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 磊 于飞飞

《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2022年版课标”）明确了促进教、学、评有机融合的价值导向，要求教师“要准确把握教、学、评在育人过程中的不同功能，树立教—学—评的整体育人观念”（教育部，2022）。2022年版课标要求教师注重“教—学—评”一体化设计，坚持以评促学、以评促教，并在“学段目标”中对小学英语书面表达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教、学、评三者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推动“教—学—评”一体化设计和实施有助于提升教学质量，优化学生学习体验，有助于课程核心素养在教学中真正落地。基于对2022年版课标理念的理解，笔者认为小学英语“教—学—评”一体化视域下的书面表达教学应该做到分级指导、以学定教；整合话题、以教定评；归因分析、以评促教。

一、分级指导，以学定教

“教”主要体现为基于核心素养目标和内容载体而设计的教学目标和教学活动，决定育人方向和基本方式，直接影响育人效果。“学”主要体现为基于教师指导的、学生作为主体参与的系列语言实践活动，决定育人效果（教育部，2022）。小学英语书面表达教学应立足2022年版课标提出的分级目标，结合主题引领下的语篇教学，针对不同学段的学情以学定教，进行书面表达分级指导。

对于表达性技能的要求，2022年版课标分级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在三、四年级学段（一级），要求“正确书写字母、单词和句子；根据图片或语境，仿写简单的句子”（教育部，2022）。在五、六年级学段（二级），要求“围绕图片内容，写出几句意思连贯的描述；模仿范文的结构和内容写几句意思连贯的话，并尝试使用描述性的词语添加细节，使内容丰富、生动；正确使用大小写字母和常见标点符号，单词拼写基本正确”（教育部，2022）。

2022年版课标要求教师要注重各教学要素相互关系的分析，设计并实施目标、活动、评价相统一的教学（教育部，2022）。在书面表达教学中，教研团队和教师应关注各年级的课程要求，立足学生的学情，在三、四年级设计“仿写句子、仿写对话、看图写话、根据情境写句子”等书面表达教学任务；在五、六年级设计“看图写话、仿写段落、仿写短文、要点写作”等书面表达教学任务，并依据教和学设计评价活动。图1 呈现了苏州工业园区景城学校英语教研团队基于以学定教制定的书面表达分级阶梯式指导内容示意图，在当前小学英语书面表达教学内容方面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图1 景城学校小学英语书面表达分级阶梯指导内容示意

这样贯穿小学3～6年级的书面表达教学注重分级落实、阶梯指导，通过教材教学和书面表达任务的有效实施，逐步激发和保持学生进行书面表达的兴趣。教师还可以通过写作卡、海报展等载体呈现学生的写作成果，引导学生在书面表达中收获自信心和成就感，循序渐进、螺旋式上升地逐步提高小学生的书面表达能力。

二、整合话题，以教定评

在学生达到一定的学习目标后，书面表达的教学和试题的命制应注重整合相关话题，让主题引领下的书面表达教学“回归”主题，“积极采用综合应用知识和技能、体现能力与情感态度水平的试题”（教育部，2022）。

教师在书面表达教学中应做到以教定评，可以在主题引领下结合教材整合相关话题，设计具有一定综合性和灵活性的书面表达任务。以现行译林版《英语》教材六年级上册Unit 5 Signs 教学为例。笔者整合三年级上册Unit 1 In class 和Unit 2 In the library 的相关内容，命制了两个书面表达任务。

【任务1】标识在生活中随处可见，你了解它们的意思吗？请以“Signs”为主题，参考下图（如图2）结构制作一张表格或者海报。

图2

【任务2】在公共场所，我们经常看到不同的标识。请参考下面的思维导图（如图3），以“Public Signs”为题写一篇短文，要求内容清晰、结构完整、语言达意，50 词左右。

图3

这两个书面表达任务的设计情境属于“人与社会”这一主题范畴，考查的正是教学的重点内容，做到了“以教定评”。任务1 要求学生收集、观察标识图片，并针对每个标识的意思进行解释，以海报的形式呈现，侧重于句子的表达；任务2 要求学生根据思维导图，以短文的形式呈现，对于短文的结构、逻辑有了更高的要求。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任务选择和完成情况，对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问题进行及时地诊断和帮助，帮助学生达到学习目标。

三、归因分析，以评促教

教师应从“教—学—评”一体化的视角出发，在对命题特点与学生作答情况进行分析的基础上，“科学运用评价手段与结果，针对学生学习表现及时提供反馈与帮助，反思教学行为和效果，教学相长”（教育部，2022）。笔者以2020年和2021年江苏省苏州市义务教育学业质量监测小学英语测试卷中的两道书面表达试题为例，结合试题命制特点和学生作答情况，就如何做好“归因分析，以评促教”进行探讨，以期发挥评价对教学的正向反拨作用。

