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校园欺凌对青少年自杀意念的影响及预防策略

2023-07-17姜晓旻董成文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2023年20期
关键词:校园欺凌校园环境

姜晓旻 董成文

摘要:校园环境(包括校园人际关系)是影响青少年自杀意念的重要因素,其中校园欺凌严重影响青少年心理健康,诱发其产生自杀意念。学校是青少年成长、学习的重要场所,如何从校园环境角度预防校园欺凌,减少青少年的自杀意念,是值得思考的重要问题。阐述了自杀意念的概念与评估标准,分析了校园欺凌对青少年自杀意念的影响及其原因,并从校园环境出发提出相应的预防策略,为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建设和谐学校环境提供借鉴。

关键词:校园欺凌;自杀意念;校园环境

中图分类号:G4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2684(2023)20-0004-04

全球疾病负担研究表明,自杀是10~24岁青少年的第二大死因[1]。以往研究数据显示,约30. 5%的青少年曾认真考虑过结束自己的生命,2.7%的青少年曾报告有自杀未遂[2-3]。校园欺凌是影响青少年自杀意念的重要因素之一[4-5]。遭受校园欺凌会导致青少年产生抑郁、焦虑、自卑等负面情绪,严重影响其心理健康发展,长期的负面情绪最终会诱发被欺凌者产生自杀意念。

学校教育对青少年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而欺凌会打破和谐温馨的教学环境,影响青少年的成长。由此本文阐述了自杀意念的概念和评估标准,分析了校园欺凌对青少年自杀意念的影响,并提出了预防策略。

一、自杀意念的概念和评估标准

自杀意念是指产生自杀的念头,但没有采取实现此目的的外显行动,具有隐蔽性、广泛性、偶发性的特点,是自杀未遂和自杀死亡的重要预测指标[6-7]。朱琦、夏庆华、喻彦等[8]研究发现,国内青少年产生自杀意念的概率约为 25%。一项关于国内中学生的 Meta 分析表明,产生自杀意念的青少年尝试自杀的概率为 4%~32%[9]。

为了及时追踪青少年的心理变化状态,避免其自杀、自残的惨痛后果发生,各学校通常采用自杀意念量表来测查青少年的自杀意念程度。目前,用于评估青少年自杀意念的量表主要源于国外,包括以下四种[10]。

(1)Paykel问卷(Paykel's questionnaire),主要用于评估关于自杀的想法,包括对生命厌倦、死亡愿望、自杀意念、自杀计划、自杀企图五个方面的测评。

(2)自杀意念问卷(Suicidal Ideation Questionnaire,SIQ),为7级评分量表,用于评估过去一个月内关于自杀和死亡的具体想法和认知。

(3)自殺行为问卷(Suicidal Behavior Questionnaire,SBQ),用于评估过去和未来自杀意念的强烈程度和采取自杀行为死亡的概率。

(4)贝克自杀意念量表(Beck Scale for Suicide Ideation,BSSI),用于评估具体的自杀意念、自杀计划和自我遏制力。

二、校园欺凌对青少年自杀意念的影响

校园欺凌是指发生在校园内外、学生之间,一方(个体或群体)单次或多次蓄意或恶意通过肢体、语言及网络等手段实施欺凌、侮辱,造成另一方身体伤害、财产损失或精神损害等的事件[11]。校园欺凌通常包括以下四种情况。

(1)直接的身体欺凌,例如行为攻击、身体侵犯、盗窃;

(2)直接的言语欺凌,例如威胁、侮辱、谩骂;

(3)间接的关系欺凌,例如孤立、谣言传播;

(4)网络欺凌,这是最新的、最容易被忽视的欺凌方式,包括使用社交网络和其他基于技术的方法,例如网络评论、手机短信,进行心理攻击和人身暴力威胁。

遭受校园欺凌会导致青少年出现一系列心理问题,如焦虑、抑郁、自卑等,严重干扰其日常学习和生活[12-13]。在持续性消极情绪的影响下,被欺凌的青少年容易产生习得性无助,不知道如何摆脱当前糟糕的处境,很可能考虑采用“解决不了环境,那就解决自己”的偏激方法处理问题。被欺凌的青少年会构思自杀的具体方式和情景,甚至会将假想付诸行动,造成不可挽回的惨痛后果。此外,一项纵向研究发现,青少年时期被同伴欺凌过的男性在成年后患抑郁症、产生自杀意念和自杀行为的概率远高于未遭受校园欺凌的男性,且这种负面影响会持续至中年以后[14]。

三、校园欺凌引发青少年自杀意念的主要原因

虽然社会和教育领域已经意识到解决校园欺凌问题的急迫性,教育部也颁发了关于校园欺凌治理的条例,家长、学校、社区等各层面积极呼吁并采取措施预防或减少校园欺凌的发生,但校园欺凌事件仍然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出现这种状况的可能原因是,青少年群体的主观能动性容易被忽视。研究指出,校园欺凌引发青少年自杀意念的现象与青少年的道德意识和自尊水平密切相关[15-17]。

