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伟，陈 松*，朱金丽，徐林文，蔡安宁

（1.安徽科技学院建筑学院，安徽蚌埠 233000；2.南京晓庄学院旅游与社会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1171）

2018 年11 月17 日《中国煤炭报》（第2 版）报道，我国采煤塌陷地达300 万hm2，且以2 万hm2/a的速度增加。塌陷地处于煤炭开采业的末端，反过来，塌陷地整治促使了土地再利用是增加塌陷地正外部经济性的过程。在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导向下，本着因地制宜原则，整治后的塌陷地再次赋予了农业生产、建设承载、生态服务和景观价值等多重功能，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1-3]。采煤塌陷地整治效益的高低，直接关系到整治主体的积极性和整治项目的持久性。开展采煤塌陷地整治综合效益评价对于规划编制、资金筹措等环节，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参考价值。

1 研究方法

目前，多数学者通过构建涵盖经济、生态、社会层次的若干指标，并赋予相应的权重进行综合效益定量评估[4-6]。这种评估方式有两点不足：一是权重赋予的主观性太强，侧重于塌陷地的经济和生态价值，轻视了社会效益；二是效益评估结果的实用性稍弱，没有考虑整治主体需求的差异性，比如：市场经济的过度逐利性致使社会资本偏好具有较高经济利益的整治项目；地方政府则聚焦整治项目的生态效益、环境价值和公共福利等正向外部性。

1.1 经济效益评估

财务评估是从项目单位的角度出发，通过计算财务内部收益率（IRR）、财务净现值（NΡV）、投资回收期（Ρb）等指标，考察项目建成投产后能否给投资单位带来财务盈利以及能够带来多大的收益，以此作为判定项目可行与不可行的依据。

1.1.1 财务内部收益率

财务内部收益率是指塌陷地整治项目在计算期内净现金流量现值累计等于0时的折现率，公式为：

式中：FIRR表示财务内部收益率，若其大于或等于基准收益率，认为整治方案是可以接受；CI表示财务现金流入量；CO表示财务现金流出量；(CI-CO)t表示第t年的净现金流量；n表示建设项目实施期。

1.1.2 财务净现值

财务净现值可反映项目在计算期内动态获利能力，即将各年的净现金流量按部门或行业的基准收益率折现到建设起点之和，公式为：

式中：FNΡV 表示财务净现值，若FNΡV≥0，则整治项目能够取得收益，是可行的；ic表示基准收益率或者设定的收益率；其他符号意义同上。

由于采煤塌陷地没有既定的基准收益率，故现根据银行利率和项目的具体情况设定了几个折现率进行计算。

1.1.3 财务净现值率

财务净现值率是指项目财务净现值与项目总投资之比，公式为：

式中：FNΡVR 表示财务净现值率；Ip表示建设项目总投资。

当FNΡVR＞0，塌陷地投资项目具有较大的财务效益，是可行的；当FNΡVR＜0，整治项目的财务效益较差，是不可行的。

1.2 生态效益评估

塌陷地整治对涵育生物多样性、恢复和重塑生态系统、缓解城市热岛效应、改善空气质量等多方面都具有根本性的影响，具有明显的环境效益。将整治后的塌陷地看作一个生态系统，通过对其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和价值核算，定量表示塌陷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非市场化价值。在参考谢高地等的评价模型基础上[7]，构建了生态系统服务的经济价值，公式为：

式中：V为区域生态系统服务总价值；Aj为j类生态系统的面积；Eij为j类生态系统的i类生态服务单价；i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类型，i=1,2,…,9；j为生态系统类型，j=1,2,…,4。

1.3 社会效益评估

塌陷是采煤活动造成的自然景观，是煤矿区独有的景观之一。塌陷地作为采煤遗迹的类型之一，是煤炭城市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潜在的、较高的历史文化乃至科学教育价值。塌陷地数量、类型及其布局不仅反映了煤矿区景观的动态演化，也涵盖了煤矿城市的经济发展、产业布局、空间优化的历史，对煤炭城市的市民心理和地方文化也有一定程度的影响。所以，从区域整体发展的角度出发，深度整合塌陷地与矿井、矸石山、铁路、厂房等周边地物，深入挖掘采煤的历史文化，不仅可以塑造富有采煤文化特色的城市新空间，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城市推介形象和城市软实力。社会效益更是无形的，更加难以度量，只能采取文字描述的方式阐述其对城市发展的影响和促进作用。

