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会倚着晚霞，成为门槛上一道风景

他的身体久安一隅，是陈旧的树皮

他一辈子都离不开铁，与生锈的镰刀、锄头

他总是盯着院落里的苦楝

看有没有比去年更矮一些

他说：头痛、失眠，熬一熬就过去了

救命药可以一片一片买

曾经稀饭和咸菜的日子，更值得怀念

他说，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低

低到，一棵草木里就能还原一生

他说老了以后，要像種庄稼一样

把他种在菜园里

庄稼长了一年又一年，但肥沃的土地

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我的祖父啊

郭云玉，1995年生，济南大学在读博士。入选第十三届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作品发表于《诗刊》《星星》《星火》《诗歌月刊》《山西文学》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