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刚，丁梦雅，杨习铭

（新疆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2）

一、引 言

2013 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 “一带一路” 倡议，旨在通过加强国际经贸合作，对接彼此发展战略，实现优势互补，促进共同发展[1]。与传统经贸合作相比， “一带一路” 倡议强调沿线国家和区域、次区域的合作共建，旨在通过以点带面、从线至片和协商共赢的方式推动各方的更大发展[2]101-116。阿尔泰区域属于中俄哈蒙四国边境交界处，属于典型的次区域合作类型。2000 年 7 月，首届 “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科技合作与经济发展国际研讨会” 在新疆阿勒泰市召开，会上签署了《阿尔泰区域合作倡议》，开启了里程碑式阿尔泰次区域经贸合作历程[3]88；2003 年4 月， “我们共同的家园—阿尔泰” 国际协调委员会成立， “四国环阿尔泰区域合作机制” 正式建立，阿尔泰区域合作自此拉开帷幕。二十多年间，以 “阿尔泰区域科技合作与经济发展国际研讨会” 为主要形式的会晤共召开7 次，中俄哈蒙四国官员及专家学者围绕科技、文化、经贸、投资、旅游等合作专题展开讨论，推进了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发展进程。

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受到了中俄哈蒙四国政府的大力支持，但由于该区域远离各国政治、经济中心，经济基础薄弱，基本的道路交通、产业配套设施不齐全，来自各国发达地区的优质生产要素无法及时高效地进行供应与生产，四国的经贸合作发展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并未像中巴经济走廊、大湄公河等次区域合作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广泛的关注，也没有收获到预期的合作效益。近年来，阿尔泰区域磋商会议停滞不前，再加上国际格局的多元化以及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加速发展使得当前国际关系风云变幻，中俄哈蒙四国领导人多次会晤商讨，表达出加强国家合作的强烈愿望，阿尔泰区域迎来加强经贸合作的发展机遇。

2021 年3 月12 日，吉林省人民政府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达成 “联动长白山脉、阿尔泰山脉顶级冰雪资源开展战略合作” 的协议，阿尔泰区域冰雪经济跨境合作迎来新的时代发展机遇，为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提供重要发展契机。在新时代新发展重要战略机遇期，阿尔泰区域作为在 “一带一路” 倡议和上海合作组织框架内的次区域合作典型案例，只有积极地采取对外开放新举措，构建基于各国地方现实基础的特色经贸合作发展模式，才能推动各国经济发展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实现跨境合作的互利共赢，营造安全稳定的国际环境。

二、文献综述

自 “一带一路” 倡议提出以来，以大湄公河、澜沧江—湄公河、中巴经济走廊为代表的次区域经济合作引起学术界的重点关注。阿尔泰区域作为涵盖中俄哈蒙四国的跨境次区域经贸合作，国内学者对其理论内涵、合作内容、合作模式作了颇多研究。

（一）以阿尔泰区域合作理论内涵作为研究视角

在区域经济学中，次区域经济合作是 “由不同性质的毗邻国家在其所辖边境地区之间所开展的区域合作”[4]92。胡志丁等认为次区域合作是 “邻近的国家或地区在边境地区精心划定较小范围的区域，旨在为发展经济、维护边境地区社会稳定等需要而开展的经济与非经济等方面的合作”[5]34-41。司正家[6]17-26和徐妍[7]11-15对阿尔泰跨边界次区域经济合作特殊内涵进行概括，指出阿尔泰区域既具有资源相似性，也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应以自然资源的共同开发作为合作重点，注重建立生态补偿机制；中俄哈蒙作为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阿尔泰跨边界次区域经济合作将与上合组织框架下的区域合作产生内在联系，形成互相促进的作用机制。