（一）小学英语监测书面表达试题分析

苏州市义务教育质量监测小学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坚持以“立德树人”为导向，以主题语境为引领，内容贴近学生真实生活，表达立足二级目标，考查的能力水平为“产出与创造”，考查的素养维度为“语言能力”和“思维品质”。

【试题1】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好学生？一名好学生在家里、在学校、在公共场合应该有怎样的表现？请以“What makes a good student?”为题，写一篇作文（如图4）。

图4

1.请选用思维导图中的某些要点，不少于3 个，并展开合理的想象。

2.条理清晰，语句通顺，时态正确。

3.不少于50 个单词。

4.请保持卷面整洁、书写规范、字迹清楚。

（2020年苏州市义务教育学业质量监测小学英语卷书面表达试题）

【试题2】“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请选择一座你喜欢的中国城市，以“A beautiful city”为题，用英语写一篇作文，向外国友人进行城市推介（如图5）。

图5

写作要求：

1.请选用思维导图中的某些要点，不少于3 个，并展开合理的想象。

2.条理清晰，语句通顺，时态正确。

3.不少于50 个单词。

4.请保持卷面整洁、书写规范、字迹清楚。

（2021年苏州市义务教育学业质量监测小学英语卷书面表达试题）

结合2022年版课标和现行译林版《英语》教材的语言材料，我们发现这两道小学英语书面表达试题具有以下特点。

1.坚持立德树人，突出价值引领

随着教育评价改革的深入推进，用评价的育人目标牵引教学变革，促使教学从“育分”走向“育人”，已经成为教学评一体化实践的重要内涵（罗强，2021）。试题1 让学生用英语知识讲好身边事，引导学生思考在家里、在学校、在马路上、在图书馆、在博物馆等应遵循的行为规范，加深学生对“好学生”身份的理解与认同，促使学生形成良好的生活方式与学习习惯。试题2 让学生用英语知识介绍中国城市，引导学生围绕名胜景点、特色美食、体育运动、天气特征等要点，描述自己喜欢的城市，促使学生在写作中增强身份认同与文化自信。

从试题1 和试题2 可以看出，小学英语监测中书面表达试题通过精心设定情境与话题，将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德育目标渗透其中，突出对学生价值判断与价值选择的反馈与引领，彰显了监测命题的育人功能和素质教育导向作用。

2.强化情境载体，突出主题引领

2022年版课标提出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等三大主题语境范畴及其若干主题群，同时列出了主题范畴的内容要求。试题1 和试题2 的情境分别对应“人与自我”和“人与社会”的主题范畴中“生活与学习”“做人与做事”“文学、艺术与体育”“历史、社会与文化”等主题群。

情境是实现考查内容和考查要求的载体，英语学科的考查情境要通过主题语境构建和体现（陈康，吴泓霖，李新煜，乔辉，2019）。这两道书面表达试题在结合学生个人体验、学科认知及社会生活的基础上，创设了贴近学生生活的真实任务情境，让学生感到亲切，也易于动笔、乐于表达。试题1 以思维导图的形式，给出若干提示，要求学生对如何成为一名好学生进行思考；试题2 以思维导图的形式，要求学生围绕熟悉的主题，描写和介绍一座中国城市的相关内容。两道试题的命制都做到了立足学生对自我和社会的认知和体验，对学生在小学阶段学习过程中的实际获得进行了监测。

3.内容源于教材，突出灵活表达

评价是英语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达成教学目标的重要保证。“教—学—评”一体化视域下的评价应遵循课标所定、依托学生所学。从试题1 和试题2 可以看出，苏州市小学英语监测书面表达试题来源于课标和教材，将不同年级、不同单元的话题巧妙地糅合在一起，通过思维导图的形式启发学生综合运用、灵活表达。

试题1 来源于现行教材三年级上册Unit 2 In the library、六年级下册Unit 2 Good habits、六年级下册Unit 4 Road safety 等单元的相关内容。试题2来源于现行教材六年级上册Unit 3 Holiday Fun 关于北京、上海等城市的相关内容、六年级下册Unit 7 Summer holiday plans 关于上海、香港、台北等城市的相关内容。这两道书面表达试题在主题引领下，将学生所学内容巧妙地建构、糅合在一起，学生在写作时需要在情境中将先前所学知识进行整合与重构，体现了监测命题的创新性与灵活性。

