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山方言中的话语标记“箇的”“箇的啊”“箇的舍”

2023-01-06黄开洲

黄冈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黄开洲

黄开洲

（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湖北武汉 430079）

江淮官话、赣语、吴语等方言中，都存在固定搭配“箇的”作指示代词的用法。此外，“箇的”在英山方言中还能充当话语标记。该用法是由其指示代词的用法虚化而来①。“箇的”常与语气词“啊”“舍②”组合，形成“箇的啊”“箇的舍”。三者常用于对话语体中，促成篇章的衔接与连贯。其中，“箇的”标示前后话语之间具有推论关系。“箇的啊”标示前后项是因果类关系。“箇的舍”标示后续语句往往是一种“宣告”行为。与“箇的”相对应的普通话说法“这样”，大冶阳新方言说法“箇样”都存在类似的用法。

英山方言；“箇的”；“箇的啊”；“箇的舍”

英山位于湖北省东部。赵元任、丁声树(1948)将英山、黄冈、罗田、蕲春、麻城、浠水、黄梅、广济、红安、麻城、新洲、鄂州、黄陂、应山、安陆、应城、孝感、云梦、大悟(礼山)以及西北角的竹山、竹溪共21个县市的方言划在第二区，指出:“这第二区可算作典型的楚语——如果要独立一种楚语的名目的话。”[1]1987 年《中国语言地图集》将英山划归江淮官话黄孝片[2]。

“箇”是一个常见的方言词，在英山方言中读作[ko34]，又写作“個”“个”。在现代汉语方言中，“箇”分布在吴语、湘语、赣语、客家话、粤语甚至个别北方官话地区[3-5]。在江淮官话黄孝片、大冶方言、吴语等方言中，“箇”和“的”还能组成固定搭配“箇的[ko34ti33]”。“箇的”在普通话中大致对应“这样”。关于“这样” 的非代词用法一些学者如黄均凤（2014），方迪、张文贤（2020）等也已经进行了相关的研究。和英山方言中的情况相类似，“箇样[ko45ioŋ33]”在阳新方言中也被看成一个话语标记[6]19。

陈淑梅教授（1999）指出英山方言中“箇的”的两种用法：（1）今天学校放电影，箇的学生早放假回家了。（2）你箇的拍。

例（1）中的“箇的”是时间副词，表示“未出现的正常情况，区别于已经发生的特殊情况”；例（2）中的“箇的”是代词，指代“拍”的具体方式。除此之外，“箇的”在英山方言中还有话语标记的用法。笔者将从“箇的”表现形式、语里意义、语篇功能以及与普通话、方言对应关系等角度展开论述。

一、表现形式

“箇的”常常用于对话语境应答语中。“箇的”在语音上，与句内其它成分有明显的间隔；在语法上，不与句内成分发生直接组合关系。

例（3）语境：居民来到居委会办事，工作人员让其去派出所核对下材料。

居民：这个表还要到派出所去签字啊？他哋就要快下班了。

工作人员：箇的，你先莫急，我先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箇的”和语气词“啊”“舍”常常组合在一起使用，形成“箇的啊”“箇的舍”。

例（4）语境：师傅来用户家安装摄像头，师傅向用户解释如何在手机上看到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师傅：这个摄像头要先联网手机上才看得到。

用户：箇的啊，那我叫伢儿先把网连上去。

例（5）语境：一对夫妻在商量置办酒席事宜，在场亲戚为他们出谋划策。

夫：我觉得先把人确定下来再看要买么事东西。

妻：那现在这个时候儿了还冇安排下去。

亲戚：箇的舍，人的事我帮你们安排，你哋先去看看还缺哪些东西。

通过上述示例，“箇的”类成分有以下特点：第一，位于应答语中的“箇的”类成分往往对上下话轮起着连接作用。第二，如果去掉“箇的”，其所在的句子依然合乎语法。第三，如果去掉“箇的”，其上下话轮之间的语义关系不会发生变化。第四，“箇的”和主句在语法上相对独立，语音上有明显的间隔。第五，其所处位置较为固定，往往位于应答语句首位置。根据Schourup（1999）提出的话语标记判定标准③[7]，我们将这种常出现在对话语境中的“箇的”“箇的啊”“箇的舍”判定为话语标记。

