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玲，王健，黄德荣，刘子钰，曲歌，曹硕

（1.山东大学 卫生管理与政策研究中心，山东 济南 250012；2.山东大学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卫生经济与政策研究重点实验室，山东 济南 250012）

主观幸福感作为一个衡量个体生活质量的综合性心理指标， 是指个人根据自身标准对其某个时期生活质量作出的整体评价[1]，满意度愈高，体验到的积极情感愈多。对于幸福感的研究，国外学者较国内学者研究更早、范围更广、内容更深入，因此，本研究通过梳理国外护士主观幸福感的研究热点和现状，借助文献计量的方式， 重点分析文献高频关键词等以了解国际热点， 以期为国内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以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数据库为数据检索平台， 检索式为TS=nurses AND TS=(subjective well-being OR well-being OR SWB)，检索时间范围为2012 年1 月1 日—2021 年12 月31 日，限定英文为发表语种，所有研究性文献都纳入，包括研究论文、综述，排除了会议摘要、书籍评论、书本章节、编辑材料、讯息、资讯、评论、注解、勘误和信函等，同时还排除了国内相关文献，该过程共检索出文献5 746 篇。将所选文献从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导出到EndNote 软件中进行筛选。 通过阅读文献摘要和内容，进一步排除不符合主题的文献，对有争议的文献进行讨论以决定排除获保留， 确保文献评估质量。该过程由2 名研究员独立完成，最终获得符合标准的文献共281 篇。

1.2 研究方法 应用Bibexcel 软件进行数据提取，并借助VOSviewer 软件来辅助分析。 Bibexcel 软件是一款多功能文献计量软件， 该软件可直接提取CNKI、Web of Science 等中外文数据库里的知识单元及关系矩阵数据，通常用于数据分析前的预处理[2]。VOSviewer 是社会网络分析工具， 可用于进行可视化分析。 本研究首先利用Bibexcel 软件对关键词信息进行提取，并将提取得到的数据进行清洗，如合并同义词、删除无效词等，然后根据频次对关键词进行排序，接着，利用高低词频T 公式，计算出T=21.3689，结合关键词实际情况， 最终讨论确定词频高低分界值为10。完成上述步骤后，把数据导入到VOSviewer软件中，生成关键词共现聚类图谱进行分析。

2 结果

2.1 发文基本分布情况 从发文数量来看，国外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发文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从2012 年的14 篇增加到2021 年的56 篇， 增幅为300%。 发文量前3 名的国家中美国居于首位，发文量占总数的63.7%，其次是澳大利亚（43.8%）和加拿大（15.7%），均属于发达国家。从发文的期刊来看，排名前3 的分别是Journal of Nursing Management、Journal of Advanced Nursing 和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al Research Public Health， 涉及护理学、心理学、管理学等领域。 从研究方法来看，定量研究为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的主要方法 （67.6%，190 篇）， 且绝大多数学者采用的是横断面的研究（89.7%）。

图1 护士主观幸福感发文数量的时间变化

2.2 计量分析 本研究对高频关键词进行统计分析，整理出了频次超过10 的关键词，共50 个，具体见表1。

表1 护士主观幸福感高频关键词及频次

2.3 聚类分析

2.3.1 关键词共现聚类图谱 将上述高频关键词数据导入到VOSviewer 软件， 运用社区聚类分析方法进行分析， 得到图2。 图中的各节点代表各个关键词，节点越大表示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2 个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所连接的2 个关键词至少有1 次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 线条的粗细代表关键词共现频次的高低，颜色相同的为同一聚类。

