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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桑植心连心

2023-12-15高正达

大理文化 2023年10期
关键词:桑植白族同胞

●高正达

时光不语,岁月不居,去留随意,却总有一些美好的记忆珍藏在心中,历久弥新。年近花甲,静若止水,淡泊流年,然而总有一根心弦时不时拨动着怀旧的乐章,一遍遍奏响岁月的陈歌,一个个悠扬的音符在心中荡起圈圈涟漪。未曾谋面的亲人、无法割舍的亲情、血脉相通的牵挂,一圈又一圈。花开花落,此消彼长,云卷云舒。

我在阅读中得知,远在宋末元初,大理有一支白族人组建的军队在远征中流落湖南省桑植县定居,750 多年后,已经发展成10 多万人的白族同胞,心中便增添了一丝牵挂。我虽然是汉族,但我奶奶是正宗白族,身上流淌着白族人的血液,妻子也是白族。在大理,白族与各民族通婚很普遍,一个村寨几个民族杂居的现象很常见。各民族之间习俗相近、语言互通、和睦共处。所以,我觉得大理各民族就是一家人。与桑植白族同胞认亲、交往成了我心中的一大夙愿。也许是心有灵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进入大理电视台工作后,在新闻采访中,我多次参与了大理州与湖南桑植白族同胞的各种文化交流活动,见证了一曲曲血脉相亲的时代乐章。

苍山脚下有家园

第一次与桑植白族同胞相见是2004年,具体哪一天已记不清了。当我接到大理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的电话,派我第二天到大理州文联采访《桑植白族民歌选》首发式暨座谈会,我就一直处于激动状态。既然是《桑植白族民歌选》首发式暨座谈会,那就一定有桑植白族文化界的老师参加,我将见到日思夜想的桑植白族同胞。放下电话,我立即翻出衣柜里蓝白相间的白族扎染马甲。那个年代,大理州与州外各民族的文化交流往来活动比较频繁,有时候主办单位要求参加活动的所有人员穿白族服装,代表大理的对外宣传形象,我便买了一件白族扎染马甲。

到了会场,除了负责会议签到的两名工作人员以外,参会人员还没有到。一看表,离开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是我到得太早了。签到处向每名参会者赠送一本《桑植白族民歌选》,我迫不及待地翻起来,解决了我心中的一个疑问。《桑植白族民歌选》的首发式怎么不在桑植举行,要到大理来举行呢?看了作品集的后记,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2000 年11 月,时任大理州文联主席的王子荣先生率文化考察组,赴湖南桑植县进行白族民间文化、白族文化遗存、白族民间文献、白族民间音乐、白族历史人物5个课题的调查。调查期间获悉,桑植县文化馆已退休的老一辈音乐工作者陈金钟先生整理了一部《桑植白族民歌选》,但由于一时之难,未能公开出版。王子荣先生与同行的5位专家进行分析后认为,这是一部具有较高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的书稿,决定将书稿带回大理争取帮助出版。回到大理后,得到时任大理州文化局局长杨政业先生的热情支持,并请大理州的白族历史文化专家进行审读对照,再由大理州文化典籍图书编审委员会办公室的相关工作人员审定,认为该书有较高的价值,是白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应该出版。经向上汇报,得到大理州、市分管领导的大力支持,并拨出专款,最终列入大理州文化典籍图书。该书由陈金钟、王子荣主编,于2003年12月云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全书共收录了桑植白族源流歌、山歌、小调、花灯调、红军时代歌、哭嫁歌、傩愿戏调、佛系调和器乐曲牌的唢呐、笛子、吹打乐、摸眼、鼓眼等锣鼓调400余首,成了白族文化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参会人员陆续进入会场,大多数人和我一样特意穿上白族马甲。改革开放后,白族和各民族一样逐步穿上各种时装、休闲装,只有喜庆节日、重大活动才穿本民族盛装。《桑植白族民歌选》的作者陈金钟先生、桑植白族文化界来的嘉宾,与大理州参会人员一一握手。我从摄像机录像器里看到,两地亲人并非礼节性的握手,而是双手紧握,久久不愿松开。

记得王子荣先生在座谈中谈到,他在研读书稿的过程中,惊喜地发现,桑植白族民歌中至今还保留了大量大理白族民歌的成分,有些甚至主题相同,歌名、内容都一字不差。例如,大理白族有《祭祖白语经》《花门锁不开》《花儿留给歌》《抱怨爹来抱怨妈》《劝郎调》《十月怀胎歌》《冷水泡茶慢慢浓》;桑植白族有《祭祖词》《钥匙不到锁不开》《大月亮小月亮》《十月怀胎》几乎如出一辙,足见白族民间文化传承万变不离其宗的顽强生命。

