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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儿童分级阅读及其出版物的发展机遇探究

2023-05-03程辛宁

新闻研究导刊 2023年4期
关键词:分级阅读出版物标准化

摘要: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的阅读方式发生变化,纸质出版物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儿童阅读能力的培养也成为社会担忧的现实问题。文章分析儿童分级阅读及分级阅读出版物出版情况,认为作为培养和提高孩子阅读能力的有效方法,分级阅读应得到图书出版单位的重视。分级阅读可以依据不同阶段的儿童身心发展规律,根据儿童的阅读能力水平,为其匹配相适应的读物与阅读指导。在西方发达国家,儿童分级阅读理论和实践比较成熟。在我国,相对于庞大的童书市场而言,适合少年儿童阅读的中文分级出版物的出版规模比较小,并且存在着不规范的现象。在儿童分级阅读出版物的相关研究支持、出版物的测评体系构建、出版物分级标准的制定等方面都还比较薄弱。图书出版单位作为儿童分级出版物的提供者,应依托相关机构的研究成果和标准化建议,从图书的内容要素、标准化分级、难度体系等方面策划、编辑、出版成体系的儿童分级读物,避免将已有作品削足适履、简单分类;从儿童分级阅读参与者的角度,出版单位应加强与图书馆和学校的合作与互动,以提高儿童分级出版物的质量和适用性;在新技术应用方面,应充分利与大数据与互联网技术,建立儿童分级阅读平台,适度利互联网技术、信息技术、多媒体技术,对儿童分级读物进行立体化开发。

关键词:儿童;分级阅读;标准化;出版物;分级阅读平台

中图分类号:G23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3)04-0204-04

儿童阅读能力的培养,关系到每个儿童自身的健康成长,更关乎全民族的科学文化素质和国家综合竞争力。

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走进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多的少年儿童也被丰富多彩的电子内容深深吸引,传统的纸质出版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儿童“读什么”和“怎么读”也成为家长和老师们担心的现实问题。而源自西方发达国家的儿童分级阅读经过长期的实践和发展,已成为社会各界比较认可的引导和培养少年儿童阅读能力的方法。

2023年2月24日,我国首个儿童分级阅读团体标准《3-8岁儿童分级阅读指导》正式由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发布,这标志着我国少年儿童分级分类阅读体系标准的研究和建设工作取得初步成果,同时也为中文儿童分级出版物的出版工作带来了广阔的发展空间。积极做好儿童分级出版物的编辑出版工作,提供适合不同年龄阶段的儿童阅读的高质量出版物成为图书出版单位应尽的社会责任。

儿童分级阅读是基于对不同年龄阶段的儿童心理和生理发育成熟度的科学分析,以及依据一定的检测标准评估出的心智水平,提供符合儿童实际阅读水平的出版物及进阶性的阅读计划,以便培養和不断提升儿童的阅读能力[1]。

在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团体标准《3-8岁儿童分级阅读指导》中,分级阅读被定义为“依据不同阶段的儿童身心发展规律,根据儿童的阅读能力水平为其匹配相适应的读物与阅读指导,是一种在全世界范围内推行的成熟阅读推理念”[2]。

在西方发达国家,儿童分级阅读理论和实践比较成熟。例如在美国,有两种常见的分级方式,一种是由凡塔斯(Fountas)和皮内尔(Pinnell)制定的一套指导型的图书分级系统,按英文字母A—Z进行分级,A最简单、Z 最难,共分为26级。另一种是蓝思阅读分级,又称莱克赛尔(Lexile)分级系统,该系统提供了阅读能力测量和文本难度测量两个工具,分别用于评估学生的阅读水平和文本的难度等级[3]。学生可以通过测试分数确定阅读能力等级,并依据等级选择与其阅读水平相适应的出版物。

在我国,一般认为,儿童分级阅读理念得到重视始于2008年,以南方分级阅读研究中心的成立为标志。各少儿类出版单位成为儿童分级阅读的倡导者与推动者,纷纷研究、设计、制定自己的儿童分级阅读标准和策划、编辑、出版儿童分级出版物。如专业从事儿童读物出版的接力出版社在2009年开展相关研究的基础上,依据已出版的图书,编制了自己的儿童出版物分级阅读目录。

近年来,我国在儿童分级阅读体系的研究与实践方面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2018年4月,北京师范大学伍新春教授领衔的团队发布了关于学生阅读水平测评与发展的研究成果。该成果建立的测评体系主要从提取、推论、整合、评价等层面系统考察学生的阅读能力[4]。

