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伟，沈亚文，王艳婷，闫凌州

(1. 天津国际生物医药联合研究院有限公司 天津 300457；2. 天津国际生物医药联合研究院 天津 300457)

0 引 言

科技企业孵化器作为我国重要的创新创业基础设施，既是促进科技型企业创新创业的引擎，也是推动技术创新与产业应用相结合的纽带，其服务模式和服务质量对助力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

据《中国创业孵化发展报告 2020》显示，截至2019年底，我国创业孵化基地数量达 13209家，其中孵化器 5207家，众创空间 8002家。虽然创业生态环境在不断优化，但是我国创业孵化基地仍存在运营模式单一、服务质量低、同质化现象严重、功能定位不明确等问题[2]。因此，对比分析国内外孵化器在运营模式上的先进经验，剖析天津市创业孵化行业发展现状、成效、典型模式及痛点、堵点问题，进而从中提炼出制约天津市创业孵化行业高质量、专业化发展的关键因素，并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路径和对策建议十分必要。

1 国内外科技企业孵化器发展情况概述

1.1 美国科技企业孵化器运营模式

美国是世界孵化器发展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世界第一家科技企业孵化器“贝特维亚工业中心”于1959年在美国诞生，其通过集聚各类要素资源，为新创办的科技型中小企业提供共享设施、创业载体、孵化服务，从而提高企业成活率[3]。

根据西南财经大学西部创新创业研究中心发布的《全球顶尖孵化器研究报告(2020)》可知，全球排名前七的孵化器均位于美国，所以本文对美国孵化器运营模式进行探析。美国的孵化器发展经历了 4个阶段，分别为初创阶段、系统孵化阶段、企业化运作阶段、孵化集团阶段[4]。各个阶段的孵化职能、运营模式及服务内容都有着明显的区别，具体见表1。

表1 美国孵化器发展4个阶段的模式分析Tab.1 Mode analysis of four stages of incubator develop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1.1.1 RocketSpace孵化器

RocketSpace专注于做未来独角兽的孵化，其运营模式的独特之处是国际资源整合、搭建创孵生态系统。如将多方资本引入创业项目，与出资方共同孵化科研项目。RocketSpace现已培养出众多优秀的甚至独角兽级企业，如 Uber、Spotify、Zomato、Leap Motion、Kabam。

1.1.2 YCombinator(YC孵化器)

YC孵化器运营模式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开创了孵化器的商业模式。YC孵化器主要通过训练营为孵化企业提供创业辅导和种子基金，并换取相应股份，在企业上市或被收购时退出而获得收益。同时，通过搭建天使投资平台、建立资源互通的校友网络等方式帮助创业者和投资者建立联系，加速项目融资并实现商业化。

1.2 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运营模式

自 1987年中国第一家孵化器建立以来，科技企业孵化器从无到有，规模由小到大，孵化行业先后经历了探索发展阶段、蓬勃发展阶段、迅猛发展阶段。特别是近年来随着“双创”工作不断推动，创新创业已成为科技成果转化、推动创新型国家建设的重要支撑，我国创新孵化事业也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即高质量发展阶段。以投资主体为依据，可以将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的运营模式分为5类[5]，具体见表2。

表2 我国孵化器运营模式比较分析Tab.2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business mode of incubators in China

1.2.1 北京中关村生命科学园生物医药科技孵化有限公司(生命园孵化器)

生命园孵化器专注于生物医药领域，其运营特色为搭建科技创新服务平台以及完善融资服务体系。同时，依托中关村生命科学园搭建“基础研究-中试研发-生产流通-终端服务”的完整产业链，在孵化器内部搭建起产业融合、交叉合作的服务平台，并引入中关村发展集团科技金融板块各机构和社会服务机构，为入孵企业提供金融、数据整合、资源配置等系列服务。

1.2.2 苏州生物医药产业园(BioBAY)

BioBAY运营特色为生态系统搭建。BioBAY通过举办各类活动汇聚资源，并搭建国际化交流平台，如ChinaBio生物产业合作论坛、DeviceChina医疗器械高峰论坛；通过引进国际项目汇聚国际科学最前沿的信息，如引进冷泉港实验室百年历史上在海外的第一个分支机构，即冷泉港亚洲会议中心；通过建立联盟组织持续注入专业的产业服务内涵，如苏州工业园区医药科技联盟。

2 国内外科技企业孵化器运营规律启示

2.1 从被孵企业成长需求角度进行分析

以企业成长需求为出发点，通过对国内外不同发展阶段、不同运营模式孵化器的比较研究，得出孵化器运营良好的必备要素，而这些要素的良好运转又形成了资源丰富的创业生态体系，良好的创业生态体系可以促进在孵企业迅速发展壮大，见图 1。在整个孵化链中，与科技企业孵化器相关的外部要素主要有政府、高校、科研院所、中介机构、金融机构、行业协会。因此，从这些要素入手提升孵化器运营管理模式十分关键。

