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惠琪

《边境的小鸟》是我国著名作曲家栾凯于2014 年发表的一首军旅歌曲作品，由著名词作家刘福波填词。该作品一经发表便受到欢迎，成为各大音乐学院及师范类院校的经典教学曲目之一。《边境的小鸟》具有优美流畅的旋律、亲切温暖的唱词，这些特质使笔者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演唱实践角度出发，对《边境的小鸟》的音乐特点以及演唱技巧进行分析，进一步解读这部声乐作品。

一、《边境的小鸟》的音乐特点

（一）创作背景

《边境的小鸟》创作于和平年代，这部作品虽是一部军旅题材的声乐歌曲，但却没有战争年代军旅歌曲的愤慨和不屈。栾凯在接受采访时说道：“《钢枪·玫瑰》①《边境的小鸟》收录至军旅歌曲专辑《钢枪·玫瑰》中。是我推出的个人首张军旅声乐作品。其中，《边境的小鸟》是偏学院派的创作，属于花腔女高音作品，这首作品在军营中未必能够传唱。我们在坚持为兵服务、为兵创作的同时，还要坚持艺术的追求和探索。这首学院派的军旅作品，大家听起来很有难度，技巧性很高，非常适合在音乐会演唱，希望全国广大音乐爱好者能够对我们军旅创作有一个全新的认识。”②于洋，《歌曲〈边境的小鸟〉的演唱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山东师范大学，2021。由此可知，栾凯创作《边境的小鸟》实则是想向广大听众展示新时代军旅歌曲的新面貌。早在1942 年，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就指出，文艺工作者应该植根于群众，全方面了解群众生活，为群众服务。而《边境的小鸟》正是秉承着与人民紧密联系的精神，是一部述说新时代面貌的军旅歌曲。在栾凯《钢枪·玫瑰》发表的后几个月，习近平总书记于2015 年10 月再次强调了文艺工作的重要性：“我们必须把创作生产优秀作品作为文艺工作的中心环节，努力创作生产更多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有机统一的优秀作品。……文艺要反映好人民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由此可见，作曲家栾凯的艺术敏锐性和先见性。这首讲述和平年代军旅生活的歌曲，赞颂了中国军人的坚毅和无畏，同时完美诠释了新时代中国人民生活的新面貌。

（二）乐曲风格

《边境的小鸟》整体塑造了一种灵动、活泼的音乐氛围。从节拍来看，乐曲一开始以每分钟56 拍的速度进行，大量使用附点音符，营造了一种宁静氛围中涌动的灵动感。紧接着女高音唱出“晨曦挂在了月亮眉梢，布谷催春向大地问好……”音乐进入A 段时，速度明显发生变化，以每分钟80 拍快速进行，多使用跳音及八分音符，与引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彰显出朝气与活力。这种欢快的速度一直持续至乐曲最后，在此期间也有几处地方速度有所变缓，但全曲速度始终保持在每分钟80 拍左右。从速度术语来看，乐曲从最开始的节奏稍自由、自由宽广转向轻快流动、轻盈跳跃、灵动、奔放。可知，乐曲的整体速度是逐渐加快，情绪是持续上升的，这样的速度术语的使用是塑造《边境的小鸟》灵动、欢快气氛的技术手段之一。虽然，整部作品的速度是较快的，但在歌曲的中段部分时常有宽广的速度术语出现，说明乐曲的速度是多变的。演唱者在演绎这部作品时，需要额外注意哪些部分的速度术语是宽广的，在演唱分时需要放慢语速，突出前后两种速度的对比。此外，伴奏织体也为这种活跃的氛围提供了重要依据。全曲主要使用了三种伴奏织体，即柱式和弦织体、分解和弦织体以及琶音织体。在开头的引子部分，音乐以柱式和弦配以琶音织体进行，塑造了一种宁静中带有活跃气息的音乐氛围。进入A 段后，伴奏织体转为跳音式的柱式和弦，为整体气氛增加了一丝灵动。特别是当音乐进入118 小节时，伴随着花腔女高音的跳音唱法，伴奏织体也全部加入跳音。在伴奏中加入跳音，使得整部乐曲产生了轻松、灵动的感觉。

