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童，何弢，刘勇志，李晓菲，贺丹

（成都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核工业四一六医院 胸心乳腺外科，四川 成都 610041）

近年来，有学者在非小细胞肺癌（non-small lung cancer, NSCLC）细胞中检测到自噬相关蛋白发生了改变，自噬可能与肺癌的发病、进展有密切联系[1]。基质金属蛋白酶（matrix metalloproteinases,MMP）可对细胞外基质中几乎所有蛋白成分起降解作用，破坏阻碍肿瘤细胞侵袭的组织学屏障，在肿瘤细胞转移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2]。华蟾素胶囊是一种中药制剂，在调节免疫、抑制肿瘤生长等方面可发挥一定作用，常用于晚期肿瘤患者的辅助治疗[3]。有研究指出，华蟾素胶囊联合化疗治疗可提高中晚期NSCLC 患者疗效，改善免疫功能，延长生存期[4]。本研究拟探讨华蟾素胶囊对中晚期肺癌手术患者血清基质金属蛋白酶、自噬相关蛋白水平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7年9月—2021年4月就诊于成都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的108 例中晚期NSCLC 患者。将患者分为对照组和研究组，各54 例。纳入标准：①符合《中国原发性肺癌诊疗规范（2015年版）》[5]相关诊断标准，且经病理学检查确诊；②卡氏功能状态评分（Karnofsky performance status, KPS）≥60 分；③TNM 分期Ⅲ、Ⅳ期；④预计生存时间＞6 个月；⑤无手术、化疗禁忌证。排除标准：①合并肝、肾等其他重要器官功能障碍者；②合并血液系统或免疫系统疾病者；③术前3 个月接受其他治疗方案者。两组性别、年龄、KPS 评分、TNM 分期、肺癌类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均衡性良好，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n=54）

1.2 方法

患者均接受肺癌根治术，手术由同一组医师完成。对照组患者术后4～5 周接受常规化疗，即NP方案和GP 方案，NP 方案：第1、8 天静脉滴注长春瑞滨（北京双鹭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67722）25 mg/（kg·m2），第1～5 天静脉滴注顺铂（云南植物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53021679）20 mg/（kg·m2）。GP 方案：第1、8 天静脉滴注吉西他滨（山东罗欣药业集团恒欣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23345）1 000 mg/m2+250 mL 生理盐水，第1～3 天静脉滴注顺铂80～100 mg/m2。3 周为1 个化疗周期，所有患者根据身体状况接受3～6 个周期。研究组患者在对照组基础上加用华蟾素胶囊（陕西东泰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20050846），化疗第1 天开始口服，与其他药物服用间隔2 h，2 粒/次，3 次/d，3 周/周期，服用3 个周期。

1.3 评价指标

1.3.1 临床疗效根据实体肿瘤疗效评价标准[6]评估患者临床疗效，分为完全缓解（complete response, CR）、部分缓解（partial response, PR）、疾病稳 定（stable disease, SD）、疾 病 进 展（progressive disease, PD），比较两组患者客观缓解率（objective response rate, ORR），ORR = CR + PR。目标病灶消失，且无新病灶出现，持续＞4 周计为CR；目标病灶直径总和减少＞30%，且持续＞4 周计为PR；目标病灶直径总和减少≤30%或增加≤20%计为SD；目标病灶直径总和增加＞20%计为PD。

1.3.2 免疫功能指标于治疗前、治疗3 个周期后采集两组患者晨起空腹血3 mL，离心后待测，采用BD Influx 流式细胞分析仪（上海优宁维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测定T 淋巴细胞亚群水平，包括CD3+、CD4+、CD8+水平。

1.3.3 肿瘤标志物血清采集处理同上，采用电化学发光免疫法检测糖类抗原125（carbohydrate antigen-125, CA125）、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 CEA）、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neuronspecific enolase,NSE）。

1.3.4 MMP 和自噬相关蛋白血清采集处理同上，采用酶联免疫法对基质金属蛋白酶2（MMP-2）、基质金属蛋白酶9（MMP-9）、微管相关蛋白1轻链3-Ⅱ（LC3-Ⅱ）、自噬相关蛋白1（Beclin1）水平进行测定，试剂盒购自上海一研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选用美国赛默飞公司的FC/K3 台式酶标仪检测。

1.3.5 不良反应比较两组患者肝功能损伤、恶心呕吐、白细胞减少、血小板减少等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4 统计学方法

数据分析采用SPSS 24.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比较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构成比或率（%）表示，比较用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治疗后临床疗效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后ORR 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483，P=0.034），研究组高于对照组。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后临床疗效比较 [n=54，例（%）]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CD3+、CD4+、CD8+的差值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研究组CD3+、CD4+下降程度，CD8+升高程度小于对照组。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的差值比较（n=54，%，±s）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的差值比较（n=54，%，±s）

组别对照组研究组t 值P 值CD3+-7.29±1.41-5.22±1.28 7.988 0.000 CD4+-4.74±1.24-2.54±0.58 11.810 0.000 CD8+1.83±0.32 0.59±0.20 20.929 0.000

2.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肿瘤标志物比较

两组治疗前后CA125、CEA、NSE 的差值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研究组下降程度大于对照组低。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肿瘤标志物的差值比较（n=54，±s）

表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肿瘤标志物的差值比较（n=54，±s）

组别对照组研究组t 值P 值CA125/（u/mL）-12.85±1.28-18.39±2.30 15.466 0.000 CEA/（ng/mL）-7.93±1.64-10.86±2.08 8.129 0.000 NSE/（ng/mL）-6.84±1.52-10.31±1.88 10547 0.000