图1 创业生态体系Fig.1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2.2 从孵化器自身发展壮大角度进行分析

2.2.1 不断提升优势资源的整合能力

以地方政府或孵化协会作为纽带，成立跨区域孵化联盟组织。有效整合各地优势资源，引导鼓励高校、科研院所、龙头企业、风投机构加入联盟，搭建资源共享平台，向初创企业持续提供资源输出。同时，联盟内的龙头企业、风投机构对具有发展潜力的初创企业享有优先投资权，利于形成孵化器与天使投资基金、引导基金、风险投资、社会资本的深度融合和多元化、多层次的孵化投融资体系。

2.2.2 引入市场竞争机制

国内双创事业发展快速，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孵化器、众创空间可持续发展及自身造血能力不足的短板凸显，促使创孵载体要有一个正确的、清晰的、可长期发展的模式，高质量市场化的孵化服务、投融资等配套功能是迫切所需。引入市场竞争，利于强化服务创新创业本身的创新，利于打造灵活的、面向市场的服务机制，以及提升服务意识和水平。面对新时代创新创业环境的快速发展和多领域、多技术的融合，企业运营服务、技术服务及新领域、新方向的支持和研究都需要提高。管理与服务的市场化可以促进管理制度、服务水平的完善和提升；市场是最好的检验方法和校验工具，能够帮助提高自身竞争力。

3 天津市科技企业孵化器运营模式创新发展路径

3.1 天津市创业孵化机构发展现状分析

3.1.1 孵化体系完善，专业孵化能力不断增强

天津市不断集聚整合“双创”资源，大力加强创新创业平台建设。鼓励科技领军企业、科研院所、高校围绕优势领域建设高水平孵化机构，着力加强孵化器、众创空间向专业化、特色化发展。2021年底，全市市级以上科技企业孵化器达到 86家，在孵企业4300家，15家国家级孵化器在科技部考评中达到A级，评优数量、优秀率均超过北京、上海，取得历史最好成绩；市级以上众创空间 206家，其中国家级备案众创空间88家，常驻企业和团队6200个，专业化众创空间 6家，名列全国第三[6]。在强化专业平台建设方面，天津市积极推广医脉众创、九安医疗器械、工生所生物技术等专业化众创空间的模式，加强典型示范带动，鼓励专业化众创空间围绕天津市人工智能、生物医药、新材料等重点产业领域搭建全流程开放式低成本的公共技术服务平台。

3.1.2 政策环境优化，服务水平不断提升

近年来，从国家层面到天津市层面，政府先后出台了《关于推动创新创业高质量发展，打造“双创”升级版的意见》(国发[2018]32号)、《推动创新创业高质量发展，打造“双创”升级版若干措施》(津政发[2019]16号)。2022年，我市科技局发布《天津市科技企业孵化器高质量发展专项行动方案》，提出实施“培育增量”“专业提升”“服务升级”“金融助力”“激发活力”五大行动及相关保障措施，进一步推进了我市科技企业孵化器的高质量发展，更好地发挥了其在助推区域经济发展、产业转型升级、新动能引育等方面的作用。

3.1.3 深度孵化能力凸显，抗击风险挑战能力提高

2020年，一场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让很多孵化器受到了双重影响：一是孵化器作为市场主体，无法正常营业，经济损失重大；二是由于孵化器本身的特殊性，很多在孵企业面临着生死存亡的考验，这也是孵化器面临的困难。截至 2021年，天津共有孵化器、众创空间 292家，为本市企业提供了“创业苗圃+孵化器+加速器”的接力式孵化与产业培育体系，面对疫情这类危机挑战，本市孵化器深度孵化能力凸显。以天津国际生物医药联合研究院有限公司为例，面对疫情挑战，其充分发挥专业型大平台优势，支持康希诺生物、丹娜生物、正元盛邦等企业加速研发抗疫疫苗和检测试剂盒，为抗击疫情持续贡献了力量，也彰显了天津在生物医药产业方面的重要支撑作用。

3.1.4 存在问题

一是专业孵化人才紧缺。专业化创孵机构是促进行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但相比北京、上海等地，我市在人才配套上不具备优势。二是具有深度孵化能力的机构数量偏少，良性发展的孵化器自身应该有技术依托、科研依托和人才依托，或具备技术依托的链接能力及合作机制，现在本市绝大部分机构不具备以上依托条件，深度孵化能力较弱。三是资本市场和风险投资机制尚不完善，相比于北京、上海、广州等资本密集城市，我市企业并购及投融资并不活跃。四是孵化品牌打造能力不足，未形成像北创营、启迪之星等可复制、可推广的天津孵化品牌。