(一)道德意识

被欺凌的青少年一般具有强烈的道德意识和高道德标准,不认同通过辱骂、攻击等暴力行为来维护自己的权利,倾向于采用理性、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当意识到无法与欺凌者和平交流时,基于道德标准的自我约束,下意识地排斥并躲避对方。这种退让使欺凌者误以为是懦弱和屈服的表现,从而进一步采取更加恶劣的欺凌行为。被欺凌的痛苦现实与坚守道德标准的理念发生碰撞,使被欺凌的青少年内心产生强烈冲击和矛盾,难以维持内心平衡,也无法解决现实问题,为了逃避现状,从而产生了自杀意念。

(二)自尊水平

研究发现,被欺凌的青少年往往自尊水平较低,对现实自我和社会自我的概念认知较差,无法认清自身优点,下意识地贬低或否定自己[18]。在面临挑战时,低自尊的青少年认为自己无法胜任职位或完成任务,在与同伴相处时,内心认为自己不受欢迎。长期低自尊导致青少年无法建立健康完善的自我防御体系,在他人冒犯或攻击自己时,往往会在恐惧和自卑的驱动下放弃挣扎和反抗,被迫接受被欺凌行为。低自尊导致青少年没有勇气反抗欺凌者,而被欺凌的遭遇加重了他们对自我的怀疑和贬低,两者互相影响、长期循环,最终使被欺凌的青少年认为自己毫无价值,产生自杀意念。

四、针对校园欺凌的预防策略

引导青少年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勇敢反抗校园欺凌,离不开学校这个主力军。学校可通过提高青少年的反欺凌意识,增强青少年的心理“免疫力”,为他们构建心理支持系统,筑造反欺凌壁垒,提高青少年的主观能动性,从根源上预防校园欺凌的发生。

(一)提高青少年的反欺凌意識

预防校园欺凌,首先需要让青少年真正认识到校园欺凌的成因和严重危害。学校可以开设法治专题讲座,让青少年了解校园欺凌的具体表现形式和危害,学会识别校园欺凌,并鼓励他们从自身做起,拒绝校园欺凌行为;通过每周的早操集会及校园板报、电子屏、大专栏等载体宣传校园欺凌的危害,加强预防校园欺凌的教育,增加青少年反对校园欺凌的勇气,从思想意识上预防和杜绝校园欺凌现象的发生。进行情景模拟或者现场演绎,让青少年代入角色,真切感受到校园欺凌造成的巨大伤害,引导他们知法、守法、用法,学会利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免受其害。

(二)增强青少年的心理“免疫力”

为避免青少年在同伴交往过程中遭受欺凌,当务之急是提高他们的自尊水平,使他们敢于反抗校园不良行为。一方面,教师可以利用思政课、每周班会等开展关于自尊主题的教育活动,使青少年懂得自尊与尊重他人是相互的,只有尊重别人,别人才能尊重自己,杜绝部分青少年为了获得同伴的“崇拜”而恶意欺凌他人的现象发生,营造平等和谐的班级氛围;另一方面,对班级里性格较为内向或自卑的青少年,教师应该给予关怀和帮助,可以通过邀请他们参与班级事务或鼓励他们参加比赛等方式来激励他们。例如,教师可以让他们帮忙收取同学作业、分发试卷,或者推荐他们根据自身优势参加运动会长跑项目或者参加校园黑板报设计比赛等,让自尊水平较低的青少年发自内心地感受到自己是被认可和需要的,看到自身的优势,提高自我效能感和自我价值感,增强自信心,勇敢地与同伴进行沟通和交往,对于欺凌行为敢于拒绝和反抗。

(三)帮助青少年构建心理支持系统

学校需要建立完善的心理支持系统,让青少年在遇到困扰时有处诉说,获得心理疏导和关爱,使身心状态恢复平衡。首先,学校医护人员可以建立一个动态心理健康档案系统,定期对青少年进行人格和情绪的筛查。当发现个别青少年心理状况异常时,心理教师需要给予及时的心理疏导;其次,针对有严重暴力倾向、自杀倾向的青少年,学校需要与家长协商,将其转介到专科医院进行诊治,同时辅以心理辅导和情感支持,避免其做出或遭受校园欺凌,诱发心理危机事件;最后,学校需要切实关注青少年在成长中面临的各种困扰,开通多种心理健康服务渠道,例如设立网络心理辅导专线、建立朋辈互助小组、开设心语信箱等,为青少年提供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服务和指导,帮助他们解决学习和生活中的困惑,释放心理压力和不良情绪,以防负面情绪不断积累,最终引发校园欺凌事件。

