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蕾， 康非吾， 陈袁伟

（同济大学口腔医学院，同济大学附属口腔医院口腔颌面外科，上海 200072）

牙颌面畸形会引起患者口颌系统功能异常及美观问题，功能异常表现在咀嚼、咬合、发音、呼吸等方面，美观问题表现为“突嘴”、“地包天”、偏颌等，这些会引起患者自卑、敏感和社交障碍，对患者身心健康产生重大影响。 目前，临床上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为正颌正畸联合治疗，治疗效果评价主要依靠医师评估及术后头影测量。 然而，口颌系统功能和美观问题具有一定主观性，患者对手术效果的主观感受是评价治疗效果的重要依据之一。 通过患者报告结局（PRO）量表评价患者正颌术后口颌系统功能和美观效果是正颌正畸联合治疗亟待重视的问题之一。 本文通过总结目前临床中常用的正颌手术术后患者报告结局量表的内容和应用，为进一步研究和应用正颌手术患者PRO 量表提供参考。

1 患者报告结局相关概念

1.1 PRO 量表

PRO[1]是指直接来自患者对其健康状况及所接受治疗的主观评价，不受临床医师的影响。 主观评价包括疾病症状、生理、心理、治疗满意度及健康相关的生存质量等内容，可用于临床评价患者的真实感受。 PRO 量表分为通用量表和特异性量表。 通用量表适用于所有疾病或者普通人群，具有普遍适用的特点，应用于特定疾病人群时可能会遗漏部分重要信息； 特异性量表适用于一类症状或一组疾病，在针对特定疾病时具有更高的敏感度。

1.2 PRO 量表的制作步骤

美国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局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1]2006 年公布了 PRO 的行业指南草案， 规定PRO 量表制作及改进的规范流程（图 1）。

图1 PRO 量表制作流程Figure 1 PRO scale production process

2 通用量表

2.1 健康调查简表

健康调查简表（short form health survey, SF-36）是在美国波士顿健康研究所1988 年研制的医疗结局量表（medical outcomes study-short form，MOS-SF）[2]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SF-36 共有36 个问题，8 个维度（生理功能、生理职能、躯体疼痛、总体健康、生命活力、社会功能、情感职能、心理健康），综合为两大类，分为躯体健康和精神健康。 Roman 等[3]通过SF-36 评估了 124 名（65 名患者，59 名健康人）受访者的生活质量，发现与健康人相比，正颌手术对患者的生活质量有积极影响。

2.2 症状自评量表

症状自评量表 （symptom checklist-90，SCL-90）是由Derogatis 等[4]于1973 年开发的多维症状自评量表，其适用范围广泛，共9 个因子、90 个条目，每项采用5 级评分（1~5），分数越低表明患者心理状态越健康。 该量表内容丰富，能准确反映患者自觉症状，是应用较多的量表之一。李江英等[5]通过SCL-90 评估了100 例正颌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发现患者术前心理健康状况较差，医护人员应加强对患者的术前心理评估，采取针对性的护理措施。

3 特异性量表

3.1 口腔健康影响问卷

口腔健康影响问卷 （oral health impact profile，OHIP） 是由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教授Slade 等[6]于1994 年开发的。该问卷分7 个维度：功能受限、生理疼痛、身体缺陷、心理能力受限、社交能力丧失、心理不适和智力缺陷； 共包含49 个条目， 即OHIP-49。 1997 年，Slade 将量表精简至 14 个条目， 变成OHIP-14，但仍从上述7 个维度入手。 该量表被认为是口腔健康相关生活质量研究中最为精确的评价标准。Bergamaschi 等[7]通过OHIP-14 量表评估了43例接受正颌手术的错颌患者，结果显示患者功能领域、生理疼痛领域有显著改善。

3.2 正颌生活质量问卷

正颌生活质量问卷 （orthognathic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OQLQ） 由 伦 敦 大 学 牙 科 学 院 教 授Cunningham 等[8]于 2000 年编制，包括 4 个部分（社会交往、面部美观、口腔功能及对面部畸形的自我认识），共 22 个题目，评价分 5 级（0~4），得分越高表示患者生活质量越差，该问卷是目前评价正颌术后运用最广泛的测量工具。Lancaster 等[9]通过OQLQ评估了267 例患者，显示正颌术后治疗组与对照组相比，患者口腔功能领域有显著差异。

4 PRO 在正颌手术中的应用

4.1 口颌系统功能评估

牙颌面畸形会导致患者口颌系统功能异常，如咬合、发音、咀嚼异常，严重时会引起口呼吸、颞下颌关节紊乱等疾病，通过口腔功能评价量表能了解患者术后相关功能主观改善程度，为进一步治疗提供帮助。 常用量表有 OHIP、OQLQ。 张维倩等[10]通过OQLQ 评估了35 例手术患者的口腔功能，显示评分较术前降低， 说明正颌术后患者主观上对咀嚼、咬合功能的改善感到满意。

4.2 容貌评估

牙颌面畸形是外显畸形，患者可能存在牙列拥挤、开颌、反颌等异常，这些会引起患者长期心理压力。Face-Q 量表用于评估患者对自己容貌的满意程度，该量表内容较少、易完成，有效且灵敏，为评估患者容貌满意度提供了经验支持[11]。 Denadai 等[12]通过Face-Q 量表对533 例正颌手术患者进行术前、术后短期、术后长期调查，结果显示，通过正颌手术治疗后，患者对面部外观、心理健康及社会功能的满意度都有显著提高。

4.3 心理健康及社交能力评估

牙颌面畸形导致的面容异常可引起患者自卑等心理问题，进而影响患者的工作和社交。 经过正颌正畸联合治疗，患者容貌异常得到改善，促进了患者的心理健康。 常用的心理评定量表有SCL-90、SF-36 等。Lin 等[13]等通过 SF-36 测评了 77 例接受正颌手术的患者，分别于入院前，入院后1、9 个月进行测评，结果显示正颌手术可以减少面部畸形给患者带来的痛苦及对日常生活产生影响。 安小宁等[14]通过SCL-90 测评了30 例正颌手术患者手术前后的心理特征变化，发现正颌术后，患者心理健康水平显著提高。

综上所述，牙颌面畸形会引起患者口颌系统功能异常， 影响生活质量， 容貌异常给患者带来心理障碍。 正颌正畸联合治疗是有效的治疗方式，能显著改善患者口颌系统功能和容貌异常。 医生可以通过患者术前、 术后的头影测量数据来判定治疗效果。近年来，随着患者PRO 被逐渐重视，多种通用量表或特异性量表被应用于临床，从而获得正颌术后患者生理功能、心理健康变化、社会生活影响及满意度等来自患者的主观评价，对提高临床疗效具有积极意义。 目前应用于正颌手术的PRO 量表都不是专门针对正颌手术患者而设计的，虽然这些量表在某些方面具有专业的评价体系和良好的测量效果， 但无法全面反映正颌手术患者在口颌系统功能、容貌改善、心理健康及手术满意度等多维度的主观感受。 目前国际上已经建立患者PRO 和生存质量量表数据库，并已应用于多种疾病治疗效果的评价中，如高血压、帕金森病等，但仍缺乏专门针对正颌手术患者的PRO 量表。 因此，若能研制出针对正颌手术患者的PRO 量表，以更加准确地反映正颌术后患者的主观感受，则有助于提高临床治疗满意度，对完善正颌术后评价体系也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