下,到处洋溢向日葵温暖的黄色,抚慰着弗朗西丝受伤的心灵。从开场整天身穿灰黑衣服、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落迫女人到身穿白连衣裙的美丽恋爱女人,再到婚礼上着一条如向日葵般亮黄色衣裙的幸福女人,弗朗西丝在托斯卡纳艳阳抚慰下走出了人生的低谷,摆脱了失败婚姻造成的绝望,重获了生活的勇气。

影片最后,波兰小伙波尔和邻居女孩打破了阶级的差别,在弗朗西丝的老房子里幸福地结婚。在盛大婚礼上,弗朗西丝在房子代理商朋友的提醒下,发现当初她想购买这房子的理想——在这栋房子里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在这栋房子里会有一个家庭——在不经意间都一一实现了。弗朗西丝若有所思地说:“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得到我所期望的一切。”就像影片中说,在奥地利和意大利之间的跨越阿尔卑斯山脉的火车铁轨,人们在有火车以前就修好了这些铁轨,准备让火车通行。因为人们相信总有一天火车会诞生。幸福也是这样,弗朗西丝始终坚定自己追求幸福生活的信念,不断努力,不放弃梦想,最后收获了属于自己的亲情、友情和爱情。阳台外、路墙边,每天都来献花的冷漠的故事老人,终于露出友善的笑容回应她的关注;老房子被修葺一新,就连房子入口处干涸的古老水龙头又水花四溅;象征幸福的七星飘虫爬上了休憩中的弗朗西丝手臂……弗朗西丝终于走出灰暗的过往,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真爱。影片《托斯卡纳艳阳下》处处洋溢温暖、和谐、平等的生态女性主义主题思想。

[1]罗婷.生态女性主义与文学批评[J].求索,2004(4).

[2]陈晓兰.为人类“他者”的自然—当代西方生态批评[[J].文艺理论与批评,2002(6).

[3]苏珊·格里芬.自然女性[M].张敏生,范代忠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

[4]谢鹏.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及其在中国的接受[D].湘潭大学,2005.

J90

A

1673-1999(2011)14-0157-02

郑兰(1975-),女,福建南平人,硕士,武夷学院(福建武夷山 354300)讲师,研究方向为英语视听说教学,英美文学与文化。

2011-04-26

武夷学院2009年校科研基金项目“生态女性主义视域下的英语文学作品研究”(xq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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