（二）以阿尔泰区域合作内容作为研究视角

张志尧[8]110-119在 “一带一路” 背景下分析构建 “环阿尔泰四国六方” 区域国际合作区的重要作用与战略意义，指出国际合作区主要任务包括基础设施建设、能源矿产资源开发、科技与环境保护，跨境旅游、金融、医疗卫生、外向型农业等领域合作；姚毅[9]40-44指出阿尔泰区域具有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各国地方可开展国际旅游合作，建立国际生态旅游系统；朱建军等[10]41-43分析了阿尔泰区域科技合作的发展成就与存在问题，指出阿尔泰区域四国六方科技合作交流进展良好，但仍存在协调机制不规范、合作表面化、经费不足与人力资源匮乏等问题，并提出了进一步加强阿尔泰区域科技合作的举措建议。

（三）以阿尔泰区域合作机制作为研究视角

高志刚等[11]15-22借鉴国际次区域合作模式与机制，指出在宏观层面建立 “一核三翼” 的边境自由贸易区合作模式，微观层面企业应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作模式，并提出构建 “四国六方” 多层次对话机制、新疆参与 “环阿尔泰山次区域经济圈” 合作协商决策机制、争端解决机制等对策建议；张晔等[12]80-83以上海合作组织为例，指出阿尔泰区域可借鉴大湄公河次区域合作的成功经验，选择跨国界经济走廊开发模式，通过产业与要素资源的聚集推动沿线城镇的经济发展；张文中[13]5-11认为目前 “四国六方” 合作机制缺乏国际组织的援助，建议 “环阿尔泰区域经济圈” 加入亚洲开发银行次区域经济合作机制以获取金融支持。

有关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次区域合作的概念，阿尔泰区域在科技、医疗、旅游等领域的合作现状和机制建立方面，为本文提供了大量的理论与实际参考借鉴。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有两点：鲜有学者系统性地设计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发展路径，本文基于现实基础设计合乎地方特色的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发展模式，不仅能提高该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还能为 “一带一路” 、次区域经济合作发展提供参考借鉴； “十四五” 规划提出大力建设北疆城市带和口岸经济带，阿勒泰市属于新疆北疆的核心节点城市和沿边地区，其与周边国家的次区域经贸合作可为其他沿边地区和口岸与周边国家经贸合作提供研究参考。

本文对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进行SWOT 分析，分析阿尔泰区域开展经贸合作的优劣势以及未来可能会遇到的机遇和挑战。基于现实基础设计 “一心三翼” 的合作模式，即以阿尔泰区域边境经济合作区为核心，以产业园区、特色小镇、大数据平台为羽翼，以期推动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进而为 “一带一路” 、次区域经济合作发展带来经验证据。

三、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SWOT 分析

阿尔泰区域包括中国新疆阿勒泰地区、俄罗斯的阿尔泰边疆区和阿尔泰共和国、哈萨克斯坦的东哈萨克斯坦州、蒙古国的巴彦乌列盖省和科布多省，具有地理位置偏远、经济基础薄弱、禀赋资源丰富、待开发潜力巨大等特征。在该区域开展经贸合作对促进各国经济发展、助力 “一带一路” 建设具有现实性意义。

SWOT 是一种综合考察被分析对象的内部资源和外部环境，评估对象的优势（Strengths）、劣势（Weaknesses）、机遇（Opportunities）与挑战（Threats）四个方面，并对其现状和未来发展作出客观真实阐释的战略分析方法[14]49-57。本文基于SWOT 分析，总结阿尔泰区域开展经贸合作的优势与劣势，分析其可能面临的机遇与挑战，提出推进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实践路径（见图1）。

