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伟 张艳宏

（大连外国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44）

家风作为一种历史文化现象，是家庭成员在长期生活过程中形成的家庭风气、风格和风尚。它是一个家庭价值观念、道德规范和行为作风的具体体现。家风文化是在一定社会历史背景下经过世代沿袭和文化传承形成的，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鲜明的教化功能。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更加注重以文化人以文育人”［1］378，准确把握家风文化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意蕴，通过家风文化浸润心灵、涵养德行、引领风尚，促进个体全面发展、维系家庭幸福稳定、深化全面从严治党，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一、家风文化蕴含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哲学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等，可以为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启迪，可以为治国理政提供有益启示，也可以为道德建设提供有益启发。”［2］家风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着丰富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是“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历史前提和重要文化语境”［3］。因此，深入挖掘家风文化中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元素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一）“重德修身”的修身之学

“重德修身”是家风文化中对个人道德行为的基本要求，也是其立身处世的基本原则。家庭是个体安身立命的物质场所，也是文化传承、品格修炼的精神家园。古代先贤非常重视对子孙后代个人德行的培养和教化，强调立德为上，认为“君子当守道崇德”［4］189“道德仁义可以力求”［5］，并且将品德教育置于家庭教育的首位，注重以德立身成人。同时，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寻常百姓，都十分注重对子女进行及早教育，注意教子宜早、宜正，认为“体性稍定，倍须训诱”［4］94，这是个人从小养成良好品行的关键所在。具体来说，一方面要做到忠信笃敬、公平正直，不损人而益己，不妨人而利己，待人诚实，言辞谦恭，这是做人最重要的品德；另一方面要做到严己宽人、过必思改，不能完全依靠外部规定的“习惯道德”约束其行为，还须凭借内心生发的道德良知来保证“自律道德”发挥作用，要懂得自我反省，所谓“贤者能自反，则无往而不善”［6］103。如此才能淡泊自守、宁静自处、行稳致远。经过家庭教育的引导和家风文化的熏陶，个体逐渐培养起社会规范所要求的道德人格，在内化为自身德性的基础上，外化为自身德行。因此，家风文化有着天然的育人和教化功能，与思想政治教育在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和育人目标上具有内在的契合性和关联性。家风文化中蕴含的世人追求真善美的理想目标与思想政治教育为加强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培育时代新人、最终实现个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目标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也为新时代家风建设奠定了深厚的文化根基。

（二）“孝悌勤俭”的治家之法

家风文化中“孝悌勤俭”的治家之法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重要体现，对于协调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营造和谐稳定的家庭氛围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孝顺父母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最基本的体现。《尔雅·释训》有云：“善事父母曰孝。”父母与子女之间有着天然的血亲关系，父母将子女养育成人，子女也应当赡养父母，回报养育之恩。诚然，“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7］深刻反映出孝不仅要有物质层面的供养，还需要在精神层面给予尊重和敬爱，否则与养活犬马没有什么分别。因此，“‘善事父母’应达到孝心、孝行和孝法三种道德要求。”［8］既要有赡养父母的良知和尽孝的实际行动，又要注重表达孝心和孝行的方式。“兄友弟悌”是兄弟长幼之间伦理关系的深刻表达。“兄弟相顾，当如形之与影，声之与响”［4］21，兄长应以慈爱、友善的态度对待弟幼，弟幼也应当充分尊重和顺从兄长，兄弟姊妹之间相互恭敬爱护、互让互谅，“惟友悌深至”［4］20，才能展现出应有的同胞手足之情。“勤俭持家”是我国家风文化中积极倡导的持家、治家的行为准则。正所谓“俭则约，约则百善俱兴；侈则肆，肆则百恶俱纵。”［9］从俭与奢的鲜明对比中，充分说明了勤劳节俭的家风文化不仅关系个人的成长和成才，而且关系到家庭乃至社会能否在稳定祥和的氛围中建设和发展。家庭与家风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二者具有内在的同一性。当前，家庭和家风文化日渐式微，面临着被解构祛魅的困境。家庭教育的缺失和父母家庭责任虚化弱化，致使不少家庭教育缺位、失位和错位，不可避免地出现养而不教、养而少教等问题，给新时代家风建设和家庭教育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因此，如何平衡好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小家”和“大家”的关系，充分挖掘家风文化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资源，筑牢思想之基、补足精神之“钙”，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三）“清正廉洁”的为官之道

