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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虚的重量

2009-10-24那子纯

海燕 2009年10期
关键词:诗圣恩格斯重量

那子纯 满族,44周岁,爱好围棋、书法、拳击、旅行,早年喜读《论语》、《道德经》,近年对管理学兴趣浓厚,著作有《思维创新》、《大匠无弃材》。现为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组织部副部长,教授级高级政工师,黑龙江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客座教授。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这两句略带感情冲动色彩的赞许,表露出杜甫对李白激赏有加,钦佩不已。其仰慕之情,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无敌”,极尽形容白诗之高不可及。杜甫显然在冲动之余将他自己也包括在不及之内了。

岁月稠稠。“诗圣”却仍是“诗圣”。盛赞李白,并未减损杜甫一丝一毫的风采。岂但如此,反添了“诗圣”一道亮丽厚重的人格底蕴。

这就是谦虚的重量。

恩格斯在马克思业已去世后曾说:我们充其量不过算是能手,马克思才称得上是天才,如果说我们能做一些工作,也不过是为了帮助他充分发挥天才。恩格斯坚持将他和马克思共同创立的学说定名为马克思主义。事实上,恩格斯依据马克思原稿整理出版的《资本论》后卷凝聚了恩格斯本人大量的研究和心血。恩格斯的谦虚是伟大的,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恩格斯堪与马克思比肩的成就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历史不会淡忘真正有价值的人物。在西方最近一次“千年最有影响人物”的评选中,马克思名列前茅。先人地下有知,相信没人会比恩格斯的微笑更为隽永。

杜甫之于李白也好,恩格斯之于马克思也好,其实他们所表现的谦虚不仅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中肯的。这一点更重要。就是说谦有所值。这是谦虚之所以成为美德的重要一面。我们很难做到这一点。我们已经习惯于一种虚伪的谦虚,轻易得像喝一口水。我们已经不习惯将嫉妒与谦虚区别开来,艰难得像爬一座山。而那种漫无边际、泛无所指的谦虚,除了说它是为了抬高自己,难道还可以找出另一种解释吗?所以,滥用谦虚是分外招人嫌恶的。对此,就用得上另一句刻薄话了:“他还没有伟大到可以那样谦虚。”

谁都不能不注意到谦虚的民族性。李鸿章在国外某饭店宴请宾客,开吃之前照例说薄酒素菜不成敬意的话,于是吃客望着满桌佳肴以为是开玩笑,店主则以为是责备厨子手艺不佳。这就是谦虚表现在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异。

谦虚当然也要产生流变。现代社会注重推销自己。比如求职,宜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列数自己所长,历数过五关斩六将,走麦城一节当然要忽略不计了。时代进步了,在一些人的价值观中,似乎谦虚已不再是一种美德。偶尔谁要谦虚一下,说不定还要引起人的同情。一次和人谈到《谈艺录》,我说雾里看花,不甚了了。就招来了同情,说隔壁某某正在钻研并已有论文发表。当然据哲学家说,不拘什么事物,可能性总是存在的,但我实在不敢往深处想。那似乎对钱先生和那位钻研钱先生著作的先生来讲都不够恭敬吧。说到这儿,我想起費孝通先生集一生对于民族问题的研究写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然而费老却在另一篇文章中说联系他的老师史禄国的ethnos论来看,他这个学生对老师的理论并未学到家,他不过是引出了一个课题留给后人继续研究。记得读到这里我是有些惊讶的,也很受感动。这时候,我倒觉得谦虚其实是一种蔑视。蔑视一种浅薄。

郑板桥自称是徐青藤门下走狗,并郑重刻下名章一枚。无独有偶,捍卫进化论的赫胥黎自称是达尔文的斗犬。在他们那里,谦虚表现为对拥有真理者殉情式的匍匐。

入选“百年中国十大人物”的“铁人”王进喜说:“咱就是一个普通的石油工人!一辈子就打了几口井。”

谦虚称出来的应该是人格的重量。

责任编辑︱曲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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