图1 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SWOT 分析图

（一）优势（Strengths）

开展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具有四大优势：一是地理位置优势。阿尔泰区域连接中俄哈蒙四国，是古代 “草原丝绸之路” 的重要节点，也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开展合作的重点区域，具有极强的沿边开放潜力。二是自然资源优势。新疆阿勒泰地区资源丰富，拥有优良牧场和多种动植物资源，是稀有金属、贵金属的重要产地；俄罗斯的阿尔泰边疆区和阿尔泰共和国、哈萨克斯坦的东哈萨克斯坦州、蒙古的巴彦列盖省和科布多省拥有大量的矿产资源，盛产黄金、宝石和多种稀有金属。三是跨境旅游优势。新疆阿勒泰地区享有 “金山银水” 的美誉，分布有 “东方瑞士” 喀纳斯、 “云中草原” 哈巴河那仁等著名景点；俄哈蒙在阿尔泰山地拥有捷列茨科耶湖景区、喷泉旅游区等极具吸引力的旅游区，含有较高的游憩观赏价值，具备发展跨境旅游业的巨大潜力。四是合作基础优势。历经22 年务实合作，阿尔泰区域经贸与产业合作已拥有良好的基础，有利于次区域合作的进一步深化。

（二）劣势（Weaknesses）

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有以下四大短板：一是协调能力欠缺。近年来阿尔泰区域领导人会晤与磋商会议停滞不前，经贸合作和争端解决机制呈现松散、不规范状态，面临经贸合作趋弱而协调能力欠缺的难题，直观表现在中俄哈蒙四国的贸易增速由 2000 年的 0.45% 大幅降至 2019 年的0.04%①根据笔者整理计算得出；数据来源：Uncomtrade 数据库。。二是民心相通不畅。中国在阿尔泰区域合作中起着重要作用，但是歪曲事实的 “中国威胁论”[15]16-22一度在俄蒙哈三国传播，导致社会资本对中国排斥较大。处于偏远地区的蒙俄居民对中国政策和文化均不了解，阻碍了阿尔泰区域的经贸往来，中国在俄哈蒙三国的外派人数和年末在外人数持续减少①根据笔者整理计算得出；数据来源：Uncomtrade 数据库。，劳务合作呈现衰退态势。三是投资转型缓慢。以 “5G 网络、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 为核心的新基建投资已成为拉动农业与服务业等领域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16]51-57，阿尔泰区域的投资主要集中在铁路运输、供水供电等传统基础设施建设，新基建投资转型较为缓慢。四是经贸合作水平较低。阿尔泰区域的自然和社会资源利用效率较低，且由于薄弱的经济与科教条件存在高端复合型人才的培养与引进障碍，导致经贸合作水平较低。

（三）机遇（Opportunities）

随着 “一带一路” 建设的持续推进，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迎来以下四大机遇：一是全球冰雪产业兴起。2022 年北京冬季奥运会顺利召开，加深了全球冰雪运动的文化交流。在新疆阿勒泰地区，2020—2021 年雪季接待游客911.2 万人次，同比增长141.4%[17]，冰雪运动、冰雪旅游的强势崛起为阿尔泰区域冰雪产业提档升级带来发展机遇。二是国际政策支持。中俄哈蒙的 “跨欧亚大铁路” “草原之路” “光明之路” “丝绸之路经济带” 形成对接，为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带来坚实的政策扶持。三是中俄哈蒙四国友好睦邻关系加强。中俄哈蒙四国始终秉持友好互联、合作共赢的理念发展良好关系，阿尔泰区域有望在变化多端的世界格局浪潮中获得进一步的发展。四是中哈霍尔果斯边境合作中心经验借鉴。霍尔果斯口岸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最早成立且是唯一的边境合作中心，2020 年实现进出口货运量3 441.62 万吨，居中国新疆口岸之首，进出口贸易额2 426.5 亿元，同比增长24.57%[18]。中哈霍尔果斯边境合作中心向边境自由贸易区的方向迈出了宝贵的一步，可为阿尔泰区域建立边境自由贸易区提供经验和借鉴。

