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宝锋， 刘 钰

（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 天津 300072）

2018年11月，教育部高教司司长吴岩提出了对高等教育未来的战略思考，提出发展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主动拥抱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机遇与挑战。新文科需要把握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新要求，推动哲学社会科学与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交叉融合，形成哲学社会科学的中国学派[1]。2019年4月，教育部、科技部、工信部等13个部门正式启动“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全面推进新文科建设。作为文科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新文科建设的重要一环，新商科建设的讨论和尝试性工作在各类组织和高校中积极展开。

2018年，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在“新时代·新商科”主旨论坛上提出了“新商科”构想。2019年6月，教育部学校规划建设发展中心根据商科的学科专业和行业特点，对商科专业人才的培养方案、课程体系、课程资源、师资培训、评价体系等多方面进行重构与创新，设计了新商科智慧学习工场，并在部分高校中进行试点。2019年7月至12月，华人学者营销协会、百度以及国内外知名高校联合发起成立新商科联盟，百度同时发布国内首个VR新商科智能实验平台；首届新商科教学改革与专业建设高峰论坛达成“新商科·银川共识”；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与10所院校商学院共同发起成立“新商科MBA联盟”等。可见，自上而下的学科战略思考和自下而上的学科建设尝试都在推动着新商科发展，但新商科的建设逻辑和运行体系尚不清晰。为此，本文尝试从商科教育发展的规律与特点、传统商科教育面临的挑战，分析阐释新商科的理论和实践方法，为新商科理论建设和教育实践提供借鉴。

一、 商科教育的发展规律与特点

世界公认的第一所建立于大学内的商学院是1881年成立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以培养能担任政府和企业重要职位的高级管理人才为目标。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受到《退伍军人法》的影响，商学院教育在美国受到青睐。1959年，福特基金会出版的《商业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 for Business）和卡内基基金会的《美国商人的教育：针对大学及学院级别工商管理项目的研究》（The Education of American Businessmen：A Study of University-College Programs in Business Administration），从经济学家的视角对商学院的教学和研究进行了分析建议，同时向各商学院提供大量的资助，开启了商科教育的科学分析时代，使商科的发展进入了黄金时代[2]。20世纪70年代末的经济危机后，由于商学教育与实践脱节，课程内容缺少商业伦理教育，导致部分毕业生的金融丑闻受到诟病与质疑。

我国的商科教育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光绪年间，规定商科为八大学科之一，民国初年我国商学开始迈进系统的学校教育领域[3]。新中国成立后，根据不同时期的经济发展特征，有学者将商科教育分为计划经济、全面停滞、快速发展和逐渐完善四个阶段[4]。改革开放以后，商科作为一个重要的独立学科被人们重新认识并积极助益国家经济发展。通过回顾商科教育的发展历史，将其发展特点归纳为以下两个方面。

1.商科教育的外部依赖性较强

商科教育的需求来源于经济发展和企业实践。2021年，中国MBA教育经过30年发展，步入了新的发展阶段。据《经理人》统计：1997年至2021年，MBA报考人数总计达到222.5万人，产业经济及企业对管理创新人才的迫切需求促使商科教育呈现出巨大的需求。同时，互联网的诞生，使企业规模快速增长，传统的竞争战略逐渐被平台、生态和共生战略所替代；早期组织管理模式中的控制和命令转变为以人为中心的“激活和赋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对企业经营模式产生了深刻影响，对商科教育中的传统理论产生了颠覆性的影响。

商科教育的人才培养与外部资源的获取具有很强的关联性。沃顿商学院的设立得益于宙斯弗·沃顿，55岁的沃顿提出了“学院式商业管理教育”的设想，第一所商学院由此而来。与此相似，基于卡耐基和福特基金会的大力资助，商科教育中经济学的影响不断增强，使得对商业的描述性分析逐步让位于高度抽象、复杂的理论以及建模研究。委托人与代理人之间的关系研究对商业实践具有典型的代表性，但也因忽视了现实中的伦理价值而遭到批判。