与英山方言类似，阳新方言中也存在一个“箇样”的说法。“箇样”在语音上与其他成分有明显间隔，在句法上较为独立，是一种意义较虚的话语标记[6]30。“箇的”对应的普通话说法是“这样”。黄均凤（2014）认为非指代作用的“这样”语义发生了虚化，相当于“篇章连接成分”[8]。方迪（2020）认为普通话中的指示代词“这样”在语篇中发展出了作“纪效连接成分”的用法[9]55。

二、语里意义

英山方言中的话语标记“箇的”与指示代词“箇的”有语义上的联系，代词“箇的”的语义脱落致使话语标记“箇的”的形成。虚化后的“箇的”类话语标记只表示程序意义，标示前后语句的关系。根据与所标记语句的关系，“箇的啊”属于指前话语标记，“箇的”“箇的舍”属于指后话语标记。

（一）语义来源

指示代词虚化在汉语里是常见现象，如“这”“那”由指示代词的用法虚化为谓词标记[10]。我们认为，英山方言中的话语标记“箇的”也是由指示代词的用法虚化而来。

根据所处位置和语义指向的不同，代词“箇的”分为两种情况。一是“箇的”用作称代人、物，一般作主语和宾语。此时“箇的”的语义指向均指示前面的话语。例（6）：“箇的要得是要得，就是不晓得方不方便。”

上例中“箇的”指代的内容位于句外。第二种情况是“箇的”指示动作，一般作状语。此时，“箇的”是一种方式指代。“箇的”语义指向后面的谓语动词。例（7）：“你箇的一拍。”例中“箇的”修饰的是动词“拍”，此时说话人手中需要做相应的动作。

我们认为，英山方言中的指后话语标记“箇的”由状语位置上的语义后指的“箇的”虚化而来。具体来说，和其他位置上的表示称代的“箇的”有所不同，处于状语位置上的“箇的”指代一种方式，修饰谓语动词，更接近于副词。状语位置上的副词容易虚化为话语标记，副词是以命题内成分的谓语动词为辖域，当副词语法化为话语标记之后则以话语为辖域[11]。处于状语位置的“箇的”修饰的对象仅仅是其后的谓语动词，话语标记“箇的”却管辖整个后续语句。

例（8）语境：一家人去旅游，父子讨论归程。

父：回去的时间定下来了冇？

子：要不后儿回去吧？

父：可以是可以，箇的，我问下子你妈。

“箇的”的指代义已经虚化，只表示某种标示功能，关涉范围扩大到整个后续语句。例（8）中的“箇的”所标示的内容是后面整个小句，而非仅仅修饰 “问”。张伯江、方梅（1996）认为现代汉语中的“这”“那”语法意义虚化主要表现为“非指代化倾向”，成为指称标记以及指示域的扩展和转移的标志[12]。虚化后的“箇的”的隐现并不影响前后话语的合法性，也不影响所在语句的语义。这是“箇的”指代义弱化，向话语标记演变的标志。

（二）程序意义

“话语标记一般不表达概念意义只表达程序意义，对概念表征进行提取、运算，并且在明示——推理过程中起到指导或限制的作用”[13]23。话语标记“箇的”“箇的啊”“箇的舍”只表示前后话轮的关系。