2 案例与计算结果

南湖塌陷区位于唐山市中心城区南部2 km，范围是西起学院路、东至唐柏路、南至205国道、北起南新道，总面积约27.76 km2。至今唐山矿已开采130余年，区域地表不断沉降，村庄、厂企也陆续被迫搬迁，因距离市区较近且地势低洼，加之自然降水、工业废水、生活污水的排放堆积，塌陷地呈现荒凉破败景象，被当地人称作现代“龙须沟”。

在生态文明建设、城市转型发展等利好政策支持下，唐山市政府先后实施整理脏乱差环境工程、植被绿化工程、水体净化工程、景观美化工程和市政基础设施建设工程。先后共计清理800 万方城市垃圾、800 万方粉煤灰和400 万方煤矸石；植树120 余万珠，公园与防护绿地达到928 hm2；净化水体100 余万m3，湖面达到1150 hm2；新建凤凰亭、云凤亭等100 余处景观和20多座桥梁；修改建西电路、环湖路等各类道路40 km。昔日的采煤塌陷地，蜕变为南湖生态公园，成为唐山市民休闲娱乐的场所，成为京津乃至华北地区的休闲度假胜地。

2.1 南部塌陷地的经济效益

由表1可知，南湖塌陷地整治项目税前、税后的财务内部收益率分别为23.45%、13.13%，均依次大于设定15%、12%的基准收益率，所以南湖塌陷地整治项目是可行的。南湖塌陷地整治的税前财务净现值达到16.85 亿元，税后财务净现值达到2.29 亿元，远远大于零，不仅整治项目是可行的，而且获利水平较高。从财务净现值率来看，无论是税前的17.74%，还是税后的2.42%，也都是大于零的，南湖塌陷地整治工程是可以施工的。最重要的是，投资回收期不到5年时间，这对任何资本回报来说，都有较强的吸引力。

表1 唐山市南湖塌陷地财务评估经济效益表 /万元

2.2 南部塌陷地的生态效益

在计算南湖塌陷地生态服务价值时，把城市用地分类中的7类土地因子按以下原则操作：开心农场用地对应农田，公园绿地、防护绿地对应森林和草地的平均值，水系用地全部对应湿地，居住用地、商住混合用地、教育科研用地和道路用地对应难利用土地（见表2）。

表2 南湖塌陷区地类与生态系统类型对照表

根据生态效益计算公式，结合塌陷区域的地类和面积，计算得知南湖塌陷地整治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从表3可以看出，唐山市南湖塌陷地每年水面生态服务功能价值达到12 253.83 万元；公园绿地和防护绿地每年的生态服务功能价值达到3 591.89 万元；塌陷区域的开心农场和建设用地每年产生的生态服务功能价值不太明显，分别仅为32.28 万元和54 万元。

表3 唐山市南湖塌陷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表 /（万元·a-1）

2.3 南部塌陷地的社会效益

2.3.1 推动城市转型发展

采煤产业、钢铁产业都是唐山市的主导产业、支柱产业。高能耗、高污染的发展惯性，使唐山在践行生态文明战略、保卫蓝天碧水净土方面，面临着巨大挑战，亟需加快资源型城市转型，实现可持续发展。随着曹妃甸新区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沿海和腹地唐山中心城区之间联系更加紧密，中心城区应当突出产业服务和生活居住功能，在级差地租的作用下，重工业将会迁出中心城区，城市用地结构不断更新，进而提高城市用地效益。而南湖塌陷地蜕变为南湖公园后，该区域未来注重于发展生态保护、文创会展、商务休闲、旅游度假、生态居住和高新技术产业，有效地促进城市转型发展。

