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启素

(菏泽市图书馆,山东 菏泽 274000)

1 引 言

2014年5月12日,原山东省文化厅印发《关于在全省创新推进“图书馆+书院”模式,建设“尼山书院”的决定》[1],第一次提出“图书馆+书院”的概念,这标志着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作为新时代创新性公共文化服务模式将在山东省全面推广,也意味着以尼山书院为代表的书院正在积极创新实践路径,希望借助公共图书馆的场地、人员、文献、服务对象等资源打破发展桎梏,在新时代再现书院魅力。“图书馆+书院”模式融合共享理念,既丰富了图书馆的文化底蕴,又提升了书院的服务效能,形成了双赢格局。

2 相关研究现状

笔者以中国知网(CNKI)为数据来源,以2023年9月11日为文献发表时间节点,以“主题=图书馆&书院”为检索式,共检索有关文献1 173篇,其中,2016—2021年研究成果相对集中。1983年,桑榆[2]在研究中最先将书院与图书馆相结合,重点评价书院的图书馆职能;2004年,辛欣[3]提出图书馆应借鉴书院的办学形式,深化读者服务工作;2014年、2015年山东省各级公共图书馆相继建立尼山书院[4],学界对书院研究尤其是尼山书院研究更为重视。2016年,夏冰[5]从图书馆文化传承职能出发,探索“图书馆+书院”模式的作用与发展;2017年,钱茜[6]重点分析尼山书院学员的生活和学习情况等,对尼山书院的发展提出针对性建议;2018年,雷辉等[7]分析尼山书院微信公众平台运营数据,探求传统文化阅读推广策略;2019年,赵晋[8]分析尼山书院等阅读实践案例并提出相关思考;2021年,高艺萌[9]对尼山书院国学经典阅读推广进行调查研究;2023年,王斌[10]重点分析尼山书院以节日、节气、季节为主题的时节阅读推广活动,为其他图书馆开展时节阅读推广活动提供借鉴。这些成果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理论研究,但仍存在不足:一是尼山书院的实践调查缺乏理论方面的深度挖掘;二是引用的实践案例同质化严重,缺少创新性;三是现有理论未能有效指导实践。因此,笔者主要通过查阅官方网站、官方微博与官方微信公众号,并借助电话咨询等方式搜集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文化服务的有关资料,分析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实践现状,展望尼山书院的发展前景,为新时代尼山书院的实践与探索提供理论支持。

3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实践

2014年5月22日上午,山东省图书馆系统尼山书院建设正式启动[11];截至2016年底,山东省153个公共图书馆普遍完成尼山书院建设[12];2017年12月13日,尼山书院联盟正式成立[13];2018年,山东省第一家海外尼山书院在南澳大利亚州州立图书馆设立[14]。目前,尼山书院成立近十年,基本形成山东独有的文化特色与资源优势。

3.1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网络

尼山书院现已形成省、市、县(区)、社区(乡村)文化服务网络(见图1),基本覆盖山东全省,是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中坚力量。截至在2022年4月底,山东省“各级公共图书馆已建成尼山书院153个,乡村(社区)儒学讲堂2.2万余个”[15]。以山东省济宁市为例,已建成尼山书院13家、达标儒学讲堂 3 016 个,而且其儒学讲堂经验入选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16]。

图1 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文化服务网络层级图

3.2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内容

3.2.1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具体内容。尼山书院以“六个一”为标准,规定了活动内容的“五个板块”:经典诵读、国学普及、礼乐教化、道德实践、情趣培养[17]。经典诵读包括经典诗词或文章诵读等相关活动,如潍坊市图书馆尼山书院推出“吟·传承”传统文化经典诵读系列课程;国学普及包括国学公益讲座等相关活动,如山东省图书馆尼山书院举办的孔子公开课、孟子公开课、阳明学公开课等;礼乐教化包括礼仪知识宣讲等相关活动,如威海市图书馆尼山书院举办的“新六艺”汉服礼仪文化活动;道德实践包括模范人物宣讲或事迹展览等相关活动,如山东省图书馆尼山书院举办的“王尽美、邓恩铭与山东党组织”红色经典公开课活动;情趣培养包括琴棋书画学习或表演等相关活动,如日照市图书馆尼山书院举办的陶笛、书法、蛋雕等活动。

