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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莎·梅森
——一个“疯女人”的反抗之路

2010-08-15赵俊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伯莎疯女人罗切斯特

赵俊

(辽宁师范大学,辽宁大连116029)

伯莎·梅森
——一个“疯女人”的反抗之路

赵俊

(辽宁师范大学,辽宁大连116029)

《简·爱》这部伟大的女性作品不但成功地塑造了简爱这样一个拥有独立思想,敢于挑战男权社会的女性形象,同时也塑造了伯莎·梅森这样一个以另类形式来颠覆男权统治的女性形象。《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为我们开启了解读伯莎的密码。伯莎的“疯”,除了病理原因,更多的是被其夫罗切斯特压迫和指定的。被囚禁在阁楼里的伯莎,不甘被如此奴役,她用生命的力量去反抗。伯莎是挑战男权统治的伟大战士。

第二性;“疯女人”;反抗

《简·爱》自创作以来就一直受到读者的喜爱和评论界的重视。人们热衷于谈论简·爱的生活经历和后来与罗切斯特的爱情故事,人们大多关注简·爱这一女主人公形象。伯莎这一女性形象,被贴上诸如‘恶魔’、‘吸血鬼’、‘疯女人’、‘弃妇’、‘变态者’等一个个十恶不赦的标签。这个疯女人与作品中其他的女性形象一起,用于铺垫和陪衬中心人物之用。随着女权主义的兴起,伯莎才从女权主义角度得到重新解读。吉尔伯特与格巴合著的《阁楼里的疯女人》一书,为我们理解19世纪女性形象提供了新的理解。该书为我们开启了解读伯莎的密码,让我们用更广阔的视角来分析伯莎。本文将以女性主义独特的视角来分析伯莎,剖析她疯的种种原因。伯莎的“疯”有一部分来自己母亲的遗传,这是病理上的“疯”,有一部分是在男权统治下被其夫制定的,因为伯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于是她就被推向“疯”的一面,还一部分“疯”我们猜测可能与女性的月经有关。19世纪的医学家认为,女性在来月经时容易烦躁,易发疯。尽管被界定为一个疯女人,伯莎仍没有就此臣服,她用她疯狂的姿态,一次次地讨伐迫害她的男性,她火烧罗切斯特,夜袭兄弟等等。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以生命的力量去反抗。

首先让我们来看伯莎这个“疯女人”。首先伯莎是个女人。女权主义者西蒙娜·德·波伏娃曾表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变成的。即女人之为女人,并非只是单纯生物学的原因,而是取决于“整个文明”。自有文字历史以来,东西方的父权文化都在不断地对女性进行文化塑造,竭力渲染“男强女弱”、“男尊女卑”这样一个法则。在东方,自古有“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说法,以此来愚昧女性,主宰女性。在西方,父权文化从一开始就把女性设定为男性的附属物。最典型的宗教故事就是上帝抽取一根男人的肋骨造了女人、以排遣男人的孤独。在这样的影响下,女性渐渐成为低于男性、受制于男性的“第二性”,成为被压迫、被边缘化的“他者”,被排斥在社会政治、文化、教育各领域之外,她们是无历史、无自主权、无话语权的“沉默者”。这就是长久以来女性的社会地位。虽然在维多利亚时代有所改观,但是伯莎在作品中仍以传统的受压迫的女性形象示人。作为一个种植园主的女儿,生长在父权统治的家庭中。这一点与简·爱不同。简·爱父母和舅舅先后过世,她生活在缺乏男性主导的家庭中。伯莎出生在父权统治的家庭中,从小就要服从父亲的意志。这样一个原本美丽的女人被安排嫁给了一个对她没有感情,只是贪图她嫁妆的男人。这本身就是伯莎的不幸之一。但这些还不够让她“疯”到如野兽一般。她的“疯”是一点点加剧的,丈夫罗切斯特加剧了这个副作用。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角度出发,从文本出发,我们可以看出伯莎的“疯”,并非完全是病理上的疯,而是被丈夫罗切斯特指定的,而且她“疯”的程度是其夫加剧的。在小说中,罗切斯特承认婚前的伯莎是一位以美貌出名的高贵小姐。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如何在婚后四年成了丈夫口中的疯子。罗切斯特从三个方面进行判断:第一,伯莎的母亲是疯子,因此伯莎受家族遗传,本身就带有疯的基因。如罗切斯特所说,伯莎的母亲是疯子,被关在疯人院,一个弟弟是个哑巴白痴。所以罗切斯特从内心里认定,伯莎早晚也会发疯的,而其他人对伯莎的“疯”并未作过太多的判定。伯莎自己没有发言权,她被关在阁楼里。所以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我们无从知晓。第二,罗切斯特认定伯莎“发疯”的依据是其性格。伯莎的性格恶劣,失掉人性。婚后罗切斯特发现她与伯莎没有共同语言,伯莎完全不符合那个时代完美妻子的形象。外形既不小鸟依人,性格又不温顺。按夫权思想的标准,罗切斯特认定她不是一个贤妻,不是家里的天使。既然伯莎不是家里的天使,那么伯莎就很容易地站到了“天使”的对立面——“魔鬼”。于是伯莎被罗切斯特认定为疯子。第三,根据我们后来的推测,罗切斯特认定伯莎的“疯”,很有可能与月经有关。著名女性主义评论家伊莲·肖瓦尔特在《她们自己的文学》中为我们提供了论据,她说伯莎的阵发性攻击暗示了与月经的关系。肖瓦尔特在书中指出,19世纪的心理医生,普遍认为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发疯,因为女人一生中承担着月经、怀孕等重任,女性的繁殖系统与神经系统密切相关,极容易产生一种被医生称之为妇女的反射性发疯的疾病。另外,该书还指出:19世纪的医生研究发现,月经期妇女有可能发疯,毁坏家具,攻击家人,因此医生建议这些不幸的女人应该被关起来。由此可以看出19世纪的医生已把月经与发疯联系到一起,那么可见伯莎的疯很有可能与月经有关,就连罗切斯特也承认伯莎有清醒的时候。