2.3.2 引导城市向南扩张

长期以来由于沉降塌陷区不能进行城市建设，唐山城市空间主要向北、向西扩展。但随着曹妃甸港口的运营、曹妃甸新城的崛起，以及河北省沿海发展战略的深入实施，唐山市生产力南向布局是坚定不移的，继而诱发城市发展空间也会向南挺进，然而南湖塌陷地阻碍了城市空间向南扩展的连续性。花费巨大代价整治后的南湖塌陷地，化茧成蝶为美丽的南湖生态公园，有效连接了中心城区与曹妃甸新城之间的空间相向发展。

2.3.3 改善市民活动空间

没有南湖公园之前，唐山市区只有抗震纪念广场（5.44 hm2）、凤凰山公园（含山体面积19.75 hm2）和大城山公园（含山体116 hm2）等几处可供市民活动的空间，人均公共活动空间面积非常有限。南湖生态公园的特色可以归纳为“好玩南湖、生态南湖、神奇南湖、文化南湖”，为唐山市居民进行游览、休闲、运动、社交、健身等多种活动提供了的开阔空间。

2.3.4 提升城市生活质量

城市居民生活质量的提升，是建立在良好的人居环境、完善的基础设施和稳定的家庭收入基础上的。南湖塌陷地整治为南湖公园后，迫使第二产业用地搬离市区，增加了绿地、水域、广场等开阔空间，空气质量明显改善，城市景观得到美化，对改善人居环境、提高生活品质有着明显的推动作用。完善安置区的道路、燃气、暖气等基础设施，按照高标准建设安置房小区，改善了原位于塌陷地周边居民的居住条件。更重要的是，南湖片区要重点发展居住、商业、科研、教育、休闲度假和高新技术等第三产业，这些产业的发展必定提供很多的工作岗位，对缓解地方就业压力，提高居民生活水平具有突出的作用。

2.3.5 重塑城市对外形象

唐山市是座以煤铁为支柱产业的重工业城市，传统的城市形象就是“黑色、粗重”，尽管经济发展速度较快，实力也较雄厚，但对外推介形象不佳。南湖塌陷地由于距离城市中心非常近，对唐山城市向外推介的形象影响很大。整治后的南湖塌陷地，变成了城市中央生态公园，原本破败的城市形象得到了很大的改观，随着而来的是各级各类的荣誉称号，诸如：首批“全国生态文化示范基地”“HBA 中国范例卓越贡献最佳奖”“国家体育休闲示范区”“中国最佳城市休闲中央公园”等殊荣。这些殊荣代表外界对唐山市城市形象的肯定，为唐山打造成为区域性城市、对外招商引资树立良好形象。

3 结论

采煤塌陷地整治既可以产出较高的经济效益，又有治理染源、提升环境的生态功能，还能兼顾提升城市形象、促进城市转型发展的社会效益，是一项综合性系统性工程。整治采煤塌陷地为煤炭城市未来发展的提供了生存和发展空间。

3.1 价值多元是采煤塌陷地整治的动力

一方面，采煤塌陷为煤炭城市发展带来了资源与环境问题、经济与社会问题；另一方面，塌陷地具有经济产出、生态景观和历史文化等价值，在当今整治技术的支持下，这些整治后的塌陷地可以发挥承载、生产、生态、景观和文化功能。特别是随着交通、通信等技术的发展，产业区位的选择已相当灵活。所以，在相关政策引导下，价值多元的塌陷地定会成为煤矿城市转型发展的重要载体。

3.2 效益评估是采煤塌陷地整治的关键

整治效益评估是编制采煤塌陷地整治方案编制、施工组织的重要环节。对于私有资本来说，市场主体更关注财务内部收益率、财务净现值等经济效益来判断整治项目的可行性；而对整个社会来说，政府应兼顾经济、环境和社会三重效益来判断整治项目的可行性。南湖塌陷地整治为南湖生态公园后，收获了改善城市环境、保障市民健康、塑造城市景观等环境效益，还又增加了市民活动空间、拓展城市空间取向、作为城市应急避难等社会效益，这些环境与社会效益对政府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市场经济却很难衡量，这也就是人们把采煤塌陷地整治视为一项社会公益性活动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