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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梅: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2022-07-06韦佳

今日文摘 2022年2期
关键词:张桂梅校训教室

韦佳

在云南丽江的一个小县城,虽然那里很多的山区女孩都梦想走向外面的世界,但是贫困却像一把沉重的枷锁,将她们紧紧地锁在大山里。一位普通的女教师穷尽毕生的心血,帮助女孩们挣脱锁链,飞向千里之外的地方。她的名字叫张桂梅。

“因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给别人撑把伞。”这句话用在张桂梅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张桂梅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然而厄运却向她伸出了魔爪:挚爱的丈夫英年早逝,她自己被查出患有子宫肌瘤。为了不耽误学生的学业,她隐瞒病情,直至倒在讲台上。她以为自己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但县政府和学校老师们的关爱,像一股暖流涌进了她的心房。在妇代会上,大家自发地为她捐款,并鼓励她好好活下去,甚至有一名妇女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五元路费捐了出来,自己走山路回家。

张桂梅说:“是这个小县城的人将我救活,我必须为这里做点什么。”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张桂梅经常发现一些女孩子上课上到一半就不见了踪影。她亲自来到旷课女孩们的家里,才知道她们几乎都是因为贫困无法完成学业,或是因为家长囿于成见。张桂梅斩钉截铁地对那些女孩的父母说:“这孩子必须跟我走,回去读书,不要你们一分钱!”她节衣缩食,资助了这几个女孩。可是在大山里,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女孩需要她的帮助。于是她想到,要创办一所免费的女校,救这些大山里的女孩,为这个县城尽一分力量。

得到教育部门的批准后,筹措建校的资金,又成了压在她心里的巨石。每到寒暑假,张桂梅总会拿着自己的荣誉证书,像乞丐一样在路边请求援助,但收效甚微。就在她失落不已的时候,一位善良的女记者了解到张桂梅的困境,主动为其写了一篇报道,引起了不小反响。就这样,张桂梅的办学理念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在市政府和各界爱心人士的资助下,华坪女子高中(以下简称“女高”)成立了。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这不仅仅是女高的校训,更是要杀出重围的女战士的誓词,是张桂梅面对艰难困厄的壮怀激烈。

女高成立之初只有17名教师,招收的学生基础薄弱,有的甚至只有小学毕业的水平。由于教学质量不达标,女高曾一度处于停办的边缘。政府劝她,把那些女孩插入别的学校就读,并保证减免她们的费用。可张桂梅不想让贫困女孩们在普通学校中被异样的眼光包围着,坚持一定要办自己的学校。为了让女高存续下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了”。

她深知基础薄弱的学生想要提高成绩,必须拥有更充裕的学习时间。于是她化身成一个“魔鬼”,规定学生早上5点起床,晚上12点结束晚修;从宿舍来到教室3分钟,吃饭时间10分钟。有人觉得这样的作息安排过于严苛,张桂梅说,从教室到宿舍的距离她都是计算好的。孩子们学习辛苦,她又何尝不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她知道,大山里的孩子没有那么优越的条件,只能靠做题,只能拼命努力。为了监督学生按时到教室学习,张桂梅总是比学生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每天天还没亮,她总是第一个来到教学楼,打开楼道的灯,然后举起喇叭喊着:“姑娘们,起床了!”

多年来,张桂梅积劳成疾,患上了二十多种疾病,身上到处贴满了膏药,手臂连弯曲都有些困难,行动也很迟缓。可是她依然坚持亲自巡视教室、食堂,事无巨细地关心着女孩们。张桂梅在学生们的眼中,更像是她们的母亲。她还让女孩们每天朗读她亲笔写的校训,鼓励她们自信地抬起头来。

张桂梅建的这座女高,一个全免费的公办女子高中,在2020年有159个女孩参加高考,考上本科的有150人。建校十余年,先后有1800余名学生通过读书,走出了大山。每到高考结束的时候,张桂梅总会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流泪,因为她舍不得孩子们。但是她总是告诫女高的毕业生:“往前走,别回头。”年过六旬的她,用自己的心血,为女孩们铺就通向远方的道路。她就像一位垂垂老矣的母亲,眼含热泪,嘴边却挂着欣慰的微笑,目送孩子们离开。

未来,这所用自尊和希望筑起来的女高,会一直延续下去,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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