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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的一棵树

2024-02-04文淇嶙

美文 2024年4期
关键词:玉兰树白玉兰玉兰花

文淇嶙

校园,玉兰,馨香,朗朗读书声。

晨时,从宿舍楼走向教学楼。两侧翠林成群,清幽恬静,夹着一道宽敞的石阶路通往运动场。扇状的繁茂枝叶挡住了两边风光。一抬头,此时不是盛夏,却莫名被光打了眼——光直射在玉兰树娇艳的花朵上,直让人想起王谷祥的诗句“皎皎白玉兰,不受缁尘垢”。风吹暗香浓,一叶花瓣随风落于指尖。我自认不是个以色阅花的人,声色之后便是犬马皮囊,这东西没有内核亦经不起风霜,实在不值一提。但在触及白玉兰树的那一刻,却觉得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浮。

午时,有了早晨的惊鸿一瞥,便不免对这玉兰树有了几分遐想,眼睛也止不住直往一边看。亭亭玉兰上,是如雪般相连在一起的绽开的花,它不似梵高的玉兰花浪漫,不似温庭筠的玉兰花秀美,却自由洒脱。这些花一束一束连成一树,一瓣一瓣结成一片。新枝嫩芽刚出,老枝年轮百转。头一次同时用“少年”和“老成”形容一棵树,很奇妙,也很动人。

晚时,“庭院深深坠海红,玉兰树下坐春风”。与友同会佳景。从下往上看,透过玉兰树看到了点点繁星。顶上树冠繁茂,漏下的星光很少,可恰有那么一缕,化成一个银色的点,留在了沉睡花苞的最高处。两人蹲了好一会儿,偶然抬手,偶尔相碰,都掸落了满身的夜色。

电光火石之间思考为何树上一花一树一体,盛开的花瓣形态各异——我想,因为美是多元的。

遥看古今中外,不通此理多酿成悲剧。中有董仲舒“废黜百家,独尊儒术”,每一个书院的拆毁,每一本古籍的焚燒,都是文化流逝的叹息。西有查士丁尼只沿用法律治理国家,不顾其他途径,致拜占庭帝国内忧外患,最终被奥斯曼帝国所灭。但多元也似长流,历史上的“诗”“书”“画”“史”“道”“释”“儒”蓬勃发展,今日国家改革教育,推崇“行思践悟”融合,便是为了当今的我们能够集德智体美劳为一体,不做纸上谈兵的赵括,做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张良。

最终大河倒卷而起,携着思量形若一道璀璨银河,汇成那一束玉兰,朝着校园夜空的穹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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