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鹏，黄毅

(1.福建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8；2.福建工程学院 国际交流处，福建 福州 350118)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的最新论断，目前国内学界对此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向：一是对全过程人民民主基本性质的研究，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樊鹏认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以人民为中心的高质量社会主义民主[2]；二是对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架构的研究，如上海市委党校程竹汝将党的领导、人民代表大会以及协商民主作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要制度架构[3]；三是对全过程人民民主具体实践的研究，如山西省人大常委会研究室的孙剑钢对全过程人民民主在人大具体实践的分析论述[4]。目前，对于全过程人民民主与西式民主的具体差异，以及其如何超越西式民主这一方向还少有研究。如今正值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到关键阶段，西方反华势力借助“民主”大棒对中国政治制度进行污蔑、对中国发展进行遏制之际，对此命题进行深入研究具有一定的创新性，并对树立“四个自信”，深入理解“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具有重要意义。通过全面分析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运行机制并与西式民主进行对比，可以看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世界民主发展的新形态，是对西式民主的超越。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机制

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党的领导为根本制度保障，同时，民主选举等五位一体的民主运行环节环环相扣，构筑了一个彼此贯通的有机互动机制。全过程人民民主涉及到的行动主体包括执政党、参政党、各级政府、人民群众、社会组织与企业等，多层次制度架构使全过程人民民主顺利运行。

(一)党的领导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制度保障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5]同样的，没有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就不能有效落实，全过程人民民主也就无法实现。

首先，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保障了国家的独立和稳定，这是一切民主制度能够运行的基础。解放前，中国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状态，军阀割据、外敌入侵、社会动荡、经济凋敝，国家和民族处于最危险之中。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走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实现了国家的独立富强，社会的稳定和谐。其次，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整合民意，团结各方面力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才能将国家的战略布局、大政方针打上人民意志的印记。同时，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建立统一战线，将社会各个阶级团结起来、组织起来，共同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再次，党的领导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向正确方向迈进的根本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6]是不是坚持党的领导，决定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方向正确与否。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人民的利益和诉求呈现出多元化、碎片化的特点，民主制度如果没有一个坚强的党的领导，很容易造成社会撕裂，触发矛盾。只有党作为人民利益的代表，才能在民主中真正做到汇集意见，抓住主要矛盾，体现人民利益的最大公约数，实现人民意见多样化的有机统一，维护社会团结，并在此基础之上带领全国人民共同奋斗。

总而言之，党的领导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最根本保障，必须将党的领导贯彻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每个环节和领域，这是完善党的全面领导的必然要求，也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之基。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建设

中国共产党在百年的革命与建设实践中，对发展和完善人民民主不断探索，逐渐创立了包含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具体制度三个层面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7]

第一，支撑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制度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首先，国家最高权力机关通过该制度由人民选择产生，这就从根本上保证了人民当家作主，改变了中国自古以来普通民众被剥削压迫的历史。其次，在与其他机关的关系方面，行政、审判等机关均由其产生，并对其负责，受其监督。自1954年建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以来，全国各级人大不断在实践中摸索并逐步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在落实人民的选举权、监督权等方面的制度建设。实践证明，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与我国国情适应度最高的国家政权组织形式，是贯彻人民当家作主、进行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践的最佳方式，具有独特的制度优越性。

第二，新型政党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制度。首先，中国共产党在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中占据中心地位，并带领各民主党派参政议政共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制度融合了民主协商与参政议政，既发扬了民主，又避免了西式民主的党政恶斗和社会分裂，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优势之一。其次，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也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制度。基层群众自治继承了中国共产党重视人民直接参政议政的传统，人民群众在自己生活的社区通过基层自治，能够获得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有利于调动人民群众的民主参与积极性，体现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真实性和全面性。

采取人工或各种除草机械等手段，在线辣椒播前、苗前或各生育期进行耕翻、耙土、中耕等措施进行除草。该措施能杀除已出土的杂草或将草籽深埋，也可将地下根茎翻出地面使之干死或冻死，这是我国北方旱区目前使用最为普遍的措施。

第三，党和政府为保障人民民主权利所做出的具体规定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具体制度。这些具体制度主要包含：立法公众参与制度、党务和政务公开制度和重大行政决策公众参与制度几个方面。习总书记曾指出：“要长期坚持、不断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保证人民依法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巩固和发展生动活泼、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8]具体制度是全过程人民民主从理论到实践的重要支撑，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切实实现起着基础性作用。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运行

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制度运行层面包含民主选举、民主协商、 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各环节，是人民全过程参与的民主。