（三）曲式结构

《边境的小鸟》采用了三部性原则，是一部带再现的单三部曲式结构乐曲。表1 中1~28 小节为引子部分，29~117 小节为呈式段A，118~142 小节为中段，143~176为再现段。分析谱例可以发现，b 小调是全曲的主调，在中段B 部分音乐虽然转移到D 大调上，但乐曲仍然以b 小调为主。呈式段A 是一个四句式的乐段，以对比a、b 两句构成一个乐段，再对其重复一遍形成四句，调性在b小调与B大调之间游离。中段B是一个两句式的乐段，以c、d 两个对比乐句构成，并脱离了b 调，转换至D 大调。中段B 段除了在调性上与呈式段A 形成鲜明的对比之外，在伴奏织体、音型节奏上也与A 段形成对比，也就是前文分析的花腔女高音的跳音音型部分，但唱词仍然使用呈式段A的a乐句唱词，用跳音音符模仿鸟儿灵动、婉转的歌声。最后再现段A’，对呈式段A 的a 旋律再一次进行重复，代表乐曲又回到了最初的旋律，唤起了人们对主题的又一次关注。

表1

二、《边境的小鸟》的演唱技巧

《边境的小鸟》演唱技巧较为复杂，需要演唱者具备相当成熟的演唱功底。演绎好一部声乐作品之前，必须对其演唱技巧做充分的理解。笔者从情感表达、咬字行腔、气息处理、音色音高四方面出发，从歌唱实践者的角度，研究《边境的小鸟》的演唱技巧。

（一）情感表达

音乐与其他艺术最明显的区别之一，就是能够直接表达作曲家的情感。于晶教授说道：“音乐是通过对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情感意境的刻画，来言志抒情、传神写心。它是在所有的艺术形式中最不能描绘具体生活图景，最擅长抒发情感的艺术形式。音乐是通过表达情感来描绘引起这种情感反映的现实生活的。”①于晶：《音乐引起的情绪、情感体验的实验与讨论》，《教育科学研究》1985 年第2 期，第53-60 页。由此可知，音乐是表达社会情感的强有力手段之一。演唱者在演唱某首乐曲时，其第一要务就是把握乐曲的整体情感。只有明晰作品的整体情感之后，才能对这部作品做出更好的个人诠释。首先，《边境的小鸟》是一首赞颂祖国、赞颂中国边疆军人的美好颂歌。演唱者在演唱时，有必要用高亢、激昂的歌声将我国壮丽宏伟的山河湖水咏唱出来。其次，《边境的小鸟》又是一首为花腔女高音打造的作品，音乐中的跳音音符相当之多。所以，演唱者在演唱表达鸟儿轻盈、灵动的跳音音符时，需要使用轻快的唱腔，以表达鸟儿活泼的形象。把握以上两个要素，在演唱时基本可以自如、流畅地展示这首乐曲的情感基调。

（二）咬字行腔

关于咬字行腔方面，在《边境的小鸟》这个作品中，有三处需要格外注意。第一处是引子部分的唱词，“晨曦挂在了月亮眉梢，布谷催春向大地问好。风儿摇醒了遍野的小草，边境春色分外妖娆。”每句的第一个字、第六个字以及最后一个字——“晨”“月”“梢”都在强拍，需要以强音唱出。除此之外，每句的末尾字“梢”“好”“草”“娆”都处于长音位置，演唱者在演唱这几个字的时候，应该尽量将口腔打开，保持气息。第二处是45 小节、89 小节的“左瞅瞅，右瞧瞧”“前蹦蹦，后跳跳”，在这里使用了八分音符配合八分休止符。因此，在演唱这些字眼时，应该强调节奏感，尽量保证轻快感，强调字头的力度和冲击感。第三处是118 小节的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处，此处特别考验演唱者的技术，需要演唱者具备相当高程度的演唱功底。此时无论是旋律还是伴奏织体都用跳音表达，演唱旋律采用琶音旋律，十分考验演唱者的气息运用。在表达鸟儿灵动、活泼的形象时，演唱者最好保持口型不动，集中发力，保证气息的力度和音高的准确，不要拖泥带水。对于咬字发音的准确性方面，初学者可以通过不断朗诵加强演唱时发音的清晰度。当然，关于《边境的小鸟》这首乐曲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注意，笔者在此仅列举了三处较有代表性的地方进行分析。

