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明(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哈尔滨150001)

造型艺术中的符号语言表达

张伟明
(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哈尔滨150001)

在人类文明之初,原始的语言尚未成熟之前,符号在造型艺术中承担着重要的角色。它以视觉形象承载着信息传递的职能进行文化沟通。在文字语言诞生以后,符号的语言作用逐渐被淡化,但已积淀在造型艺术的符号精神却长久地保存了下来。在现代设计领域中,人们依然热衷于造型符号的运用,甚至有人认为我们正生活在人类有史以来造型艺术符号语言最为发达的时代,造型艺术符号已经成为我们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形式语言。探讨现代造型艺术中的符号语言表达,提出符号语言在造型艺术中的概括性、象征性,以及符号对造型艺术中主体精神与物质世界的语言表达,旨在为造型艺术创作的符号语言表达提出方法论上的指导。

造型艺术;符号语言;造型符号;象征语言

在人类文明之初,原始的语言尚未成熟之前,符号在造型艺术中承担着重要的角色。它以视觉形象承载着信息传递的职能,进行文化沟通。在文字语言诞生以后,符号的语言作用逐渐被淡化,但已积淀在造型艺术之中的符号精神却长久地保存了下来[1～2]。整个世界曾经经历的重要文化传统很多都以文本的语言方式来记录,而只有造型艺术为人们提供了简洁的符号语言信息。在现代设计领域中,人们依然热衷于造型符号的运用,甚至有人认为我们正生活在人类有史以来造型艺术符号语言最为发达的时代,造型艺术符号已经成为人们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形式语言。其原因应从分析造型艺术符号开始来寻找答案。

所谓造型艺术是平面、立体的具有空间物象的形象。造型艺术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进行过艺术加工的、具有一定目的性的作品,它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我们接触到的标志(图腾)、雕塑、绘画、建筑、书法、摄影等等都属于造型艺术[3～4]。

而符号,有人将它概括为“符号是心灵写给大自然的情书”。这不仅仅是一个优美的比喻,而且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它不仅是一个信息的载体,更重要的是在造型艺术中,作为一种“语言”表达最大限度地展现了造型艺术的感染力[5]。

一、符号语言是造型艺术中形态的高度概括性表达

即符号能够对形体造型进行归纳和总结。经常接触到的标志和公共标识牌,以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的标志为例(如图1)。它运用了一种形象化的符号语言对建筑学院所在的建筑立面造型进行了概括和归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符号形式,具有很强的识别性,仅靠视觉感受就可以从符号中得知其所代表的意义,达到了标志设计所要求的清晰、准确地传达信息的作用。不仅如此,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一符号还将其所在建筑的历史价值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同时还提高了它的现实意义。

图1 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标志

二、符号语言是造型艺术中主体精神与物质世界的象征性表达

1.符号是造型艺术的一种象征语言

即符号在造型艺术中具有很强的象征性,主要表现为用象征或隐喻的方法来表达创意。造型符号语言的载体可以包括:建筑、雕塑、绘画、工艺美术、书法等等。以建筑为例,我们对于建筑造型符号象征性的表现,或者将建筑作为一种造型艺术的象征符号来表现的时候可以运用建筑的环境、平面和立面的设计来实现,其中还包括了立面与平面的综合表达,环境、平面、立面三者的综合表达等等。新奥尔良意大利广场(如图2),它作为意裔新奥尔良市民怀念祖国、显示传统、增进团结而建的一个物质象征符号,体现出了强烈的象征语言特征:整个广场呈圆形,其中水池占了1/3,水池中伸出一个高低错落、由板岩、大理石和鹅乱石等砌成的意大利半岛地图的复制品(这实际上就是一个造型的符号)。水池被分成三股,穿过“地图”象征着意大利的三大河流,而“半岛”两侧的水池则代表了亚得里亚和第勒尼安海。这些象征性的隐喻充分反映出对故土的怀念和热爱。还有周围同心弧形柱廊,分别由五种罗马柱式组成(塔斯干柱、多立克柱、爱奥尼柱、科林斯柱和混合柱式),它们用不同的材料制成,并漆成了鲜艳的铁红、黄和橙红色,给原本严肃的广场增添了活跃和戏谑的气氛。从这个建筑来看,不难发现它实际上是历史上各个时期的建筑历史符号拼帖而成的一个建筑环境,这些特定历史建筑符号在脱离了原有的环境之后,象征意义发生了改变,共同组成了新环境的造型象征符号。

图2 新奥尔良意大利广场

图3 朗香教堂

图4 德国柏林犹太人博物馆

还有建筑师们熟识的朗香教堂(如图3),作为公认的建筑艺术的典型代表,也是造型艺术中的一个建筑符号,它的意义在于抛开了传统基督教教堂的外观形态,创造了一座全新的令人惊奇与难忘的教堂造型,这种奇特、歪扭的造型隐喻着教堂将带给人的某种神秘超长的精神和情绪,还可以让人联想到“正在祈祷的双手”,“昂首的巨舰”、“修女的帽子”等。再如,柏林犹太人博物馆的外立面设计(如图4),将把二战期间曾经在此居住的犹太名人的地址在柏林地图上标出并将它们相连接,编织成一种图形的肌理,并将这些图形转化为最终的窗户形状,这样就将柏林犹太人历史上的一些作家、作曲家、画家和诗人联系在一个平面中,这样,博物馆的外墙面就成为柏林犹太人血泪历史的象征符号,体现了一种历史的空间关系,时刻唤醒观众的疑问和沉思,唤醒人们心中的记忆,重现那段德国人对于犹太人血腥杀戮的残酷历史。