(四)筑造青少年的反欺凌壁垒

学校除了需要提高青少年的反欺凌意识和自尊水平以外,同时应构建安全的校园环境,让青少年真正做到“敢说”和“敢做”。首先,学校应该制定和实施明确的反欺凌政策,严厉打击校园欺凌行为。例如,对频繁霸凌同伴的青少年给予留校察看等重大处分,让他们切实感受到学校对欺凌行为的零容忍。其次,采取多方面措施来发现“隐藏”的校园欺凌行为。一方面,学校可以发布匿名的调查问卷,找出那些平日学生们敢怒不敢言的“恶霸”,给予批评教育[19]。另一方面,学校可以安排保安或值班老师在操场、厕所、宿舍等地点巡逻,预防在私密角落发生的校园欺凌事件。最后,学校可以安排教师接受专业培训,提高他们发现并处理校园欺凌事件的意识及能力,科学处理校园欺凌事件。

校园欺凌打破了青少年学习生活的和谐环境,对其身心健康造成了不良影响。被欺凌的青少年会产生一系列心理问题,进而诱发自杀意念的产生。学校作为青少年的教育主体,应该承担起责任,引导青少年形成反欺凌意识,提高青少年的自尊水平,增强心理“免疫力”,建立完善的青少年心理支持系统,建立切实可行的规章制度,严厉打击校园欺凌行为,构建安全的校园环境,积极有效地预防校园欺凌发生。

参考文献

[1] Patton G C,Coffey C,Sawyer S M,et al. Global patterns of mortality in young people:a systematic analysis of population health data[J]. Lancet,2009,374(9693):881-892.

[2]周烃. 城乡青少年抑郁症状及自杀意念的流行病学调查——以湖南省长沙市及岳阳县为例[D]. 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14.

[3]董永海,刘芸,刘磊,等. 中国中学生自杀相关行为报告率的Meta分析[J]. 中国学校卫生,2014,35(4) :532-536.

[4]陈珊珊,何阳,袁梦园,等. 初中生抑郁症状在同伴欺凌与自杀意念间的中介作用[J]. 中国学校卫生,2022,43(10):1456-1461.

[5]Jantze R V,Haffne R J,Parze R P,et al. Does parental monitoring moder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ullying and adolescent nonsuicidal self-injury and suicidal behavior?A community-based self-report study of adolescents in Germany[J]. BMC Public Health,2015,15(1):583-591.

[6]何兆雄.自杀病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7.

[7]Ock M K,Borges G,Bromet E J,et al. Cross-national prevalence and risk factors for suicidal ideation,plans and attempts[J]. Br J Psychiatry,2008,192(2):98-105.

[8]朱琦,夏庆华,喻彦,等. 上海市长宁区初中生自杀意念流行现状及影响因素分析[J]. 中国学校卫生,2017,38(11):1637-1640.

[9]申俊贤,王煜. 2009-2018 年中国大陆中学生自杀意念者自杀尝试发生率的 Meta 分析[J]. 现代预防医学,2020,47(12):2206-2210.

[10]张荣荣,董莉. 校园欺凌中旁观者行为的作用机制[J]. 心理技术与应用,2019,7(2):118-128.

[11]教育部.教育部等十一部门联合印发《加强中小学生欺凌综合治理方案》[J].中国应急管理,2017(12):15-17.

[12]卢富荣,宋煜静,刘路培,等. 父母冲突对儿童青少年抑郁情绪的影响:有调节的中介模型[J]. 心理与行为研究,2020,18(6):770-776.

[13]Garandeau C F,Lee I A,Salmivalli C. Decreases in the proportion of bullying victims in the classroom:Effects on the adjustment of remaining victim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Development,2018,42(1):64-72.

[14]Lemstra M E,Nielsen G,Rogers M R,et al. Risk indicators and outcomes associated with bullying in youth aged 9-15 years[J].Canadi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 Revue Canadienne De Sante Publique,2012,103(1):9-13.

[15]Lund R,Nielsen K K,Hansen D H,et al. Exposure to bullying at school and depression in adulthood:a study of Danish men born in 1953[J].Europe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2009,19(1):111-116.

[16]范新宇. 自尊、應对方式和初中生校园欺凌的关系研究[D]. 哈尔滨:哈尔滨师范大学,2021.

[17]陈亚宁. 初中校园欺凌现象的危害及综合防治策略[J]. 新课程,2022(41):44-45.

[18]陈明慧,符太胜. 关怀教育理论对中小学校园欺凌防治的启示[J].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2022(24):4-9.

[19]Chan H C,Wong D S W.Traditional school bullying and cyberbullying in Chinese societies:Prevalence and a review of the whole-school intervention approach[J]. Aggression and Violent Behavior,2015,915(11):1359-1789.

编辑/张国宪 终校/石 雪

猜你喜欢

校园欺凌校园环境
严格落实从业禁止制度 建设平安清朗校园环境
基于海绵城市理念的校园环境优化研究
数字化校园环境下学生综合管理系统的设计与开发
生态学视角的大学校园环境建设研究
社交媒体背景下中学生校园欺凌探析
应立法解决“校园欺凌”难题
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专项治理“校园欺凌”
对中小学校园欺凌现象的分析与思考
智慧校园环境下移动学习模式与策略研究
智慧校园环境下移动学习模式与策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