“清正廉洁”是家风文化中对子孙入仕为官所要恪守的最基本的规范要求，也是我国古代官宦家庭家风文化的重要内容。其训诫内容主要是教育后人如有机会入朝为官要勤勉政事、廉洁奉公，正确对待荣辱功名、权位爵禄。其实质是为官者面对欲望和利益时所具有的止欲知足、为公去私的态度和行为方式。在古人看来，首先要做到崇俭抑奢、节制欲望。俭与廉是一体两面之所在，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唐太宗李世民在《帝范》中指出：“夫圣世之君，存乎节俭……乃处薄而行俭。”［6］82作为君主应当率先垂范、厉行节俭，为天下百姓树立榜样。其次要公私分明、为公去私。隋朝时，郑善果的母亲教子为“清吏”，要“守官清恪，未尝问私”［10］305，既然入朝为官，就应当恪守清廉，不以权谋私，做到清公、平允。最后要反贪反贿、拒腐防变。《袁氏世范》有云：“子弟有愚缪贪污者，自不可使之仕宦。”［6］115子孙中有愚顽笨拙、贪财纳贿之人切不可入朝为官，否则将会“秽及父母，祸延子孙”。在中国古代的传统社会，官员清正廉洁的道德品质主要通过自律道德的修养、较为完整的监察制度以及家训家风的规范引导来实现。“居官当如居家，必有顾藉；居家当如居官，必有纲纪。”［6］132意即对百姓要像对待子女一样照顾爱惜，治国治家也必须要有规矩。思想政治教育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在全面从严治党的道路上，家风文化中“清正廉洁”的为官之道依然是我们涵养党内政治生态的政治逻辑以及执政为民、权为民所用的执政理念。其思想不仅对深入开展党员领导干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培育良好的工作作风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而且对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筑牢防腐拒变的“防火墙”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家风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联系

家风文化是经过历史沉淀、代代相传沿袭下来的道德风尚、生活作风、精神风貌等，具有浸润心灵、涵养德行、引领风尚的重要功效，在内容、载体与方法上与思想政治教育同频共振、同向同行，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可能。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要“立足新的实际，不断从内容、形式、载体、方法、手段等方面进行改进和创新”。［1］183

（一）家风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在内容上的相通性

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是思想政治教育任务和目标的具体化，决定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性质，关系到思想政治教育目标的实现以及效果的达成。家风文化中主要包含政治观教育、人生观教育和道德观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在内容上具有一定的相通性。

1.政治观教育

政治观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主要任务是提升人们的政治素养，培养人们的国家和民族意识。家风文化中蕴含着家国情怀和民族气节。在古代中国，家国一体的社会政治格局决定了家与国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时至今日，爱国一直被看作是“大志”“大节”，是中华民族最深沉的价值追求，也是每个中国人所要遵守的基本道德要求。我们需要传承好家风文化，并通过家风文化中的政治观教育使青年一代坚定政治立场和理想信念，培养家国情怀和民族意识，促进人们对中华文化的集体认同。

2.人生观教育

人生观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容，主要任务是引导人们树立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和坚定理想信念，并且培养人们在自我尊重和满足的基础上，担负起对社会的责任和作出应有的贡献。思想政治教育是培养人们知、情、意、信、行的社会性活动，引导和激励社会成员树立起正确的价值目标和高尚的价值追求。而家风文化是人们内心深处的道德情感、意志和行为的外在表征，是思想政治教育中道德伦理思想的源头活水，也是中华民族共同道德理想的生动表达，体现着中华儿女最真挚的价值标准和情感诉求。我们要充分挖掘家风文化中的人生观教育价值，引导受教育者确立正确的人生价值目标，树立坚定的理想信念，最终在自我、他人与社会价值的统一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3.道德观教育

道德观教育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主要包括集体主义教育、家庭美德教育、社会公德教育和职业道德教育。家风文化中有着先公后私、先人后己的集体意识，孝悌为本、睦亲齐家的家庭美德，忠于职守、诚信待人的社会公德以及清正廉明、克己奉公的职业道德。在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中，集体主义作为公民道德建设的重要原则，要求我们逐步做到公私兼顾、先公后私、无私奉献的道德要求与目标；家庭美德是每个家庭成员应该遵循的道德准则，涵盖了夫妻、长幼、邻里之间的多维关系，不仅关系着“小家庭”的美满幸福，而且关系着社会“大家庭”的稳定和谐；社会公德是人们在社会生活和交往中应该遵循的行为准则，对维护公序良俗、保持社会稳定具有重要作用；职业道德是人们在职业活动中应该遵循的行为准则，对于提高人们道德素养具有重要作用。尤其是党员领导干部更应该率先垂范，发挥表率作用，在全社会带头践行社会主义道德要求。

（二）家风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在载体上的相似性

家风文化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离不开思想政治教育载体。家风文化可以借助语言文字、文化心理、实践活动等思想政治教育载体发挥道德教化功能，从而增强教育者的获得感和满足感，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1.二者都以语言文字载体表现生动信息