图2 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的关键词共现聚类图谱

2.3.2 聚类结果分析

2.3.2.1 聚类1：护士幸福感的工作环境因素与离职意愿的关系 包含关键词job-satisfaction、nursing、performance、quality、 turnover、 outcomes、 workplace、hospitals、engagement、commitment、 support、 turnover intention、intention、workforce。 Adriaenssens 等[3]研究观察到工作环境与工作参与度之间存在显着的正相关关系，通过工作生活的要素，如生理的需求（例如薪酬、休假、健康福利）以及尊重和实现需求（例如人际关系、发展技能），组织可以直接影响工作参与度。保障这些要素不仅可以直接提高护士的幸福感降低离职意愿， 也能通过幸福感的提升间接改善护理质量、增加医院收入。 在斯洛文尼亚，Lorber 等[4]对9家医院进行了1 项横断面调查， 发现93%的护士幸福感可以通过领导风格、 领导者素质、 护理工作年限、教育水平、工作场所压力强度和压力管理进行统计预测。 Huyghebaert 等[5]利用组织的情感承诺作为中介，来解释感知的职业机会、组织情感承诺和社会孤立对提高护士的幸福感和减少离职意愿的作用。研究发现当护士认为有职业发展机会并对组织进行情感承诺时，他们会体验到更高的幸福感，且离职意愿更低。

2.3.2.2 聚类2：护士心理健康的主观影响因素及其干预研究 包含关键词burnout、stress、care、health、satisfaction、 fatigue、 resilience、 compassion fatigue、nurse、quality -of -life、perceptions、predictors、intervention。 Welden 等[6]研究确定了与护士的低弹性和自我感知的身心健康显著相关的3 个因素： 过去3个月缺勤/轮班，辞职意愿以及自感工作量过大。 这些因素都是护士的压力源， 长期的压力会导致护士倦怠，影响身心健康、工作满意度、积极性、工作参与度、自主性和留职意愿，最终导致人力和医院成本以及护理质量受损。 Lown 等[7]研究发现，同情心疲劳在护士中很常见。接诊患者频次多，护理的复杂性以及日常文书任务所需时间的增加， 导致护士与患者彼此进行有意义联系的时间和机会减少， 降低他们在工作中的快乐感、参与度、目标感，生活质量下降，影响满意度和工作效率。 在以往同情心干预研究基础上，Franco 等[8]对儿科护士开展了为期1d 的自我同情培训， 验证是否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提高儿科护士的适应力、幸福感和工作生活质量。干预措施包括6 个1 h 的会议，3 个主题写作活动和简短动作练习。 研究结果表明，当护士得到善待的支持时，照顾他人的同情心和满意度会提高，倦怠、焦虑和压力发生的概率会降低。

2.3.2.3 聚类3：护士群体中助产士的主观幸福感情况 包 含 关 键 词nurses、well-being、work、management、experiences、 validation、 emotional intelligence、midwives。 Donovan 等[9]研究通过非结构化访谈得知，新手助产士在刚入职时一般会经历身体疲劳、情绪疲劳和精神疲劳，伴随失眠、焦虑、孤独等。由于缺乏足够的护理经验， 在工作过程中更容易产生职业孤独、睡眠不足以及难以实现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幸福感较低。通过在线问卷形式，Lamont 等[10]开展了一次描述性横断面调查研究， 旨在调查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护士和助产士的工作缺勤情况与健康和幸福感之间的联系。 以“精神健康日”作为缺勤理由在澳大利亚助产士中非常常见， 该研究首次实证探讨助产士使用这种病假的原因，研究结果预测年轻，经常轮班工作，经常站立，经历过工作场所暴力并有离职意愿，经常使用精神药物的助产士缺勤率更高。建议医院管理者应该合理安排工作模式， 改善工作环境，营造安全、温馨的工作氛围。

2.3.2.4 聚类4：工作需求和资源模型在解释护士职业压力的预测价值 包含关键词impact、social support、resources、 work engagement、model、occupational stress、job demands、demands。 Hemsworthd 等[11]对2个国家的护士进行横断面研究收集数据， 构建基于资源的反思性风险评估模型，使用“风险”框架从10个维度（压力、焦虑、抑郁、同情心满意度、继发性创伤应激、倦怠、和谐型激情、强迫激情、心理韧性、消极情绪特质）来整合心理健康特征，从而产生护理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的“框架”。Lee 等[12]通过构建假设路径模型来探讨情绪表达、情绪智力、情感、工作自主性、 社会支持和情绪劳动对临床护士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根据模型拟合指标， 最终模型对数据拟合良好， 研究建议提高临床护士主观幸福感的有效策略应从护士表面行为、深层行为、易感性、社会支持和情商5 个方面着手， 可通过开发应用个人和组织层面的管理计划， 增加护士积极情感、 同事和领导支持，以提高临床护士的主观幸福感。

