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玲，黄 沂*，苏宇虹，董世攀，代 炜

1.广西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广西 530023；2.广西中医药大学

公共服务动机是个体服务于他人的一种伦理价值取向，是一种人性观，一种态度，一种责任感，甚至是一种公共道德意识[1]。公共服务动机作为个体内在驱动力，是马斯洛动机理论对人本能的扩展，其能促使个人超越个人和组织利益的信念、价值观和态度，促使个体服务于他人、服务于社会，核心内涵是帮助他人、贡献社会。个人愿意从事有意义的服务性工作,其所作所为有利于社会良性发展，体现出的是一种自我奉献、责任和诚实的优良品格和精神[2]。公共服务动机作为可以习得的内部动力性特质，已经成为公共管理领域重要理论。公共服务动机的测量，目前多数研究以美国Perry[3]2014 年编制的测量工具为蓝本进行验证或适当调整，但文化差异带来的量表与情境失配问题逐渐显现。我国杨开峰等[4]2021 年在服务动机理论基础上，结合扎根理论汇总出公共服务动机在中国情境下不同的呈现形式，形成我国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并通过拟合指数验证其构建效度。本研究选择该量表作为蓝本，在专家会议基础上对个别条目的表达进行修订，并检验其信效度。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22 年5 月按内科、外科、门急诊分区抽取我院仙葫院区护士作为探索性因子分析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在院注册、在岗护士，同意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借调、产假、病假护士。该调查研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伦理审查。样本量拟定为条目数5～10 倍[5]，需要90～180 例研究对象，共发放量表160 份，回收有效问卷153 份，有效回收率为95.6%。2022 年7 月按片区抽取我院东葛院区护士作为验证性因子分析研究对象，样本量为条目数的10～20 倍[6]，需要180～360 例研究对象。共发放量表300 份，回收有效问卷282 份，有效回收率为94.0%。

表1 临床护士一般资料 单位：人（%）

1.2 研究工具

1.2.1 护士一般资料收集表

由研究团队自行编制，包括性别、年龄、专科工作年限、职称、学历、婚姻状况、生育子女情况、是否参加过疫情防控工作以及参加疫情防控工作的次数等。

1.2.2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

杨开峰等[4]2021 年根据访谈和扎根理论构建了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包括制定政策的吸引力、对公共利益的承诺、同情心、自我牺牲、社会认可与名声、道德坚持6 个维度，每个维度3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1 分代表强烈不赞同，5 分代表强烈赞同。总分越高说明研究对象的公共服务意识越强。验证性因子分析显示χ2/ν为2.773，拟合优度指数（GFI）为0.906，近似残差均方根（RMSEA）为0.063。本研究在专家会议基础上将“条目7”修订为“对于别人的困苦我感同身受”，其余条目未改变，形成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

1.2.3 利他行为量表

该量表包括利他行为责任性、尊重和关心他人、关心和关注自己、利他行为表现、利己性行为和观念5 个维度，共22 个条目[7]。采用7 级评分，其中利他行为责任性、尊重和关心他人、利他行为表现正向计分，其余2 个维度反向计分。量表总分越高说明研究对象利他行为倾向越高。采用专家会议法对该量表个别条目表达修订，如“条目17”修订为“在医院号召捐款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捐款”，“条目22”修订为“我觉得主动帮助工作或生活上有困难的同事，可以形成互助的良好氛围”。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72，5 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636～0.889。

1.3 资料收集方法

遵循自愿、匿名和保密原则，采用问卷星进行数据采集。2 名研究生协助数据的洗涤及预处理。样本中随机抽取32 名护士2 周后再次填写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评价其重测信度。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3.0 和AMOS 23.0 软件进行数据分析。条目分析包括相关系数法、Cronbach's α 系数法和临界比值法；效度检验采用内容效度、结构效度、区分效度、聚敛效度、效标关联效度；信度检验采用内部一致性系数、格特曼折半系数和重测信度。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护士一般资料

常规效度、信度检验共纳入153 名护士，验证性因子分析纳入282 名护士，具体资料见表1。

2.2 条目分析

1）相关系数法：计算条目与量表总分相关系数，若相关系数绝对值＜0.4，说明条目与总量表同质性低，可考虑删除[8]。量表条目得分与总分的相关系数为0.641～0.829（P＜0.001），无删除条目。2）Cronbach's α系数法：如果某个条目删除后，总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提高，代表此条目预测量的特质与其他条目预测量的特质不同质，可考虑删除。任何条目删除后总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均没有升高，无删除条目。3）临界比值法：以临界比值＞3.00 且有统计学意义作为条目筛选依据[8]。临界比值法显示所有条目在高低分组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决断值均＞3.00，无删除条目。见表2。

表2 条目分析结果

2.3 效度检验

2.3.1 内容效度

本研究共邀请7 名专家评价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各条目呈现的内容与量表总体内涵是否一致。其中三级综合医院护理学专家3 人，三级中医医院护理学专家3 人，均为主任护师；公共卫生管理专业专家1人（副教授）。采用4 级评分，1 分为“不相关”，4 分为“非常相关”。结果显示，条目水平的内容效度(I-CVI)为0.857～1.000，量表水平全体一致性内容效度（S-CVI/UA）为0.889，平均量表水平内容效度(S-CVI/Ave)为0.984。

2.3.2 结构效度

KMO 值为0.890，Bartlett's 球形检验显示χ2值为1 977.903（P＜0.001），可以做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及最大方差变异法进行转轴，所有因子在其所属维度的载荷均＞0.5，且不存在双载荷现象。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4 个公因子，累计旋转载荷平方和为71.616%，分别命名为对规范的遵从、情感动机、公共价值观、公共服务兴趣，见表3。