由于历史原因,大理、桑植两地白族同胞虽然隔断了750多年的联系,但血浓于水、血脉相通,依然艺术相通。关于《桑植白族民歌选》出版的重要意义,正如王子荣先生在序言中写道:“白族是世界上人类起源、物质生产起源、国家起源最早的民族之一,白族文化博大精深,民歌浩如烟海,桑植白族民歌无疑是白族文化中的一抹秀色。”

作者陈金钟老先生不知是激动还是年事已高的原因,显得不善言辞,只是简单地说:“桑植白族与大理白族同宗同源,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我就现场为大理的亲人清唱几段桑植白族民歌吧。”

内外肃静鼓乐停,

白子儿孙跪埃尘,

本主三神金容降,

虔诚恭受祖遗训。

山有昆仑水有缘,

花有清香月有影,

树木有根竹有鞭,

莲蓬打从藕节生。

家住云南喜洲睑,

苍山脚下有家园,

大宋义士人皆晓,

天山遗民历代传。

虽然陈金钟老先生年事已高,但还是站起来唱,表情庄重肃穆。虽然声音苍老沙哑,但饱含深情,气贯长虹,沧桑壮美,让人感受到游子对母亲缠绵悱恻的倾诉、对故乡魂牵梦萦的思念。在现场的人听得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正是这一首首朴实无华、通俗易懂、易于传唱的桑植白族民歌代代相传,使750 多年前远离故乡苍山洱海,遗落在桑植的白族后裔牢记住自己的先民是居住在云南大理的白族。1984年,经国家民委认定,国务院批准,恢复了桑植民家人的白族成分,让十多万桑植白族儿女回归到白族母亲的怀抱,这与桑植白族儿女世代传唱的白族民歌,特别是《拜祖词》《祖训》等白族源流歌的传唱是分不开的。

“苍山脚下有家园”的祖训代代相传,让桑植白族同胞牢牢记住祖先的家园。如今大理老家亲人的无私帮助,使《桑植白族民歌选》在大理付梓,列入白族文化典籍图书,让参加首发座谈会的桑植白族文化界人士深切感受到大理老家不仅是祖先的家园,更是桑植白族同胞的精神家园、文化家园。

打断骨头连着筋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踏青旅游的美好季节,原计划请公休假,与家人一起外出旅游。突然接到出省采访的任务,我立即取消休假计划,告诉家人我要去走亲戚。家人问我是什么样的亲戚,比家人团聚还重要?这个问题很难用一句孰重孰轻就能回答清楚的。700 多年前流落他乡的远亲,大理各族人民共同的远亲。那种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只有亲历之后才能感受到。

2011年3月21日,大理州政府和文化部门到湖南桑植县开展系列援建活动。接到随行采访的通知时,我激动得语无伦次。就要踏上桑植白族同胞繁衍生息750多年的热土,与大理的远亲相会怎能不激动呢?

湘西北的初春乍暖还寒,加上春雨绵绵,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一下车还是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但是,湖南桑植芙蓉桥白族乡的干部群众穿着白族盛装,打起腰鼓、吹着唢呐、舞着霸王鞭,冒雨迎接大理老家的亲人,顿时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由于从张家界前往芙蓉桥途中,公路塌方,只有绕路行驶,耽误了时间,芙蓉桥的乡亲们硬是在雨中等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一人去避雨。他们是怕错过与亲人相见的机遇。我们的中巴车刚停稳,蒙蒙细雨中的桑植白族同胞潮水般向我们涌来,争相与大理的亲人一一握手、拥抱。

一位耄耋之年的芙蓉桥乡白族老爷爷,须发雪白,在人群后面伸出枯槁的双手,颤巍巍地涌向下车的人群。由于他落在后面,舞动双手就是抓不到亲人的手。我跳出人群外拍摄镜头,刚好遇到白发老爷爷,他便把手伸向我。我急忙把摄像机挂在肩上,双手握住老爷爷的手。他的手枯瘦如柴,皮肤像松树皮一样,由于长时间站在烟雨中,手冻得冰凉,胡须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老爷爷把我的手握了又握,然后,老泪纵横地仰天长啸:“梦中的亲人啊,终于见到你们了。苍天有眼,此生足矣!”虽然老爷爷双手冰凉,却有一股电流流遍我的全身,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微笑着仰望苍天,气势非凡,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桑植芙蓉桥乡喜洲街口,竖着一块山峰形的苍山大理石,上面镌刻着“喜洲街”三个大字。街道铺着石板,上空悬挂着彩旗。街道两边的方块形建筑,加盖了人字瓦屋面,墙体彩绘上白族民居水墨画。画框相互对称,周边绘有各种装饰图案。画框内一幅幅苍山、洱海和反映古大理国人民“渔、樵、耕、读”的生活场景的水墨丹青栩栩如生;诗词歌赋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各有千秋,与水墨丹青相互辉映、相得益彰。置身芙蓉桥喜洲街,整条街都充满着白族文化气息。迈步在喜洲街的青石板上,两旁的白族民居鳞次栉比,俨然行走在大理的一个白族小镇,仿佛在大理、桑植之间反复穿越。我不停地按下摄录键,记录下这些珍贵影像。开街仪式开始,我才急忙返回会场拍摄。

