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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视角下线上课堂教学的困境与应对
——以高校思政课为例

2024-01-17洁,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场域时空媒介

赵 洁, 刘 灵

(湖南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南 湘潭 411104)

线上课堂教学在疫情防控期间一度成为主要甚至唯一的教学方式。虽然疫情之后,线下教学又重新成为主流,但因为技术的发展与远距离交往的需要,线上教学的应用将越来越广。线上教学与线下教学的根本区别是师生交互媒介的改变:线下教学立足于师生实体在场的时空场域,由教师在现场开展知识讲解、情感传递与身体示范等教学活动(即身体、言语与情感等立体式);线上教学以现代电子媒介为基础,完全脱离了现实空间,在网络上构筑了“视频+声音”的教学场域。线上教学的媒介特质与时空场域对传统教学提出了结构性挑战,我们亟需在理论上深入思考,在实践上积极应对。下文将以高校思政课为例探讨这一问题。

一、 媒介理论视角下线上课堂教学的时空场域

“媒介即讯息”①是媒介理论先驱者麦克卢汉提出的著名命题。媒介决定着人们交往、互动的时空场域,进而规制了人们的交往模式与社会关系,因而,媒介与人“构成了一种复杂的辩证法,而媒介史正是以这一辩证法直接涉及集体精神的演变”[1]。课堂教学是师生通过某种或某些媒介进行交流、互动的过程。因而,在这个意义来说,媒介的历史嬗变决定了课堂教学形态的历史演进。

1. 媒介技术的革新改变了课堂教学的时空场域

课堂教学是现代教育的主要方式。它需要借助一些媒介工具去完成师生之间的符号表达、知识理解与思想领悟,从而达到传道授业解惑的目的。在基于“教师—媒介—学生(复数)”这一链条的课堂教学结构中,“作为技术的媒介并非是中立的,它们构成了我们的日常生活和习惯的基础”[2]。在这种教学组织形式中,“媒介的形式偏好某些特殊的内容”[3],因而规制了课堂教学中教师的讲授内容、表达方式与学生的认知路径。

根据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技术革新不仅改变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更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而重塑人的生存方式与社会的存在形态。媒介技术也不例外。“印刷术的出现直接改变了人类知识的传播方式,工业化大生产进一步拓宽了人类知识传播途径,信息技术的发展再次改变了教育时空,影响着新理论的提出。”[4]“任何媒介或技术的‘讯息’,是由它引入的人间事物的尺度变化、速度变化和模式变化……因为对人的组合和行动的尺度和形态,媒介正是发挥着塑造和控制作用。”[5]媒介是人的延伸,其范式结构的革命改变了人的视界结构,“范式一改变,这个世界本身也随之改变了”[6]。因而,课堂教学媒介的变革,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更新,更改变了课堂教学的时空场域与结构形态。

最为原始的教学活动是一种生活化的在场教学,部落前辈通过实战演示来教后辈掌握一定生存技能。严格来说,这种原始生存技能的“教学”不具备现代课堂教学的特征。随着竹帛等媒介的出现,专业的、固定时空场域的课堂教学成为教育的主要方式。在这种课堂中,教师在对学生进行严格身体规制的基础上,通过经句领读、书法练习等方式开展课堂教学。这种课堂教学形式规范、戒律严明,教师以主流意识形态的经典文本为依据对学生进行伦理教化、行为规训与知识传授。囿于竹帛这类媒介物的生产成本,普通人难以承担教材的费用,大多数学生无法拥有教学文本。在早期基督教时代,印刷术的缺席让神父、牧师垄断了《圣经》等教学文本,独占了对这些文本的解释权,“教育者拥有绝对的权威性且教育模式单一,受教育者的积极作用并不被重视也无法发挥相应的作用,难以实现信息的双向流动”[7]。随着印刷术的出现与书本的普及,教师对教学文本的垄断权被消解——“枪炮的发明,使平民和贵族在战场上处于平等地位。印刷术向他们平等地提供精神粮食,邮政既把知识送到穷人茅舍的柴扉,又把它带至王宫的大门”[8]。印刷术的出现让学生能拥有文本,并以此开始与教师展开交流与“对经”,师生讨论开始作为一种教学形式出现在课堂教学之中。自此,教师从过去纯粹的权威演变到学生的平等方,课堂教学的权力结构发生了改变,教学的空间场域也得到了拓展。