（四）挑战（Threats）

由于独特的地理区位与复杂的国际形势，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主要存在以下四点挑战：一是地缘政治挑战。阿尔泰区域是中俄哈蒙四国的边境结合部，涵盖不同主权国家的领土范围，各国的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存在差异，国家边界效应将加大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持续深化的难度，导致合作项目在实施阶段可能需要较长时间的准备和交涉。二是逆全球化挑战。进入21 世纪以来，以美英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掀起 “逆全球化” 浪潮，中俄面临美国霸权主义经济制裁的外部冲击，政治环境不确定性因素增加；哈萨克斯坦国内物价与汇率稳定性较差[19]6-14；蒙古国经济衰态明显，2020 年上半年国内生产总值仅有25.96 亿美元，同比下降10%[20]。在逆全球化背景下国内经济的不稳定性无疑为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顺利开展带来挑战。三是四边机制挑战。以俄罗斯为主体的欧亚经济联盟、中亚区域合作和阿尔泰区域覆盖地区有重叠部分，各国在经贸合作的推进过程中难免产生政治经济利益冲突，如何构建一个四国都欣然接受的阿尔泰区域跨国经济合作模式与合作机制存在较大的难度。四是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的关系。阿尔泰区域分属各国边境地区，面临 “三股势力” “国际恐怖主义” 猖獗的风险，需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关系，以实现社会稳定与长治久安总目标，在此基础上开展科教、卫生、人文等领域的合作交流。

四、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发展路径设计

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发展路径设计以经贸合作资源调查与评价、经贸合作资源大数据管理系统为前期准备工作。基于实地调研与数据信息系统，设计 “一心三翼” 的合作模式，其中 “一心” 为阿尔泰区域边境经济合作区， “三翼” 为阿尔泰区域产业园区、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阿尔泰区域大数据平台。最后，希冀通过构建阿尔泰区域 “一心三翼” 合作模式，使其成为 “一带一路” “六大经济走廊” 、次区域经贸合作的样板工程（见图2）。

图2 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发展路径设计思路框架

（一）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资源调查与信息采集

开展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资源调查与信息采集，考察阿尔泰区域周边边境经济合作区、边境合作中心、边境产业合作园区、边境特色小镇、边境特色商圈、边境自由贸易区、边境口岸等经贸合作要素资源。基于实地调研与网络数据资源，建立经贸资源信息采集、加工、存储的标准规划体系，将阿尔泰区域经贸基础信息、数据、文字、图片等纳入经贸资源信息采集系统，以建立经贸合作资源数据库，实现相关数据高效索引、查询与传输、信息交换与共享等功能。通过实地资源调查与信息采集，弥补该区域数据缺失的短板，有助于研究工作的进一步开展，并为后期创建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大数据平台提前做好基础性信息技术准备。

（二）阿尔泰区域边境经济合作区建设研究

以 “一带一路” 建设为契机，充分发挥上海合作组织睦邻友好合作委员会的平台作用，依托阿尔泰区域的地缘优势和原有经贸合作基础，加强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和外交推动，将吉木乃边境经济合作区政策辐射到阿尔泰区域，通过单边、双边、三边、四边边境经济合作区最终建立阿尔泰区域边境自由贸易区。以能源、贸易、投资、劳务、商务、金融等重点合作项目实施为突破口，以边境口岸、边境经济合作区、双边边境自由贸易区、阿尔泰区域边境自由贸易区、跨国经济合作开发区作为区域经济合作的重要载体和示范工程，不断拓展区域经济合作的领域，把阿尔泰区域建设成丝绸之路经济带经贸合作示范区和新高地。

（三）阿尔泰区域产业合作园区建设研究

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在自然资源禀赋上拥有相似性，在资源开采技术、经济结构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性，具有开展产业合作进行优势叠加与互补的必要性。俄哈蒙边境区矿产品资源丰富，拥有良好的产品开采与加工技术，中国新疆阿勒泰地区在发展畜牧业养殖、马产业等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缘区位优势，《阿勒泰地区现代马产业发展规划（2020—2030）》政策的出台为阿尔泰区域马产业合作带来新的机遇。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可秉持 “以产业合作促经贸发展” 的理念，设立阿尔泰区域产业合作园区，推动各国企业在此地建立畜牧业养殖、矿产品加工、马产业、建材业、纺织业等相关产业合作园区来促进经贸合作发展。通过设立阿尔泰区域产业合作园区，推动各国企业在阿尔泰区域建立并为中国跨国企业参与国际产能合作提供数据分析参考，特别是为中国企业 “走出去” 参与上海合作组织产业合作提供新思路、模式和路径选择。