大理州和张家界市领导在致辞中说,桑植白族族源大理,宋末元初,大理白族先民随忽必烈大军进入湘西,解甲归田后,留在桑植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上生息繁衍。如今在张家界市的白族同胞已经发展到15万多人。750多年来,生活在湖南的白族同胞,始终没有忘记“家住云南喜洲睑,苍山脚下有家园”的祖训。白族桑植民家人恢复白族成分以后,大理州先后为芙蓉桥白族乡建学校、修医院、传技术、培养大学生。大理援建芙蓉桥白族乡的喜洲街,成为一条联系大理与桑植、沟通芙蓉桥与喜洲,浓缩白族同胞手足之情的亲情街、友谊街。

开街仪式结束时,两地亲人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难舍难分。我们乘坐的中巴车缓缓启动,芙蓉桥的乡亲们簇拥在车两边,不停地喊着:“亲人们,一定要再来啊!”车渐渐远去,芙蓉桥的乡亲们还站在蒙蒙细雨里挥手,依依惜别,车里很多人的眼眶都湿了。

挥泪告别了芙蓉桥白族乡的父老乡亲,我们又来到桑植县城由大理州援建的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建筑项目奠基仪式地点——桑植民歌广场。广场上已经搭起了舞台,彩旗飞舞,彩带飘扬,氢气球上悬挂着“打断骨头连着筋,大理桑植心连心”等标语,抒发出桑植白族人民700多年来游子对母亲的眷恋之情。桑植县城民歌广场人头攒动,白族同胞以最隆重的桑植白族仗鼓舞,欢迎大理老家的亲人。

我边拍摄,边专心致志地欣赏仗鼓舞。仗鼓舞类似大理的白族霸王鞭,有生产劳动的动作痕迹,我想应该是桑植白族人民在长期生产劳动中创造的一种民族民间舞蹈。一位身着白族扎染马甲、面庞清瘦的中年男子挤到我身旁,向我讲解仗鼓舞的来历。桑植白族仗鼓舞也叫“跳帮藏”,起源于一次殴斗场面。相传在元末明初,在桑植定居不久的桑植民家人(白族人)正在打糍粑,突然来了几名公差欺负“新桑植人”,无理取闹,与民家人发生了殴斗。民家人没有武器,只好拿粑粑槌战斗,最后打败了公差。后人为了纪念这场胜利,将这场打斗动作编排成舞蹈,叫“跳仗鼓”。桑植白族仗鼓舞迎合了白族人生产劳动的生活习惯,融合了冷兵器时代强劲勇猛的武术动作,形成顺拐、屈膝、悠然、下沉的舞蹈特色,动作粗犷优美,深受白族人民和其他民族的喜爱。白族仗鼓舞是白族先民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创作并逐步完善的民族舞蹈,具有独特艺术魅力和审美价值。每逢节日庆典、庙会、游神、祭祀、庆贺丰收等民俗活动,桑植白族同胞都会跳仗鼓舞。仗鼓舞舞蹈古朴明快,粗犷大方,灵巧多变,有“硬翻身、兔儿望月、霸王撒鞭、狮子坐楼台”等“九九八十一套路”。起舞时,以仗鼓为道具,以打击乐器为舞蹈音乐,在生动多变的舞蹈动作中,再现了白族人民的生活和劳动场景,独具风格。仗鼓舞因其历史悠久获得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跳完仗鼓舞,桑植白族歌唱家黄道英又唱起桑植白族民歌,音调高亢嘹亮、旋律婉转动听,与大理大本曲、剑川白族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穿白族马甲的男子继续向我讲解道:桑植白族祖先初居之处,多为荒原,境内峰峦重叠,沟壑纵横,溪河罗织。七百多年来,他们开辟荒土,种植五谷,繁衍生息。在长期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一代代白族人民用自己的身心感受外物,用音乐把积压于胸的情愫表达出来。所以,“桑植白族用哀伤的心感受到急促的声音,欢乐的心感受到舒缓的声音,喜悦的心感受到轻快的声音,愤怒的心感受到粗砺的声音,崇敬的心感受到端庄的声音,爱悦的心感受到柔和的声音。桑植白族民歌继承和发扬了大理古老的优秀文化,保留了大理白族民歌在音乐曲式结构上和旋律进行上的基本特点,从乐句到乐段的发展,既不生硬地工整对称,又自然流畅地进行,在行腔中加上各种衬词和装饰音,使曲调优美清新,自然纯朴,风格奇异。同时,还保留着大理大本曲、弥渡花灯的一些艺术特色。”