2.商科教育对社会经济发展的作用更广泛

徐淑英将商学院的科研目的归纳为两部分：一是运用科学方法做严谨的研究，发展与商业和组织有关的知识；二是用先进的管理经验和知识，培养企业的领导者和管理者，从而改善和提高企业实践。但在实现知识创新方面，西方的商科教育课程体系安排，过于重视决策的内容，忽略了从实际管理经验中获得的洞见。实践中，管理者关注短期收益而忽视长期竞争力培育的行为受到了学者的批判[5]。如今，中国管理研究正在倡导研究者走出象牙塔，创造有用且可靠的知识，与企业家一起用有价值的知识帮助企业健康发展，让人民的生活更加美好。商科教育在广泛融合政府、大学、企业、公民等主体进行政产学研合作的过程中，完成更具有实践性的商业和管理的知识创新[6]。商科教育的课程内容（如商业伦理课程）和教学方式（如案例分析）通过深刻影响学生的思考模式和行为准则，直接作用于各行业企业的经营实践中，进而广泛影响社会经济发展。国内外的知名商学院在他们的使命描述中通常都以对世界的积极影响作为终极目标，而这些目标的实践者就来自于毕业生。以商业伦理课程为例，不道德的商业行为不仅会影响公司的长期利润，甚至有可能破坏整个经济体系，最终导致经济混乱和资源的无效配置。

二、 商科教育面临的问题与挑战

以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和5G技术为标志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开启了人类智能化时代。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引发了全球制造模式的变革，改变了生产要素的组织方式，对生产运营管理、国际产业分工、国际贸易格局与全球化产生了重大影响，并逐步推动企业构建了从线下到线上，从消费到生产，从平台到生态的全方位信息生态系统的新型管理模式。但是，现在商学院的研究大部分较为陈旧，亟需更新。同时，基于西方经济管理实践发展起来的管理科学理论已无法解释以海尔、华为等为代表的一大批中国企业开创的独特管理实践，亟需开展中国管理实践的科学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总结新的管理科学理论，解释和指导中国以及世界的社会经济发展。人才培养方面的现状也不乐观，全球竞争的加剧以及新技术的广泛应用，使经济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发生着深刻变化，对具有国际视野、适应多元文化素养的商科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传统的培养模式和教育手段已无法满足学生在国际化视野、全球化素养及复合型人才方面的需求。因此，传统商科教育面临的挑战，集中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人类社会面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冲击着传统商科教育的目标定位

当前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和全球治理体系正在发生深刻变革，各类“黑天鹅”和“灰犀牛”事件都向人类发起严峻挑战，新的科技革命浪潮的出现催生了诸多新产业。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范围内影响人类历史进程和趋向的重大变化、全球竞争的加剧和人工智能等颠覆性技术的应用，对高校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即以知识和能力培养为主的阶段，逐步迈向知识与能力、素质与人格并重的阶段。需要更加强调国际视野与中国实践的结合，更加强调能力、素质与人格塑造的结合，商科教育也应随之变革[7]。

2.中国与世界的互动关系变革着传统商科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

从商科教育的发展可以看出，传统商科教育的兴起及快速发展主要归因于经济社会发展对专业企业管理人才的需求，以培养应用型和工业化人才为定位，对外部环境变化的应对主要停留在市场需求波动、经济发展趋势、政策制度变化、生产技术革新等微观商业经营层面，教育的目标是培养符合企业需求的人才。随着社会的发展和高等教育的不断实践，高等教育出现了新形势、新问题，培养适应时代变化的多元化人才成为高等教育的新目标[8]。因此，传统商科教育的目标定位亟需变革。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立足基本国情，遵循教育规律，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商科教育更加需要着眼社会现实和未来发展，重新思考并实践“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性问题。

3.颠覆性技术的发展重新定义商科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

随着信息化、数字化发展的不断深化，大数据已经渗透到每一个行业和业务职能领域，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9]。以大数据、人工智能为代表的一系列颠覆性技术的出现使得知识获取、信息共享、学习方式等发生了很大变化，新兴商学院的兴起颠覆了传统商学院的办学模式，进而引发了人才培养模式、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改革。相较于传统商科教育以教师为中心，以知识传承为教学目标，以课堂教学为主要教学模式，以及知识创造中对热点及新兴商业场景关注不足，新时代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强调创新、融合、优质和特色[10]，商科教育更加强调学科交叉和实践式、体验式学习，强调产教育人、科教育人、校企合作、工学结合，通过高校、科研院所、行业企业、政府的协同合作，改善人才培养模式陈旧的问题，让商科教育跟上信息时代、大数据时代的步伐。