3.2.2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内容差异。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内容差异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尼山书院文化服务板块存在内容差异。尼山书院“五个板块”的活动内容相辅相成,体现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不同方面,但在实践活动中,其差异明显。经查阅近五年山东省各级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官方平台,得到“五大板块”活动举办情况如下(见图2)。由图2可知,“情趣培养”“国学普及”是尼山书院的主要文化服务内容,“经典诵读”“礼乐教化”“道德实践”等活动举办较少。

图2 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五大板块”活动举办情况

二是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内容存在区域差异。山东省各地市发展不均衡,各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内容的区域差异较大。就课程设置而言,省级尼山书院每周末必有射艺课程,菏泽市图书馆尼山书院等市、县(区)的尼山书院从未设置有该门课程;就授课师资而言,省级尼山书院的师资力量较为雄厚,其开设的船山学公开课主讲嘉宾是武汉大学文明对话高等研究院院长吴根友;就课程系统而言,济南、青岛等地的尼山书院更重视课程的系统性与完整性,如青岛市图书馆尼山书院邀请青岛大学文学院教授张轶西对《大学》《易经》等国学经典进行解读。

3.3 尼山书院文化宣传矩阵

现在,越来越多的尼山书院将纸质媒体与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微信视频号、新浪微博、抖音短视频、快手短视频、哔哩哔哩视频网(又称“B站”,下同)(1)哔哩哔哩视频网(又称“B站”):www.bilibili.com.、小红书等平台相结合,打造了立体交叉式文化宣传矩阵,如威海市图书馆开通“威海市图书馆尼山书院”微信公众号、山东省图书馆开通“山东省图书馆尼山书院”官方微博等。尼山书院文化宣传矩阵可以在第一时间把信息推广出去,如“听我讲书院(讲堂)故事”活动被嘉祥县图书馆、济宁市图书馆、淄博市图书馆等多家图书馆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积极宣传,传统纸质媒体如齐鲁晚报、大众日报等对活动进行了跟踪报道,电子媒体如鲁网、山东网、日照新闻网、济宁新闻网、嘉祥融媒等推送活动相关信息,多元化的宣传渠道让更多的读者走进尼山书院,了解国学,学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但是,一些公共图书馆的宣传平台账号却没有及时维护更新,如菏泽市图书馆开通了新浪微博、微信公众号、微信视频号、抖音短视频、快手短视频、B站、小红书账号,而该馆的宣传主要在新浪微博与微信公众号,其他平台的账号内容更新相对滞后。

3.4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实践保障

尼山书院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隶属于公共图书馆的一个部门。在场馆保障方面,尼山书院的活动大多在图书馆举办,如山东省图书馆尼山书院位于济南市大明湖路275号,是山东省图书馆分馆地址。在经费保障方面,各级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设备和活动费用等均源于国家财政中的公共文化服务经费拨付,“省级每年运行经费不少于30万,市级不少于10万,县级不少于4万。”[18]在人力保障方面,各级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工作人员主要承担尼山书院活动策划、组织、联络、实施、授课等工作,部分尼山书院如菏泽市图书馆尼山书院没有专职工作人员。在师资保障方面,图书馆工作人员是尼山书院师资的重要保障力量,社会上的阅读推广人、国学讲师、行业组织是尼山书院师资的重要补充力量。

4 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展望

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以传统书院为载体、公共图书馆为媒介,传承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时代精神激发传统文化生命力,在阅读推广、研究传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方面积累了丰富宝贵的经验,彰显了社会教育成效。

4.1 建立绩效考核标准体系

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发展近十年,实践经验比较丰富,为更好地传承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进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长期稳定运行,制订绩效考核标准体系势在必行。

4.1.1 制订绩效考核标准体系原则。制订尼山书院绩效考核标准,应统筹兼顾,不仅要宏观把控,而且要兼顾实践性、科学性与差异性。山东省政府、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等有关部门要宏观把控,加强顶层设计,建立、健全省、市、县(区)、社区(乡村)四级书院(讲堂)科学系统的标准化管理机制;山东省图书馆、山东省图书馆学会要注意区域差异,从实际出发,在业务上给予科学的指导和支持,提升尼山书院文化服务质量;各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按照有关部门要求,结合自身实际和馆藏特色,举办特色文化服务活动。