我原以为穿白族马甲的男子是一名热心的桑植白族群众,听他对桑植白族历史文化了如指掌,细问才知他是桑植白族学会副会长谷利民,从此我们成为亲戚加朋友。后来多次在两地文化交流中相遇,他向我讲述了不少桑植白族历史文化。

从事新闻工作二十多年,记录过无数次仪式的领导致辞,唯独在桑植的两地领导致辞让我记忆犹新。欢迎仪式结束后,大理和张家界两地领导致辞,我是用录音笔录下来的,因单位只派我一个人前往桑植采访,摄像时顾不上记录。录音整理出来后,我一直保存着录音文字内容,因为这些文字说出了大理桑植两地白族同胞的共同心声。

“20 世纪90 年代初,桑植县与大理州洱源县、祥云县陆续结为姊妹县。2001年,桑植芙蓉桥白族乡与大理州喜洲镇结为姊妹乡镇。一直以来,大理州始终高度重视和积极支持大理白族同胞与桑植白族亲人之间的交流往来,不断密切和深化两地的互访与合作,成果喜人。多年以来,两地白族儿女始终心灵相通,保持着同根同脉、血浓于水的亲情和一脉相承的文化。血浓于水的民族亲情注定两地之间不断加强交流联系,在桑植援建‘三坊一照壁’大理白族民居,秉承先民勤劳勇敢、开放包容、兼收并蓄的优秀传统,继承和弘扬耕读传家、子孝孙贤的人生追求。项目建成,将更加增进两地的亲情、感情,实现两地共同发展。”

晚餐时,我和谷利民副会长刚好安排在同一桌。他系统向我讲述了桑植白族的历史文化。

据史料记载,1253年蒙古大汗蒙哥命令其弟忽必烈和大将兀良合台率20万大军从上都(今河北承德市)出发,使用皮囊作舟渡江,打败大理国,1258年,又兵分三路向南宋内地进攻,为了补充兵员,他们在大理就地征募了一支2万多人以白族人为主的“爨白军”,也叫“寸白军”,又名“白衣没命军”。这支部队先后转战衡州(今衡阳市)、岳州(今岳阳市),经过一年多的浴血奋战,沿长江两岸驻防。后来,由于蒙古内部统治集团的更替,这支“爨白军”被命令遣回云南,途中有一部分士兵流落到长江流域。其中一支在王朋凯、钟千一、谷均万的带领下,从江西,溯长江、渡洞庭、越津澧、涉慈阳(慈利县),经过一番辗转,最终来到湖南桑植县廖坪、芙蓉桥、麦地坪一带,乐其风土,开荒辟土,种植五谷,定居于此,繁衍生息。如今,桑植白族聚居区已形成刘家坪、洪家关、芙蓉桥、走马坪、马合口五大白族乡,桑植白族人口达15万余人,成为仅次于云南大理的全国第二大白族聚居区。

桑植白族的祖先定居桑植后,渐渐融入当地各民族中,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族源,本主崇拜等一些主要习俗一直沿袭至今。桑植白族迁徙的始祖王朋凯、钟千一、谷均万被尊为“大公、二公、三公”,作为桑植白族共同的本主加以祭拜。和大理一样,桑植白族村村有自己的本主,只要是为民除害、能庇佑村民平安的人、神、物、都可以供奉为本主。游神活动是桑植白族祭本主时进行的一项重要仪式,类似于大理白族老家的“接本主”。游神时,由晚辈后生抬本主真神的塑像,锣鼓开道,旌旗招展,最后有龙灯压阵,犹如皇宫出巡。桑植白族群众认为,本主经过自家门前便是家舍的荣耀,同时本主真神也会将清吉平安带给自己。因此,但凡游神队伍经过沿途村子,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迎送,或出门烧香顶礼膜拜。

多年来,桑植白族同胞还一直保留着“三月街”这一习俗。活动当天,白族儿女表演龙灯、狮子灯、仗鼓舞、打花鼓、打渔鼓、棕鞭等桑植白族传统民俗文化节目,表达对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美好祈愿。

此外,桑植白族也依然传承着象征圆满的三道茶、充满喜庆的双鞭霸王鞭等传统白族风俗。如今,桑植白族同胞每逢重大节庆活动,跟大理老家一样,白族群众都身着传统白族盛装。桑植白族服饰与大理白族服饰虽有些差异,但马甲、包头、领褂、围裙等主要元素始终没有变。