2021年12 月,人民教育出版社也依托与高校科研机构的合作成果,推出了针对中国儿童分级阅读文本难度的测评系统,对学生读物的文本难度级别进行测量。一段时期以来,我国的儿童分级阅读主要由出版单位和教育研究机构推动,其他参与者以图书馆、教育行业及媒体为主。

(一)相对于庞大的儿童图书出版规模,中文分级出版物相对匮乏

2020年全民阅读与融媒体智库等单位发布的《全民阅读视角下的少儿阅读观察》报告显示,我国2018年出版童书4.4万余种,年总印数达8亿多册,童书出版年产值已连续20年保持两位数增长[5]。但从新作品、原创作品角度来看,儿童出版物的出版现状并不乐观。

在开卷公司公布的“2018年少儿图书畅销书排行榜”中,大部分图书都是几年前甚至10年前出版的,2017年、2018年出版的少儿图书均没有上榜[6]。面对出版品种数量庞大,以及新作品、原创作品不足的境况,分级出版物的出版工作也面临着挑战与机遇。从《3-8岁儿童分级阅读指导》推荐的儿童读物书目可以看出,该书目分为3-4岁、4-5岁、5-6岁、6-7岁、7-8岁五个年龄阶段,有人文社科、文学、自然科学和艺术四个分类,共100种图书,每个分类25种,分别由不同的出版社出版[7]。推荐的50种人文社科和文学类儿童读物以本土作品为主,仅有3种外国作品。25种自然科学类儿童读物,有6种外国作品;而25种艺术类儿童读物以外国作品译著为主,有15种外国作品,这也显示了我国在艺术类儿童读物原创领域中的不足。

另外,很多儿童分级出版物是以成人的眼光和判断标准选取的,多为简单易读的文学经典名著,按主题或类型进行汇编。例如,某出版社的“分级阅读”系列,分别选编了几十部世界经典名著,虽然封面上着力突出“分级阅读”概念,但并没有指出图书具体是针对哪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这种现象在市场中普遍存在,对孩子的阅读及家长的选择没有任何意义[8]。

(二)儿童分级阅读工具开发及等级划分有待加强

国外分级阅读已有上百年历史,所形成的阅读体系比较成熟,相关分级阅读出版物以专业的大型丛书为主,在内容的难度、类型和形式上比较系统和科学。而汉语言文字有别于西方字母文字,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在分级阅读体系的研究和出版物的出版方面,基础理论、儿童阅读能力测评体系、出版物分级标准等都还很薄弱,难以形成创作上专业、系统的支撑。因此,工具开发及等级划分至关重要。

在出版活动中,除了引进西方阅读分级体系下的现成作品,那种先调研、设定标准再“量体裁衣”进行创作的儿童分级出版物比较少,市场上仅有几类,基本是出版机构依托科研院所的相关研究开发的。

例如,人民教育出版社开发的《儿童分级阅读书系》就以北京大学儿童分级阅读项目组研制的义务教育分级词表为基础。而目前分级阅读出版物多是先有了作品,再根据一定标准进行分级,最后形成推荐书目由相关机构进行推广。在这个过程中,很多分级出版物分级标准原则模糊,也缺乏体系的设计,这使得家长在为少年儿童选择分级读物、引导孩子进行有效阅读时无所适从。

根据2020年一项关于分级阅读现状的研究,约60%的家长认为分级阅读就是根据孩子的阅读能力选择合适的图书进行閱读,家长本身没有科学分级的参考和依据,对儿童选择图书的适用性及阅读后的效果也缺乏评判能力[9]。图书馆是分级阅读推广和实践的主体之一,分级阅读虽然在部分较大城市的公共图书馆中得以实施,但对于占全国公共图书馆总数87%以上的县级公共图书馆而言,整体推广力度和效果还没有充分展现出来[10]。

(一)明确儿童出版物的分级定位

出版单位应依托相关研究机构的研究成果和标准化建议,从图书的内容要素、标准化分级、难度体系等方面策划、编辑、出版成体系的儿童分级读物,避免将已有作品简单分类。可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认知上的差异会逐渐增大,从而使系统的分级阅读变得更有意义。

年龄越小,群体性之间的阅读差异就越大,0 岁与2-3岁、3-4岁与7-8岁的孩子相比,有极大差异[11]。例如,幼儿园的孩子与小学低年级的孩子所读的图书差异是很大的,阅读的明显特点是“什么年龄段的孩子读什么书”。

