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鸣

作为经济晴雨表的资本市场，股价必然是上市公司价值的反映，也只有公司价值不断提升，股市的价值中枢才会水涨船高，进而形成指数的长期慢牛。近日，证监会出台了《推动提高上市公司质量三年行动方案（2022-2025）》，沪深交易所也跟进提出相关的工作方案，一轮提升上市公司质量的行动正在启动。随着“三年行动方案”的落实和深化，A股的长期牛市值得期待，但同时也不可避免会有一些存量的问题公司“中箭落马”。

上市公司的质量是股市的基石，没有高质量的上市公司，即使出现牛市甚至大牛市，也不过是在沙地上建高楼，难以持久。在目前A股上市公司数量突破5000家，总市值超80万亿元，还有越来越多养老金等“保命钱”参与的情况下，提升上市公司质量极为迫切。因为只有上市公司的质量提升了，股市才能“细水长牛”，以慢牛的姿态让更多投资者分享到经济成长的果实。

提升上市公司质量目前还没有成熟模式。业绩的改善和增长是一方面，但仅仅做到这方面是不够的，毕竟各行业都有自己的景气周期，短期的全行业“水涨船高”并不能和上市公司质量提升画上等号，更何况还有一些使用“财技”粉饰报表的问题公司，危害更大。同样，提高分红金额和比例也未必就是上市公司质量提升，如果是在“一股独大”的状况下进行超出净利润和现金流的“透支式分红”，只不过是大股东的满足一己之私的举动而已。还有那些一边高分红，一边向投资者伸手要钱的再融资行为，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害公司的整体利益。总之，不可一概论之。

在笔者看来，上市公司质量提升，最重要的是要做到穩健经营、公开透明、真实回报。所谓“稳健经营”，指的是上市公司在积极把握行业发展机会，善于利用各种合法的金融工具，实现长期可持续的发展。过度偏离主业的“跨界收购”，虽然能一时“蹭热点”拉抬股价，但终有“回到原点”的一天。只有把握自身的“能力圈”，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到极致，才是“稳健经营”的精髓。“公开透明”则是重大信息的及时完整发布，杜绝一切内幕交易行为，让所有投资者站在同一条起跑线来对公司价值做出评估。“真实回报”是指上市公司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投资者提供最合理的回报，高分红不影响公司的持续经营，还能够提升每股含金量。如果能做到这三点，上市公司、股东以及其他参与方就可以实现共赢。

笔者认为，在监管层面，提升上市公司质量需要细化到“责任人”。以往不少法规针对违法违规的问题让上市公司来承担，这在一定程度上属于让所有股东都无差别共同承担，如果能精准找到“责任人”效果显然更好。比如，有些问题是上市公司大股东造成的，应当让大股东以无偿赠送其他股东一定的股份来进行赔偿。再比如，在把好“入口端”的部分，应当将新股IPO时的超募资金暂时冻结，作为股价破发时候回购股份注销的保证金，时间至少为期三年。期间如果股价大跌，这些超募资金将会发挥一定的“稳定器”功能。如果在承担责任层面做到“精准防控”，上市公司的质量无疑能够得到提高。

监管层要建立更多可落实到位的制度，通过有效的奖惩机制，让上市公司的大股东、管理层自觉自愿加入到提升上市公司的质量上来。在这方面，国企特别是央企应当主动发挥带头作用，树立典范。在目前央企估值整体较低，甚至存在大面积破净的情况下，通过股市进行融资的功能受到极大的影响，央企急需提升内在价值。事实上，早在今年5月，国家相关部委就已经印发《提高央企控股上市公司质量工作方案》，最近半年多来央企在股份回购、业绩说明等逐步在推进。如果未来央企能够在稳健经营、公开透明、真实回报三方面持续推进，未来有望让“央企折价”变成“央企溢价”，更好地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

笔者认为，目前监管层将提升上市公司质量放在一个十分突出的位置，同时制定了一系列具体措施来落实，这在一定程度上将形成A股长期慢牛的基础。在这种情形下，以央企作为突破口，带动更多上市公司主动提升内在质量，将是未来三年可预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