三、 新商科建设的理论

基于商科教育的困难与挑战，新商科建设的构想应为建立面向未来需求，持续迭代创新的新商科教育体系，以期服务不断发展的国家战略和产业需求，紧跟不断创新的商业逻辑和商业模式。新商科教育体系框架由“一个定位、两个目标、三个工作、四个方法”组成（见图1），可谓新商科“1234模型”，即以坚持面向未来需求为战略定位，以立德和树人为教育目标，围绕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三项核心工作，以价值整合、学科整合、虚实整合、生态整合四个资源整合思路为实践方法，致力于服务国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文明建设。

图1 新商科“1234”理论框架

面向未来指明了新商科建设及人才培养的战略定位，是新商科框架的核心。立德树人阐明了新商科人才培养的教育目标，坚持育人为本、德育为先，实现育德与增智的互促共进。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三项核心工作，相互支撑、纵深发展，成为立德树人教育目标的工作抓手。四个整合的工具方法是利用资源整合理论，为新商科教学、科研、服务工作的开展提供实践方法。

特别需要指出，新商科首次提出商科教育的新定位是面向未来，实践方法是利用四个资源整合促进学科交叉，在商科教育与政府、学校、企业、公民的融合与合作中整合资源、达到育人共识，从而形成商科教育的新方法、新模式，进而达到商科知识的发展与创新，同时在人才培养上完成综合性跨学科的培养目标。面向未来是基于商科教育的发展规律和面临挑战总结出来的战略定位，不仅阐明了商科教育人才培养的目标导向，也体现了新商科教育前瞻性和改革性的精神内核。价值整合、学科整合、虚实整合、生态整合四个资源整合思路，则是新商科面临时代挑战的对策指南，指明了商科教育改革创新的实践方向，内部开展价值整合、学科整合革新教育理念，外部坚持虚实整合、生态整合支持社会经济发展。

1.战略定位：面向未来

针对未来的商科人才需求，新商科提出创新型、复合型和人文型人才教育新理念。创新型，即培育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帮助青年人才通过从事创新性活动，为社会和组织创造价值。复合型，即需要不断将商科专业同理、工、农、医交叉融合，紧跟大数据等前沿技术，提升学生多专业复合素质。人文型则更强调价值引领和人文素养教育结合，用优良传统文化筑牢精神根基，培养集哲学、文学、历史、艺术等文化底蕴和商科专业素质于一身的人才。借鉴《斯坦福大学本科教育研究报告》《斯坦福2025计划》和《OECD学习指南针2030》，结合商科教育的特点，新商科人才培养必须超越传统的商科专业知识学习，进一步突出能力和素质提升。其主要方法则是在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的基础上，拓展、深化学生的思维，激发学生的创造力，将单一学科导向的专业知识学习转变为未来需求导向的跨学科能力培养。

2.教育目标：立德、树人

与传统商科教育以培养应用型人才、工业化人才为教育目标不同，新商科明确提出立德树人是商科教育的核心目标。将“立德”放在人才培养的首要位置，《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载：“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阐明了人生最高的境界是有德立德，其次才是建功立业，著书立说。新商科价值体系的基石是传统文化，核心是价值观，目标是面向世界科技前沿、经济主战场、国家重大需求和人民生命健康。因此，新商科与传统商科教育相比，更关注价值取向教育，坚持育人为本、德育为先，筑牢核心价值观，加强理想信念教育，培育良好的道德品质，培养商业伦理精神。立德之后，针对未来需求，锻造学生的硬技能，提升身心素质、专业知识、发展能力，培养德才兼备的商业人才。