第一，民主选举。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选举环节包含两个层面：首先是国家的民主选举，表现为人民群众通过民主选举选出各级人大代表，人大选举产生各级国家机关及其领导人等；其次是基层的民主选举，包含城市社区居民委员会选举、农村的村民委员会选举以及企业职工代表大会选举等。民主选举对切实落实人民当家作主，提高国家治理能力建设有着重要的作用。

第二，民主协商。我国已形成包括政党协商、基层协商等广泛而多层次的民主协商体系。民主协商有利于扩大社会共识、增进各阶层互相理解并提高立法和决策的民主性和科学性。

第三，民主决策。提高决策的准确性是党和国家各项事业成功发展的关键。而民主决策则是正确决策的前提。民主决策是全过程人民民主运行环节的核心，对民主的顺利运行和民主产生实质结果都有着重要意义。我国实践中不断从程序和政策上对决策的民主化进行推进，已经在民主决策方面取得重大发展和进步。

第四，民主管理。群众自治组织民主管理与企业民主管理是目前我国基层民主管理的主要方式。我国不断增强城市社区民主管理、农村村民民主管理以及企业民主管理制度建设，通过建立工人代表大会、社区委员会等方式提高基层民主管理水平。基层民主管理是人民直接从事的民主实践，对激发人民参政议政积极性、保障人民权益、推动基层治理有着重要作用。

第五，民主监督。民主监督是以人民群众为主体的监督，是人民群众在国家政治中主人翁地位的切实体现。我国的民主监督主要有群众监督、政协监督等方式。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网络监督逐渐成为重要的民主监督方式。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对西式民主的超越

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授权民主与行权民主、程序民主与实质民主的统一，创造出了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管理国家事务的新模式。而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片面强调表面上的授权民主而忽视行权民主、片面强调形式民主而无法达到实质民主的西式民主模式。我们必须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观的观照下和在与西式民主的对比中才能深入把握和理解全过程人民民主对西式民主的超越性。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授权民主与行权民主的统一

民主的价值理念在于“主权在民”，它的宗旨和目标是“人民当家作主”。而实现这一理念和目标，保障“主权在民”，则需要在政治的实际运作中提供一系列的程序、规范和制度保障。这就需要在选举、行政、决策等政治过程中充分体现和保障民主价值和理念，其中在选举中涉及权力来源的合法性，是否来源于人民的授予，也就是授权的民主；而立法、司法、行政、决策等政治过程涉及到行使权力过程中是否民主，也叫行权的民主；授权民主、行权民主同样重要，不可分割，都是现代民主政治中重要的一环。但西式民主制度发展到现在，片面地只追求授权民主，即选举民主。如美国政治学者亨廷顿认为：“民主的方法是为作出政治决定的一种制度安排,在这种制度安排中,个人通过竞取人民手中的选票而得到作出决定的权力。”[9]从而，西方民主的含义就从“主权在民”转化为实行西式的多党竞争性选举，这种转化不但抽干了民主的价值内涵，窄化了民主的实现形式，同时还将民主阉割为授权民主，而权力的行使过程是否民主、权力运行的最终结果是否有利于最广大群众则不在他们考虑之中。

西式民主这种片面强调选举制度的民主通常存在“帝王式总统”的现象，总统当选需要投票授权，但当选后权力往往得不到有效约束，存在权力过于集中乃至滥权的情况。例如美国总统的权力自二战以来有极具扩张之势，身兼国家元首、行政首脑、首席立法者、武装部队总司令、首席外交官、美国国民意志的代言人、首席司法官7大重要角色，国会和司法机构对其权力很难形成有效监督。对于国会形成的法案，美国总统频繁使用“总统否决权”，使重大立法决策无法顺利通过。2019年3月，时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否决了国会此前通过的阻止美国与墨西哥接壤的边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的决议案，就是典型的行政干预立法的案例。此外，美国在对外事务上拥有不受立法、司法和社会监督和制衡的巨大权力，往往造成总统一意孤行，各界怨声载道但毫无办法。2018年时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频繁在没有与相关利益群体进行民主协商的情况下，宣布对中国出口商品加税，这不但严重影响了中国的经济利益，也严重损害了美国相关商业部门和民众的利益，但由于美国民主制度在行权民主上的巨大漏洞，美国人民只能承受特朗普一意孤行的伤害。