（四）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建设研究

打造以哈巴河县—布尔津县沿线为核心区域的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将阿尔泰山周边自然人文景观及文化产业作为外围配套联动发展，通过建设规模集聚效应、特色文化效应、绿色生态效应于一体的文化旅游绿色第三产业，吸引境内外游客前来旅游消费。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以商圈集群和旅游景观为产业支撑，以文化长廊为功能延伸，以特色服务、智能监控、环境保护为重要保障[21]1-8。产业支撑方面，建立具有一定规模的购物中心和特色商城群，为游客提供娱乐影视美食购物住宿一体化服务；打造具有阿尔泰区域独有文化特色的旅游景观街，形成特色美食与旅游产品集聚效应。功能延伸方面，构建中俄哈蒙四国文化长廊，展列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历史渊源、各国民俗风情等方面的图集资料，增强境内外游客对其文化了解度。重要保障方面，搭建国外产品免税中心直通购物平台，提供购物速递物流或免费托运等服务保障；完善法治保障和风险预警机制，实时智能监控，确保境内外游客的安全；坚持环境保护理念，在小镇设计花草树木生态绿色带，对商圈内的碳排放量和噪音超标进行严格管控。

（五）阿尔泰区域大数据平台搭建与开发

通过实地调研和网络数据整合信息资源搭建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信息服务平台，为各国园区企业、商户、研究人员提供经贸合作信息与服务。阿尔泰区域协商制定企业园区产品标准、卫生标准等管理制度[22]28-31纳入大数据平台，为各国园区企业入驻与经营提供信息服务。通过建立商务、招商、物流等信息共享平台，为阿尔泰区域企业园区、个体商户等提供包括法律咨询、教育培训、物流运输等信息服务，形成区域信息畅通机制，实现园区经济的向好发展。密切连接阿尔泰区域金融机构，构建信息一体化机制，为企业园区商户提供金融信息，保证企业园区经营商户的资金链正常运转，并及时获得所需的金融服务。建立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信息共享数据库，为各国研究人员提供数据信息服务，以期吸引学术领域的广泛关注，从而扩大中俄哈蒙边境合作的影响力，获得更多经贸合作模式升级的可行性实现路径。

五、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效应分析

（一）经济效应

新疆阿勒泰地区的经济与产业发展不容乐观，其近邻克拉玛依市、昌吉回族自治州和塔城地区在2019年的人均GDP 分别达到了 188 857 元、82 605 元、54 059 元，然而阿勒泰地区仅有51 524 元①数据来源：《新疆统计年鉴2020》。；就其产业发展而言，阿勒泰地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工业增加值较2020 年下降5.4%，铁矿石原矿量同比下降0.1%，锌金属含量下降高达11.4②数据来源：《阿勒泰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0》。。通过建立阿尔泰区域边境经济合作区和产业园区，促进中俄哈蒙四国边境的产能、科技、畜牧业、马产业等领域的合作。各国通过优势叠加与互补效应突破发展瓶颈，形成庞大的产品供给与消费市场，不仅促进企业获取更大利润空间，还提高了居民收入水平，从而改变经济落后的现状。通过建立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发展商圈经济与旅游经济，给当地旅游、住宿、餐饮、购物等相关第三产业带来更多发展机遇，有利于形成新的消费增长极，从而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与升级。