过去由于千山万水的阻隔,加上交通条件的限制,使桑植的白族同胞回不了家,流落他乡与老家失去联系。代代相传的古训,传了700多年,两地亲人终于相逢了。

记得大理的州领导在致辞的最后说的是一句白族语,“桑植的父老乡亲们,‘海思果秋’”!得知“海思果秋”是大理白语健康吉祥的意思后,桑植白族同胞都在传颂着母语中的这句祝福语。离开桑植时,在场的桑植同胞都用“海思果秋”与我们告别。对口部门纷纷互留电话。我与桑植的文化、媒体部门的多名白族同胞成了挚友,无所不谈、亲密无间。由于大理桑植远隔千山万水,700多年前,两地如果往来要行走数月,致使两地同胞中断联系。进入信息时代后,交通四通八达,大理高速公路、铁路、航班与全国互联互通,大理桑植两地亲人之间走亲戚,山不再高路不再远,苍山与澧水之间朝发夕至,时隔750多年,两地同胞得以重续亲情。

2011年12月1日,大理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建筑项目落成暨芙蓉桥白族乡集镇规划成果移交仪式在桑植举行。我再次赴桑植采访。

当我到达桑植县城民歌广场,第一眼看到大理援建桑植的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时,倍感亲切。精雕细刻出来的白族民居,每一寸空间都充满着大理的特色和气息,让人感觉仿佛就置身苍山洱海的白族田园风光中。

整个院落按照大理的民间风水习惯,主房坐西向东,“三滴水”大门和照壁气势雄伟、装饰精美。大门是大理白族人家的门面,门面是白族人家的脸面。同时,白族人认为大门是庭院的龙头,又是财门,心目中的地位比主房还重要。所以,大理援建桑植的白族民居完全按照大理民间习惯,大门飞檐起翘、斗拱层盛。门楣上悬挂着“苍洱明珠”的牌匾。整座门楼串角飞檐、花枋精巧、斗拱重叠、雄浑稳重、美观大方,体现了白族劳动人民的建筑才华和艺术创造力。

“三滴水”照壁分成三段,左右两边稍矮,大小对称,中间段较高,形似牌坊,又像个“凸”字。照壁的墙顶上用斗拱重叠托起飞檐翘角,青瓦檐下是一排大小不一、相互对称的画框,周边绘有装饰图案。画框内绘着水墨画。在主照壁和小照壁的两边也绘制了画框,把中间大两边小的三堵照壁的造型明显勾勒区分出来。画框中绘制了各种式样的山水、花鸟虫鱼水墨画,水墨画两端的小画框里题写着寓意美好的诗词歌赋。照壁正中题写着“紫气东来”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整堵照壁给人以生动活泼、均匀对称、和谐优美的感觉,使照壁显得高雅秀丽,充满文化内涵。

一位搞园林建筑设计的桑植白族学者,看到我摄像机上的台标,主动与我交谈说:“你是大理电视台的啊!大理老家的白族民居建筑造型之优美,结构之严谨,可与内地殿阁媲美,充分体现了白族人民较高的建筑艺术水平。桑植白族的祖先在桑植定居后,为了适应山地缓坡的地形地貌,充分利用居住空间,借鉴了土家族的吊脚楼等干栏式建筑,白族民居建筑元素在一代又一代的演变中渐渐消失,形成现在的桑植白族民居。虽然外观上与大理老家的民居大相径庭,但庭院式还保留着大理白族民居建筑的元素。”我向园林学者介绍,大理曾经是包容、开放的古国,早在唐宋时期,大理就与中原有文化交流,引进了中原先进的文化。他说难怪大理白族民居建筑水准较高,原来是博采众长,形成自己独具特色的独创。随后,他拿出数码相机不停地拍照,说是要把白族照壁和墙体装饰用在今后的园林设计中。

张家界的各级领导和白族同胞表示,大理老家的无私帮助,让他们深深感受到慈母关心远方游子的眷恋之情,他们将用实际行动和新的辉煌,来报答大理老家亲人的关怀和帮助。“三坊一照壁”白族民居将作为“桑植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馆”,使之成为集中研究、展示、培训白族文化的一个重要基地,传承白族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促进大理与桑植两地交流、合作的重要平台。

千里回家学母语

在桑植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落成典礼上,大理州领导在致辞中说的“海思果秋”(吉祥如意、健康快乐的意思)引起桑植文化工作者对母语深深的眷念。在大理和桑植的各种文化交流活动中,桑植县白族学会为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进一步加强湖南桑植白族与大理老家的联系,与大理白族学会、大理州白族研究所(白族研究院的前身)商定,开办白语培训班,请大理帮助桑植培训白语学员。

