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海

原来它们被你的文字

统称为草木

欣喜，随清风进山

沿一条溪，用手机拍照识万物

鬼针草、鸭跖草、苎麻

乌毛蕨、姬蕨、白背叶

海芋、一点红、箬竹

紫麻、穿鞘花、葛藤

幌伞枫、青葙、小琴丝竹

东风草、赤车、紫金牛

……每个名字，都是诗的

题目，也是一味药

每株植物，都是活的生命

一时在眼前闪亮、跳跃

而在我认识它们之前

它们叫无名

当我唤醒它们的名字

溪水鸣琴，深山也不寂寞

第三只松鼠

那只松鼠一直住在你记忆的小木屋里

它的眼睛里嵌着圆溜溜的黑宝石，闪动着

黑亮的光，就像从婴儿眼眸中看见的那样

那是秋天的黄昏，暮色从树梢缓缓流泻

松鼠出现在露台的长条木椅边

當它试探着没有危险，更大着胆子

爬上放着茶壶和杯子的根雕茶台上

你看见了它的小脑袋，眼睛里的黑宝石

看清了它棕色的毛，嘴边细长的触须

甚至，你的手指就要碰到它的好奇和稚气

就像整个世界在此刻安静下来

聆听秋水流响，树叶飘落，其间夹杂着

一只小松鼠窸窸窣窣的响动

你一直没有惊扰它，就像静默地听

深山中嘀嘀嗒嗒的雨声……

你用记忆从时光中带走的那只松鼠

许多年后，在这凌晨4点梦醒时分

你想移动身子离它更近一些，与它对视

它却突然受惊，收起尾巴跑开，消失了踪影

——留下一个人失眠的冬夜

地球是个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