语言和文字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标志，也是思想政治教育最常见、最基本的载体。作为个体的思想，主要通过物质形态的文本记载以及非物质形态的言论和行为表现出来。在家风文化中，既有以家训家规为样式的文字载体，又有以长辈的言传身教为样态的语言载体，其中传统家风家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语言运用就是最生动的体现。“正欲其浅而易知，简而易能，故语多朴直。”［10］517家风文化所具有的通俗性、易感性、渗透性等特征，将一些深奥晦涩的人生哲理用浅显易懂的手段和方式向世人传达核心价值理念，使得家风文化更加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

2.二者都通过文化载体塑造集体意识

集体意识强调共同共有的属性，家风文化中蕴含着深厚的共同体价值观念，是中华儿女的“文化-心理共同体”，其所具有的“内在抽象性特质和外在具体化表征”［11］，为其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载体提供了依据和条件。与家风文化密切联系的社会规范就是价值观的具体化，蕴含着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核心价值观，是重要的文化载体。同样，家规、家训、家谱等文化载体以及树家规、传家训、兴家风等文化活动亦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文化载体。将家风文化所具有的各类文化载体充分融入到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活动中，不仅有利于个人品德的养成，培养具有崇高道德品质和坚定理想信念的时代新人，实现“文以载道，以文化人”的重大责任和使命，而且有利于家庭和社会风气的明显好转，为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提供重要支撑。

3.二者都以实践活动为载体增强教育体验

马克思认为：“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2］当下家风文化的建设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开展都是重要的实践活动。家庭不再是孤立封闭的个体，而是作为连接个人与社会的介体而存在。在家庭中，父母与子女之间不单单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单向度灌输，还要通过各类家庭活动来丰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这样不仅能增进家庭成员间的情感关系，而且能够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形成独特的家教家风。在社会中，思想政治教育的活动载体类型很多，其中文化活动载体是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诸如孝亲敬老、尊老爱幼、团结邻里等社会公益活动，参观历史博物馆、革命纪念馆、红色教育基地等红色旅游活动，传统节日、法定节日、烈士纪念日等节日活动都是家风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重要的活动载体，蕴藏着丰富的思想道德教育资源，并且二者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发挥效用的机理具有一致性，充分彰显了二者在活动载体方面的高度相似性。

（三）家风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在方法上的互鉴性

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需要借用一定的方式方法，才能将教育目标变为现实、教育内容付诸实践。同样，家风文化也需要以家庭为基本场域，通过家规、家教、家训等教育方式和手段，实现“风化育人”的功效。具体来说，家风文化中主要包含说服引导法、实践锻炼法、自我教育法和典型示范法等，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借鉴。

1.说服引导法

说服引导法是教育者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帮助受教育者明辨是非、善恶美丑，从而提高其思想觉悟和认知能力。家风文化的熏陶和传承并不是只依靠简单的理论灌输和说教就能够实现的，诸多贤德之人以自己的生活经历、口头训诫或是书面文字，摆事实、讲道理，教育子孙后代形成正确的道德认知。

2.实践锻炼法

实践锻炼法是教育者按照一定的目标要求，引导受教育者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在实践中养成良好道德品质和行为习惯的方法。恩格斯曾指出：“文明是实践的事情”。［13］家风文化是以人为主体在实践中创造的，并在人们的实践活动中不断发展。诸多名人家训中均十分注重家族成员的实践锻炼，倡导经世致用，通过社会实践的方式将理论知识加以运用，从而在社会实践中磨炼意志、提升才干、增长见识。

3.自我教育法

自我教育法是指在社会道德规范和价值准则的要求下，通过自我学习、自我修养、自我管理和自我反思等方式，达到自身思想道德素质提高的方法。在悠久的家风文化中，古人不仅提倡自我学习，而且注重自律道德。之所以强调自我教育的重要性，是因为仅仅通过外部因素施加的影响不足以实现教化育人的整体效果，还需要充分发挥主体性作用，将社会要求内化为自身的思想和道德观念，外化为道德实践，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和效果。

4.典型示范法

典型示范法又称榜样示范法或示范教育法。教育者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将抽象的说理转变为通过选取典型人物或事迹的方式对教育客体实施教化引导，从而激发人们的思想和情感共鸣，提高受教育者的道德认知水平，规范自身道德行为。正如班杜拉所说：“大多数人类行为是通过对榜样的观察而获得的。”［14］榜样在人们成长和教育的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启示我们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要善于运用榜样人物的事迹激励和感染教育客体，提升思想境界。

三、家风文化的思想政治教育现实价值

家庭和家风教育是个体美德培养、品质塑造的基础。思想政治教育是培养人们具有一定社会性政治意识及思想道德品质的途径和手段。强调以家风文化促进个体成长、家庭和谐、党风清正是新时代家风建设的首要特质。家风文化中所蕴含的立世修身、家庭和睦、廉洁奉公是古代先贤的普遍诉求。在新时代的语境下，这些人生哲理和价值观念依然具有重要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