（二）社会效应

阿尔泰区域属于中俄哈蒙四国的偏远落后区，当地劳动力寻找适宜的就业岗位存在一定的难度。阿尔泰区域 “一心三翼” 合作模式的建立将催生一大批劳动密集型园区企业和旅游服务型企业，为该区域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有助于解决中俄哈蒙四国边境区的劳动力就业问题。阿尔泰区域 “一心三翼” 合作模式的建设需要中俄哈蒙四国的政策支持与资金投入，从而带来该区域营商环境与基础设施的改善，有利于吸引更多的国内外大型企业或民间资本在此投资建厂，形成良好的社会投资氛围。

（三）文化效应

阿尔泰区域拥有得天得厚的自然景观，各国游客流连于新疆阿勒泰地区山水相映的喀纳斯湖，俄罗斯连绵不绝的北丘伊山脉，哈萨克斯坦风景秀丽的斋桑泊景区，蒙古国水天一色的盐湖景区。阿尔泰山脉西起西西伯利亚，经阿尔泰地区东至蒙古，绵延中俄哈蒙四国边境约2000 千米，留有2000～3000 余年前的古代游牧民所作的岩画[23]40-43，极具文化传播与观赏旅游价值，观光游览之时无形中将产生文化的交流互通。在旅游景点附近设立特色小镇，不仅为境内外游客提供娱乐休闲旅游住宿等一体化服务，更能发挥文化传播与文化渗入的重要作用。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商圈集群广泛分布美食小吃、文旅纪念品等具有当地民俗特色的商铺，外地游客在休闲娱乐的同时加强了对阿尔泰区域的文化了解。通过在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设计文化长廊，使游客在观光游览之余了解阿尔泰区域合作机制的发展历程、各国人民的习俗文化、风土民情，有助于外地游客增强对中俄哈蒙四国的文化认同，为经贸合作的顺利开展奠定基础。

（四）辐射效应

阿尔泰区域 “一心三翼” 合作模式的建立将产生内部与外部辐射效应。在阿尔泰区域内，俄罗斯阿尔泰边疆区和哈萨克斯坦东哈萨克斯坦州的人口规模、经济实力远远高于其他边境区[7]11-15。以新疆阿勒泰地区和东哈萨克斯坦州为例，2019 年阿勒泰地区的户籍总人口约65.7 万人③数据来源：《阿勒泰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9》。，东哈萨克斯坦州人口规模高达136.9 万人④数据来源：《东哈萨克斯坦州1991—2019 社会经济发展指标数据ВКО 1991—2019》。，阿勒泰地区的GDP 为339 亿元，而东哈萨克斯坦州GDP 达到了680 亿元，约是阿勒泰地区的2 倍。通过建立阿尔泰区域产业园区，在纺织业、马产业等领域展开合作形成产业链上下游联动机制，对中国新疆阿勒泰地区、俄罗斯阿尔泰共和国、蒙古巴彦乌列盖省和科布多省形成产业辐射效应，拉动当地的经济发展。阿尔泰区域特色小镇的建立将产生空间溢出与辐射效应，带动新疆阿勒泰地区、俄罗斯阿尔泰共和国等区域的相关产业发展。通过搭建阿尔泰区域大数据平台实现经贸数据的展示与共享，形成数据辐射效应，为阿尔泰边疆区和东哈萨克斯坦州以外的区域提供数据支撑。在全球范围内，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效益将会外溢到其他国家，助推次区域合作的进一步深化。

（五）生态效应

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到 2020 年提出 “2030 年前达到碳达峰、2060年前达到碳中和” ，均表现出我国建设美丽中国的目标愿景。阿尔泰区域 “一心三翼” 合作模式的构建以 “低碳环保” 循环经济和 “生态绿色” 环境美化为出发点，坚持生态文明建设，致力于打造环境友好型阿尔泰区域合作模式。阿尔泰区域产业园区制定企业排污许可制度，严格禁止废水废物乱排滥放，从源头上杜绝环境污染行为；大力开发清洁能源以减少传统煤炭、电力能源消耗，发展污染处理技术。特色小镇建有绿色生态带以美化环境，街道使用风能或太阳能发电路灯，对商圈商家进行碳排放和噪音管控，注重垃圾的分类与回收再利用；树立文明警告牌，倡导游客爱护小镇花草与公共基础设施，对破坏生态环境的游客处于适当罚款。坚持环境友好型阿尔泰区域合作模式建设，符合全球绿色低碳发展的基本要求，将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提升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水平。

