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强

近期，民众党主席、前台北市市长柯文哲对于布局2024年选举动作频频。6月，柯文哲以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参选人身份赴日参访，受到日本高规格接待。柯文哲曾高调宣称重视对美国、日本的关系，公开提出“亲美日友中”政策立场，通过“城市交流”“政党交流”等方式加深对日关系纽带，提升在日本的政治能见度，维持岛内竞选“超高人气”，成为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备受关注的“关键少数”。

一、“政治素人”刮起岛内政坛旋风

2014年，柯文哲选择“弃医从政”登上岛内政坛。柯文哲提出“超越蓝绿”政治口号，以无党籍身份参选台北市市长，在被视为国民党大本营的台北市“刮起白色旋风”。柯文哲胜选中止了国民党在台北市长达16年的执政记录，使其成为岛内备受瞩目政治人物。

(一)深受“皇民化”运动影响

日据台湾时期，日本殖民者推动的“皇民化”运动深度残害了岛内几代民众的历史观，亦对柯文哲的日本观造成一定影响。据岛内媒体透露，柯文哲祖父柯世元曾在日据时期就读台湾“日本师专”，“皇民化运动”中改名“清山观也”。柯文哲父亲柯承发幼年亦接受“日本式教育”，因其精通日文成为日企顾问。2015年，柯文哲接受美国《外交政策》专访，谈到亚洲的历史与殖民问题声称“被殖民愈久在文化上愈进步”，遭到岛内舆论批判。岛内媒体报道称，柯文哲忽略了被殖民者所遭受的歧视和暴行，质疑柯文哲内心“已经完全皇民化”。

(二)“弃医从政”登上岛内政坛

柯文哲曾是台湾大学医学院教授，2014年台湾“九合一”选举当选台北市市长，在岛内政坛崭露头角。2014年11月29日，柯文哲以无党籍身份代表“在野大联盟”角逐台北市市长，抛出“超越蓝绿”论述主张，结果大胜国民党参选人连胜文25万票，成为台北市首位无党籍市长。2018年台北市市长选举，柯文哲采取对国民党和民进党都予批判竞选策略，击败民进党候选人姚文智和国民党候选人丁守中，成功连任。岛内媒体分析认为，从2014年联手民进党对抗国民党，到2018年同时与民进党和国民党对立，柯文哲通过不断调整“政治定位”和“竞选策略”吸纳中间选票和吸引选民支持。尤其是在柯文哲组建民众党后，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其第三次参与竞选，对岛内长期以来蓝绿阵营对立结构引起的冲击，引发各方高度关注。

二、以“城市交流”“政党交流”构建对日关系纽带

柯文哲当选台北市市长后，以“非绿非蓝”政治色彩受到台湾青年群体广泛支持，并长期通过开展“城市交流”拓展对日关系，提升“政治曝光度”，维持舆论热度和扩大岛内外影响力。柯文哲卸任台北市市长后，有意加强“政党交流”，进一步强化台日关系人脉纽带，为参加岛内选举竞逐“铺路”“造势”。

(一)推动对日“城市交流”提升“政治曝光度”

柯文哲担任台北市市长期间，通过“城市交流”深耕对日高层人脉，积极回应日本诉求。2019年5月，柯文哲曾以“城市外交和学习之旅”为名访日，借机“宣传对日本政界良好关系”，提升“政治能见度”。柯文哲与自民党代理干事长萩生田光一、安倍晋三胞弟众议员岸信夫及东京市市长小池百合子会面，展示对日高层人脉资源。在解禁日本“核食”问题上，柯文哲迎合“亲日”立场，访问福岛县与宫城县期间，提出以“欧美标准、科学方法”有条件开放“核食”进口，日本表示“乐见”。但是，柯文哲“亲日”论调受到岛内舆论质疑和批判。国民党批评称，柯文哲提出“与欧美同一标准，以科学的方法解决问题”是“讨好日本”，指出其“为日本核灾区食品背书是政治投机，而且极为不妥”。

2022年10月，柯文哲以台北市市长身份与日本米子市、松江市、境港市、安来市及出云市等签署“合作备忘录”，通过扩大台日“城市交流”，强化农业、经济、体育、文化等多领域合作。2022年12月，柯文哲卸任台北市市长前夕，再度以“城市交流”为名访问冲绳，强化对日关系。岛内舆论质疑，柯文哲“亲日”言行是为提升“政治能见度”，“强化城市实质交流”有意“为大选铺路”。

(二)加强“政党交流”深化台日关系人脉纽带

2019年8月，柯文哲组建台湾民众党，成为岛内第三大党创始人。卸任台北市市长后，柯文哲有意加强“政党交流”强化台日关系人脉纽带，并借机透露出参与竞逐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意向“试水温”“测风向”。

2022年，柯文哲为构建台日关系沟通新管道，指派民众党秘书长周台竹作为对日沟通主要人物。周台竹曾担任台湾当局驻“荷兰代表”，自诩“国际经验丰富”，并且曾与柯文哲2018年访问荷兰期间“默契互动”。5月，周台竹与担任“日本参议院外交防卫委员会主席秘书”安西直纪晤谈，表示“民众党非常重视台日关系”，声称“日本是美国在亚太地区最重要的军事盟友”，主张“台湾与日本一定要建立很好的关系”，特别是“民众党主要支持者为年轻人”，“十分重视台日青年交流”。周台竹指称，民众党内设立“国家治理学院”承担类似日本各政党青年局功能，期望台日“建立固定沟通机制及管道”，并对外透露柯文哲“访美结束后也有访日计划”。安西直纪声称，“期待持续与台湾政党保持友好关系，推动更多双方合作”。柯文哲表示，“民众党迈向执政党之路必须做好基本工作”，将处理两岸关系和对日本、美国关系作为“基本工作”重点，声称“中美日关系攸关台湾问题”，指出“这是聘任周台竹担任民众党秘书长的主要原因”。