至少从内容的表现形式上来讲,就有从完全是绘画,到以绘画为主辅以简单的文字,再到以文字为主配以插图的不同。

儿童分级阅读出版物,并不一定是家长眼中的经典作品,而应该是适合不同年龄阶段认知能力、语言水平,符合一定规律和标准的出版物。儿童分级阅读出版物应有较为严格的划分,而且划分应该具有普遍性,但普遍性并不是同一化,不应一刀切。作为一种以文学为基础的综合性阅读,儿童出版物的分级阅读还要考虑作品的丰富性和知识性。

(二)加强与图书馆和学校的合作与互动

儿童分级出版物的创作、出版和推广有众多的角色参与其中,图书馆和学校作为重要的参与主体,尤其应该得到出版单位的重视。

第一,图书馆是重要的儿童分级阅读场所,出版单位应加强与图书馆的合作与互动。作为公共性、公益性的文化设施,图书馆是儿童参与阅读的重要场所,培养和强化儿童的阅读习惯也是其主要的社会责任之一。图书馆充分掌握着与儿童分级阅读相关的各种数据信息。图书馆馆员可以依据相关借阅数据信息,判断不同年龄的儿童阅读能力,及其阅读习惯。依据不同图书借阅的频次、剩余复本数量、借阅时间长短及磨损程度,分析出哪些图书最受哪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们的欢迎。图书馆某种程度上是最具经验的分级参与者,一些专门的少年儿童图书馆或大型图书馆的少儿馆区,会按年龄阶段划分不同的借阅区域或书架,上架图书则依据图书馆馆员的经验判断和分配[12]。

与图书馆合作与交流,有利于出版单位及时调整选题方向,增强儿童分级出版物的准确性和适用性。同时,出版单位的人员也可组织相关参与者深入图书馆,与儿童读者互动。一方面,这能加深孩子对图书的认知,激发他们的阅读兴趣;另一方面,这能使儿童出版物的相关参与者进一步了解儿童,从而为儿童提供更好的精神食粮。

第二,为学校提供能有效辅助教学的儿童阅读分级读物。不同于图书馆阅读的随意性,学校教育中的阅读更为标准,有着针对不同年级的教学目标。但目前学校的分级阅读实践对阅读作品的选择更多是借鉴相关机构的分级书目,以及针对学生的调研。虽然学校对学生的阅读兴趣、能力等有较为充分的把握,但在推荐书目时依然显得捉襟见肘,多是一些传统、经典的作品。

例如,某地对中小学起始年级的阅读情况的调研表明:有兴趣阅读古诗文的学生占31%,有兴趣阅读名著的占15%;采用批注阅读的学生占23%,做摘抄笔记、写读书心得的学生仅占7%;大多数学生的阅读量不足且阅读能力的差异较大[13]。但同时也可以看出,学校对在校少年儿童的阅读能力有深入的了解和准确的把握,可通过对学生阅读的引导完成既定的教学目标。

出版单位应加强与学校的合作,可以根据教育部制定的语文新课程标准,参考语文教材,用儿童分级出版物替代目前质量参差不齐的教辅图书,让分级出版物更符合少年儿童的阅读习惯和阅读兴趣,配合教材完成教学目标。

这一点可以借鉴英国的做法。在英国,分级读物紧密围绕国家课程标准,有针对性地从语言的认读规律和使用频率入手,科学地将国家的课程标准融入不同层次的出版物,达到逐步提高能力、促进持续阅读的效果[14]。

通过与学校的合作,儿童分级出版物的出版工作也可以延伸到少年儿童的思想表达和写作能力的培养方面,丰富儿童分级出版物的作品形态,增强作品影响力,如增加页面留白以便孩子批注,针对不同年级的少年儿童举办基于分级出版物的写作活动等,引导少年儿童自主思考,提高少年儿童独立写作的能力。

(三)加强科学技术在儿童分级阅读出版工作中的应用

第一,充分利用大数据与互联网技术,建立儿童分级阅读平台。目前的分级阅读,更多停留在家长或教师为孩子推荐图书的阶段。而出版单位要想了解儿童分级阅读出版物的阅读效果,需要通过相关研究有目的地调研。

完整的阅读分级体系有着精确的测评标准和科学的反馈流程,并能通过测评和反馈形成的运行闭环不断完善自身,使儿童阅读分级更为严谨和成熟。而不断地对出版物进行反馈修正、诊断测评是使出版物与少年儿童阅读水平融合发展的重要环节。