表3 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依据理论模型对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做验证性因子分析，进一步检验其效度。绝对适配统计量：χ2/ν 为2.974，近似残差均方根（RMSEA）为0.084，拟合优度指数（GFI）为0.875。增值适配度统计量：比较拟合指数（CFI）为0.943，规范拟合指数（NFI）为0.917，相对拟合指数（RFI）为0.900，增量拟合指数（IFI）为0.943，Tucker-Lewis Index 指数（TLI）为0.943，简约适配度指数（PGFI）为0.655。验证性因子分析路径图见图1。

图1 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图

2.3.3 聚敛效度

公共服务兴趣、公共价值观、情感动机、对规范的遵从4 个维度对应各个条目的因子载荷为0.771～0.931，均＞0.7，表明4 个维度的所属条目能有效反映其所要测量的构念。4 个维度平均变异萃取量（AVE）为0.702，0.730, 0.747，0.752，组合信度为0.875～0.948，表明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具有较好的聚敛效度。

2.3.4 区分效度

公共服务兴趣、公共价值观、情感动机、对规范的遵从4 个维度之间相关系数为0.306～0.469，并且均小于其所对应AVE 的平方根（0.838～0.867），提示4 个维度间有一定相关性，彼此间又有一定区分度，说明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见表4。

表4 公共服务动机量表的区分效度

2.3.5 效标关联效度

以利他行为量表为效标关联效度的检验量表，结果显示公共服务动机量表与利他行为量表的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具有不同程度相关性，表示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的效标关联效度较好。见表5。

表5 公共服务动机量表的效标关联效度

2.4 信度检验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为0.933，各维度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8～0.904；格特曼折半系数为0.868，各维度格特曼折半系数为0.728～0.894；重测信度为0.844，各维度重测信度为0.778～0.879，见表6。

表6 公共服务动机量表的信度

3 讨论

3.1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条目合理

本研究利用3 种方法探讨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条目的适切性，结果显示，条目得分与量表总分的相关系数为0.641～0.829（均P＜0.001），删除任何条目总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均降低；临界比值法显示每个条目在高低分组均有显著差异，且绝对值均＞3.00，表明每个条目与量表适切性均良好。

3.2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有良好的效度

邀请7 名专家评价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各条目呈现的内容与量表总体内涵是否一致。结果显示，I-CVI 为0.857～1.000，S-CVI/Ave 为0.984，提示量表有良好内容效度。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4 个公因子，分别命名为对规范的遵从、情感动机、公共价值观、公共服务兴趣，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1.616%。因子分析结果与杨开峰等[4]构建的中文版量表6 个维度不同，但是本研究结果与公共服务动机初始量表编制者Perry[3]以及Kim 等[9-10]研究结果一致。公共服务动机从理论依据上来讲，包括理性、规范及情感3 种动机[11]。理性动机主要因为个人认同并且参与某些公共活动、个人满足了对自尊的需求、最终满足的是自我实现[12]。理性动机与马斯洛的高级需求理论相契合，当人满足了低级需求之后，会产生成长性需求，比如对自我潜能的探索和自我实现的追求，高级需求的收益巨大，比如爱的范围更宽广，更加有益于公众，更接近于自我实现。因此，本研究中公共服务兴趣维度可以归属于理性动机。公共价值观是一种内源性特质[13]，其核心是助人的信念。张红玲[14]研究了南丁格尔奖获得者的职业精神特质，得出志愿、利他、冒险、关怀、忘我等10 种类型，这些与公共价值观维度的核心理念相得益彰。本研究中同情心与自我牺牲合并为情感动机维度，是一种对他人的关爱，对他人的同情，护理核心职业价值观是爱心与同情心，爱心是同情怜悯的心态或者行动，是一种奉献精神，更是关怀、爱护人的思想情感。医护工作者救死扶伤、生命至上、悬壶济世的仁爱思想与当今社会强调的人道主义精神以及富有集体主义内涵的“公益性”思想不谋而合[15]，这些实际上就是公共服务动机的“情感动机”。对规范的遵从维度隶属规范动机[16]，比如为民众服务的愿望、社会平等信念。研究显示，大多数护士认为，积极参加疫情防控，符合自己的工作特征，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17]。

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修正后模型参数均在可接受范围[18]，公共服务兴趣、公共价值观、情感动机、对规范的遵从4 个维度对应各个条目的因子载荷均＞0.7，表明4 个维度所属条目能有效反映出其所要测量的构念；4 个维度AVE 为0.702～0.752（＞0.5），组合信度为0.875～0.948（＞0.7），表明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有较好聚敛效度；4 个维度之间相关系数为0.306～0.469（＜0.5），并且均小于其所对应AVE 的平方根（0.838～0.867），提示4 个维度既相关又有一定区分度，说明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有较好区分效度；以利他行为量表为效标关联效度的检验量表，结果显示两个量表总分相关系数达0.735，说明量表效标关联效度较好。

3.3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有良好的信度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933（＞0.8），格特曼折半系数为0.868，重测信度为0.844；各维度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8～0.904（均＞0.7），格特曼折半系数为0.728～0.894，重测信度0.778～0.879，提示量表的信度较高。

3.4 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具有广阔的应用价值

公共服务动机是一种利他性内在动机，是个体积极参与公共服务事业的内在驱动力，是行为的先导[19]。研究证实，公共服务动机影响个体工作满意度、工作效率、对工作的投入、工作的选择等[20-22]，并能够降低离职意向、职业倦怠、职业疲惫感[23-24]。修订版公共服务动机量表为护士群体公共服务动机的测量提供了可靠的工具，并结合中国传统文化，探讨如何更好地提升公共服务动机，培养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