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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赖斯文本类型理论的村上春树小说翻译赏析

2023-05-30张晓然

今古文创 2023年17期
关键词:村上春树

【摘要】 《刺杀骑士团长》作为村上春树继《1Q84》后时隔7年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凭借日洋糅合的语言特色、虚幻与现实中的“自我找寻”及对现实与历史的冷峻反思和直面思考被誉为“村上春树的集大成者”。如何在汉译本中诠释“等身大的村上文学”,这一问题也备受关注。本文基于赖斯文本类型理论,选取《刺杀骑士团长》林少华译本中部分实例进行翻译批评,以期为今后村上春树小说翻译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 文本类型理论;村上春树;《刺杀骑士团长》;翻译批评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17-009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17.031

基金项目:广东工业大学2022年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村上春树汉译本比较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xj2022118450744)。

一、赖斯文本类型理论概述

20世纪70年代,德国知名学者、翻译理论家凯瑟琳娜·赖斯提出了文本类型理论。该理论将文本类型归类为信息型、表情型、感染型和视听型四类[5],并对其特点进行了阐释:信息型文本基于现实,重逻辑、指称;表情型文本富有创意,重美学;感染型文本感染读者,重说服;而视听型文本是指在上述三项功能的基础上增加了图像、音乐等功能的传媒形式。基于这一文本类型理论,赖斯指出,译文必须传达原文的主要功能,译者必须根据文本选择对应翻译方法。目前,赖斯文本类型理论被广泛运用于翻译文学批评领域,众多译者在文学翻译过程中也注重该理论对翻译实践的指导。

二、《刺杀骑士团长》文本类型分析

小说作为文学作品中基本体裁之一,通过深入细致的人物刻画、完整复杂的情节叙述和具体充分的环境描写来表达价值取向和判断[6],符合赖斯文本类型理论中“表情型文本”定义:“表情型文本”是一种“创造性的写作”,语言具有美学特点,文本焦点侧重于形式[7]。《刺杀骑士团长》作为超现实主义小说,围绕着身为肖像画家的“我”由于与妻子的婚姻暂时宣告失败,在搬进朋友雨田政彦之父、知名画家雨田具彥的故居后,发现了雨田具彦从未公之于世的作品——《刺杀骑士团长》,一系列神秘事件陆续发生:夜半古铃和后院洞口、与画中如出一辙的“骑士团长”与“长面人”、另有他意的神秘邻居和突然失踪的绘画班女学生……或现实世界,或虚幻世界,“我”、免色涉与雨田具彦各自以不同方式实现了自我找寻与自我救赎。其超现实主义的笔触,美学特征显著。基于赖斯文本类型理论,可认为《刺杀骑士团长》属于表情型文本。

三、《刺杀骑士团长》林少华译本翻译批评

赖斯指出,翻译表情型文本时,在确保信息准确的基础上,译文当反映出原文的艺术形式和审美特点,并将操作准则划分为语言要素和非语言要素。其中,语言要素又分为语义对等、词汇对等、语法和文体特征三个方面;非语言要素包括情景、主题、时间、译文读者、原文读者及“情感暗示”(讽刺、幽默等情感)若干方面。本文基于这一操作准则,选取《刺杀骑士团长》林少华译本中部分文例进行批评分析。

(一)语言要素分析

1.语义对等

所谓“语义”,即为句子的含义。而翻译的目的是实现译入语与译出语之间的语义对等,故翻译必须建立在语义对等的基础上,以忠实传递原文所表达的含义。译者应尽可能地采用与原文相近的表达,实现语义对等。

例1

原文 : 「そのことで、あなたには心当たりみたいなものはないんですね?」、免色はまず私にそう尋ねた。

「まったくありません」と私は答えた。「寝耳に水です。免色さんの方には?」

林译 : “这上面你没有能想得起来的什么?”免色首先问我。

“完全没有。”我答道,“睡梦水灌耳。您呢?”