黑板的发明,让教师不仅能通过语言这一自然媒介进行教学,更能把教学内容直观地展现在黑板这一平面媒介上。黑板上的粉笔字、图案等静态的符号不仅可以凝练讲授主题、记录讲授大纲,更能增强讲授内容的直观性与形象性。静态、黑白、朴素的黑板很快被PPT等电子幻灯片补充和替代。多姿多彩的电子课件中嵌入了各种视听资源,进一步增强了学生听课的视听体验,拓展了课堂教学的感知空间。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基于网络电子媒介的线上教学最终将彻底颠覆课堂教学的空间场域,完成一次前所未有的教学形态革命。

2. 线上课堂教学时空场域的基本特征

在线上课堂教学中,一切在场的感性材料、存在都要通过现代电子媒介的信息摄入、录制转码变成平面的声、图与像,而师生只能通过网络平台和电子终端设备进行讲授与互动。其时空结构呈现出平面化与虚拟化的特征。与传统课堂教学时空场域相比,这种线上课堂教学形态的时空场域有以下几个特征。

其一,虚拟空间无限扩大,教学素材库得到极大的丰富,即教师可以随时引入各种视听资源,增强课堂教学的直观性。其二,课堂教学的空间极大地拓展了。传统课堂教学中,教学对象的组织与规模有严格的物理限制,教学空间的增容成本巨大。而线上课堂教学增加一个学生听课,几乎不需要任何物理成本,只需要增加一支信号流量,其耗费的边际成本几乎为零,有利于向全社会分享优质教学资源。其三,线上课堂教学尽管在二维空间内实现了课堂时空无限化,但却同时取消了课堂教学的实体空间,摒弃了其他实体信息的传递渠道: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互动交流只能通过电子媒介进行,其他身体体验如味觉、触觉等几乎完全被截断、阻隔。也就是说,线上课堂教学形成了实体空间趋零化、虚拟空间无限化的场域结构。

线上课堂教学的这一场域结构对教师提出了新要求。其一,在二维化的虚拟空间中,教师需要具备良好的外在形象和声音条件,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这对教师的声线、语速、形象等外在素质提出了“特殊”要求,不仅要求教师的实体形象佳,更要求他(她)在电子媒介平台上“看起来、听起来”佳。教师的形象经过电子媒介的修饰变得更美,以便吸引作为网络观众的学生。其二,线上课堂教学更加注重讲授内容的可听性和可视性。可听性主要是指教师的讲授要语言精准、修辞优美、情感充沛、叙事流畅。会讲故事、能有效组织语言的教师才能更好地吸引学生。可视性是指线上课堂教学更多地用视听材料来传达和解释教学内容,让学生直接观看图片、视频等,减轻学生“理解”的压力。

二、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的结构性困境

现代电子媒介的技术特征与空间偏好,决定了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存在着结构性问题。这些问题不是教师个体的教学能力、知识结构导致的,更不是学生的个体素质和知识储备引发的,而是现代电子媒介的特质本身造成的。

1. 时空场域虚拟化割裂了高校思政课“修身养性”的整体性

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不能对师生身体进行有效的规范,无法“正其身”,不能全面规范师生的身体行为,致使师生“身心”割裂,严重影响教学目标的实现。高校思政课教学具有较强的实践性、综合性与全面性,需要教师和学生的身心具化其中、并肩同行。思政课教学要让道德伦理在学生身上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必须先正其身,后修其心,实现正身与修心的一体化、同步化。在传统线下教学中,正身导向修心,修心外化于身正,修身养心相互促进、有机统一。但线上教学割裂身心,丧失“正身”的维度。传统线下教学在时空两个维度对学生进行“正身”(规范学生身体与课堂秩序)。

其一,在时间约束上,在线下教学中,通过起早、洗漱、整理课本等一系列准备行为,师生都使自己从私人、随意的生活状态切换到公共、规范的工作状态。其二,在空间约束上,整齐的座位秩序、严肃的课堂纪律现实地规制着学生的行为,制造出一种井然有序的教学环境,“如课堂中的门、窗代表不同等级的边界,学生跨入课堂,意味着开始受到该等级序列的影响”[9]。教师站在讲台上,占领教学空间的制高点,“空间和地点就按照这个层级的对立模式被部署”[10],构筑了一套以教师为权威、规制学生身体的社会空间结构。概而言之,传统线下教学在时空上都对师生进行约束。