1．箇的

“箇的”表示前后话轮之间具有推导关系，这种推导关系建立在言者主观上态度之上。“箇的”表明后续语句是在之前话轮基础之上发出的。

例（9）语境：甲想要去银行办理业务，向乙咨询，乙向甲提出建议

甲：这个事情我下午到银行柜台问下子。

乙：问问老汪，他晓得怎么搞。

甲：箇的，我先到银行去问下子，再去找他。

在上例中，“箇的”后续语句“我先到银行去问下子，再去找他”是受到上一话轮的影响后对自己之前观点的补充。

2．箇的啊

“箇的啊”表示前一话轮对标记使用者来说是一种新信息，并致使其作出相应的言语行为。如例（4）中的“这个摄像头要先联网手机上才看得到”对“用户”来说是一种新的信息，并使其产生了相应的行为，即“叫伢儿先把网连上去”。

例（10）语境：母亲向儿子询问新式口罩的戴法。

母：这个口罩儿么样戴诶？

子：这个口罩儿戴的时候要把下巴兜到。

母：箇的啊，我还搞错了。

该例中儿子所说的戴口罩的方法对母亲来说是一种新信息，母亲意识到自己先前佩戴的方法是错误的。

3．箇的舍

“箇的舍”不仅预示后续语句是一种意见或建议，还标示后续语句是在充分考虑之前话轮的基础上提出的。其一般现于三人及以上的场合。

例（11）语境：三个亲戚在老张家聚会闲聊，谈到新家装修的事情。

甲：老张屋的装修的事情交给小王办要稳当些。

乙：小王太忙了，小辉闲些。

丙：箇的舍，你哋让老张自家决定。

该例中，丙使用“箇的舍”强制转换话轮，预示将要提出“公正”的建议。“你哋让老张自家决定”的提出正是考虑到了“甲”和“乙”各自的观点。

（三）标记指向

话语标记和代词一样具有“指向问题”。Lenk（1998）根据话语标记语所标记的关系把它们分为两种：指前话语标记语（retrospective discourse markers），表示该话语与前面篇章之间所存在的某种关系；指后话语标记语（prospective discourse markers），表示后续关系[14]。“箇的”“箇的舍”属于指后话语标记，“箇的啊”属于指前话语标记。

1．箇的

“箇的”标示后续语句是在应答人在说话人的基础上，提出或补充自己的观点或想法④，为指后话语标记。如例（9）中，“箇的”所指代的内容位于其后的“我先到银行去问下子，再去找他”。即使“箇的”有时处于话轮中间，仍标示后续语句。

例(12)语境：一辆车停在路上，阻碍了过往车辆的行驶。

甲：哪个的车把路把挡到了。

乙：老张他媳妇儿的。

甲：她的啊，箇的，我让我兄弟去跟她说。

“箇的”与普通话中的“这样”连接功能有所不同。尽管“这样”在语篇的两句中指代功能弱化，关联功能增强，但是其更加强调之前的条件成分[15]。再者，“这样”前面可以加上“如果”，因此，作为篇章连接成分的“这样”还没有完全虚化为话语标记，仍然是“强调条件的纪效连接成分”。

2．箇的啊

“箇的啊”是指前话语标记，即指向上一话轮中的信息。如前文例（10）中，“箇的啊”表示前一话轮中，儿子介绍的口罩的戴法对母亲来说是一种新信息。“箇的啊”后续语句表示母亲受前一话轮对的影响，即意识到自己以前佩戴口罩的方法是错误的。

这和普通话中的“这样啊”“是这样啊”，阳新方言中的“箇样啊”类似，都指代前一话轮的内容。

3．箇的舍

“箇的舍”属于指后话语标记，标明后续语句是受到前面话语的影响，或考虑了在场发话人的意见之后，提出的意见或建议。如例（11）中“箇的舍”指向“你哋让老张自家决定”。

方迪,张文贤（2020）认为普通话中的“这样吧”在之前的语境中没有照应成分，往往与后文的动作相关联。也就是说，普通话中的“这样吧”一般指向后续语句。

三、语篇功能

“箇的”“箇的啊”“箇的舍”虽然可以分为指前话语标记和指后话语标记，但在会话中，它们都能够同时衔接前后两个话轮，促成对话的连贯。交际活动的连贯性包括形式连贯与内容连贯[13]35。

