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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植被总初级生产力对气候变化的响应

2022-07-03高振翔丁仁惠周红根

水土保持研究 2022年4期
关键词:气候因子植被降水

高振翔, 叶 剑, 丁仁惠, 唐 欢, 周红根, 李 成

(1.宿迁市气象局, 江苏 宿迁 223800; 2.江苏省气象探测中心,南京 210008; 3.扬州大学 园艺与植物保护学院, 江苏 扬州 225009)

植被作为陆地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生态系统能量流动与物质循环的纽带[1-2],具有调节气候、涵养水源、维持区域碳平衡等作用[3-4]。植被总初级生产力(Gross Primary Productivity,GPP)是指绿色植物在单位面积、单位时间内通过光合作用所固定的有机物总量[5-6],它不但能反映生态系统的生产能力和健康状况,同时也是表征碳循环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指标[7],并与气候变化[8]、粮食安全[9]、碳循环等[10]全球热点问题息息相关。因此,揭示植被GPP的长期变化特征是目前生态系统碳循环研究的热点之一,对缓解和适应气候变化具有重要的意义[11-12]。

目前针对植被GPP的估算方法主要包括生物量调查法、涡度相关法和模型模拟等[13-14]。其中,模型模拟方法在大区域、长时序植被GPP估算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15-16]。近年来,许多学者应用多种不同的生态过程模型,对植被GPP的时空变化特征进行了深入分析,取得了许多成果[17-18],应用广泛的生态过程模型主要有Biome-BGC,CENTURY,IBIS等[19-21]。然而,由于不同生态过程模型会受到输入数据质量、参数化方案及参数优化等因素的影响,使它们在植被GPP的估算结果方面,如植被GPP均值、变化趋势和变化范围等,存在较大不一致性。以往研究表明:中国地区植被GPP主要集中在5.97~7.03 Pg C/a[22-25],差异较为明显,而且不同地区和不同时间段GPP对气候因子也表现出不同的敏感性和响应特征[26]。因此,科学、合理地估算植被GPP动态变化及影响因子是生态系统碳循环研究的重要问题之一。随着涡度观测资料与遥感数据的不断发展,以此为基础的遥感机理模型,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广泛应用于大范围植被GPP的动态监测,如EC-LUE模型。最近,Zheng等[27]对EC-LUE模型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进,综合考虑了大气CO2浓度、太阳辐射和VPD等因素对植被GPP的可能影响,并将估算结果与基于生态过程模型、机器学习等方法的结果进行了相比,表明改进后的EC-LUE模型具有更好的模拟效果。在此背景下,目前中国植被GPP时空动态及其对气候因子的响应关系如何,还尚不明确。

为此,本研究基于改进后的EC-LUE模型输出结果,分析1982—2016年中国植被GPP的时空变化特征,并探讨植被GPP对气候因子的响应,以期为气候变化背景下中国植被GPP遥感监测和生态可持续发展提供重要参考。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植被GPP数据集源于改进后的EC-LUE模型(https:∥figshare.com/articles/dataset/Improved_estimate_of_global_gross_primary_production_for_reproducing_its_long-term_variation_1982~2017/8942336/3),时间跨度为1982—2016年,空间分辨率为0.05°×0.05°。经过数据处理后,得到中国1982—2016年植被GPP。

气象数据来源于国家气象数据网(https:∥data.cma.cn/),时间跨度为1982—2016年,共获得653个气象站逐日气温、降水、日照时数等资料。经过数据预处理和空间插值后,得到与植被GPP相同分辨率的气象要素数据。

1.2 研究方法

1.2.1 趋势分析 利用一元线性回归方法分析植被GPP的变化趋势,公式为:

(1)

式中:θslope为研究区域内植被GPP的变化率;n为研究的时间数(年);GPPi为第i年植被GPP。θslope>0表示研究区域内植被GPP呈上升趋势,反之,呈下降趋势。

1.2.2 相关性分析 利用相关系数来描述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的相关关系,线性相关系数的计算公式为:

(2)

(3)

式中:rxy,rxz分别为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的线性相关系数;xi,yi,zi分别为第i年的植被GPP、气温及降水;xave,yave,zave分别为植被GPP、气温及降水的平均值;n为年份数。

在此基础上,利用偏相关系数进一步描述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的相关关系,计算公式为:

