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文龙 王鹏

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数字经济的微观体现和重要组成，在提高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方面发挥出重要作用。本文基于沪深A 股某上市公司2010—2021 年的数据，验证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以及网络媒体关注对两者的调节作用。研究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能显著提升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网络媒体关注在这两者之间发挥正向调节作用。在企业争先进行数字化转型的趋势下，本研究显然对企业增强绿色技术创新能力具有重要启示。

党的二十大报告做出了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战略部署，提出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等重点任务。当下，持续推进绿色低碳发展步伐，加快实现“双碳”目标等均离不开绿色技术创新的支持。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不仅可以在产品研发和生产过程中节能减排，改善产品质量，还能在财务绩效、市场声誉及可持续发展等方面进一步提高企业竞争力。同时，企业必须意识到，绿色技术创新具有高风险、高成本的特征和显著的财务不确定性。因此，企业首先应明确绿色技术创新的内、外部驱动因素。其中，针对内部驱动因素的研究多从企业环境战略、创新能力以及高管特征等角度开展，针对外部驱动因素的研究则主要集中于环境规制。

与此同时，数字技术飞速发展，并与企业经营管理相结合不断催生新的组织形式和商业模式，企业数字化转型逐渐成为新时代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已有研究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不仅能提升企业管理效率，降低运营成本，增加企业绩效，还能促进信息共享与资源整合，提高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

另外，在互联网越来越发达的当下，网络舆论对企业的影响也越发显著。有研究表明，网络媒体关注可以缓解利益相关者与企业之间信息不对称的矛盾，起到一定的外部治理作用。然而，网络媒体关注在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之间发挥着什么作用，至今鲜有研究文献涉及。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随着“大、智、移、云、物”（大数据、智慧城市、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及物联网）等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企业实施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微观经济新发展潮流。实施数字化转型不仅有利于企业提升绩效和管理水平，还能推动企业提高绿色技术创新水平，具体表现如下。

第一，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实现了信息数据在企业内外部的交流与集成，为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提供了科学准确的依据。[1]就企业内部而言，企业数字化转型提高了各部门信息交流的效率，可将各部门的日常运营信息汇集于统一平台，以便研发部门随时获取绿色技术创新所需信息，如资源消耗情况、对环境的影响等。就企业外部而言，企业数字化转型加强了企业与外部供应商的交流与合作，为企业与外部供应商协同绿色技术创新创造了有利条件，有助于增强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能力。

第二，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催生出新的组织形式和商业模式，组织管理效率进一步提高，企业营销能力和核心竞争力显著增强，进而为企业创造更多绿色技术创新资金，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水平也将随之提高。

第三，数字技术的合理应用有助于企业高效整合来自各专业领域的信息资源，优化绿色技术创新资源配置，进一步增强绿色技术创新能力。[2]由于绿色技术创新活动高度复杂，研发人员通常需要综合运用多学科、多领域的前沿知识。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整合利用多专业、多领域、多学科的信息资源，有助于研发人员从中获取创意，助力提高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水平。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设H1：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起促进作用。

（二）网络媒体关注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作用

企业实施数字化转型可以缓解企业与外部利益相关者之间信息不对称的矛盾，保证企业经营管理的透明度。基于此，根据网络媒体关注的声誉机制，企业一旦被媒体曝出绿色技术创新方面的负面信息，就很容易引发社会舆论并引起利益相关者的高度关注，进而倒逼企业调整绿色技术创新战略，直至其符合利益相关者的期望价值。此过程可能会强化企业数字化转型对绿色技术创新的正向影响。[3]根据媒体关注的信息传递效应，如果网络媒体集中报道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成果、获奖情况等正面信息，就会向外部市场传递积极信号，并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企业的融资限制，助力企业积累足够的资金用于绿色技术创新。另外，正面报道也会增强管理者的信心，使其愿意把更多资金和技术资源投入绿色技术创新活动中。同时，各种资源经数字化技术整合加工，又能进一步提升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设H2：网络媒体关注在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之间发挥正向调节作用。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

本文以2010—2021 年沪深A 股某上市公司的数据为研究样本，并通过统计该上市公司年报中具有数字化转型特征的关键词词频来确定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网络媒体关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数据均来源于CNRDS（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等控制变量数据均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

（二）变量定义

1.企业数字化转型

本文借鉴赵寰宇等人的做法[4]，借助Python（计算机编程语言）提取了该上市公司年报中有关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词，并根据关键词词频占比计算和衡量企业数字化转型这一变量。

2.网络媒体关注

本文主要借鉴李培功的做法[5]，将CNRDS 数据库中的网络媒体报道总量作为数据来源，将网络媒体总量加1 取对数后得到网络媒体关注这一变量值。

3.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本文分别对企业绿色专利申请总量、绿色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以及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加1 取对数，以衡量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这一变量。其中，企业绿色专利申请总量为绿色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与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数量之和。

4.控制变量

本文借鉴已有研究，选择企业规模、现金流比率、企业年龄等企业特征变量作为控制变量。

（三）模型设计

为验证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本文构建了如下模型：

模型①中，α0表示截距项；α1、α 表示回归系数；ε 表示扰动项；GreInvia 表示企业绿色技术创新；Digital 表示企业数字化转型；Control 包含企业特征变量、年份及行业固定效应。

为验证网络媒体关注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调节作用，本文进一步构建了如下模型：

模型②中，β0表示截距项；β1、β2、β3及β 均表示变量前回归系数；Med 表示网络媒体关注；Digital×Med 表示企业数字化转型与网络媒体关注的交互项。

三、实证检验

（一）基准回归

表1 汇总了模型①的基准回归分析结果。不难看出，该模型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向，这也意味着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本文在区分专利种类后，将第（2）列设定为绿色发明专利，其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向；将第（3）列设定为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由于其核心解释变量系数的显著性水平略有降低，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更强。综上所述，假设H1 得到验证。

表1 模型①基准回归分析结果

（二）调节效应

表2 汇总了模型②的调节效应回归结果，由于Digital×Med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向，说明网络媒体关注正向调节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假设H2 得到验证。在区分专利种类后，Digital×Med 的系数仍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向，表明无论是绿色发明专利还是绿色实用新型专利，网络媒体关注都发挥出了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

表2 模型②调节效应回归分析结果

四、结语

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当下，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关系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本文利用文本分析的方法确定了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标，将绿色专利细化为绿色发明专利与绿色实用新型专利两部分，进一步探讨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另外，本文还从CNRDS 数据库中获取了网络媒体关注数据，验证了网络媒体关注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作用。基于研究结果，本文得出以下两点启示：在绿色低碳发展的大背景下，企业应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以提高自身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相关部门应加强对网络媒体的规范管理，以充分发挥网络媒体关注对企业外部治理的正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