目前出版单位应以纸质出版物为载体,充分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科学技术手段,通过小程序、APP等建立儿童分级阅读平台,实现对纸质出版物的延伸,让出版物与儿童阅读实现维度上的对接。可以通过平台系统,对儿童的分级阅读进行诊断性测试,根据对儿童阅读内容及行为的分析制订个性化阅读方案,依据测试结果匹配推荐进阶性阅读书目。平台系统要针对家长或孩子对儿童分级阅读效果的反馈,构建统计模型,利用动态跟踪与评测技术,基于样本数据对儿童阅读进行分析与诊断,不断调整充实儿童的阅读分级内容,实现科学的分级量化,使儿童分级阅读体系更加完善[15]。

这项工作既可以由出版行业组织统一完成,也可以由有能力的出版社主导完成。

第二,适度利用互联网技术、信息技术、多媒体技术,对儿童分级读物进行立体化开发。全媒体时代,新技术的应用改变了人们的阅读习惯和教学方式。儿童分级出版物的出版工作也要在传统纸质读物的基础上,适度利用新技术,根据不同年龄阶段少年儿童出版物的分级标准,利用儿童感兴趣的形式策划、编辑、出版多元化的图书及衍生产品。

例如,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墨多多谜境冒险”系列图书将纸质书与多媒体技术结合,配上各种互动性强的小游戏等,极大地吸引了儿童读者的兴趣[16]。但在拥抱新技术的同时,也应注意利用上的适度。坚守“儿童分级出版物的主体是纸质图书,内容是主要因素”的理念,新技术的应用能够有效吸引少儿阅读,将抽象的知识转化为直观的知识,让儿童更好地理解图书内容[17]。

但新技术的应用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而不能喧宾夺主,如果过度使用新技术,不仅对少儿知识的增长和阅读能力的提高没有太大的益处,反而可能影响儿童的健康成长。

本研究通过对儿童分级阅读及分级阅读出版物出版情况的分析,指出分级阅读是培养和提高孩子阅读能力的有效方法,推动分级阅读发展是图书出版单位应尽的社会责任。

近年来,我国在儿童分级阅读体系研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但作为内容提供者的出版单位,在提供优质的分级出版物方面存在一定的不足。这些不足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出版单位应从以下三个方面予以完善:第一,明确儿童出版物的分级定位;第二,加强与图书馆和学校的合作与互动;第三,加强科学技术在儿童分级阅读出版工作中的应用。

参考文献:

[1] 万宇,朱颖华.汉语儿童阅读分级与西方阅读分级的差异研究[J].图书馆杂志,2016(5):106-111.

[2] 3—8岁儿童分级阅读指导[R].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2023-02-24.

[3] 李征.美国分级阅读对我国儿童阅读的借鉴意义 [J].出版科学,2022(6):108-116.

[4] 苏瑞霞.做好阅读引领,让成長更有力量:北京师范大学儿童阅读与学习研究中心发布“学生阅读与学习能力测评体系”[J].教育家,2018(18):10-11.

[5] 李忠.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唯有读书好:全民阅读视角下的少儿阅读观察[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0-06-01(8).

[6] 张贺.原创发力童书市场添活力[N].人民日报,2019-06-04(12).

[7] 《3—8岁儿童分级阅读指导》团体标准推荐书目[R].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2023-02-24.

[8] 李芳.国内儿童分级阅读图书出版窘况[J].出版广角,2011(6):21.

[9] 田烨.“大语文”观念下我国少年儿童分级阅读现状及优化进路探析[J].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2022(6):58-62.

[10] 李大伟.县级图书馆儿童分级阅读推广模式分析[J].图书情报,2020(5):130-132.

[11] 王泉根.新世纪中国分级阅读的思考与对策[J].中国图书评论,2009(9):101-105.

[12] 顾心星.公共图书馆视角下我国少儿阅读分级策略[J].百科知识,2019(21):11,14.

[13] 张广利.尊重的力量:一所学校的教育价值追求[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20:77.

[14] 金莉莉.英国儿童分级图书的特色及启示[J].编辑之友,2019(7):106-112.

[15] 徐升国,焦雯.中国儿童分级阅读发展现状与趋势[J].阅读与成才,2022(4):22-25.

[16] 孙明溪.浅析全媒体时代儿童图书出版的创新发展[J].出版广角,2021(17):70-72.

[17] 丁燕伟. AR/VR技术在少儿出版物中的应用初探[J].出版广角,2022(7):88-91.

作者简介 程辛宁,编辑,研究方向:编辑出版、媒体传播与教育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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