4.1.2 制订绩效考核标准共性指标。尼山书院应加强组织领导,制订绩效考核标准共性指标,包括制订科学的规章制度,如软、硬件的规范化管理和日常管理准则等;强有力的运行保障,如师资的配置标准与人员培养、经费的来源与使用;高质量的文化服务活动,如活动的创新与宣传推广等。

4.1.3 制订绩效考核标准个性指标。尼山书院实行省、市、县(区)、社区服务层级,各自发展定位、服务群体、未来规划、业务重点等不同,因此要制订个性指标,才能更好地反映出不同层级的尼山书院的真实情况。实践活动的频次、质量、项目种类因尼山书院层级不同、区域不同而有显著区别。不同层级的尼山书院应根据有关部门要求,结合自身业务开展情况,坚持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制订符合自身的绩效考核标准个性指标。

4.1.4 制订绩效考核综合评价指标。制定绩效考核标准应纳入工作人员评价、服务对象评价、主管部门领导评价、相关部门评价等标准。工作人员对尼山书院的科学决策、职责履行等情况较为熟悉,其评价可以反映尼山书院内部管理与运行情况;服务对象对尼山书院的服务情况、工作效率、活动成效等较为熟悉,其评价可以反映尼山书院文化服务社会成效;主管部门领导对尼山书院的业务、管理与运行等较为熟悉,其评价可以反映尼山书院文化服务的整体水平;相关部门对尼山书院的财务、人员编制等方面进行评价,可以看出尼山书院运行保障的情况等。

另外,为充分鼓励尼山书院积极推进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将理论创新、服务创新、积极探索等纳入绩效考核综合评价指标。对创新工作走在前列的尼山书院,山东省政府、山东省文化和旅游厅等部门可设置专项经费对其进行奖励。

4.2 科学优化资源配置

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在建设之初,没有专项经费、人员编制等支持,这就要求各公共图书馆充分利用现有资源,科学优化资源配置,保证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实践达到最佳效果,不会流于形式。

4.2.1 建立尼山书院联盟。2017年年底,山东省尼山书院联盟成立[19],其目的在于推进全省尼山书院的交流、合作、资源共享等,实现尼山书院高质量发展。山东省尼山书院联盟在全省范围内根据地方需求和文化特色等统筹安排师资、活动、学术等资源,深化交流与合作,真正实现共享格局,缩小区域差异。另外,各地市级尼山书院根据省级尼山书院安排,充分挖掘地方资源,真正了解、感知、体验“山东手造”等传统文化。建立市级尼山书院联盟,既弘扬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为地方文化传承搭建了平台,还增强了当地百姓的文化自信与身份认同。

4.2.2 树立“大文化”理念。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应树立“大文化”[20]理念,积极满足读者的多元化需求。通过开展经典诵读、国学普及、礼乐教化、道德实践、情趣培养等文化服务活动,让读者、市民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学习中华传统文化知识,体验中华优秀传统技艺,在全社会营造学国学、爱国学、讲国学的社会主义文明新风尚。公共图书馆承担着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丰富人民精神生活的职责,可以加强与博物馆、美术馆、文化馆、书画院、戏剧院等公共文化服务机构的合作,举办文物展览、道德宣讲、传统艺术展示、非遗技艺传习等公益活动,不断丰富尼山书院文化服务活动。尼山书院打破场地限制,走进社区、学校、乡村等,惠及更多民众,提升了自身影响力。尼山书院可以与研学基地、传统文化“两创”等机构合作,让读者真正体验传统文化与现代工艺相结合的巨大魅力。尼山书院还可以加强与海外科研机构或学校的交流与合作,扩大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影响力。