六、对策建议

（一）建立经贸合作和争端解决机制，提高协调能力

建立成熟稳定的经贸合作机制和清晰明确的争端解决机制，突破阿尔泰区域合作进展缓慢、冲突频发的瓶颈，提高现有机制协调能力。在现有合作机制的基础上，借鉴欧亚经济联盟现有合作机制，建立成熟稳定的多层级经贸合作机制[24]53-65。在国家层面，利用好国际平台中的领导人会晤机制，各国领导人立足本国实际情况探讨深层次合作具体事宜，建立部长级谈判、协商机制，将领导人会晤达成的共识落到实处。在社会层面，建立国际企业交流平台，增强各国企业对其他国家政治和文化了解，调动社会资本参与到阿尔泰区域国际经贸合作中。争端解决机制的建立需制定 “区域内贸易争端解决协议” 为其提供法律依据和制度保障，并设立专门负责审议、处理法律和司法手段解决成员间争端的司法机构。当发生争端时，先由争议双方进行协商，若协商失败，则依据 “区域内贸易争端解决协议” 由专业的司法机构依法解决争端[11]15-22。

（二）增强文化交流，促进民心相通

在阿尔泰区域开展文化传播与交流活动，建立全面的文化交流机制，调动社会群众参与积极性，促进民心相通。在持续依托民俗歌舞会、国际体育旅游节、高山滑雪体育赛事等人文交流合作模式的基础上，抓住新疆阿勒泰地区冰雪产业强势崛起的历史机遇，开展阿尔泰区域冰雪资源展览会、冰雪世界旅游节、冰雪体育竞赛节等活动，吸引各国人民来此观光游览，为文化的传播与交流提供平台。在现有合作机制上建立人群覆盖范围更广的文化交流机制，不仅涉及高校学生与专家学者，更要包括社会各行业、各阶层的人民群众，以激发民间力量的参与积极性，促进各国人民在政治和文化上的互通互信，减轻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隐性阻力。

（三）打造新基建合作，创新投资模式

抓住全球新基建发展的历史机遇，利用中国企业 “走出去” 参与国际产能合作发展契机，在传统基建合作的基础上创新投资模式。依托喀纳斯口岸、吉木乃口岸、红山嘴口岸，对中俄哈蒙阿尔泰区域边境区进行 EPC、BOT、B2C、C2C 投资，重点打造包括智能交通、智慧能源、重大科技、产业技术创新等基础设施在内的新基建合作。在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与合作方面，积极争取亚洲开发银行对阿尔泰区域经贸合作的金融支持，打造银行私有云平台、PaaS 平台、开放平台等金融新基建，为该区域人才培养与引进、生物制药、跨境旅游项目等领域提供资金援助与技术支持。

（四）充分发展自然社会人力资源，提升区域经贸合作水平

大力发展阿尔泰区域自然社会人力资源，提升区域经贸合作水平，促进全球价值链的攀升。自然资源方面，在 “一心三翼” 合作模式框架下利用自然资源的相似性加强矿产品加工、畜牧业养殖合作，在更大范围内形成优势叠加效应。社会资源方面，高度重视优势互补行业经贸合作，制定专项规划大力发展互补产业，克服 “木桶效应” 。人力资源方面，制定并不断完善阿尔泰区域科技人才培养与引进政策，大力培养区域内人力资本，多渠道引进国内国际知识人才；加强阿尔泰区域高校校长委员会的作用，鼓励科研机构与高校之间建立长期稳定合作关系，坚持采用国际夏令营、培训班、学术访问等方式互相学习，加快人才的流动与知识的正式与非正式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