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佃

一天早上，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卡夫卡《变形记》

出租车司机小户川是一个长着海象头的中年男子，他每天都会载到一些古怪的客人，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这些客人和小户川一样，都有着动物长相：河马桦泽、臭鼬今井、美洲狮田中等。动物们都比较蠢萌可爱，但影片的故事却并不具有童趣，而是在看似童趣的外表之下，讲述着一桩桩、一件件现实或黑暗，甚至匪夷所思的故事，包括小户川，更是在偶然的巧合下卷入了女高中生失踪案件之中。

《奇巧计程车》巧妙地用动物形象让每个角色特点更加鲜活并容易记住，它是一部精美的群像作品，并通过多线叙事的方法，将所有的故事串联起来，最终展现出女高中生失踪案的真相。主人公小户川没有亲人，鲜少与人交流，是个性格有点孤僻、木讷的怪人，姑且能称得上是他朋友的人，只有他的主治医生猩猩刚力和高中同学猴子柿花。

小户川的出租车搭载过各式各样的客人，有一心想在社交网站上火一把，为此不惜发动“粉丝”网暴他人的大学生视频博主；有为了追星购买彩票，意外中了大奖后将消息发到网上炫耀，却引来黑帮觊觎的酒店打工仔；有喜欢打游戏，为了获得稀有角色渡渡鸟而疯狂“氪金”，却因为意外失去了机会，转而想杀人报复的普通上班族……

一个个原本不相关的人物和阴谋，都交汇在小户川的出租车上。他们与小户川聊天，向这个一辈子可能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倾诉苦恼。这些动物角色的烦恼极具真实感，让观众在观看的过程中很容易带入人类视角，一起思考其中反映的社会话题。

无论是攀比心理，还是病态的玩游戏抽卡“氪金”行为，动画片在前12 集都是以动物视角讽喻现实生活。当进度达到第13 集，观众得知小户川竟是因为童年意外造成了视觉认知障碍，动物们在小户川的视野里渐渐褪去动物的皮囊，露出原本人类的面容时，那些看似荒诞的故事和真相，也就变了味道，因为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真实的人类世界里。这不由得引发观众思考：动物的皮囊，在动画片中究竟代表了什么？

故事的最后，女高中生失踪案的凶手登上了小户川的出租车，小户川载着这段往事驶入了江水中，然后，故事戛然而止。这段开放式的留白结局，不仅耐人寻味，还将残酷现实中的一点浪漫诠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