图5 卢佛宫广场扩建工程平面图

2.符号是造型艺术中精神与物质的表现语言

符号在造型艺术中不仅满足着人们的物质生活需要,而且反映着人类文明的发展、文化传承,以及人们对造型的审美认识和精神需求。从这一层面上看,最能将造型艺术精神和物质进行符号语言展现的应该算是华裔建筑设计师贝聿铭先生主持的卢佛宫博物馆的扩建设工程(如图5)。卢佛宫虽然是一个宏伟堂皇的、内有无数收藏品的宫殿,但作为一个博物馆来说却并不相称,法国人把卢佛宫叫做“没有后台的剧院”,因为它交通混乱,人们可以从十多处地方进出,没有一个集中的中央入口,而且缺少贮藏、办公、修复和研究的场所。从实际物质功能需要的层面上来说,人们需要一个物质造型载体来解决这个问题,但由于卢佛宫所特有的历史、文化、地理位置又要求对它的扩建设计不仅仅应是一个满足功能的建筑改造设计,还需要与卢佛宫原环境、相邻建筑相协调。而原有建筑在环境中处于强势,又有文化价值,如果采取将新馆与原建筑直接相连方法容易,但对原环境却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在经过反复推敲以后决定将扩建的新馆置于地下,地上只设入口。这时,这个置于地上的入口就变成了新馆的一个景观造型符号,它既不能破坏原环境,又要有标识的作用,让人感觉到新建筑的存在。在设计中设计师运用了一个三角形形的“金字塔”符号作为整个卢佛宫博物馆的入口。“金字塔”入口的位置与原来的呈围合型的三栋建筑的主入口形成轴线关系,从构图法则的角度使其成为卢佛宫广场的中心,在人们的视线焦点上,加强了入口造型符号在这一环境中的地位。确定这个三角形形的“金字塔”造型符号,不仅仅是从埃及古老的建筑中抽取了一个几何造型,而是考虑到卢佛宫广场是一个一面开敞的矩形广场,从空间上来说共四个面,金字塔的底座也是四个面,与庭院具有平行关系,容易与广场环境想协调。在符号的材料语言上,“金字塔”入口造型选择玻璃饰面给人一种“虚”的感觉,似存非存;原建筑自身的色彩和体量感则给人一种“实”的感觉,虚实呼应又恰恰符合了中国园林设计造型方法。除此之外,玻璃是透明体,给底下各层带来了自然的采光和活力。再从这个造型符号的尺度象征性语言来说,它采用了与金字塔基本相同的比例,高度为卢佛宫主要立面的三分之一(35×21.6 m),再加上周围大面积的水池和喷泉与光线相辉映给整个广场空间赋予了活力。从这个造型符号所表现精神审美语言来看,金字塔是文明的象征,具有神秘的色彩,这首先是对具有七百年历史的卢佛宫的最好的诠释。同时,金字塔的造型与卢佛宫的建筑形态毫无共同之处,它作为一种符号象征了既不模仿传统也不压倒过去,而是预示未来的精神。这个最古老、最纯粹的几何形体符号在整个广场中显得十分谦虚,既没有影响到卢佛宫整个建筑,又加强了人们的记忆。它使整个卢佛宫广场达到了一种新与旧、历史与现代的完美结合,为巴黎传统城市文化创造了历史延续的新景观。同时,这个三角形形的“金字塔”符号又成为了卢佛宫的一个标志性造型符号。由此可以看出,在造型艺术中符号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三、结 论

造型艺术中符号语言的表达是广泛的,仅仅是从几个方面进行了分析,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现代设计领域当中,符号的概念已经远远不再是人们传统上理解上的语言符号,而是扩展到了人们生活当中的各个领域,尤其是在造型艺术设计当中,符号概念承载着文化、美学、文脉的发展,为满足人们的物质生活,架起了精神与物质之间的桥梁,有时人们对造型中的符号依赖甚至超越了语言符号,这也就决定了人们对于造型艺术中符号的概念研究和认识要向着更深的层次去挖掘,来满足人们不断发展的物质与精神审美的要求。

[1]王天锡.贝聿铭[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2.

[2]尹青.建筑设计构思与创意[M].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04.

[3]杨志疆.当代艺术视野中的建筑[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3.

[4]赵巍岩.当代建筑美学意义[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

[5]陈宗明.符号世界[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 2004.

Sym bolLanguage Expression in the Plastic A r ts

ZHANGW ei-m ing

(Schoo lof A rchitecture,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arbin 150001,China)

In the beginning of hum an civilization,and before the o riginal language is not yet ripe,sym bo ls p lays an important ro le in the p lastic arts.It carries a visual im age of the cu ltural transm ission of inform ation comm unication functions. A fter the birth ofw ritten language,the ro le of sym bo lic language isgradually being diluted.But sym bo lshave been accum ulated in the sp iritof the p lastic artshas long p reserved.In the field ofmodern design,peop le are still keen to the use of p lastic sym bo ls.Som e even think thatwe are living in the p lastic arts sym bo ls language in themostdeveloped of the tim es in hum an histo ry.Plastic A rts sym bo ls have becom e ind ispensab le in the fo rm of language in ou r life.Thispaper discusses the sym bo lic language ofmodern p lastic artexp ression,p lastic language p roposed in the p lastic arts in generaland sym bo lic,and the language exp ression of the sym bo lson the p lastic arts in the subjective sp irit and them aterialworld.It is for the p lastic arts to create the sym bo lic language p roposedm ethodo logical guide.

p lastic A rts,sym bo l language,p lastic sym bols,sym bo lic language

TU 201.1

A

1009-1971(2010)04-0022-04

[责任编辑 袁晓霞]

2010-05-11

张伟明(1960-),男,黑龙江哈尔滨人,副教授,从事艺术设计及其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