在日语中,“寝耳に水”作为一个俗语,是“寝耳に水の入るごとし”的简称,意为在熟睡时忽然听见了洪水泛滥的声音(亦有说法为熟睡时耳朵里忽然被灌进了水)用于比喻对突发事件的惊讶之情。在原文中,“我”所任教的绘画班女学生兼绘画模特——秋山真理惠突然失踪,“我”的邻居免色涉也来帮助“我”寻找线索。可以看出,这里俗语的运用是指“我”对秋山真理惠失踪一事的出乎意料、不知所措。林少华在此直译为“睡梦水灌耳”,虽然从字面上保持了原文的语义,但显而易见,这里的直译并不恰当,反而易给读者造成误解。为实现语义对等,这里译为“猝不及防”或“始料未及”较为恰当。

2.词汇对等

词汇是句子的基本组成成分,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词语的选择会影响读者对文本的理解。基于语义对等,译者应当进一步考虑词汇的选择,从而让读者能够直截了当地得到文本信息。

例2

原文:そして私の手腕は口コミで人から人へと伝わる。おかげで顧客の来訪は絶えない。

林译 : 而且,我的手腕以“小道消息”口口相传,顾客因之不断来访。

“手腕”一词在三省堂《大辞林》中的释义为:“物事を行う,すぐれた腕前。能力。”结合文本,“我”作为一名颇有才华的画家,虽一心追求抽象艺术,但迫于生活,唯有依靠肖像画谋生。但随着“我”对人物肖像精准把握的才能逐渐展露,顾客也趋之若鹜。由此观之,这里的“手腕”意为才华、能力。林少华译文保留了原文的“手腕”一词。在《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手腕”的释义为“手段”。回归文本,“手段”作为一个中性词,亦可用作贬义使用,是否可以与“才华”画等号仍有待商榷。笔者认为,该词汇的最佳译法仍然直接取其语义译为“才华”。

例3

原文 : 雨田具彦はモーツァルトのオペラの世界をそのまま飛鳥時代に「翻案」したのだ。

林译 : 雨田具彦将莫扎特歌剧世界一直“篡译”为飞鸟时期。确是饶有兴味的尝试。

何为“翻案”?在日语权威词典三省堂《大辞林》对该词的定义是“小説·戯曲などの,原作を生かし,大筋は変えずに改作すること”,即对文学作品等的改编。文中,画家雨田具彦所创作的《刺杀骑士团长》源自莫扎特的歌剧《唐璜》中刺杀骑士团长的场面,但在他的笔下,画中的人物并非身着欧洲中世纪服饰,而是日本飞鸟时代的传统服饰,即“刺杀骑士团长”这一幕在飞鸟时代上演了,故“我”在此称雨田具彦改编了莫扎特的《唐璜》。林少华此处将“翻案”译为“篡译”。“篡”一字,显然在汉语语境和文化中具有反面意义,最常见的“篡改”一词便是指“用作伪的手段改动或曲解经典或理论”,由此观之,“篡译”虽能实现“改编”的语义功能,但在情感色彩上与原文有差异:雨田具彦对莫扎特的《唐璜》加以改动,于是创作了飞鸟时代的《刺杀骑士团长》。对雨田具彦的这一手法,“我”并无任何负面情绪,相反,“我”对于这幅作品是惊叹和欣赏的。故从词汇对等的角度来说,“篡译”和“翻案”在意义上并不能完全画上等号。这里可将“篡”改为“窜”,译为“窜译”:该词由王向远在《翻译文学导论》中提出:“窜译即改译,通过添削增删,对原作加以改动的改译,并不等同于意译、编译。”[9]可见,一字之差,在语境意義上完全不同。“窜译”既够实现“翻案”的语义功能,在情感色彩传达上亦不会造成误解。

3.语法

根据莱斯文本类型理论,在表情型文本翻译过程中,译者需要重现源语复杂的句子结构和论述模式,在逻辑正确、表达通畅的基础上尽可能地模仿源语的语法结构。此处试以右移位构式为例,对比原文和林译本的语法差异。

一般情况下,右移位构式作为一种句法结构,指的是把句子的一个成分移至句尾,而其原来的位置则由一同指的代词或名词短语填充,名词短语和代词句在语义上是共指关系,多出现在陈述句、疑问句和感叹句中[10]。利用右移位构式,可以起到补充、强调和评价的作用。而日本语言学者、普林斯顿大学名誉教授牧野成一指出,村上文学的语言特色在于,右移位构式不完全是补足性的,且是添加在句子结尾,以悬念的方式给读者提供重要的信息,同时将其与结尾的句子分开[11]。这样的句式在《刺杀骑士团长》中亦不乏出现:

例4

原文 : 白さも色のうちなんだ、と私は意味もなく思った。決して色が失われているわけではない。

林译:白色也是颜色的一种,我无谓地思忖。颜色绝不会失去。

例5

原文 : 免色はその鈴を見ながら何度か首を振った。不思議だ、というように。

林译 : 免色一边看铃一边摇了几次头,仿佛说不可思议。

例6

原文 : あたかもそれを鳴らしている人物がくたびれ、弱ってきたかのように。

林译 : 就好像弄出声响的人疲惫了,衰弱了。

以上三个右移位构式的文例可以看出,村上春树将句子其中的一个组成成分移至句末独立成句,从而起到强调的作用。例4一句中,神秘的邻居免色涉不惜抛重金请“我”画肖像画,而“我”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网络上检索不到任何有关他的信息,唯独知道的就是他住在山谷另一侧的白色公馆,正如他的姓氏“免色”一般。这里将“決して色が失われているわけではない”置于句末,突出免色涉这一人物的神秘感及印象感。而例5与例6分别是对免色和洞口铃声的描写,两句话的共同点在于将对主语的描写作为一个独立的成分置于末尾,增强读者对文本的信息获取效果。对比译文,译者在翻译时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例4中画线部分独立成句,“颜色绝不会失去”的强烈否定呼应了原文“わけではない”这一对必然性的否定。例5和例6分别译为“仿佛说不可思议”和“衰弱了”,可以看出,语句愈精练,给读者留下的印象愈强。

4.文体特征

翻译具有从属性,必须依附于原作,是一种戴着镣铐跳舞的艺术[12]。由此可见,译作必须受到原作的一定约束,努力还原其原貌。村上春树在其作品集《村上春樹全作品 1979 ~ 1989》〈1〉的附录册子中提到:“シンプルな言葉を重ねることによって、シンプルな文章を重ねることによって、結果的にシンプルではない現実を描くのだ[13](笔者译:重复简单的词语、重复简单的句子,其结果是描绘出一个复杂的现实)”。可见,村上春树的文体特征,是力求用简洁基础的语句营造出复杂的意境,试看例句:

例7

原文 : 我々は結婚していた六年の歳月を通して、ずいぶん多くのものごとを共有してきた。多くの時間、多くの感情、多くの言葉と多くの沈黙、多くの迷いと多くの判断、多くの約束と多くの諦あきらめ、多くの悦楽と多くの退屈。

林译:我们通过长达六年的婚姻生活共同拥有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许多时间,许多感情,许多话语和许多沉默,许多犹豫和许多判断,许多信守和许多达观,许多愉悦和许多单调。

《刺杀骑士团长》中的“我”与妻子经历了不被祝福的六年婚姻,夫妻间所经历的一切在时间的累积下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存在。原句中,连续十个“多くの”连接的反义词组没有使用华丽的辞藻,而是让单调朴素的措辞由一而三、层层叠叠,这似乎也暗示着夫妻二人间的情感变化。看似赘余的表达,却强化了婚姻这座“围城”下夫妻之间的复杂感情。林译本在此保留了这一特色:时间与感情、话语与沉默、犹豫与判断,六年的情感凝结成十组朴素的词汇,使最简单的语句中蕴藏了最复杂的情感。

(二)非语言要素分析

1.译文读者

作者基于源语言进行创作,自然其目标读者也是源语言使用群体。村上文学的受众是日语群体,那么不可避免地就会在源语言中会出现日语语境中的特有表达,如成语、隐喻、谚语典故等。为此,在语码转换过程中,译者当考虑目标语读者的文化背景,进行适当的调整。

例8

原文 : 「おまえが竜宮城で鯛と一緒に昼寝をしていたあいだに、文明はどんどん前に進んでいるんだよ。まあいい、こっちでちょっと調べてみよう。何か分かったら、あとでまた電話をかけるよ」

林译 : “你在龙宫和鲷鱼一起睡午觉的时间里,文明向前突飞猛进。啊,也罢,我来查查,查出什么过后再打电话。”

“在龙宫里和鲷鱼一起午睡”源自日本民间典故,相传一个名为浦岛太郎的渔夫救了龙宫的神龟,神龟为报恩,便带着浦岛太郎参观龙宫,他在龙宫受到了龙王爱女乙姬的款待。临走时,乙姬赠他一个玉手箱,并叮嘱他千万不能打开。龙宫一天,人间百年。回到人间的浦岛太郎发现物是人非,手足无措的他一时慌乱下打开了玉手箱,原本面貌年轻的浦岛太郎却变成了百岁老翁。原文中是指雨田政彦对肖像画家“我”的揶揄,调侃“我”对社交网络等技术革新的不敏感。对于目标语言读者(即使用中文的群体)来说,显然不熟悉这一典故,也难以从语境中揣摩这一表达含义。为了在语义对等的基础上使语境相匹配,可采用译注的方式,对这一典故提供知识型注释,则能够帮助读者更好地把握小说内容,同时丰富文化背景。