4.2.3 搭建人力资源梯队。目前,鲜有专职人员负责尼山书院的日常运营,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尼山书院的高质量发展,搭建人力资源梯队势在必行。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应设置负责尼山书院工作的专职人员,从活动策划、举办到日常管理均应设置专人专岗,其中,部分人员经过培训且考核合格后成为尼山书院的固定讲师;面向高校、职校等大中专院校招募文化服务志愿者,组建尼山书院文化服务实践团队作为尼山书院的储备讲师;发挥公众人物效应,邀请知名专家、学者担任常驻嘉宾或讲座嘉宾作为尼山书院的知名讲师,提高尼山书院知名度;邀请国家级、省级或市级非遗传承人或手艺人作为尼山书院的实践讲师来尼山书院传授剪纸、鲁锦、蛋雕等传统技艺,丰富尼山书院文化服务活动。固定讲师是尼山书院的授课者兼管理者,是尼山书院日常工作开展的保障;储备讲师是尼山书院的青年志愿授课者或服务者,是尼山书院的主要力量;知名讲师是尼山书院的特邀嘉宾,是尼山书院的中流砥柱;非遗传承人或手艺人是尼山书院的实践讲师,是“山东手造”技艺的传承者。固定讲师、储备讲师、知名讲师与实践讲师共同组成尼山书院讲师队伍,既丰富了尼山书院的文化服务方式,又满足了读者对传统文化阅读的多元化需求。

4.2.4 经费的来源与支出。目前,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活动经费几乎都来自公共图书馆的财政拨款,这不仅影响了公共图书馆的正常经费使用,也严重制约了尼山书院文化服务活动的开展。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工作应纳入该级政府工作规划,加大公共图书馆经费投入,设置尼山书院专项资金,保证专款专用;积极向社会募捐,建立尼山书院公益基金,成立监督委员会,保证每一笔资金的合理使用;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积极引进社会资本,并自觉接受社会监督,确保尼山书院的公益性;在不违背公共图书馆的相关法律法规的情况下,加强与社会机构合作,减少公共图书馆财政经费支出。

4.3 创新文化服务方式

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应充分利用现有政策支持,积极创新公共文化服务方式,更好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高质量发展。

4.3.1 充分使用“互联网+”。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可充分利用纸质媒体、官网、抖音短视频、微视、微博、B站、快手短视频、小红书等平台搭建文化宣传矩阵,以吸睛的标题、丰富的内容、美观的设计等,适时更新推送,并积极鼓励广大读者订阅、转发、点赞和互动;运用山东公共文化云等平台开展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尼山书院文化服务活动,如举办国学论坛、国学讲座等,打破文化共享区域限制;运用人工智能、智慧图书馆、物联网技术等,设置VR体验区,配置多媒体影音设备,发现和建设“美”“好”“新”的尼山书院、儒学讲堂等,引领城市、乡村文化传承发展主题空间建设,打造兼具传统文化与地方特色文化的国学阅读空间;充分利用国家公共文化云平台,借助山东省公共图书馆联盟,建立山东省尼山书院智慧资源库,打破不同层级尼山书院之间的资源壁垒。

4.3.2 衍生文化创意产品。依托馆藏资源等推进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目前,在文化和旅游部确定或备案的文化创意产品开发试点单位中,有37家公共图书馆[21]。虽然,山东省公共图书馆中只有济南市图书馆一家试点单位,但是齐鲁文化博大精深,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可以以此为契机,深入挖掘齐鲁文化内涵,挑选齐鲁文化符号,融入齐鲁文化元素,研发以齐鲁文化为载体的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文化创意产品。

4.3.3 彰显区域特色文化。区域特色文化是本地历史文化的名片,对当地的历史文化传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在弘扬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时,可充分挖掘本地区域特色文化,增强民众自豪感。例如,淄博市图书馆尼山书院又称“稷下书院”,该尼山书院可搜集与“齐文化”有关的文献或资料,帮助当地民众更好地了解淄博的人文历史,讲好家乡故事。

5 结 语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以经典诵读、国学普及、礼乐教化、道德实践、情趣培养为文化服务内容,根植公共文化服务创新实践,打造齐鲁大地的文化名片。为更好服务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山东省公共图书馆尼山书院需要建立绩效考核标准体系,坚持共性指标与个性指标的统一,加强整体工作的约束与指导;科学优化资源配置,坚持缩小区域差异,打破资源壁垒,促进尼山书院社会效益最大化;充分运用互联网技术,将公共文化服务与齐鲁文化相结合,开拓尼山书院文化服务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