3.核心工作：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

围绕高等教育的基本功能，新商科以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三项核心工作为抓手，对教育教学模式和服务递送方式进行革新，并充分利用协同联动机制（见图2），完成新商科教育体系的不断迭代发展。

图2 教学、科研、服务联动模型

首先，新商科致力于建立多学科交叉、多层次贯通、多主体协同的人才培养新模式，即科学优化多层次贯通的新商科育人机制，根据管理经济学科人才发展规律，创新本科大类培养、本研贯通培养等教育模式，为商科人才提供层次贯通、因材施教、需求导向的人才培养体系。新商科着力探索多主体协同育人体系，打造适应新商科校政、校企、校校实践平台，建设适应新商科人才技能和能力培养的实训基地，注重学生综合素质、实践能力等复合实力提升。其次，新商科更强调通过学习前沿管理理论和研究方法，扎根中国大地，在解决实践问题的过程中提炼和探索管理理论及科研成果。新商科利用科学研究，服务国家、行业、企业的重要需求，同时从最新的商业现象提炼研究问题，锻炼学生的综合商务思考分析思维，产出高水平科研成果，为企业、行业的发展和振兴解决现实问题。最后，新商科强调面向未来需求，解决企业发展实际问题，协助传统行业转型升级，促进新型产业创新变革，积极促进国家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高校应该创新工作机制，通过建设高端智库、扩展科研合作、共建育人平台，不断深化产教融合，为企业经营发展提供咨询支撑，为产业升级提供智力支持，助力经济建设提质增效。

4.工具方法：价值整合、学科整合、虚实整合、生态整合

立足商科教育的外部依赖性，新商科教育的实践方法以商学院为基点，整合内外部资源，适应新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技术环境。应用供应链整合理论[11]，我们可将教育工作主体通过战略联盟、流程协调、信息共享等方式共同创造客户价值的模式引入到新商科建设当中。新商科通过教育链条连接伙伴，形成一致的战略目标，共同开展工作，全面共享信息，合力满足企业和社会经济的发展需求。同时，供应链整合理论还提出了先内部整合再与外部伙伴达成整合的顺序建议，新商科建设也可以借鉴。具体而言，商学院应借助不同的链条与内外部利益相关者进行整合，从战略、流程和资源角度建设新商科。

从实践方法上，新商科可从商学院内部出发，逐渐联系大学内部的不同学科，进一步到外部的科研成果转化，最后形成内外部共融的生态圈。整合内容则是从基础的战略构建，发展到流程协调，进一步到资源的全面共享，即价值整合、学科整合、虚实整合、生态整合。价值整合是指不同的利益主体之间应该协调战略，从价值观、规范、文化等角度达成对新商科价值观的共识，通过统一内部价值链推动共同的新商科战略形成；学科整合则是以商学院为起点连接理科、工程、农学、医学、设计、文史哲等学院，鼓励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突破学科交叉融合的“距离感”[12]，将不同学科的技术前沿融入新商科的学科发展中，形成跨学科交叉培养的全流程优势；虚实整合是基于产学研链条，共建学院与企业的转化流程，实现知行合一，理论创新引领企业发展，企业创新支撑理论发展；生态整合是指商学院能够与新商科教育参与者共建生态平台，利用平台共享信息，形成开放、动态、多元的新商科生态体系（见图3）。

图3 新商科整合工具

新商科教育体系理论框架如图4所示。新商科包括四个层次，共10部分，构成了“11223344”新商科模型。新商科的四个层次依次包括定位、目标、工作内容、工具方法，四个层次分别包括一个（面向未来）、二个（立德、树人）、三个（教学、科研、服务）、四个（价值整合、学科整合、虚实整合、生态整合）可叠加、可嵌套的实践措施（如通过学科整合培养有多方面技能的未来商业领袖），使其能够实现多层次、多角度、多学科、多行业、多领域的共同参与、紧密协作。