2.原文作者

原文作者这一影响因素,主要指的是影响作者本人及其创作语言的非语言因素,其表现形式多样,多出现在词汇、语法和风格层面。赖斯指出,表情型文本中,这一因素对作者的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本文将从节奏感这一层面上分析译者处理该因素的表现效果。村上春树曾表示,他从音乐中习得写作的技巧,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节奏感。在他眼里,没有节奏感的文章不值一读,而写不出有节奏感文字的人,也就没有作为写作者的资质[14]。而村上春树所追求的“节奏感”,是通过复杂的修饰和短句的重复实现的。每个句子的修饰结构都极为复杂,而叙述却保持一定留白;每个句子在句法上相互独立,却在结构上有共同之处。这样的写作手法使得文本极富冲击力。

例9

原文 : 私の身体はひどくせばまった穴の中で、巨大な万力にかけられていた。身体中の骨と筋肉が激しく悲鳴をあげていた。そしてわけのわからない冷ややかな触手が、私の足首の上にまでずるずると這い上がってきた。やがてそれは漆黒の暗闇の中で、身動きもできずにいる私の全身を間違いなく埋め尽くすだろう。私はもう私ではなくなってしまうことだろう。

林译:我的身体被巨大的老虎钳夹在无比狭窄的洞中。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都大放悲鸣。莫名其妙的冰冷触手已经吱溜溜爬上我的脚踝。想必很快就要把在漆黑漆黑的黑暗中全然动弹不得的我的全身准确无误地掩埋一尽。我将不再是我。

此处描写的是“我”设法从隐喻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穿过风洞一般的狭窄通道时与幽闭恐惧症搏斗的情形。原文在此处使用了连续三个修饰成分复杂、补助动词结尾的句子,第一句描写身体状态,第二句是肉体感受,第三句是客观描写。随后紧跟两个推量句描写“我”此时的内心状态,给读者一定的想象空间。原文中这一段的描写极为精彩,也是“我”打破隐喻桎梏获得心灵救赎和重生的重要片段。而在林译本中,译者这样处理这一片段:前三句与原文一致对名词采用了复杂的修饰成分,如“巨大的老虎钳”“无比狭窄的洞”“莫名其妙的冰冷触手”,而动词则力求简洁,如“夹”“悲鸣”“爬”,一长一短、一快一慢的节奏上的对比增强了文本的可读性。后面的两句的推量分别用“想必”和“将”表达,同时这两句也形成了节奏上的反差:前一句继续使用复杂修饰,而后一句则戛然而止,没有任何语气上的赘余和修饰,使读者完全沉浸在这一紧张的氛围中,与主人公同呼吸、共命运。

四、结语

综上所述,本文基于赖斯文本类型理论分析了村上春树小说书写风格及林少华在翻译《刺杀骑士团长》中所采用的翻译策略,通过对比可得知,译者遵循了表情型文本“重形式,更重美学”的翻译原则,力求還原“等身大的村上文学”,同时鉴于中日语言和文化上存在一定差异,导致其在部分非语言要素上的翻译策略仍待考量。另一方面,译者在语言要素方面的翻译实践不乏为今后村上文学的翻译策略研究提供了有益参考:语义对等为基础,准确把握文体特征,厘清逻辑语法,斟酌词汇表达。这无疑证明了赖斯文本类型理论在中日文学翻译的适用性,也对今后村上春树汉译本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和参考。

参考文献:

[1]村上春树.刺杀骑士团长:第1部[M].林少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

[2]村上春树.刺杀骑士团长:第2部[M].林少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

[3]村上春樹.騎士団長殺し:第1部 顕れるイデア編[M].東京:新潮社,2017.

[4]村上春樹.騎士団長殺し:第2部 遷ろうメタファー編[M].東京:新潮社,2017.

[5]KatharinaReiss.翻译批评[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6]童庆炳,李衍柱,曹本陆等.文学理论教程[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7]杰里米·芒迪.翻译学导论:理论与实践[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8]刘学华,文珊.论翻译的“信”[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017(002):116-118.

[9]王向远.翻译文学导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10] 文旭.右移位构式:句法、语义与认知[J].现代外语,2020,43(05):641-653.

[11] 牧野成一.村上春樹の日本語はなぜ面白いのか——文体を中心に——[C]//Ishikawa:Proceedings of CentralAssociation of Teachers Of Japanese Conference.2013.

[12] 许钧.文学翻译的理论与实践[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

[13] 村上春樹.村上春樹全作品1979 ~ 1989〈1〉風の歌を聴け;1973年のピンボール[M].東京:講談社,1990.

[14] 小澤征爾,村上春樹.澤征爾さんと、音楽について話をする[M].東京:新潮社,2011.

作者简介:

张晓然,女,汉族,广东广州人,广东工业大学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日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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