2.3.2.5 聚类5：新冠肺炎疫情下护士主观幸福感现状研究 包含关键词mental-health、depression、anxiety、health-care、covid-19、scale、validity。 Tokac等[13]研究美国中西部地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具有不同经验的护士的心理健康及其对潜在工作障碍的影响， 研究从不同方面评估护士的心理健康， 包括抑郁、 焦虑、 失眠、 痛苦和工作障碍。 结果显示，在COVID-19 危机期间，经验不足、抑郁和焦虑水平较高的护士比经验丰富的护士表现出更高的工作障碍。此外，回避水平较高的护士表现出较少的工作障碍，但倦怠和过度觉醒水平较高。 Yayla 等[14]研究土耳其COVID-19 大流行期间影响护士心理健康的因素， 这项研究首次确定护士心理健康与COVID-19大流行期间的冠状病毒恐惧症和工作-生活平衡的关系。研究发现，护士的冠状病毒恐惧症处于轻度至中度水平， 且心理健康得分低于COVID-19 大流行之前进行的研究的分数。

3 讨论

3.1 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现状 研究结果显示，国外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发文量呈现上升趋势， 但总量仍处于较低水平， 提示该研究主题可能具有较大潜力。从发文国家来看，欧美国家发表护士主观幸福感相关的文章数量居多，美国发文量居于首位，这可能跟国家和地区间经济、 医疗发展水平以及对护士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相关。 发文数量排名靠前的期刊中，以护理学研究期刊为主，再是管理学、心理学类研究期刊。从研究方法和研究设计类型上看，定量研究为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的主要方法， 学者们大多选择借助量表、问卷等工具进行横断面研究。

3.2 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热点 对聚类进行总结归纳， 大致可将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热点分为以下3 个方向：（1）护士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研究。 工作环境等客观因素研究是现阶段学者们主要的切入点，如急诊、儿科等护士群体因处于特定环境下，则需要根据影响因素有针对性地采取干预措施， 以维护护士的正向情绪。 同时，主观层面的因素如压力、倦怠、同情心疲劳等也与幸福感息息相关，通过借助模型、量表等工具，研究者们探索不同情境下的心理因素变化情况。 （2） 护士主观幸福感的干预策略研究。 动物辅助治疗是近些年来出现的较为新颖的方法，如犬辅助治疗[15]，通过让护士与专业的辅助治疗犬接触，使其处于一个较为轻松舒适的环境，益于幸福感的提升。 此外，学者们还有借助正念疗法[16]、音乐疗法[17]、艺术活动[18]等方式，通过转移护士注意力，缓解紧张焦虑情绪。（3）新冠肺炎疫情下护士主观幸福感领域研究新进展。 疫情期间护士面临着工作强度大、人员短缺、病毒感染威胁等新挑战，为了更好地测量护士的心理状态， 学者们开发了COVID-19恐惧症量表[19]，该量表可作为幸福感的辅助研究工具。 目前护士普遍患有轻度到中度的新冠恐惧症[14]，提供良好的社会支持[20]以及安全的工作环境[21]等措施能够提高护士工作安全感和幸福感。

3.3 对我国的研究启示 护士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众多，纵观现有研究，理论研究相对充实，但是应用研究稍显不足， 未来应注重从应用研究方面着手，如幸福感设计方向，研究设计提升人们主观幸福感的建筑、景观或者产品[22]。 其次，探索多元化的幸福感干预措施。 鼓励国内学者从不同角度来进行尝试创新，如不同心理状态之间的联系作为切入点[23-24]，找到更多能够有效引导护士进行负面情绪排解的方式方法。最后，密切关注疫情期间幸福感影响因素变化情况， 通过寻找不同环境下护士可能遭受的影响因素，发现其作用机制并提出解决建议，对当下护士主观幸福感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