3.2 天津市科技企业孵化器运营模式创新发展路径

3.2.1 提升孵化承载能力

提升天津市创孵机构的承载能力，应着眼于提升其对新兴产业的承载能力。创孵机构要在自身产业优势的基础上，集聚创新资源，加速创新要素与优势产业融合，形成天津市乃至全国的新兴科技型企业聚集地[7]。以天津国际生物医药联合研究院有限公司为例，孵化传统生物医药项目是其强项，在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热潮到来前，该孵化器迭代更新资源要素，通过引进人工智能专家、布局新兴产业模块、举办智能医药论坛等方式，强化自身专业领域素养，集聚智能医药领域人才和项目，打造智能医药新品牌。

3.2.2 建立专业人才资源库

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产业联盟、人才联盟等中介组织“织网人”作用。支持行业协会等加强自身能力建设，推进资源统筹和整合，建立完善信息交流、人才培训、共性技术研发合作、标准制定和行业秩序规范平台，做好产业组织协调和宣传引导等方面的支撑服务，密切产业链上下游关系，充分发挥大企业的主导作用、小企业的专业化优势和发展活力。通过行业协会聚集人气，进行目标人士宣传，吸引更多的专业人才。

3.2.3 提高投资吸引力

如依托天津滨海新区设立的基金小镇，组织本地企业与专业领域金融、投资机构对接，政府外聘金融投资专家辅导企业完成商业计划书，深入辅导、挖掘企业特色和发展潜力，园区、政府部门向金融机构推荐本地企业。以优秀案例证明本地企业实力，形成民间资本活跃的市场氛围，用风险投资机构解决初创企业资金短缺问题。以苏州为例，依托于苏州基金，形成以市场化方式参股或设立涵盖项目落地、股权投资、药物研究和海外医疗服务等领域的大健康产业基金，打造具有苏州特色的生物医药和医疗健康产业基金群，投资并促成项目落户当地，形成良性循环。政府引导基金和直投基金是财政支出形式的创新，其目的是以政府信用作为支撑，形成对民间闲置资金的向心力，撬动社会资本投向苏州生物医药等重点产业。

3.2.4 共建共享基础研发平台

联合高校、医院、科研院所和龙头企业，整合现有科技研发服务资源。加强与高校的联系，共建共享基础研发平台，加强工程化生产平台建设，通过搭建各类平台鼓励本地科研成果落地生产。同时，重视企业资质资源，将已通过认证的检验检测企业等服务型企业纳入研发资源清单，激活本地全部可共享资源，在公共实验室已满的情况下，介绍本地其他大企业可提供的实验室资源，多元化解决问题，提高供给量。通过加强核心创新平台整合和建设，形成规范化、一站式全链条技术创新平台与孵化体系，实现资源开放共享，有利于创新研究加速转化成为创新成果并实现创新价值。

3.2.5 打造天津孵化品牌

一是总结本市优秀孵化模式和运营经验，形成标杆示范。二是政府支持引导运营模式先进、孵化成效突出、服务特色鲜明的孵化器，在全市乃至全国推广，输出其运营模式、管理经验，助力全市孵化行业升级发展，打造在全国有影响力的“天津孵化品牌”。三是持续建设主题产业园区，通过产业聚集，引进培育龙头产业、龙头企业，带动产业园区协同发展。促进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加强专业化服务和基础建设配套，形成企业带动片区、片区推动产业发展的格局，激发高质量发展新动能。

3.2.6 加强孵化器跨区域合作

今年是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的第8年，三地产业协同发展、城市群空间结构、交通网络等基础建设取得了良好成效，要充分利用国家战略政策优势和协同发展成果，推进创业孵化事业跨区域、多区域联动合作发展。进一步发挥天津地域交通、人才引育、产业聚集、成果转化等优势，瞄准北京科技创新能力，积极承接非首都功能和外溢科技创新资源；梳理分析河北省产业分布和发展情况，通过创新平台建设和专业技术服务，赋能当地产业创新发展。通过三地创业孵化协会等组织机构协调，发挥各地区资源优势，实现合力发展、技术互补、资源共享，促进交流合作，形成上下游产业链和服务链，以及京津冀三地创业孵化事业联动、协调高质量发展。

以天津市滨海新区为例，从承接非首都功能和服务京津冀方面双向发力，同步推进自身载体建设及京津冀合作。制定出台《关于进一步推动滨海—中关村科技园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等支持政策，创新成立园区共同缔造理事会，开创“理事会+秘书处+智囊团”的发展模式，形成以滨海—中关村科技园、航空物流基地、生态城中新合作区等为主体的9个承接载体。聚焦中央企业二三级公司，适配滨海新区产业发展重点领域，建立“跑央企、引项目”的动能机制。2021年，滨海新区引进北京项目 1095个，协议投资额达2821.5亿元，有61家中央企业二三级公司和项目落地，注册资金668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