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设计发展之初，设计形式与功能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设计界关注的问题。功能是实用产品的基本属性，是产品为实现某种目的而具有的属性。随着人们审美情趣的发展，设计在追求产品功能丰富完善的同时，也开始注重其欣赏价值，一旦物体的功能美被充分展示之后，物体的形式美就成为艺术和设计追求的领域。单纯强调对象的功能，忽视其外在形式，则与人们的审美需求相悖。设计形式与功能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产品设计的关注点，若不能实现形式与功能之间的平衡，设计出的产品就会经不起推敲，体现不出设计的内涵，因此功能与形式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文章分析产品设计中形式与功能的关系，以促使现代设计师透彻理解并创造性地处理产品形式与功能的关系，进而设计出兼具形式美与功能美的产品。

关键词：形式；功能；产品设计；现代设计

中图分类号：J5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3）03-0-03

产品设计是为了满足实用功能进行的设计，设计的审美形式是伴随着产品功能的完善而发展的。在工业产品设计中，功能是形式的基础，好的设计形式是功能美最重要的体现。功能不仅是判断设计产品优劣的依据，也反映了设计师对产品使用者的尊重和关注。

1 设计史上形式与功能的主次交替

在现代设计史上，形式和功能的关系随着每一次艺术设计运动的出现和发展而改变。纵观整个西方设计史，设计功能与形式之间主次关系的问题一直为设计界所强调。工业革命之后，大众审美发生了变化，功能决定形式的功能主义倾向成为主流［1］。于是从1851年英国举办第一届世界博览会之后，工业产品的丑陋问题和形式问题引起了设计师的高度关注，浮夸的维多利亚风格已经不再被设计界所接受，取而代之的是追求“功能第一”的设计趋势。

20世纪初芝加哥学派建筑设计师路易斯·沙利文首次提出“形式服从功能”的立场。这一观点也成为此后设计界关于设计形式与功能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则。同时路易斯·沙利文也在自己的建筑设计中践行了这一观点，他设计的高层建筑就摒弃了一切无用的装饰，一切形式以功能作为先导，开辟了现代高层建筑设计的先河。路易斯·沙利文提出的“形式服从功能”这一观点无疑对设计界起到了非常积极的影响。在此之前，设计师们一直从过去寻找能给他们带来灵感的形式，但这一观点提出和传播以来，产品设计开始追求功能的协调。

包豪斯代表着现代主义设计高潮的到来，其提倡的是功能与形式的结合，在此基础上形成现代主义的设计风格［2］。包豪斯“艺术与技术的统一”的设计宗旨与路易斯·沙利文提出的“形式服从功能”是一致的。包豪斯将功能设计运用到各个领域，也为之后的设计提供了可供借鉴的范本。

20世纪80年代，后现代主义设计中形式主义有所抬头，他们打破功能主义设计观念的束缚，强调物品的装饰性，粗暴地使用鲜艳的颜色，展现出与功能主义完全不同的设计观念［3］。因其后期过于强调功能主义，只强调功能而忽略形式，造成了二者之间的关系失衡，经过长期的发展遭到了反叛。

2 功能决定形式，形式成就功能

2.1 西方设计思潮中的形式与功能

在设计发展中，设计产品首先考虑其功能，在此基础上产品的形式设计可以为产品增添光彩，没有功能只有形式的设计会成为无用的装饰品；没有良好形式只有功能的设计则是无容示人的粗陋物品。艺术设计必须实现形式与功能的和谐统一，才能达到审美的境界［4］。换言之，即产品的功能决定形式，而形式则成就功能。

密斯·凡·德罗为设计界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他不仅奠定了现代主义建筑的基础，而且提出了“少即是多”的重要理论，他提出去除所有不必要的装饰元素，让产品设计首先从功能的角度出发，追求形式的简约。他设计的著名椅子——巴塞罗那椅，整体造型非常优美，没有烦琐的装饰，外在形态符合设计美学的要求，在功能上追求舒适实用。正是因为密斯注重形式与功能的互相配合才成就了巴塞罗那椅的成功设计。

产品的功能是其本质，而外在形式是其功能的載体。产品的表现形式是为其功能服务的，只有华丽的形式而无实用的功能，产品设计将是无意义的。设计产品所有的美都在于为实用目的服务，而功能美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种。正如工业产品设计先驱德国设计大师彼得·贝伦斯的设计，其奠定了功能主义设计风格的基础。贝伦斯前期的台扇和电钟都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装饰，其在1909年设计系列电水壶的时候，考虑到了一些小部件，将其按标准件进行批量生产，完全符合形式美与功能美的要求。

2.2 中国设计史上的形式与功能

形式与功能的关系之争在中国设计史上也有所体现。在中国古代历史发展中，产品功能与形式的统一就有隐含体现，例如从旧石器时代的磨制石器，发展到新石器时期以七孔石刀等为代表，就是在满足实用功能的基础上，增加了装饰，呈现出先满足实用功能后提供审美价值的发展趋势。由此可见，产品设计中总是以实现实用功能为基础，在满足实用功能的基础上，才会考虑设计的外形。

