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勇

改革开放后，国内资本市场重新开始孕育发展，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期，随着沪深证券交易所成立，股份制和资本市场的发展迎来第一轮高潮。北京市的股份制试点相对较早，虽然规模相对不算大，但因其身处首都，该试点更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北京股份制试点起步于商业企业。1984年7月，北京天桥百货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其前身为北京天桥百货，早在1958年就获评全国第一面商业红旗。该公司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300万元，成为北京市第一家实行股份制的企业，同时也是全国第一家正式注册的股份制商业企业，还是全国第一家由国营企业转制为股份制的企业，其示范意义不言而喻。股份制试点也由商业逐渐向其他行业扩展开来。1985年，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北京旅行车等公司也开始了股份制的探索。1986年，北京天龙股份有限公司成立，计划筹资754万元，每股人民币100元，本期股票为“永久股”（图1、2、3）。

图1、2、3 1986年北京天龙股份有限公司1股、5股、10股股票，3张一套。

随着全国股份制试点工作的蓬勃发展，1989年3月15日，在有关方面的积极推动下，证券交易所研究设计联合办公室（简称“联办”）成立。虽然北京证券交易所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筹建完成，但不久后沪深证券交易所相继成立，国内的股份制改革与资本市场也在发展中不断成长。1991年，沪深证券交易所开始实行上市股票无纸化交易。公司上市前需要把实物股票统一托管到指定机构，换成电子账户来确权和交易股票，自此以后实物股票渐渐不再发行，收藏品市场却由此多了一个新品种——绝版限量发行的上市公司实物股票。

造成实物股票稀有性的原因很简单：严格限量发行，不受重视后被大量销毁。当时除了沪深本地早期发行的股票托管在沪深证券交易所，异地上市公司股票基本托管在当地，导致两所异地上市公司至今留存的实物股票非常少，即使是深圳本地著名的“老五股”，相关实物至今也找不到几套完整的。而异地公司股票在当地托管后，很多实物股票或当时就被销毁，或和文件资料一起被当作普通财务资料陆续被处理销毁，目前收藏品市场上可见的很多上市公司股票即来源于废品站和造纸厂。

经笔者整理，北京上市公司相关证券实物收藏品见左手页列表：

20世纪90年代初，由于信息技术不发达，证券发行部门业务尚在摸索中，所以当时的无纸化发行方式比较原始。收藏品市场又在机缘巧合下多了一种实物证券收藏的衍生品种——股票认购证，即证券发行机构在发行股票过程中专门印制的用于认购股票的纸质凭证。

圖4 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专项定期定额存单

图5 北京城乡贸易中心股份有限公司专项定期定额存单

认购证和实物股票类似，大多数是由国内的几大造币印钞厂印制，从印刷到防伪类似人民币，一张认购证有一个号码。购买公司股票的投资者需要先购买认购证，类似于彩票发行方式，通过摇号确认投资者中签股票，股东再到发行该股票的券商处开办证券账户确权，即可等待上市交易。由于认购证是发行股票过程中的凭证，发行中签后就失去了作用，这就导致其不被人重视，随手丢弃，因此有些品种存世不多，很多认购证的珍稀程度不亚于上市公司实物股票。

1991年至1996年间，当时的股票发行主要采用股票认购证申请表与股票存单两种认购方式。鲜为人知的是，1993年国内无纸化发行股票的方式是以认购证申请表为主，但这种方式缺点很多，所以从1994年开始，很多公司发行股票采用了定期存单方式。

图6 北人印刷机械股份有限公司专项定期定额存单

图7 北人印刷机械股份有限公司股票认购申请表

图8 1988年北京市旅行车股份有限公司1股股票

就北京市而言，1994年首次公开发行的股票采用的是股票定额定期存单形式。有意思的是，部分上市公司同时经历了实物股票和无纸化股票发行过程。他们先在早期股份制试点发行过实物股票，之后因为再度股改上市又要重新发行股票，而此时已经是无纸化发行股票了，这样一来，这些公司就同时有实物股票和认购证。它们都见证了改革开放后早期资本市场的成长，均是绝版限量发行，成为今天金融证券收藏体系中不可或缺的品种。

1994年3月27日到4月12日，北京首次面向社会用“专项定期定额存单”方式公开发行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图4）、北京旅行车、北京城乡贸易中心（图5）、北人印刷机械（图6）4家公司的股票。然而，北京这4家公司早在1993年9月即已设计印制好股票认购申请表，之后主管部门叫停并销毁已印制的认购证申请表，改用定额定期存单方式发行。这一过程，无意间又给证券收藏品增加了一个趣味品种。1994年至今，北京这4家公司的股票认购证申请表中，目前市场依然只可见北人机认购证申请表（图7），其他几家踪影皆无。北人机股票认购证申请表目前暂知存世也仅有几十张，足见其珍稀度。

图9 1992年北京市旅行车股份有限公司500股股票

另外，在上述这4家公司中，王府井和北京北旅此前已经发行过股票。北京北旅就有两种不同时期发行的股票，其中一张是1985年股份公司设立后于1988年面向公司内部发行的职工股（图8）；另一张则是1992年向社会发行的法人股和职工股（图9）；而1994年，北京北旅又通过发行存单方式发行了新股。这几种证券实物，共同见证了北京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