而线上教学的时空场域发生了彻底改变——教师与学生不再以实体在场,只是通过虚拟空间在场。教师和学生往往身处私密、随意的生活场所中。在这种时空场域中,课堂教学与生活休闲无法彻底分割,而相互交织、纠缠在一起。具体表现有二。

其一,在时间上,学生不需要为了准时上课而起早,甚至根本不需要起床,躺卧等生活化的状态可以与严肃、规范化的上网课同步进行。其二,在空间上,高度私密的生活居所中充斥着各种日常物件,手机、居家用品随意摆设,时刻扰乱着课堂教学主体的思绪与心神。师生在进行线上教学时,严肃的面部表情与散漫的姿势、非正式的着装之间并不存在空间上的矛盾。严肃的教学活动与随性的日常生活彼此交织、纠缠不清,这使课堂教学丧失了独立性、封闭性。归根结底,线上教学缺乏传统线下教学“正身”的时空条件。在线上教学中,教师只能通过摄像头观看到学生的面部或部分身体,因而也只能管制其面部表情。对学生的声音管控只能通过静音或禁言来实现。局部、虚拟的视觉管控与单纯的声音屏蔽,根本不能取得线下教学中的“正其身”的效果。因而,在线上教学中,教师无法对学生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行为规范,只能规范学生的面部表情,“看起来认真”就行。

2. 时空场域抽象化剥离了高校思政课 “情理交融”的现实性

高校思政课除了要求教师对学生传递信息性知识之外,也需要师生之间有面对面的理性交流,更需要师生以恰当的语言、真挚的情感表达对党、国家与民族的热爱和道义领悟。线上教学因缺乏在场身体感,而无法使师生产生有效的情感共鸣,进行深度的理性淬炼。

其一,在思政课线上教学中师生身心分离,缺乏情感升华所需的全方位的身体感觉支持。传统线下教学中师生共同在场的空间境域,凝聚了身体各类知觉,包含了一切“身体语言”。高校思政课教学中对教学对象的情感挖掘、培育与升华离不开身体的共同在场,“身体是我们拥有一个世界的一般方式”[11],因而“意识或情感同他人和世界之间的关联也只有通过身体才得以可能。……正是身体与身体的相遇产生了情感,情感与身体的力量密切相关”[12]。情感共鸣需要师生身体共同在场所营造的整体环境的支撑。传统线下教学中师生身体的共同在场具有强烈的现实感——教师和学生可以明确地识别彼此的个性品质。而线上教学缺乏情感培育的环境基础。“在互联网上交往的群体,可以忽略掉性别、种族、文化差异、收入差异、国籍、民族等信息,在一个抽象的平台上与世界各地看不见脸庞的个体进行交往。”[13]因而,教学情感的整体性被抽象、格式化的虚拟空间场域消解。例如,一个学生在居家上网课时,面对教师的情感引导,不能通过与其他同学的眼神交流等身体行为来确认或深化个人情感的真实性、可靠性。在高校思政课线上课堂上,“存在着线性的单向交互方式与情感交互不足等交互弱化问题”[14],“一切的感官呈散开状态”[15],缺乏真切的共在感、庄重的仪式感。这使师生、生生间的情感表达与情感共鸣丧失了场域基础。在线上教学中,无论教师如何激情澎湃,也无法获得线下教学中的情感共鸣、思想碰撞所带来的教学成就感。仅靠教师个人的激情无法实现课堂集体“共情”。

其二,在思政课线上教学中,身体不在场,深度理性讨论的空间有限,对学生的理性淬炼只能浅尝辄止。不同于基础教育阶段的思政课,高校思政课需要以理服人,注重学生理性思维的培育。没有深入的讨论与辩论,很多严谨、细致的马克思主义概念与原理不能在学生头脑中生根、发芽。单向的知识传递,只能让学生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表层含义。而高校思政课的目的之一是让学生通过课堂讨论去明晰概念、认识深层逻辑,进而在理性上把握深邃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这种深度的理性讨论需要身体经验与理性思考、言说的统一协调和相互支撑。“由于互联网的联结特点就是建立在大尺度的人们之间身体分离(即‘不在场’)基础之上的,因此,这使得原本就难以‘相遇’或‘重合’的心灵与身体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了,从而降低了人际间身心近距离交流的频率。”[16]在线上教学中,身体经验被媒介转码、虚拟建构,理性对话的空间被限制、窄化,师生无法进行深度的、持久的理性讨论。“经验主义求助于生理因果律,但其解释缺乏因果律所必须的根据;理性主义则完全置身体于不顾,单纯从脱离直接经验的意识出发去解释,同样不足为训。”[17]在线上虚拟空间中,“苏格拉底、孔子和他们学生之间的心身贴近的‘对话录’式的师生互动关系却不复存在了”[16]。在线下课堂上,师生可以就教学内容的某一点及时进行沟通、交流,纠正学生失真、歪曲的理解,有效地去除教与学的疏离。