2013 年7 月14 日,由湖南桑植白族学会,大理白族学会、大理白族文化研究所共同举办的首届湘鄂白裔白语文培训班在大理结业。刚好还是我去采访。桑植白族学会招募的14 名学员最大的65岁,最小的只有9岁,谷、王、钟、熊、李各大桑植白族祖先的后裔都有代表参加。大理州相关部门为全体学员安排了食宿,免费为他们上课。每个学员都十分珍惜难得的学习母语的机会,学习很认真。培训班的14名学员都是来自湖南桑植和湖北鹤峰白族乡的白族中小学师生,在一周的培训中,他们学会了200多个白语单词、4首易于传唱的白语歌曲,并基本掌握了白语拼音拼读方法。结业典礼上,学员们用刚学会的白语朗诵新改编的桑植白族民歌。前两句是传统桑植白族民歌《拜祖词》,后两句是现场即兴改编。

家住云南喜洲睑,

苍山脚下有家园。

千里回家学母语,

白族文化传千古。

简朴的结业典礼上,全体学员除了用新学会的白语朗诵了对大理老家的谢意和眷念。同时,还用刚学会的白语演唱了四首刚学会的大理白族传统民歌,作为对老家亲人的汇报表演。

我之前去桑植采访时认识的老朋友桑植白族学会副会长谷利民是这次培训班的班长,典礼上不便于打招呼叙旧,我们互相微笑着行注目礼。结业典礼一结束,我们不约而同地涌向对方,互相问候。当我提出请他安排几名学员接受采访时,他说,由于学习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学员们基本没时间参观大理的文化场所。结业典礼后,大理白族学会安排学员去参观白族文化场所,车已在楼下等着。谷利民作为桑植白族学会副会长,在两地文化交流中,他已几次回过大理老家,但其他学员都是第一次踏上祖土。在两难的选择中,办事干练的谷利民稍一思索便决定,学员们耽搁几分钟,先由湖南桑植贺龙中学教师黄明磊接受采访,采访完再随学员一起去参观,他留下来在大理州文联与我共叙亲情、友情,慢慢接受我的采访。

时间仓促,没有更多时间准备酝酿,但黄明磊面对摄像机没有怯场晕镜,真情实感自然流露:“这次回到大理老家学习白语,是追根溯源,把我们丢失的母语找回去。回去以后,我准备在学生中把母语从最基本的学起,把母语尽可能地找回来。我自己除了自学,有机会还要参加白语高级班的学习,并把学会的白语教给更多的人。不遗余力地把我们的母语传承下去,弘扬白语文化。”

等学员们走后,谷利民拉住我的手说,桑植一别后,他参加了几次大理桑植的文化交流活动,遇到了很多大理的亲友,这次遇到我他很激动。进入采访正题时,谷利民先是从桑植的历史文化谈起。

“经过750多年的演变,桑植白族同胞的后裔,渐渐遗失了母语,融入了当地各民族的语调,保留下来的白语成分也渐渐与大理老家白族语形成差异,只保留着少数大理白族词汇。桑植带有大理白族语词汇的语言称之为‘民家腔’,是桑植各白族乡及周边地区使用的一种方言,可以说是整个桑植白族共同使用的白语。民家腔方言是700多年前,大理白族人落户桑植后,在长期生产生活中,为了和当地汉族、土家族等原住民交流而形成的一种特殊的方言。既有汉语又保留了少数白语词汇。在桑植民家腔方言里有648 个单词属于保留下来的白语。如今,有的从小在外读书的年轻一代,连民家腔也不大会讲了。”

“我们这次是为了传承我们的母语,传承白族文化,更好地让湖南桑植白族和老家大理取得密切联系。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举措。所以,这一次可以说是为民族而来,为历史而来,为了我们子孙未来而来。”

采访结束,我与谷利民副会长关于白语的交流意犹未尽。我让同事刘泉先把采访车开回单位,把摄像机交回设备管理处,我留下来继续与谷会长交流、叙旧。

交谈中谷利民说,白族语独特神奇,除了大理白族以外,全世界懂白语的人微乎其微,在战争中曾经起到密电码的特殊作用。据有关资料记载,抗日战争时期,台儿庄战役和徐州保卫战取得最后胜利,其中白族通信兵用白语传递情报、下达命令起到重要作用。

1938 年,李宗仁将军亲自指挥台儿庄战役,滇军184师奉命到徐州台儿庄以东的孟庄、丁家桥一带集结,援助孙连仲部。当时,参战部队有数万人,全靠电台呼叫联络。战斗中,日军派出特工,破坏了国军的电台,破译了国军密码。日军特工昼夜截听国军电报和呼叫,部队一有行动,都在日军掌控之中,搞得国军很被动,损失惨重。后来,滇军一名大理籍的白族通信兵向上峰建议,把滇军中所有大理籍懂白语的白族士兵调到电台和各部队指挥部,当临时报务员和通信兵,用白语传递命令。结果让不可一世的日本特工全都傻了眼,束手无策,还以为我军使用了什么新密码,根本无法破译。后来,日本特工知道我军使用的是白族话,紧急从国外请来语言专家,可是费尽心思还是无法破译出当时徐州上空的神秘呼叫和密码。大战结束后,10多名白族通信兵都立功受奖,得到李宗仁将军的接见,并提升为军官。