(4)

(5)

式中:rxy,rxz,ryz分别为植被GPP与气温、GPP与降水、气温与降水的单相关系数;rxy,z为降水固定后植被GPP与气温的偏相关系数;rxz,y为固定气温后植被GPP与降水的偏相关系数。

实际上,各个要素的变化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采用复相关分析来体现综合影响,复相关的计算公式为:

(6)

式中:rx,yz为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的复相关系数;rxy为植被GPP与气温的单相关系数;rxz,y为气温固定后植被GPP与降水的偏相关系数。

2 结果与分析

2.1 中国植被GPP空间分布特征

1982—2016年中国植被GPP多年平均值的空间分布见图1。植被GPP呈现出较为明显的空间异质性,整体呈南高北低的分布特征。单位面积年均GPP变化范围为0~3 051.08 g C/(m2·a),多年平均值为897.48 g C/(m2·a)。具体而言,西北、青藏高原以及内蒙古中西部等地区,年均植被GPP多在500 g C/(m2·a)以下;东北、华北、华中和华东北部地区年均植被GPP介于500~1 500 g C/(m2·a);西南地区东部及东南沿海的大部分地区,年均植被GPP介于1 500~2 000 g C/(m2·a),特别是云南、海南等地区年均植被GPP在2 000 g C/(m2·a)以上。

由图1可知,年均植被GPP在500 gC/(m2·a)以下的植被面积占总面积的32.9%,而在500~1 500 gC/(m2·a)和1 500~2 000 gC/(m2·a)的植被面积分别占比30%,12.3%,超过2 000 gC/(m2·a)以上的植被面积占比6.8%。

注:基于标准地图服务系统下载的审图号GS(2016)1569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未做修改,下图同。

2.2 中国植被GPP时间分布特征

中国1982—2016年年均植被GPP整体上呈波动上升趋势(图2A)。近35 a中国年均GPP总量为6.36 Pg C/a,单位面积年均GPP波动范围为814.7~966.3 g C/(m2·a),年均增长率2.43 g C/(m2·a)。鉴于森林、草地、农田是中国植被的主要类型,因此本文主要分析森林、草地、农田这3类的变化特征。整体上,这3种植被类型的GPP均呈波动上升趋势(图2B),其中农田GPP增加速率最大,为3.75 g C/(m2·a)。

图2 1982-2016年中国GPP均值、不同植被类型GPP年际变化

对中国1982—2016年植被GPP变化趋势进行逐像元分析(图3),其中约有70.6%的地区植被GPP变化趋势为0~20 g C/(m2·a)。如图3B所示,植被GPP呈显著增加趋势的植被面积约占总面积的40.6%,主要分布北方地区;GPP呈显著减小趋势的地区主要分布在东北和东南沿海的部分地区,约占总面积的8.2%。

2.3 植被GPP与气候因子的相关性

整体上近35 a来中国植被GPP与气温呈正相关关系,偏相关系数为0.67。约有33.4%的植被面积通过了p<0.0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图4A),它们的偏相关系数介于-0.78~0.86。其中,呈显著正相关的面积约占总面积的31.2%,主要分布在中部地区,特别是陕西、河南、安徽北部等;呈显著负相关的面积约占2.2%,主要集中在东南沿海和东北的部分地区。

近35 a来中国植被GPP与降水呈正相关关系,偏相关系数为0.31。约有18.8%的植被面积通过了p<0.0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图4B),偏相关系数介于-0.64~0.80。其中,呈显著正相关的区域主要分布在北方的大部分省区,如内蒙古、山西、河北、陕西等;呈显著负相关的区域相对较少,仅在部分地区有零星分布。

2.4 驱动分析

植被GPP的变化主要受到气候因素影响,气候条件中的气温和降水是影响植被生长的重要因子。本文通过计算植被GPP与气候因子的复相关关系,并根据植被变化驱动分区的原则,对中国植被GPP变化的驱动因子进行分析。

图3 1982-2016年中国植被GPP变化率、GPP变化趋势

图4 1982-2016年中国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的偏相关系数空间分布

对植被GPP与气温和降水进行复相关分析,发现约有57.4%的植被面积通过了p<0.05水平的显著性检验(图5A),复相关系数介于0.33~0.87。显著性较强的区域(复相关系数0.61~0.87)约占总面积的7.9%,主要分布在陕西北部、内蒙古南部等地区。