2.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MMP-2、MMP-9、Beclin1、LC3-Ⅱ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MMP-2、MMP-9、Beclin1、LC3-Ⅱ的差值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研究组MMP-2、MMP-9 下降程度，Beclin1、LC3-Ⅱ升高程度大于对照组。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MMP-2、MMP-9、Beclin1、LC3-Ⅱ的差值比较 （n=54，±s）

表5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MMP-2、MMP-9、Beclin1、LC3-Ⅱ的差值比较 （n=54，±s）

组别对照组研究组t 值P 值MMP-2/（μg/L）-86.09±10.24-126.88±12.89 18.208 0.000 MMP-9/（ng/L）-38.44±6.48-69.66±9.55 19.879 0.000 Beclin1/（ng/mL）1.68±0.34 3.27±0.51 19.062 0.000 LC3-Ⅱ/（ng/mL）10.72±1.23 16.71±2.06 18.346 0.000

2.5 两组患者不良反应比较

两组患者血小板减少、肝功能损伤、白细胞减少、恶心呕吐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6 两组患者不良反应比较 [n=54，例（%）]

3 讨论

西医治疗中晚期NSCLC 的宗旨是有效控制病灶部位肿瘤细胞的生长，避免发生侵袭、转移，而中医治疗该类疾病则以扶正培元为主，通过整体改善患者免疫功能，进而抑制肿瘤细胞[7-8]。目前，中西医结合治疗NSCLC 已成为新趋势，有研究证实，中医药辅助治疗NSCLC 可发挥减毒增效的作用[9]。

肺癌在中医上属“肺积”“胸痛”范畴，与脏腑失调、外邪侵入等有关，该病辨证论治应以清热解毒、理气疏肝为主[10]。华蟾素胶囊是一种由蟾皮加工而成的中药制剂，蟾蜍入药最早在《神农本草经》中有记载，具有解毒消肿、清热止痛、活血化瘀之功效[11]。本研究结果提示华蟾素胶囊可有效提高中晚期NSCLC 手术患者辅助治疗的疗效，改善免疫功能，降低血清肿瘤标志物水平。究其原因在于：①华蟾素胶囊主要成分中含有大量蟾素内脂素，具有散结破瘀、清热解毒之功效；②华蟾素中含有多种活性成分，如生物碱、氨基酸等，其中吲哚类生物碱和强心甾体类化合物，如华蟾蜍素、脂蟾蜍配基、蟾酥毒基均具有一定抗肿瘤作用，可对多种肿瘤细胞发挥毒性作用，作用于肿瘤细胞周期S 期，有效抑制癌细胞DNA 和RNA 合成，进而癌细胞的生长，诱导癌细胞凋亡；③华蟾素可作用于骨髓红细胞，促使其聚落，进而缓解骨髓抑制，有助于免疫功能的改善[12-13]。

自噬在肿瘤的发病、进展中有重要作用，在肿瘤发生早期自噬可通过清除受损细胞器和致癌蛋白对肿瘤的生长起到抑制作用，但在肿瘤晚期又可通过降解细胞内细胞器、蛋白质为肿瘤细胞的生长提供必不可缺的能量和营养物质，促进生长[14]。LC3 是一种标记蛋白，主要定位于自噬体膜上，在合成后经切割形成LC3-Ⅰ，与磷脂酰乙醇胺偶联形成LC3-Ⅱ，参与自噬体形成过程，是临床评估自噬活动的金标准[15]。Beclin1是参与自噬活动的特异性基因，参与自噬泡形成过程。Beclin1 水平下降提示细胞自噬活动受到抑制，增加细胞应激，基因组稳定性下降，促进肿瘤形成[16]。TANG 等[17]研究表明，Curcumin 可诱导线粒体膜破裂和线粒体嵴减少，提高Beclin1 和LC3 的水平，激活肺癌细胞的自噬活性，诱导细胞凋亡，增强疗效。赵景霞[18]的研究中也指出，Beclin1 和LC3 阴性表达提示肺癌术后接受化疗的患者预后不良。这些研究均提示Beclin1 和LC3表达上调可使自噬活性提高，肿瘤生长受到抑制。本研究结果从侧面反映华蟾素胶囊用于中晚期NSCLC 手术患者辅助治疗的临床疗效，通过增强自噬活性进而抑制肿瘤生长。

NSCLC 发生远处转移的前提条件是穿过由血管基底膜和细胞外基质组成的组织学屏障，MMP-2、MMP-9 均是MMP 家族中的一员，其中MMP-9 可由肿瘤细胞、巨噬细胞、毛细血管内皮细胞等多种细胞分泌，主要用于降解细胞外基质促使肿瘤细胞转移，并可对碱性成纤维生长因子和血管内皮因子起到诱导作用，加速肿瘤生长[19]。MMP-2 是一种蛋白水解酶，可水解细胞间质中的胶原蛋白和黏蛋白，促使细胞间的黏合力下降，有助于肿瘤细胞的浸润和转移，当MMP-2 水平升高时则提示肿瘤细胞处于活动状态[20-21]。

综上所述，华蟾素胶囊可有效提高中晚期肺癌手术患者辅助治疗的疗效，改善免疫功能，降低血清肿瘤标志物水平，抑制MMP 水平，提高细胞自噬活性，且未增加不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