1月，日本最大在野党立宪民主党青年局局长青山大人率领源马谦太郎、中谷一马、山田胜彦与盐村文夏等“党内青壮派议员”组团赴台，相继与“时代力量”、民进党、民众党及国民党对话交流。青山大人透露，立宪民主党已组成“台湾联盟”，计划深入推动台日合作对话。在民众党与日本立宪民主党青年局互动时，柯文哲趁机抛出“民众党外交政策”推动“在野党外交”。柯文哲提出“民众党目标是成为岛内第一大党”，声称台日贸易、观光和文化“交流活跃、关系紧密”，强调将“争取两岸和平主导权”作为“优先原则”，与此同时“争取与周边区域建立畅通管道”主张，罕见提出“‘台日’关系紧密”并且“在安全防卫上有着互相依存的关系”。岛内舆论认为，柯文哲正在“为2024选举准备”，希望跟立宪民主党建立“沟通管道和信赖关系”，“补修外交学分”。

三、深耕对日关系维持“政治能见度”

民众党作为仅4年历史的年轻政党，在组织基础非常薄弱的条件下，却能保持“超高人气”，一方面，因为柯文哲长期通过“城市交流”和“政党交流”提升舆论影响力，维持政治能见度，成为岛内政局“关键少数”；另一方面，作为民众党主席柯文哲的政治特点和参选动向亦受到广泛关注。

(一)“关键少数”角色优势与弊端

6月，“台湾民意基金会”公布岛内政党支持民调显示，民众党以22.2%民意支持超越国民党。7月，《美丽岛电子报》发布民调显示，与赖清德35.9%和侯友宜17.1%支持率相比，柯文哲参选支持率达到28.6%，持续位列第二。特别是从年龄看，柯文哲获得20岁和30岁年轻群体“压倒性支持”；从政党认同度看，柯文哲获得民众党内91%选民支持，高于赖清德和侯友宜分别在其党内支持度。

有日本涉台学者分析认为，柯文哲2019年8月组建民众党后，导致岛内中小政党议席增加，各政党都有可能拿不到过半数民意代表席次，加上民众党宣传“中间路线”受到岛内“年轻人和无党派”群体支持，吸纳年轻选票效应强烈，容易分流年轻选票。并且，民众党候选人在2022年“九合一”选举中“表现出了存在感”，体现出柯文哲成为岛内“对蔡英文当局不满情绪的主要出口”。因此，柯文哲被媒体吹捧为“岛内大选强力人选”，其选举得票结果或将影响民意代表选举民众党席次，被视为2024年选举的“关键少数”。

岛内舆论认为，柯文哲面临的现实问题是选举团队缺乏有分量的幕僚，只有柯文哲一人决策。柯文哲自创立民众党以来，“太过迷信网络声量”，面临“陆战实力不足”，而且缺乏人才培育困境，被称为“一人政党”。虽然柯文哲在岛内年轻族群中获得极高支持率，但是这一优势也可能导致其支持基础过于单一而不够稳定，可能转而成为劣势。

(二)抛出“亲美日友中”立场拉抬选情

随着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临近，岛内政治势力“已经在水面下开始竞选博弈和拉锯”。柯文哲抛出“亲美日友中”立场，有意接受日本媒体采访及筹划访日行程等方式深化对日关系，拉抬选举能见度，维持岛内支持度。

2021年1月，柯文哲接受日本《产经新闻》专访表示，“台湾在政治和司法方面都需要进行重大改革”，透露出参选意向并表达了参选动机是为“实现自身的政策理念”。2023年4月，柯文哲再次接受日本媒体采访，声称“两岸关系问题应以日本作为参考”“斡旋在美中之间，才是最省力的战术”，主张“向日本与新加坡汲取经验”。柯文哲鼓吹“台湾位于第一岛链的地缘重要性”，声称“美国不会允许第一岛链有破口”，日本亦忧虑能源航道“生命线被切断”，认为“现阶段美日不可能放弃台湾”。柯文哲提出“站在美日阵营”立场，强调将“亲美日友中”作为民众党“基本战略”并且“不会随便改变”。两岸政策方面，柯文哲表示通过“友中”姿态缓和两岸关系，声称“站在美日阵营这一边”“也没有必要对中国大陆采取强硬态度”，主张在“强化台湾防卫”同时增加与中国大陆文化经济交流，在“备战的同时降低战争风险”。

6月，柯文哲首度以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参选人身份访日，实现与日本朝野政治人物会面，自民党、立宪民主党、日本维新会等日本“亲台”政客以较高规格接待了柯文哲。柯文哲还实现与日本前首相麻生太郎、野田佳彦及自民党参议院干事长世耕弘成等“具有亲台指标性意义”人物会面，大幅提升了其在岛内外的政治能见度和选举舆论热度。岛内媒体分析认为，民众党是年轻政党，“在日本政坛知名度不高”；柯文哲访日最大的意义，在于通过深化台日关系“在日本政坛打响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