（一）形式连贯

形式连贯是指整个交际过程有序进行，具体表现为交际活动起始点、终结点的设立和对说话轮次的转接和延续。

1．箇的

“箇的”可以充当交际活动的起始标记。

例（13）语境：聚餐开始，甲想要去车站接他朋友，于是发起话轮向在座的各位说明情况。

甲：箇的，你哋先吃，我接个人就过来。

乙：路上好生[sən31]点。

甲：要得，要得。

在上例中，甲通过“箇的”提醒在座各位自己将要开启话轮。

“箇的”还有结束话轮的作用，是一种主动的自我标示，标示应答者意欲终止话题。如例（8）中 “父亲”使用“箇的”表示即将提出自己的观点，并意欲结束话题。“儿子”既可以采取合作态度，促成了话轮结束；也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

2．箇的啊

“箇的啊”常常标示话题的结束，标示前一话轮内容对应答人来说是新信息，预示后续语句受到该新信息的影响后而产生相应的行为。它常常用来标示着话题的结束。

例（14）语境：居委会要求填防疫信息，居民向工作人员询问在线表格如何操作。

工作人员：这个表格直接在手机上填就要得了。

居民：哦，箇的啊，我以前还不晓得可以箇样搞。

上例中“箇的啊”表示该居民并不知道表格可以直接在手机上填写，其后续语句表示说话人对新的填报方法有所领悟。“箇的啊”表示新信息的功能与语词“啊”有关。汉语中句末语气词“啊”往往标记它所回应的事件与说话人预想的通常情况不一样[9]61，这使得“箇的啊”对应答人来说上一话轮所传递的是一种新信息。

3．箇的舍

“箇的舍”标示应答人对说话人提出建议和意见，其往往现于两者以上的对话中，造成话轮转接。这具体可分为抢夺式转接和非抢夺式转接[13]37。抢夺式转接指上一话轮说话人还没有完成话语之前，标记使用者采用话语标记来打断对方。

例（15）语境：甲乙是一对夫妻，三人准备开车去亲戚家，丙是女方乙的母亲。

甲：我哋先去吃饭再到水果店去买水果。

乙：时间来不及了，不买水果了吧，免得……

丙：箇的舍，你哋莫争，水果还是买，等会吃快点就可以了。

在上例中，丙通过“箇的舍”强制转换话轮，造成抢夺式转接。

非抢夺式转接是指后一话轮说话人应承上一话轮说话人的期待而发话，或上一话轮说话人结束话语后没有指明接替对象，标记使用者发起话轮，实现话轮的转换。

例（16）语境：朋友间在宿舍讨论元旦在哪里相聚。

甲：到武汉去吧，武汉跨年有活动。

乙：武汉么事玩式舍，人又多。(沉默片刻……)

丙：箇的舍，元旦在我的聚，你们把人邀到一路来。

上例中，甲乙两人意见不一致，使得话轮难以为继，丙使用“箇的舍”造成话轮的转换。

（二）内容连贯

话语标记对语篇的内容连贯所发挥的作用主要表现为对话题的设立、延续、切换和拉回等[13]41。

1．箇的

“箇的”标示话题的设立。话题的设立就是“把认知网络里已经存在的一个谈论对象确立为言谈话题”[13]41。

例（17）语境：语文课堂上，老师讲解诗歌。

师：《渡荆门送别》还有一个特殊的写法需要我们注意。

生：诗人不说自己思念故乡，而说故乡之水送他远行。

师：箇的，我哋先来看看“对写”的定义。

如上例中“学生”能够说出这首诗的特殊之处，但没有提炼出该特殊手法，老师使用“箇的”设立新的话题，讲解“对写”的概念。又如例（13）中，标记使用者使用“箇的”引发出“去车站接人”的话题。