3. 时空场域的感官化削弱了高校思政课“宏大深邃”的理论性

现代电子媒介的视听特质导致了高校思政课线上课堂教学内容的感官化与知识的碎片化,降低了高校思政课教学的理论品质。线上教学把一切实体感官体验都转化、化约为视听体验。这一方面窄化了教学主体的感官体验,另一方面,线上教学传递的视听信息不是传统课堂中的原初信息,而是电子媒介转化后的图像和声音。图像的清晰与否、声音的洪亮与否不仅仅取决于教师与学生的“先天身体能力”,更取决于电子设备的技术品质和网络的速度。随着电子媒介的不断发展,设备和技术因素越来越成为课堂教学的“物质基础”。教师在线上教学中,更倾向用图片、视频等直观素材来进行知识传递。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电子媒介已经重构了当代青年获得信息的渠道与认知结构,使他们更习惯“声色”,通过感性的路径去“直观”事物。线上教学传递的声色不是现实中朴素、自然的“声色”,而是技术和商业加工过后的虚拟“声色”。这种虚拟“声色”的突出特点是迎合人的感官需要。在这种媒介结构下,教师在线上教学时更倾向于用视频或图片引起学生的感官兴趣,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但这样做往往阻碍学生深入地思考概念、精确地把握逻辑。“一些学生的思维和视野往往局限于现代信息技术上塑造的技术景观,难以穿越技术表象进入深入思考的境界。”[18]因而,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无意间弱化了理性维度,使思政课缺乏应有的理论深度。“当现代人急于迅速应付人造符号游戏的时候,他们首先关心的,已经不是客观规律意义的世界本身,也不是这些符号所指涉的意义的客观性,而是尽可能满足人们的心理欲求的好奇需求……只醉心于符号游戏内在的变动规则本身”[19]。

三、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的应对策略

造成线上教学的结构性困境的原因主要是媒介的技术品质与线上教学独特的时空场域。因此,要化解这一困境,需要从教学方式、媒介技术、课外准备等多方面入手。

1. 引导学生思绪

教师应加强课堂互动频率,增强课堂讲授的思想性,有效引导学生的思绪。在缺乏外在身体管控的情况下,如何有效整肃课堂教学纪律、保证教学效果是线上教学的首要问题。在线上教学中,教师很难在空间上管束学生的身体和行为,时间上的思绪引导势必成为维持纪律的唯一方式。因此,教师要频繁发出讨论要求,加大课堂讨论力度,提高学生回答问题的频率,通过随机点名等方式要求学生发言、参与讨论,在物理时间上约束、规制学生的“思绪”,防止学生听课“形在而神失”。

除了物理时间上的规制之外,对学生心灵的引导与“管控”更为重要与根本。在缺乏实体空间规范的情况下,教师只能通过流畅的叙事等思想线索来吸引、规范学生。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程为例,在线上教学中,教师在讲授时应该坚持原理叙述与生活阐释相结合、精练的理论语言与诙谐的日常语言相结合,以流畅、严谨的理论话语讲授马克思主义原理。在思政课线上教学中,教师如果只是停留在知识搬运工的角色上,学生很容易以静音的方式逃避课堂。教师只有在思想上给予学生一种“见识”,为学生打开思想视野,启迪学生的智慧(而不只是增加知识量),才能真正吸引学生。因此,高校思政课教师需要不断研读哲学原本、文化典籍,开拓思想眼界,提升讲授的人文性、思想性。