上述的三个原因,可以看做是罗切斯特认定伯莎“疯”的理由。那么我们再来看看伯莎在其夫这样的指定下,是如何一步步加剧疯狂的。

最初的时候,罗切斯特也曾青睐于伯莎的美貌。可是后来,慢慢地他发现她的性格暴躁、趣味低级等等。于是开始厌倦她,对她慢慢少了尊重,多了不屑和憎恨。后来竟将伯莎设法用船运回来,然后锁在了暗无天日的阁楼里,当做是野兽般囚困。罗切斯特如此不堪地对待伯莎,伯莎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因为,婚后罗切斯特获得了巨大的财产,而伯莎却失去了经济的支持。她只能依赖于她的丈夫。被困在阁楼里的伯莎不再接触外界,她的丈夫也不再善待她。相反,罗切斯特以此为借口出外找寻快乐,包养情妇,游戏人生。就是这样的社会状况和生活环境把她逼到了精神崩溃的境地。伯莎病重发疯后,她的生活更是暗无天日。罗切斯特曾抱怨说他的生活像是“地狱”,对于伯莎来讲又何尝不是。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罗切斯特对待伯莎能有对待简·爱一半的热情,伯莎也不至于疯到如此境地。或许拥有了罗切斯特的细心照顾,她疯的情况会有所好转。

伯莎被认定是疯了。众人从罗切斯特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事实,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伯莎的内心是清晰的,她是被这个男权社会逼到如此境地。于是,她处心积虑地要反抗,要报复。让我们来看看她的反抗有多么的强烈和准确。第一次“火烧罗切斯特”。在深夜里,她穿过新修的小门,手持蜡烛,准确地走进罗切斯特的房间,然后放火点燃了罗切斯特的床单。她这样做,是因为罗切斯特就是为了三万英镑娶了她,又把她逼疯,囚禁起来的丈夫。第二次,她偷了一把匕首,插在他弟弟的身上,并称要吸干他的血。伯莎这样做,因为她弟弟是把她推进婚姻陷阱的娘家人。第三次“夜毁婚纱”。发生在简与罗切斯特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伯莎在偷穿简·爱的婚纱时,所有过去甜蜜、悔恨、嫉妒和愤怒一齐涌上了心头,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伯莎把怒气撒到了象征婚姻的纱衣上。她想撕毁它、踏碎它、打烂它,这也表现出她对这段婚姻的不满。第四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她烧了桑菲尔德庄园,也杀死了她自己。她烧毁这个对她像是炼狱的地方,用自己的生命去反抗。仔细研究,我们发现伯莎的几次报复都是针对男性,那些给她带来不幸的男性。对于她的看护人以及简·爱,却从未带来任何伤害,可见,她的反抗和报复是有选择的。一个目的如此明确而且行动如此准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疯的呢?

伯莎·梅森是一个背负着沉重枷锁,在男权社会的摧残下,用生命去战斗的“疯女人”。她的话语权被剥夺,她的自由受到限制,她的一切都被外界、被他的丈夫界定。她的苦难是传统社会里女性所受屈辱的一个集中表现。为此,她进行了不懈的斗争和反抗。她的反抗较之女主人公简·爱的内心挣扎,更为直接,更为强烈。她为求自由,宁愿毁灭也要尝试僭越男权统治。这样一个以悲剧收场的人物,实则在一种异化的、疯狂的形式去实现她的女性追求。伯莎“疯女人”用她的女性生命力量,用鲜血打破黑暗,冲开一切的束缚和捆绑。这样敢于挑战男权统治社会的女人,值得我们重新去认识和学习。

[1]Anderson,Bonnie S.and Judith P.Zinsser.A History of Their Own:Women in Europe from Prehistory to the Present.Britai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

[2]Gilmour,Robin.The Victorian Period:The Intellectual and Cultural Context of English Literature l830-1890.London: London&N Longman Group,1998.

[3]西蒙娜·德·波伏娃.女人是什么[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

[4]夏洛蒂·勃朗特.简·爱[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

[5]伊莲·肖瓦尔特.她们自己的文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6]罗婷.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西方[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7]祝雪姣.论简与伯莎的内在关系[J].九江师专学报,2001,(4).

(责任编辑:朱 岚)

I106.4

A

1001-7836(2010)02-0121-02

2009-11-25

赵俊(1985-),女,辽宁辽阳人,2008级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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