早在先秦时期，韩非子提出“玉卮无当，不如瓦器”，意思是玉器如果没有能够盛水的底座，其价值甚至不如普通陶器。很明显，古人很早就明白容器外形的重要性，包括墨子提出的“先质而后文”都是对形式与功能的论断，这两种观点的核心是完全契合的。“质”对应“功能”，“文”对应“形式”，“先质而后文”是说在造物设计中，首先要考虑到产品的功能，之后再考虑产品的形式。

除此之外，孔子还提出了“文质彬彬”的设计思想，“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孔子将这一命题扩展到美学设计领域，是对形式与功能之争的进一步论断。中国古代很少会出现“文”“质”不符的设计，被称为中华第一灯的长信宫灯是汉代铜灯中一个极具代表性的设计，它塑造了一个双手执灯的宫女，宫女左手托灯，右手看似用袖挡光，实为虹管，用于吸收油烟，保持室内空气的清洁。整个灯具造型柔美，人物灵动，且衣服纹路疏密有致，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长信宫灯的设计不仅体现了中国古人的智慧，而且其设计完全符合现代设计中的人体工程学原理，实现了功能与形式的完美结合。

在中国古代，造物技术的发展都是以实用功能作为出发点的。在设计中，功能是形式美的基础，在满足其功能的前提下，才能着力于彰显审美的趣味。例如汉代青铜博山炉，它采用金银错的表面加工工艺，因此博山炉在具备实用功能的基础上因自身独特优美的外形，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此外，明式家具也是将形式与功能的关系处理得非常成功的例子。家具的基本功能是满足人们休息的需求，在此基础上，明式家具没有过多的装饰，造型优美简朴，流露出天然之美。

由此可见，在产品设计中，只专注于产品的形式设计，忽略其实际功能是不可取的。设计时，首先要保证设计对象的实用功能，形式美的彰显是以保证功能美为前提的。形式与功能是一个天平上的两个砝码，要注意保持平衡。

3 好的设计是功能与形式的平衡统一

产品形式与功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关系，产品设计应力求达到一种有机平衡。产品设计更多要求形式与功能之间相互融合、相互促进，呈现出正向发展的趋势，不能只注重产品的功能设计而摒弃了审美，这无疑会造成消费者的审美疲劳。

产品形式缺乏人情味的“国际风格”已成为历史教训［5］。只追求单纯的形式主义，例如雷蒙·罗维将流线型风格运用到与空气动力学有关的设计领域，尤其是汽车领域，流线型的外形设计大大提高了产品的性能，发展成为当时设计审美追求的典范。但将流线型设计运用到与空气动力学无关的领域，忽视产品功能与其形式的适配性，必然会导致设计的失败，比如流线型冰箱便是在当时流线型形式主义浪潮下，忽视了功能单纯追求形式的产物，既不美观又不实用，因而遭到了吐槽。毫无疑问，在满足功能需求后，能带来美感的才是好的设计。

基于工业产品设计史可知，实用但不美观的器物只能受到部分人的欢迎。设计必须追求形式美，注重艺术性和趣味性，但也不能忽视功能，只有形式而丧失功能就没有意义，只有功能而忽视形式就难以满足受众的审美需求。如无印良品的CD播放机，其颜色素雅，外形看起来像一台小小的换气扇，只需要轻拉电源线就可启动或停止，十分方便。这款播放机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没有繁复的机能，将无印良品一贯倡导的极简主义做到了极致，凭直觉就能操作，音量控制和倒退前进控制隐藏在主机上。在《装饰的法则》中，欧文·琼斯指出，“任何适用于目的的形式者都是美的，而勉强的形式既不适合也不美，所有的形式创作都是以功能为基础”。美国著名建筑师弗蘭克·莱特也认为功能和形式是分不开的。

4 结语

当今社会，单纯只考虑产品的功能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设计必须达到功能与形式的统一才能被大众接受。受众日益增长的审美需求促使设计师提高自己的设计能力和艺术素养，设计师应积极利用科学技术设计出形式与功能完美结合、充满人文关怀的设计产品。

参考文献：

［1］ 王颖.从现代设计的角度谈形式与功能［J］.西部皮革，2021，43（23）：72-73.

［2］ 李欢，曲双为，夏艳，等.产品设计中的功能与形式［J］.西部皮革，2018，40（10）：49.

［3］ 葛翔高.设计的形式与功能辨析［J］.泰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7（6）：37-39.

［4］ 殷玲玲.艺术形式与功能的完美契合：谈产品的再设计［J］.天津市经理学院学报，2011（5）：22，24.

［5］ 王志成.论产品设计的功能美和形式美的统一［J］.衡阳师范学院学报，2006（4）：169-172.

作者简介：葛继红（1998—），女，山东临沂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艺术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