与西式民主相比，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授权民主与行权民主的统一。首先，我国权力机关通过民主选举授权产生行使人民授予的权力。此外，在权力行使过程中，我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采取民主选举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制度相结合的方式，克服了西方政治制度民主止步于选举的局限。协商民主是我国独有的一种民主方式，也是行权民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为基本架构的中国式协商民主制度，通过集中我国各个民主党派、各个社会组织的智慧，进行决策前的政策咨询与决策后的政策宣传，大幅提高了政府的决策质量及政策的落实效果。协商民主同选举民主互为补充、相得益彰，是我国保证人民当家作主，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制度设计，充分体现了我国民主体制的独特优势。同时，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民主决定了中国政府在决策上的民主化。习近平同志曾强调：“要以改革创新精神积极推进党内民主建设，切实尊重党员主体地位。”[10]党内民主有利于使决策科学化，调动干部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中国共产党完善的党内民主制度避免了党内决策一言堂的情况，对人民民主与协商民主起到了很好的带动作用，使我国的权力运行顺畅而高效。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形式民主与实质民主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的形式伴随着阶级力量对比而变化，但不论如何变化都改变不了其是阶级统治手段的本质。作为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民主，西式民主无疑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和欺骗性，其号称可以实现主权在民，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但马克思主义认为，民主是不可能超越阶级而抽象存在的。正如马克思所言，资产阶级“在现代的代议制国家里夺得了独占的政治统治”[11]。可见，西式民主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始终是虚伪的、不全面的、狭隘的、带有欺骗性的民主，对剥削者而言是天堂，而对受剥削者来说则是陷阱和地狱。归根结底，西式民主是资产阶级将经济权力转化为政治权力的工具。

西式民主欺骗性最大的表现就是其徒有其表，无法实现民主的本质目的。民主制度除了支撑其运转的制度和形式，更为重要的是，民主最终的运行结果是否真正有利于占社会多数的大众，这才是民主的真正目标和实质。而西式民主运行的最终结果，往往只留下“民主”的精美架子，美其名曰“程序正义主义”，民主的实质目的则被直接阉割。归根结底，西式民主的本质是资本主义民主，反映的是垄断资本集团的利益，是少数人的民主。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资本渗透，诸如医疗、司法、保险、养老金等关系民生的方面都被资本控制。资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必然寻求与政治联姻，尽全力支持能够给予其最大保护的政治人物当选。西式民主的竞选过程很长，从筹集资金、媒体造势、竞选，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资金支持，因此任何一个当选的总统必然都是资本的傀儡，为资本效力是其执政的真正原则和理念。在这种以资本为导向的西式“民主”下，政客们竞选期间对人民的口头承诺必然无法实现，普通人民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与西式民主以精英和资本为价值取向，空有形式而无实质的民主不同，全过程人民民主做到了形式民主与实质民主的统一。以人民为价值取向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最大优势也是不同于西方民主制度的最大特征。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满足人民的需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要解决的问题的。”[12]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在民主建设方面始终坚持过程与绩效、形式与实质的统一性，不仅发展出了最符合中国国情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还在革命与建设的不懈努力之中使中国人民摆脱了西方帝国主义与本国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并使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解放，使中国在改革开放的国策中实现了经济腾飞，从一个弱小贫困的落后农业国一跃成为各方面占据世界前列的社会主义强国。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越发具有鲜明的人民价值取向，实质性地解决了全体人民脱贫致富的重要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将脱贫问题放到更高的高度，吹响了扶贫致富的号角，扶贫事业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十三五”期间，中央规划上千亿财政专项资金用来解决贫困问题，并通过增减挂钩节余指标、城乡建设用地、跨省域调剂政策等手段筹资近1 900亿元用于农村地区扶贫脱困。同时，充分利用金融手段，通过风险补偿、贷款贴息等方式引导扶贫贷款6 000多亿元。截至2021年1月，全国八百多个国家级贫困县全部脱贫摘帽。[13]贫困地区人民生活水平快速提高，居民收入增长迅速，整体面貌得到极速改善。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履行为人民服务的承诺，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价值取向的体现，也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形式民主与实质民主相统一的最终体现。

三、结语

从19世纪发轫到20世纪开花结果，民主化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潮流，但由于冷战结构以及以西方集团的强大影响，广大亚非拉国家所谓的“民主化”实际上是移植西式民主模式。然而，在这些经历过民主化的广大地区，社会冲突与发展停滞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另一个严酷的事实是，在西方国家其民主制度的固有矛盾也日益突显，贫富分化、民粹政治层出不穷。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我党从国情出发，植根于我国历史文化，创造性开辟的政治发展道路。实践证明其有利于国家发展、社会和谐、人民幸福，是最符合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制度。在世界范围内通过比较可以看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西式民主的一种超越，不断发展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但有利于我国政治发展，探索“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并且对于全世界人民立足本国历史文化，发展符合本国国情的民主制度有着有益的启示和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