（二）学生作答情况及对教学的启示

“评”主要发挥监控教与学过程和效果的作用，为促教、促学提供参考和依据（教育部，2022）。在教学中，教师应对学生出现的问题进行归因分析，更好地做到“以评促教”。以这两道监测试题的学生作答情况为例。我们对学生的总体得分情况进行深度剖析，同时将在阅卷中发现的典型问题进行梳理汇总，以帮助教师更好地了解学生当前的书面表达水平与失分原因，进而有针对性地探索书面表达教学策略。

1.总体得分情况

在苏州市小学英语学业质量监测中，这两道书面表达试题考查的是小学六年级毕业生应具备的知识与能力水平，两道书面表达试题的满分均为8 分。

从学生的得分情况来看，试题1 的区分度为0.46，难度为0.68，平均得分为5.43，得分在6 分及以上的学生占比为54.8%（如图6）；试题2 的区分度为0.51，难度为0.67，平均得分为5.37，得分在6 分及以上的学生占比为53.5%（如图7）。

图6 学生对试题1 的总体作答情况

图7 学生对试题2 的总体作答情况

这两道书面表达题的区分度均在0.45 以上，说明两道题均具有较好的鉴别力，能将不同水平的学生区分开来。在两道书面表达试题中，学生的平均得分率均超过0.65，得分在6 分及以上的学生均超过半数，说明多数参测学生已经具备扎实的语言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以及熟练的语言运用能力。但同时我们也发现，两道试题得分不足4 分的学生占比分别为15.1%、17%，说明还有一部分学生语言基础不太扎实，尚未达到课标要求的二级目标。

2.典型问题分析及对教学的启示

小学英语书面表达题要求学生在表达中能做到内容清晰、结构完整、语言达意、逻辑连贯（教育部，2022）。在批阅书面表达题时，我们发现学生们出现了很多共性的错误或问题。这些问题大致可分为两类。

（1）基础知识不牢，出现语法错误

除了部分学生存在字迹潦草、单词拼写错误、单复数错误等外，最常见的扣分点就是语法错误，主要表现为以下四种常见问题。

第一，句子成分残缺或赘余。一些学生在句子中缺失谓语或主语等成分，出现如“...,we should kind to our classmates too”（如图8）或“At home,should help mother do housework”的表达；还有学生在一个简单句中使用多个谓语动词，出现如“...,a good student at school is studies hard.”的表达。

图8 学生A 考场作文（截取部分）

第二，词性使用失误。部分学生分不清形容词与副词的使用区别，出现“we should read book careful”（如图9）等表述。

图9 学生B 考场作文（截取部分）

第三，动词使用错误。有学生出现“To makes a good student,we should...”（如图10）等表述。

图10 学生C 考场作文（截取部分）

第四，句型使用错误。尽管在教学中教师会让学生反复练习“There be”句型，但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学生知识掌握不过关，出现“There have”（如图11）的错误表达。

图11 学生D 考场作文（截取部分）

通过对上述典型语法错误的梳理，我们认为教师在教学中要加强对基础知识的重视和教学，指导学生对课标规定的语法结构和基本句型进行必要的训练、及时的巩固和灵活的运用。

（2）迁移意识薄弱，缺乏灵活运用

根据阅卷情况，我们发现学生缺乏迁移和运用的意识。以试题2 为例，尽管试题立足“城市”的主题，要求学生选一座城市进行描述和介绍，然而由于教材课文部分呈现的是北京和上海的城市介绍，大部分学生选择了北京或上海这两座城市进行描述，推介自己家乡的或其他城市的作文并不多。

2022年版课标要求学生“模仿范文的结构和内容写几句意思连贯的话……”，我们在阅卷时也发现，选取其他城市的作文出现的表达错误又明显高于介绍北京或上海的作文。选取北京、上海进行介绍的学生大部分使用课文中的原句，选取苏州、香港等城市进行介绍的学生有一定的迁移和运用意识，但是在表达时各种句式、语法、词汇的使用错误很多，尤其是在结合“weather”“animals”“interesting places”“food”等话题时出现表达失误。

因此，教师在教学中要注意加强对学生进行语言迁移意识与迁移能力的培养，多鼓励、指导学生将学到的知识运用到日常生活中。以现行教材教学为例。在学习北京、上海等城市介绍后，可以通过思维导图等方式指导学生描述教材中提及的其他城市，也可以指导学生用英语介绍自己的家乡；在学习六年级下册Unit 6 An interesting country 关于澳大利亚、英国、美国的相关介绍后，教师可以设计关于中国的有关写作活动，引导学生运用所学语言整合、迁移，进行灵活表达。

在这两次监测中，两道试题都配以思维导图呈现，学生在进行书面表述时很少出现逻辑混乱或遗漏要点的情况。在教学中，教师也可以多借助思维导图这一工具，为学生的写作构思提供线索与帮助，引导学生构建完整、系统的写作思路，促进学生构思能力与语言输出能力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