2. 革新媒介技术

在线上教学中,学校与教师还应当不断革新媒介技术,丰富学生在线上的感官体验,增强高校思政课的现实性。新冠疫情使线上教学在一段时期内成为高校的主要教学方式,既具有历史必然性,也具有历史偶然性。必然性表现在,技术的发展使得线上教学必然会成为未来重要的教学形态之一;偶然性表现在,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让尚不够成熟的线上教学成为主要甚至唯一的教学形式。目前的线上教学的结构尚不够完善,需要通过媒介技术的创新与补充来加以改进。在线上教学中,除了视听体验之外,其他感官体验未能得到充分满足。在技术层面上,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需要在空间技术上有重大革新,使其更加接近真实课堂的场景。线上仿真课堂建设是一个重要发展方向:运用网络技术和虚拟空间技术,让学生与教师同时进入仿真课堂空间,提升教师与学生的共同在场感,让师生在较为“封闭”的线上空间中开展教学活动,强化师生之间、同学之间的联系与互动。目前这类技术在网络游戏等娱乐项目中得到广泛应用,如何将它运用在线上教学方面将是一个重大课题。最为重要的是,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的媒介技术改进,必须紧紧围绕高校思政课的特点。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不仅要增加感觉的宽度(即全面纳入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感”),更要增加“五感”的厚度,增强“五感”的敏感性。例如,现代高清的摄影摄像技术,能够呈现出非日常的视觉效果,有望让线上教学取得更好的效果。

3. 嵌入文本研读

“形式多样、包装时尚的思政课是比较有亲和力和吸引力的。但从逻辑关系,思想性是根本、理论性是原则、教学内容是基础。”[20]理论性是高校思政课的本质所在。为了应对线上教学的知识碎片化与内容感官化,教师需要充分嵌入课前预习与文本研读环节,明确学习主题,提升理论思维。要做好预习引导工作,教师先要对教学内容有总体的、深入的把握,并依据内在逻辑划分教学专题、明确教学目标。在预习引导环节,教师需要向学生揭示教学内容的理论主题与逻辑结构。

阅读文本不同于普通的视听体验。文字是人类对客观事物的抽象、理性的表达方式。“印刷书籍比任何其他方式都更有效地把人们从现时现地的统治中解放出来……铅字比实际发生的事实更有威力……存在就是存在于铅字之中:其他的一切都将渐渐地成为虚无。所谓学习就是书本的学习。”[21]而只有文字才能给予人最为抽象、厚重的思考。“看照片只需要能辨认,看文字却需要能理解。”[3]而偏重声色的线上教学倾向于以视听材料刺激学生的感官,课堂上充斥各种俚语、网络语与生活段子,以此来吸引学生上课的注意力,但“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谚语和俗语通常只用于解决孩子之间的矛盾”[3]。

高校思政课教学 “不只是一种图像式的描绘,而且能够引起人类整个肉体和心灵上的同步而复杂的反应。这种反应不只是局限于肉体的和生理的欲望层次,而且也激荡起内心深处难以言状的复杂情感”[19]。如果高校思政课堂充斥着各种没有思想远见、理论深度的生活琐事叙述,那么它就丧失了理论性、严肃性与思想性,也就丧失它独特的教育品质。因而,为了应对这一问题,嵌入文本研读可能是一种可行的方法。在线上教学之前,教师提前给学生布置要研读的文本,让学生在课下先进行概念把握、逻辑运用等准备,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他们的“理论问题”与“现实思考”。在线上教学过程中,学生带着课前文本研读所引发的“理论问题”与“现实思考”聆听教师的讲授,并不断就理论问题与教师展开对话,以求“解惑”。在线上教学之后,教师要安排学生带着教师讲授的理论立场、逻辑结构去重读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以拓展学习范围,提升学习的理论深度。嵌入文本研读将为高校思政课线上教学奠定价值立场与理论视界,有望对抗线上教学的感官化倾向。

总之,媒介技术革新“深刻地影响着传播的节奏、信息构成的方式,甚至影响对信息的界定”[1]。 “机器确实使我们周围的物理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从长远来说,这种变化也许比不上机器在精神方面对文化的贡献。”[21]因此,我们需要从技术、价值两个层面全面审视、阐释与研究媒介技术革新对课堂教学的影响,确保课堂教学的人文性、思想性与理论性不被现代电子媒介异化。

注 释:

① 这是麦克卢汉的著名命题,即“一般认为媒介仅仅是形式,仅是信息、知识、内容的载体,它是空洞的、消极的、静态的。可是麦氏认为媒介对信息、知识、内容有强烈的反作用,它是积极的、能动的、对讯息有重大的影响,它决定着信息的清晰度和结构方式”,进而麦氏把媒介提升到“人的延伸”等存在论高度予以阐释,以至于认为媒介方式决定着人们交往结构与社会存在形态——参见《理解媒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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