（一）促进个体安身立命的精神养成价值

“家庭教育涉及很多方面，但最重要的是品德教育，是如何做人的教育。”［15］18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家庭的品德教育和家风的道德教化功能，这对于个体安身立命、养成健全人格、肩负时代责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价值。中华优秀传统家风文化是新时代家风建设的文化源泉，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注重家庭家教家风建设重要论述的文化渊源。家风文化中的立德修身、励志勉学、孝亲敬老、择善交友、止欲戒贪等对个人品行的要求，依然是我们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育人准则。新时代家风建设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在传统美德与现代精神的张力中来建设，立足于个人道德品质的培养，才能践行家风文化“修身立世”的价值理念，为中华文化的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

家风文化所具有的引导人们树立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生价值依然是我们培育个体思想道德素质、坚定正确方向的丰厚滋养。“家庭是孩子的第一个课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16］通过父母长辈的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个体逐渐培养起自身的价值观念和处事标准。父母的一言一行深深影响着孩子的品行锤炼和习惯养成。父母的以身示范会激发孩子树立起远大的抱负和理想，起到鼓励个体树立明确而具体的奋斗目标、坚定正确方向的积极作用。同时，个人言行所体现的家庭美德也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习近平总书记希望每个家庭成员都能够肩负起“传播中华民族传统美德”［15］19的历史重任，给家风文化注入时代元素，践行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维系家庭幸福稳定的激励引导价值

“家风是一个家庭的精神内核”［17］，一个家庭是否稳定和睦，关键在于家风是否得以相传。从微观来看，家风具有锤炼个人道德品质，从而促进家庭内部团结，推动家庭整体发展的现实作用。［18］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家庭不只是人们身体的住处，更是人们心灵的归宿。”［15］24并且将家风文化中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顺、睦亲齐家等传统价值准则凝练为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亲相爱”。相亲相爱是新时代家庭文明风尚的重要内容，也是家庭成员之间最真挚的情感表达。传统家风文化历来重真情、尚大义，相亲相爱自然也就成为家庭和睦的重要基础。

从个人和家庭层面来说，传统家风文化中蕴含着孝亲敬老、夫妻和顺、兄友弟恭的齐家之道，而习近平总书记提倡的相亲相爱是对优秀传统家风价值观念的高度凝练。首先要“反躬内求”，培养自身的个体道德；其次“推己及人”，实现对家庭和家人的爱，即对家庭尽责、对长辈尽孝、对兄弟姐妹友善；最后才能以优秀家风支撑起全社会的好风气。从社会和国家层面来说，这种至真、至善、至美的爱不仅来源于人性中纯粹朴实的善，而且源于后天在社会关系中逐渐培养起来的带有理性的爱。个人正是在家庭和社会的统一中学会了如何爱自己、爱他人、爱社会、爱国家，从而达到个人品德与社会公德的有机融合，实现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体认，强化人们对它的情感认同和理性认同，促进优秀家风的世代传承。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四个促进”（即促进家庭和睦，促进亲人相亲相爱，促进下一代健康成长，促进老年人老有所养）便是最好的诠释。

（三）深化全面从严治党的组织引领价值

家庭的风尚习气和党内的政治生态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家风作为反映党风政风的“窗口”，有利于我们创新全面从严治党的手段和方式，以家风为突破口，在党内深入开展反腐倡廉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破解党内腐败的难题。以家风建设作为党员领导干部作风建设的逻辑起点，不仅能够促进领导干部廉洁自律，涵养自身道德品质，而且能够促使其廉洁从政，管好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筑牢防腐拒变的“廉政墙”“防火墙”，在党内乃至社会上彰显示范效应，拉近与人民群众的距离，增强党和政府的威信力和公信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关注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的协调治理工作，面对党内领导干部因经不起“裙带风”“枕边风”“膝下语”而出现的“裙带腐败”“衙内腐败”“家族式腐败”等问题，坚决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打破了中国传统“刑不上大夫”的封建思想，不断正本清源，取得重大成效。贪腐不是个人小事，而是关系到执政党和政权的生命力，“领导干部的家风，不是个人小事、家庭私事，而是领导干部作风的重要表现。”［19］在谈及领导干部的家风时，习近平总书记高度注重从历代清廉官吏的家风家训中汲取精神养料，引用清代谚语“莫用三爷，废职亡家”，时刻提醒党员领导干部管理好亲属，带头注重家庭、家教、家风建设，守公德、严私德，牢固树立正确的廉政观和家庭观，加强个人品行之德的修养，从而增强政德建设的底线意识。

总之，家风文化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资源，所具有的教育功能和价值依旧是我们新时代进行家风建设和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创新发展的重要载体。我们要深入挖掘、有效借鉴和合理运用家风文化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元素，塑造时代新人，推动公民道德建设、家庭文明建设和党风廉政建设取得新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