由中国GPP变化的驱动分区(图5B)可知,1982—2016年植被GPP变化受气温、降水强驱动的面积约占总面积的8.1%,主要分布在陕西北部、河北东南部;受降水为主要驱动因子的面积占比15.1%,主要集中在内蒙古东部和新疆北部;受气温为主要驱动因子的区域主要分布在青藏高原的大部分地区,面积占比25.3%;而受气温、降水为弱驱动因子的植被面积约占总面积的8.9%,分布较为分散。此外,在东北、华南的一些地区表现为非气候因子驱动(见图5B中NC地区),约占42.6%。

图5 1982-2016年中国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的复相关系数及GPP变化驱动力分区

3 讨 论

本研究的植被GPP数据集源于改进后的EC-LUE模型,该模型综合考虑了大气CO2浓度、太阳辐射和VPD等环境因素,并经过地面涡度通量塔的验证,具有较高的精度,是目前较好的植被GPP遥感产品之一[27]。在已有的中国植被GPP研究中,由于模型选择、研究时间段、数据集以及参数选择等因素的不同,GPP的模拟结果存在较大的差异(表1)。其中,多年GPP总量最大值为使用TEC模型得到的2001—2015年的7.03 Pg C/a,最小值为利用MODIS产品得到2001—2015年的5.97 Pg C/a。本研究基于改进后的EC-LUE模型得到年均GPP总量为6.36 Pg C/a,处于已有研究结果的区间范围内;GPP年均增长率为0.02 Pg C/a,与MODIS产品和机器学习方法得到的结果相当,但比其他模型的估算结果较小。利用多种模型开展大尺度GPP研究,可以降低陆地生态系统碳循环研究的不确定性。

表1 不同模型估算的中国年均GPP总量及其变化趋势

相关研究结果表明,植被GPP与气温、降水等气候条件息息相关[28-29]。整体上植被GPP变化与气温和降水呈正相关关系,偏相关系数分别为0.67(p<0.05),0.31(p<0.05),表明气温对GPP的变化影响强于降水,这与何勇等[30]的研究结果相似,但进一步分析可知,受气温为主要驱动因子的区域主要分布在青藏高原的大部分地区,如西藏和青海南部等,这可能是因为该地区属于高海拔地区,气温相对偏低。当气温升高时,可以促进植物进行光合作用,加快植被生长,并固定更多的CO2[31-32];受降水为主要驱动因子的区域主要集中在中国北方地区,该地区属于典型的干旱半干旱地区,年降水量相对偏少,水分是影响这一区域植被生长的重要限制因素。一般而言,水分亏缺会导致植物的气孔关闭,使通过气孔进入叶片的CO2减少,导致光合作用受到抑制,影响植被固碳[33-34]。此外,约有17%的地区受气温、降水的共同影响。

另一方面,在东北、华南的一些地区表现为非气候因子驱动,这些地区植被GPP的变化可能与人类活动的影响有关。一些研究表明:城市化会导致植被GPP出现不同程度的降低[35]。然而,目前受限于数据资料的问题,本研究并未定量分析人类活动对植被GPP变化的影响。今后拟在搜集人口、社会经济等相关资料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展本研究工作。

4 结 论

(1) 1982—2016年我国植被GPP的空间分布具有较强的空间异质性,整体上呈现南高北低的空间分布特征。单位面积年均GPP为897.48 g C/(m2·a)。高值区主要分布在我国云南、华南、东南沿海部分地区,低值区分布在青藏高原、新疆、内蒙古西部干旱、寒冷地区。

(2) 近35 a的年际变化分析表明,我国植被GPP整体上呈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2.43 g C/(m2·a)。GPP呈显著性上升的地区约占我国总面积的37.1%,呈显著下降的地区约占8.3%。不同植被类型的年均GPP由大到小依次为森林[1 646.22 g C/(m2·a)]>农田[850.31 g C/(m2·a)]>草地[786.96 g C/(m2·a)]。

(3) 我国植被GPP变化与气温和降水呈正相关关系,偏相关系数分别为0.67,0.31,气温对GPP年际变化的影响强于降水。我国植被GPP变化受气候因子影响的面积占比57.4%,非气候因子影响占比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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