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征途上，中国军史上唯一的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和男同志一样经历了残酷战火和恶劣环境的考验，在同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斗争中，她们坚定地站在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中央正确路线一边。

工农红军第一支正规妇女武装

1932年12月中旬，红四方面军在徐向前指挥下挥师入川。因为当时的川北偏僻落后，又被军阀分割统辖，军阀们在各自辖区大量种植鸦片，以大烟土代缴税赋。当地男人普遍吸食，田间地头和家里的重活都压到了妇女们身上。

红军到来后，苦难深重的巴山妇女们个个像飞出笼子的鸟儿，奔走相告，喜上眉梢。她们纷纷参加革命，组建了一些不脱产、半军事化的妇女武装，主动为部队当向导、送情报、籌军粮。

为了整合这股力量，1933年3月，红四方面军从川陕省委机关和众多报名参军的优秀妇女中挑选出400多人，在四川省通江县组建成立了“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营”。该营下辖4个连，营长陶万荣、政委曾广澜，时任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张琴秋直接领导妇女独立营的工作。从此，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支正规妇女武装诞生了。

  妇女独立营成立两个月，就在单独领受的一次紧急运粮任务中迎来了严峻考验。

  5月末的一天，押粮部队傍晚出发急行了5公里山路，在天黑之前到达鹰龙山。当部队想稍作休整时，正在逃窜的川军田颂尧一个团的残部出现在视野中。这股敌人看天色已黑，认为已脱离危险便下令休息。于是，溃兵们便把枪弹往地上一丢，拿出烟枪就地开始吞云吐雾。由于妇女独立营刚刚成立，所以只有少数干部有枪，其余战士使用的都是大刀、长矛。但在摸准情况后，营长陶万荣决定消灭这股敌人，并迅速展开秘密部署。

  一排长陈秀芝和班长何文秀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敌哨兵后，包围圈迅速缩小。我军驻扎鹰龙山的兄弟部队听到枪声，火速赶来增援，不到半个小时战斗结束，毙俘敌百余人，缴获长短枪300多支，而妇女独立营无一伤亡。

  鹰龙山大捷，妇女独立营以“智勇”取胜。总部不但通报表彰了妇女独立营的战绩，还将所有战利品全部嘉奖给了她们。一时间，妇女独立营声名鹊起，促进了根据地妇女武装如火如荼发展。

  1935年2月，红四方面军总部为迎接中央红军入川共同北上抗日，把从各根据地撤到旺苍坝来的妇女集中起来，连同原来的两个妇女独立团，共2500多人，在旺苍县王庙街整编为妇女独立师，独立师由红四方面军总部直接领导。

这是一支青春洋溢的部队——师长张琴秋32岁，政委曾广澜33岁，全师平均年龄不到20岁。独立师下辖两个团，第一团，张琴秋任团长兼政委，该团战斗力较强，为总指挥部机动团;第二团，曾广澜任团长，主要任务是保卫机关、红军医院、仓库，运送弹药，转送伤员等。

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

1935年3月，妇女独立师随红四方面军主力强渡嘉陵江，开始了举世闻名的长征，独立师一路冲锋陷阵，斩关夺隘。4月初，在攻打剑门关战役中，妇女独立师第一团随红三十军八十九师驻守剑阁阻敌援兵。

敌一个旅妄图夺回剑阁城，师长兼第一团团长张琴秋胆大心细、有勇有谋，派出侦察队抓了名“舌头”，经审问掌握了敌人的布防情况、火力配备，遂决定佯装撤退使敌人麻痹上当。第二天黄昏，敌军正在吞云吐雾过鸦片烟瘾时，女战士们趁机发起猛攻。敌人猝不及防纷纷举手投降，一个旅全部被击溃。这一仗以少胜多，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

5月初，为了打通北川峡谷掩护红四方面军主力西进，妇女独立师第一团同其他部队一起攻打伏泉山。女战士们在阵地左翼发起猛攻，一气攻上山顶打开了突破口。11日，妇女独立师同第三十军、第九军共同战斗，攻下了千佛山、西大垭口。

随后攻打土门时，妇女独立师打头阵，将敌人的马队赶跑，主力部队乘势打开了土门封锁线。妇女独立师坚守伏泉山、千佛山全线两个多月，掩护了红四方面军大队人马转移。接下来，独立师奉命配合第一纵队先头部队攻占天堑腊子口。

  在攻下腊子口后，妇女独立师发扬不怕牺牲、连续作战的作风，继续向北疾进，配合第二纵队第四军第十师，经野狐桥、新堡向洮州方向进击。8月20日红军攻克洮州城，歼灭守敌鲁大昌新编十四师一个营，随即遭到敌新编第二军马步芳警备第一骑兵旅的猛烈反攻，激战一周才将敌人击退。

1936年8月9日，妇女独立师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结束长征，共同北上抗日，开辟了胜利前进的光辉道路。

“复合型”野战师转战各大战场

战场拼杀巾帼不让须眉，妇女独立师还承担了工兵开路、后勤保障等职能，可谓“复合型”野战师。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的女战士们日夜奔波在崎岖坎坷、生死未卜的运输线上。

  1935年4月，妇女独立师第二团将在江油中坝筹到的粮食运到北川前线。她们每人背两袋粮，穿越悬崖深涧，避开土匪、地方团防的袭击，不辞辛劳日夜兼程，冒着生命危险及时把粮食送到了千佛山阵地。

  1936年2月，红四方面军被迫翻越海拔高达5000多米的党岭雪山。面对如此高山，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抽调妇女独立师第二团工兵营随前卫部队疏通道路。尽管积雪刺眼、空气稀薄，但她们在雪山上开凿出生命的“天梯”。

  此外，妇女独立师还有300多名战士每人得背着五六十斤粮食爬山。尽管任务极其艰难，她们还是按时完成了开路运粮的任务。翻越党岭雪山后，部队从马尔康向大藏寺行进，沿途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河水湍急寒凉，妇女独立师第二团王学荣连长率全连女战士经过几个昼夜的辛劳，战胜激流，在深山峡谷中架起几座木桥。

  就这样，她们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排除千难万险，历尽千辛万苦，保障主力部队翻越一个个高山峡谷，飞渡一个个急流险滩，冲破敌军一道道封锁线。哪里最需要弹药粮食，哪里就有她们奔忙的脚步。

  她们中，年龄最小的才15岁，最大的也不过23岁，却争着向组织争取每人背三四支枪，不曾丢失一支枪。1935年3月到1936年10月的一年多时间里，妇女独立师两次翻越雪山，三次走过草地，有1200多名红军女战士壮烈牺牲，长眠于长征途中。

  1936年10月，由于战斗艰苦、环境险恶、人员减少等原因，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整编为妇女抗日先锋团。团长、政委分别由红一方面军派出的王泉媛和吴富莲担任，全团1300多人随“西路军”踏上了艰辛的西征路，艰苦奋战在河西走廊祁连山一带。

  浴血祁连山之后，全团仅有200多人生还，而生还者又多数不幸被俘，最后仅有数十人随红军主力到达了陕北延安，后再度转战全国各大战场。这支英雄的女红军队伍，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可歌可泣的壮丽篇章。

（摘自《文史春秋》胡遵远、张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