我说,我虽然是汉族,但有白族的血缘。在大理许多汉族有白族血缘,而许多白族同样有汉族的血缘,所以,我对白族历史文化情有独钟。你讲的这段史料无独有偶,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20 世纪80 年代,我国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时,云南边防部队某部三营,奉命收复老山一个高地。据家乡洱源一位转业的老兵给我讲过,当时占领高地的越军军官大多毕业于昆明步兵学校,不仅了解我军的建制、装备和战法,还熟悉汉语,窃听我军的通讯设施,掌握我军的作战命令,并凭借坚固的工事负隅顽抗,给三营攻克高地带来重重困难。后来,也是用白族语指挥联络,最终全歼越军守军,收复高地。当时的洱源籍的营部文书张绍华写了一篇《三营用白语指挥联络打了个大胜仗》的小通讯,还在《解放军报》头版刊登。

白语也曾引起国际上的一些学者的重视,德国一位学者为了到大理做学问,研究南诏古国历史,专门学习了白语。他不懂汉语,在大理进行田野调查期间,却能用白语轻松自如地与当地白族群众交流,为他的研究课题收集到不少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一位从事世界少数民族东亚语文研究,名叫丽莎的美国姑娘,曾经在剑川石宝山歌会上,被优美动听的白族调所打动,学会了白语,还会唱白族调,不仅有助于她做学问,还使她在美丽的大理快乐地生活。

大理白族聚居区杂居着不少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汉族地方方言中有不少词汇是白语。我的同事、朋友、亲戚中也有不少白族人,在与白族同胞的交往中,自然也就学会了几句白语。虽然不能流畅地用白语交流,但是到偏远地区采访,在别无选择的时候,加上肢体语言,连比带划,还是能解决问题。2013 年,洱源“4·17”地震发生时,我带着一个采访组,到洱源县炼铁乡山石屏疗养院采访道德模范李桂科医生。地震发生时,我们采访组刚好到达炼铁乡,我所在的大理电视台新闻中心紧急通知我们暂停对李桂科医生的采访,立即赶往地震中心洱源县炼铁乡长邑村委会松岭村采访灾情和救援情况。由于通往灾区的盘山公路岔路多,又没有标志路牌,而山里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无法使用手机联络,只有一路下车问路。刚开始是主持人问路,但是主持人说的是普通话,村民说的是白族话,互相听不懂对方说的话。我赶紧下车,用半生不熟的白族话连比带说问路,村民边说边指,终于问清我们目的地的方位。到达目的地,多数村民都只会讲白族话,给我们的采访带来不少沟通障碍,我的二把刀白语又发挥了作用,一边摄像一边做翻译。等县乡干部和救援官兵赶到时,我们已经完成点上对受灾村民的采访,立即投入救援情况和面上的采访。刚采访完第一条新闻,就接到央视和云南电视台的电话,要求我们必须在下午4点将视频传输到,才能有后期制作时间在当晚播出。我们立即驱车赶往炼铁乡政府剪辑视频、打稿子。当时山区乡镇网速很慢,还时不时断网,我们用了2个多小时终于赶在下午4点前几分钟,将视频传输完,最终使“洱源4·17”地震的第一条电视新闻当晚在央视《新闻联播》《云南新闻联播》《大理新闻》中播出,及时准确地传递了地震消息和抗震救灾工作。事后,同事们都说,要不是我的二把刀白语,为及时到达震中和采访受灾群众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视频就无法在新闻播出前按时传输到了。

……

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依依惜别时,谷利民说:“有了这次成功的培训经验,湖南桑植白族学会还将继续请大理的白语老师到湖南桑植举办白语培训班。要真正地把我们的母语传承到桑植县各个白族乡,让它在我们桑植县,乃至整个湖南省生根、开花、结果。”

赓续亲情共发展

大理人众所周知,每年农历的七月二十七至八月初一是大理州剑川县石宝山歌会,已经沿袭了上千年。石宝山歌会是白族民歌传播、发展的重要节日,它充分展示了白族群众民间文艺创作的水准,是研究白族历史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料。每年会期,各地的白族同胞都会相聚石宝山,以歌会友、相互问候。

2011 年,我采访石宝山歌会时,来了两位特殊的歌手。他们是湖南省桑植县的白族歌手,首次参加石宝山歌会,带来了桑植白族同胞对大理白族儿女的问候。我有幸采访了他们。

湖南桑植白族歌手胡小舟和庹红锦登台自我介绍后,观众听得一头雾水,只听明白桑植、大理两个单词。随后他们用普通话解释说,我们刚才是用桑植白族话向大理老家的亲人致予问候,意思是:大理的父老乡亲你们好!欢迎你们到我们桑植做客。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得知桑植白族歌手亮相对歌台,附近的游人、民歌爱好者潮水般涌向对歌台。