图4 新商科“11223344”模型

四、 新商科建设的实践案例

1.价值整合

高校联盟、校企联盟的做法由来已久，主要通过联盟化使有限的办学资源得到最充分的共享，教学成果和教学条件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和开发，从而实现高校间的资源共享、优势互补，达到共享互赢的目的。近年来，各高校将“联盟”目标进一步丰富，即互利共赢的同时，进一步统一与整合价值观。以天津大学为例，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联合全国29所一流高校共同发起了面向时代、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商科·天大倡议”，通过推进部门治理、学科交叉和产学研融合，推广新商科理论体系，实现价值引领。2019年12月，在“第十三届中国MBA联盟领袖年会暨商学院高峰论坛”上，由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倡议，10所高校商学院共同发起成立“新商科MBA联盟”，共同探索新商科MBA教育模式，丰富新商科文化理论体系。2020年9月，包括天津大学在内的14所国内知名高校商学院发起成立中国商学院E20联盟，旨在统一新商科发展理念。表1展示了国内其他高校和联盟的一些相关做法。

表1 新商科价值整合实践案例

2.学科整合

新商科提倡在现有商科FAME（金融、会计、管理、经济学）等各学科基础上，增加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STEAM（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等通识知识，构建更加灵活、灵动的高等教育系统，去除系所院校之间的壁垒，打开学科边界，使课程作为基本元素可以自由流动[13]，淡化学科边界，增强与相邻或相关学科领域的联系和渗透[14]，从而培育出具有相关“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专业素养的商科人才，真正实现面向未来的人才培养。天津大学宣怀学院借鉴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世界顶级高校的创新办学实践，将工业设计、工业工程和工商管理三个专业交叉融合，面向三大新兴技术领域（人工智能、可持续发展、大健康）构建了“IDBE+三大领域”模式的创新创业复合型人才培养体系。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与智算学部、法学院、数学学院、精密仪器与光电子工程学院、电气自动化与信息工程学院、化工学院、机械学院、环境学院、医学部以及企业共建，创建了将理论、技术层和应用层相衔接的学科交叉双链计划，促进学科整合发展（见图5）。表2展示了国内其他高校和联盟的一些相关做法。

表2 新商科学科整合实践案例

图5 天津大学双链计划

3.虚实整合

与商学院形成巨大差异的是商业实践中的“金戈铁马”。为此，商学院应建立起“基础研究+成果产业化+人才支撑”的多方互补、螺旋上升的发展流程，激发人才培养模式的持续创新，进而反哺商业产业提升，创造新发展机遇。以天津大学为例，通过企业战略合作、校企研究院等工作推动企业创新与技术开发，建设沉浸式体验学习平台。通过引进企业型高端人才，为人才培养提供商界精英才智，进一步开拓虚实整合模式。表3展示了国内其他高校的一些相关做法。

表3 新商科虚实整合实践案例

续表3

4.生态整合

新商科生态整合依托战略管理情境下的生态系统概念，使新商科教育参与者，如企业、行业协会、政府、研究机构和其他商业组织等，共同围绕核心商科教育平台——商学院，为实现新商科人才培养、创新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机制而构建特殊组织联合体，深度发掘、寻找新的生长点[15]，共同为新商科创新提供战略资源，不断协同合作。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正在不断尝试产学研政的合作新模式，如通过建立汽车行业智能制造一体化公共服务平台、构建全球工程经营决策与管理的高端智库等。表4展示了国内其他高校的一些相关做法。

表4 新商科生态整合实践案例

五、 结 语

培养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新商科人才，商科教育建设任重道远。本文通过梳理商科教育发展的规律与特点，分析传统商科教育面临的挑战，进而提出新商科教育体系框架为“一个定位、两个目标、三个工作、四个方法”，即以坚持面向未来需求为战略定位；以立德和树人为教育目标；围绕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三项核心工作；以价值整合、学科整合、虚实整合、生态整合四个资源整合思路为实践方法；致力于服务国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文明建设。在理论层面，阐明了新商科理论并应用供应链整合理论探索其实践路径。在实践层面，总结天津大学和兄弟院校的实践经验，为新商科理论建设和教育实践提供借鉴。未来，商科教育应主动迎接新经济时代的机遇与挑战，支撑国家和区域在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中快速崛起，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创新原动力。

致 谢：

感谢天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部叶雨潇、顾旻灏、张逸婷、姚佩佩等老师对该文章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