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张志松

我大学毕业后，在县城工作。那时我便离开父母，自己居住，很少回家。父母老两口相濡以沫生活着。前阵子，因为要调养身体的缘故，我从县城回来，搬到父母家里休养。

那天，我在院子里看书，父亲从菜市场买菜回来，他环顾四周，跑到我面前，问：“你妈呢？去哪了？”父亲不是第一次这样问我了。我回他：“妈在河边码头洗衣服。”

父亲一听，急坏了，说：“你妈也真是的，咱家明明有自来水，在家里洗衣服不好吗？干吗要到码头洗衣服呀？万一不小心掉到河里，怎么办！”

我说：“我也跟妈说过好多次了，可妈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父亲叹息地摇了摇头，说：“你妈就是这个脾气，换成我，她也不会听的，我现在赶紧把她喊回来，我自己洗衣服去。”

父亲急匆匆地走了。我不禁想起上周的事，我正在书房，父亲突然推开房门进来，急吼吼地问：“你妈呢？去哪了？”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刚才我还看到妈在家呢！”父亲听了，连忙转身走了出去，去找母亲了！

没多久，父亲突然返回来，问我：“你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人来借锄头？”我说：“没有啊，怎么啦？”父亲说：“我知道她在哪了。”我狐疑地问：“你确定知道我妈在哪？”父亲说：“家里少了一把锄头，没人来借，你妈肯定拿着锄头下田锄草去了，她这么大年纪了，万一闪了腰，怎么办？你妈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说了多少次了，她就是不听，我得去找你妈去，把她喊回来。”

次日，我正在跟朋友微信聊天，父亲从菜地里浇完水回来，到家后，他这里跑跑，那里看看，又问我：“你妈呢？去哪了？”

我说：“爸，您也真是的，妈又不是三岁小孩，您整天找她干吗？”看他着急，我说：“妈去镇上了，说是去买一包菠菜种子。”

父亲急了，说：“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妈这么大岁数了，你不应该拦着她吗？我就是身体不好，也拦着不让你妈去，我自己去就是了，她有关节炎，到现在还痛着呢。”我并不知道母亲有关节炎，只知道她有点腰痛，我苦笑着说：“我哪里知道，下次肯定不会了。”父亲当即说：“我现在就骑电动车把你妈带回来。”

算一算，我在家休养将近一个月，有三天下雨，母亲是在家的，其余时间，她出门在外，我每天都听到父亲挂在嘴边的话：“你妈呢？”

起初听到这话，我有点不以为然，时间长了，我慢慢品味到，父亲看似那简单的一句话，充满了父亲对母亲浓浓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