胡小舟和庹红锦演唱的桑植白族民歌,跟大理的白族民歌一样,音调高亢嘹亮,节奏明快、旋律优美、起伏较大。同时,桑植民歌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兼具容纳了湖南其他民族民歌的特点,曲调丰富、形式多样,又独具自己的特色。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有的大理歌手还跟着学唱。

演唱一结束,我立即挤到对歌台后台,采访湖南桑植白族歌手胡小舟和庹红锦。他俩欣然应允。我说,3 月份在桑植民歌广场举行大理援建桑植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奠基仪式时,我听过桑植白族民歌。他俩惊喜地拉住我的手,异口同声地说,当时我们也在现场。双方的一句开场白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倍感亲切,一见如故。当时,桑植民歌广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我又忙于拍摄镜头,近在咫尺却错过相遇。时隔半年,我们在石宝山上相逢,此乃不失为人生中难得的一大幸事和缘分。

采访中,胡小舟说:“我从小就喜欢唱民歌,早就听说大理老家有个石宝山歌会,今天终于回到老家,与老家的歌手同台竞技、互相交流,心情无比激动。我们用歌声代表桑植15万白族儿女的心声,向大理的同胞、向大理的亲人问候。”

庹红锦接过话头说:“我们的歌声得到了老家人民的充分肯定,除了收获掌声,更有一种回到娘家的感觉。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激动。自从踏上大理的祖土,一路都受到老家同胞的热情接待。大理和桑植同族同根同源,我想用民歌的方式与大理的亲人互相交流。我们桑植也有一个民歌节,我诚挚邀请大理的亲人过去参加我们的盛会,共同放歌、以歌会友、以歌为媒,交流、传承白族文化。”

最后,胡小舟提出,他俩一起向大理的父老乡亲问候祝福,并请求我,后期剪辑时一定要把他们的祝福保留住,让大理的父老乡亲在荧屏前听得到桑植白族儿女的心声。

因为我与桑植有缘,在大理桑植两地的文化交流中,我结识了两地不少白族文化学者、民间艺人,除了参与亲历两地的部分官方的文化交流活动,还在与白族文化学者、民间艺人的交往中听到不少两地民间文化交流的佳话。桑植白族歌唱家黄道英曾将桑植白族民歌唱响苍洱间。桑植白族乡的“三月街”“游神节”等重大节庆活动都邀请大理白族民间人士参加。同样,大理的“绕三灵”“栽秧会”都邀请桑植白族民间人士参加。两地群众相互往来,亲如一家。

因为与桑植有缘,多年来我已养成一种习惯,在阅读中,每当看到大理与桑植两地文化交流、亲情往来的文章,我从不放过,都要仔细阅读。

2012年,大理周城村与桑植芙蓉桥白族乡合群村结为姊妹村。多年以来,两地白族儿女始终心灵相通,保持着同根同脉、血浓于水的亲情和一脉相承的文化。

周城村是全国第一大白族村,合群村是桑植白族发源地的白族聚居村,两个姊妹村的民间往来,亲如弟兄姊妹,在两地白族聚居区传为佳话。

自从结为姊妹村后,周城村的党总支书记张全金和合群村党总支书记钟白玉便以兄妹相称。钟白玉曾多次带领村民到周城村参加栽秧会等重大节庆活动,参观学习农文旅项目。

“哥,我想把扎染技艺、刺绣、歌舞都带回合群村。”

“妹,文化传承需要面对面、手把手的‘传帮带’,我女儿从小受白族文化熏陶,是支援建设合群村的合适人选。”

当我在张家界新闻网上读到这段对话时,质朴的话语间,又一次让我感受到亲如弟兄姊妹的同胞之爱、骨肉之情。

得知张全金的女儿张丕和要赴桑植帮助白族同胞,临行前,周城村的父老乡亲,提着大包小裹到张丕和家送行,一定要让张丕和把饱含心意的土特产带给远方的亲戚。

就这样,张丕和把自家店铺托给亲友打理,和丈夫一起,把正读小学的儿子转到桑植芙蓉桥白族乡就读,举家跨越千里到合群村,系统地向白族村民传授白族音乐、舞蹈、茶艺、手工……

合群村要修白族传统建筑照壁,张丕和请来老家的工匠亲自修筑,连建筑材料青瓦和大理石都专程从大理运到桑植合群村。

经过张丕和的“驻村帮扶”,再走进合群村,可以品三道茶、观霸王编舞,赏白族民居,村民的白族服饰扎染马甲、包头、领褂、围腰跟大理的一模一样,让人傻傻分不清是在桑植还是在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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