（三）气息处理

《边境的小鸟》引子部分的旋律较为平缓，作曲家在此使用了大量同音进行的作曲技法。忧郁缓慢的速度以及大量的同音进行，给整首乐曲塑造了一种朦胧的氛围感。对于演唱者而言，想要诠释好旋律中的同音进行，就需要掌握咬字发音以及气息的稳定控制。乐曲开头部分的乐句处于“弱”力度上，在#d 的音高上使用同音进行，此处属于女高音的换声区，演唱者不需要做过多的力量处理和扩大共鸣腔体，只需要调整口腔和头腔的共鸣，用气息将字轻轻吐出。通过多次的实践可以发现，这里更多考验的是演唱者气息的稳定性、喉咙的松弛度和口腔的位置是否保持不变。“晨曦”和“挂”两个词，在演唱时需要格外小心，因为这两个词在同一个音符的连续进行下，很容易让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演唱者要不断地寻找“叹气”的感觉。谱例1 中，在呈式段A 中，音乐具有更多活泼、欢快的音乐特征，仿佛在描述一只灵动的鸟儿，在边境的森林里跳跃嬉戏。此时，演唱者应该充分把握音乐情感的变化，随着情感的变化，诠释也应有所变化。在同音进行之后，音乐整体的情绪变换至另一种情感，表现出一种坚毅和勇气。在这里，要注意嘴巴咬字位置，在共鸣腔体保持不变的情况下，要准确迅速地咬字。此外，还需要留意6/8 节奏的强弱规则，以此来增强歌曲中欢快的氛围。

（四）音高音色

谱例1

《边境的小鸟》是一首整体氛围感轻松、欢快的乐曲，带有浓厚的诉说感，让人有豁达、开朗的感觉，华彩部分更是充满空灵的美感。因此，在音色的选择上，可以把音色的总体基调确定为自然明亮。在演唱时，演唱者的整个演唱支点都比较高，吐字靠前，以发出更加明亮、清脆的声音。在积极维持高支点和整个口腔稳定之下，突出歌词的叙事感，用平时与人交流的方式去咬字发声，将音色调节到比较自然、舒服的状态，与歌曲活泼、轻快、舒展的感觉相匹配。在引子部分，歌曲的旋律变得更加沉稳、神秘，一句“晨曦挂在了月亮眉梢，布谷催春向大地问好”将人们带到了乍暖还寒、薄雾将散的美好边境。在演唱此乐段的时候，歌手要稍微沉下呼吸，将演唱支点放高，保持通道畅通，与引子所涵括的神秘悠然之感相呼应。演唱者在表演A 段时要进行细微的调整，从而构筑出歌唱中的层次。当该旋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歌唱者要咬字靠前，用轻快的音色来表达鸟儿在空中飞翔时的潇洒与喜悦，展现出鸟儿活泼俏皮的可爱。“轻轻”两个字，需要唱得很轻，唱得很有感情，这样的细节能让演唱更有感染力。在最后的再现乐段，演唱者要更加注意呼吸的平稳，持续地表现出一种宽广、辽阔的感觉。由于作曲家对旋律进行了转调处理，演唱者也要在情绪上做更多的表达，用一种洒脱奔放的情感为歌曲做好收尾。这首曲子的华彩部分也是一个技术上的难点，歌唱者不但要用清脆响亮的音色去模拟鸟儿欢快鸣叫的声音，还要在重音记号处表现出鸟儿不断高飞的欢乐画面。随着节奏的变化，呼吸和语调也应该随之调整。华彩部分是整部乐曲的亮点，那一声刺破云霄的鸣叫声，展现了鸟儿冲天而起的气势和灵性。

三、结语

《边境的小鸟》是一部军旅题材的花腔女高音声乐歌曲作品，蕴含对中国边境军人的赞颂以及对祖国大好山河新面貌的赞赏。这部作品不仅述说了作曲家对国家深厚的情感，而且是一部演唱技巧极高的声乐作品。笔者首先从创作背景、乐曲风格、曲式结构三方面分析了歌曲的音乐特点，其次研究了歌曲的情感表达、咬字行腔、气息处理、音色音高四方面的演唱技巧。通过研究分析《边境的小鸟》的音乐特点以及演唱技巧，笔者从更多元的角度深度理解了这部作品，为其他学习、鉴赏这部乐曲的演唱实践者提供了些许思路与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