“箇的”还表示话题的切换。“切换话题是把当前的话题从前台撤出，换上一个新的谈论对象”[13]42。

例（18）语境：甲乙两人在讨论举办活动的分工。

甲：宣传的事情小王负责，物资的事情老张负责，么样？

乙：箇的，我哋先商量下子在哪个场儿举办。

在上例（18）中，应答人“乙”并没有延续甲所给出的“人员分工”的话题，而是将话题引入“场地的选择”上来。

2．箇的啊

“箇的啊”标示话题的延续。标示标记使用者接收到新信息后，发出相应的言语行为。如例（10）中，戴口罩的方法对“母亲”来说是一种新信息，“母亲”会意识到先前的戴法是错误的。

当应答人因出于遵循礼貌原则对新信息表示接受，但内心并不认同时，“箇的啊”后面可不接上其它话语。此时，“箇的啊”意味着对话的结束。也就是说，前一话轮的新信息并没有使应答人产生相应的言语行为。

例（19）语境：课间，甲向乙询问数学题目的解答方法。

甲：你晓得这个题么样做呗？

乙：你么箇苕得地，这个题看答案就晓得了。

甲：箇的啊。

在上例中，虽然乙对甲提供了解题方法，但对甲进行了负面评价“箇苕得地”（“这么笨”），违反了礼貌原则。因此甲采取不合作的态度，“箇的啊”后面没有跟上后续语句。这种情况实际上表示着话题的结束。

“箇的舍”标示话题的拉回。其后续语句往往是通过一种“宣告”行为，发表建议和意见，常用于两人及以上的场合。

例（20）语境：班上要选派为数不多的男生学生参加校运动会，同学们都想报名100米短跑项目。

班主任：哪几个跑得快点的，来报一百米。

学生1：老师，我报名100米短跑，我耐力不行。

学生2：我也想报100米。

学生3：老师，我报100米和跳高。

班主任：箇的舍，我哋明朝搞个比赛试下子。

如例（20）中，班主任使用“箇的舍”行使一种“宣告”行为，即通过宣布比赛竞选的方式，重新将话题拉回到“选择跑得快的学生”上来。

四、结语

以上对“箇的”“箇的啊”“箇的舍”在英山方言中充当话语标记的用法进行了语表形式、语里意义和语篇功能三个角度的分析。在语表形式上，“箇的”类话语标记主要现于对话语境中，具有相对独立性，不影响句子的合法性。在语里意义上，“箇的”话语标记的用法是由代词的用法虚化而来，主要表示程序意义，标示前后话语的关系，促成对话的衔接和连贯。和代词类似，“箇的”类话语标记还存在“标记指向”的特点。在功能上，“箇的”可以充当话轮启示标记或结束标记，话题的设立或转换；“箇的啊”往往标记对话的结束，但通过言语行为的方式，延续话题，符合合作原则；“箇的舍”则标记话轮的转接，将话题从话轮中拉回。

“箇的”类话语标记在普通话和方言中都相有类似的对应形式，如普通话中的“这样”“这样啊”，阳新方言中的“箇样”。英山方言中“箇的”类话语标记的研究有利于撑起邢福义（1997）提出的“普—方—古”大三角的研究思路[16]。

①本文中的“箇的”如未特别说明，均为其作话语标记的用法。

② “箇的舍”中的“舍”读作[ʂɛ33]。

③Schourup（1999）把话语标记的特征归为七点：连接性（connectivity）、可选择性(optionality)、非真值条件性(non-truth-conditionality)、跟小句的弱联系性(weak clause assosiation)、起始性(initiality)、口语性(orality)、多范畴性(multi-categoriality)。前三者一般被看作话语标记的必要特征。

[1]赵元任,丁声树.湖北方言考察报告[J].商务印书馆,1948.

[2]中国社会科学院,澳大利亚人文科学院.中国语言地图集(第一版)[M].香港:朗文出版,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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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李宗江.关于话语标记来源研究的两点看法——从“我说”类话语标记的来源说起[J].世界汉语教学,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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