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梁

西南民族大学，四川 成都 610000

1 研究背景

“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合作倡议（简称“‘一带一路’倡议”）是为了建立和加强沿线各国互联互通伙伴关系，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复合型的互联互通网络，实现沿线各国多元、自主、平衡、可持续的发展。

目前，沿线各国扎实推进 “一带一路”倡议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等主要内容，取得明显成效。但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沿线各国经济受到不同程度影响，“一带一路”倡议将成为帮助沿线各国经济恢复发展的重要支撑点。因此，从历史数据中找到中国与沿线各国双边贸易的特征，针对各个国家进行差异化分析是具有意义的。

同时，“十四五”规划要求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研究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影响因素和贸易潜力，实际上是为中国实现更高质量的开放格局寻找出路。“一带一路”提出以来，已由倡议变为行动，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影响因素、现实的实际贸易潜力以及如何扩大进出口贸易值得深入研究。

本文将从宏观角度出发，分析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影响因素，并测算两国之间的贸易潜力，以此对不同类型的贸易国家提出发展建议。

2 文献综述

引力模型受牛顿的重力法则启发而来，是目前研究双边贸易影响因素最常见的模型。

对于中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影响因素，国内学者有过实证研究。郝宇彪在贸易引力模型的基础上加入贸易伙伴国对中国的外商直接投资（FDI）、贸易依存度、与中国是否同时属于 WTO和人均 GDP 差额等因素，用相对距离代替绝对距离消除计量中出现的奇异矩阵问题，分析了中国与前12大贸易对象国的贸易影响因素；廖佳等从贸易便利化角度切入，建立指标体系探讨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影响因素，得出贸易便利化提高有利于促进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杨政等在贸易引力模型中加入“一带一路”政策变量，发现实施“一带一路”对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贸易具有正向推动作用，能够提升出口的效率水平。

贸易潜力的测算上，国外学者Rahman实证探究了澳大利亚与50个国家的贸易潜力，阿根廷、俄罗斯、新加坡与澳大利亚间具有较大的贸易潜力。国内学者对贸易潜力的测定也有一定研究，刘青峰等将2000年中国前30大贸易国作为研究对象，引入经济规模、与中国的距离、人口和制度安排等变量构建引力模型，并比较贸易额拟合值与实际贸易额的吻合度，以此分析两国间的贸易潜力。其后，国内不少学者也使用此方法进行研究。袁晓楠选取2006—2018年沿线主要贸易国家为研究对象，发现大部分国家与中国之间均存在较大的贸易潜力。余敏将视角定位在东盟，发现中国与东盟的贸易总体上是积极的，有深化双边贸易的积极性和可能性。申雨从省域出发，选取陕西省2010—2018年的进出口贸易数据，发现与陕西省存在较大的贸易潜力的国家是日本和俄罗斯。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外国学者研究较少，国内学者的研究则主要集中于某一地区或特定产业上，未从宏观角度进行分析，并且国内学者均从中国角度出发进行分析，未站在贸易伙伴国的角度思考。

本文从65个沿线国家中选出16个具有区域代表性的国家进行分析，既考虑了典型性和广泛性，又能够从宏观视角掌握沿线国家贸易发展的实际情况，可在一定程度上补充研究的空白。

3 模型构建与变量分析

3.1 变量描述

本文选取2003—2018年的数据，分析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影响因素。模型中涉及的变量及其含义、预期符号和数据来源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含义、预期符号

“一带一路”沿线有65个国家，根据常用的地区划分标准，将65个国家按照东亚及东盟、西亚、南亚、中亚、独联体和中东欧分为6组。

因柬埔寨、黑山等21个国家的数据缺失严重，本文在其余44个国家中选取各地域中我国前三大贸易国作为研究对象。另外，因中亚区域除哈萨克斯坦外的国家数据均较难获取，中亚区域仅选取哈萨克斯坦。

代表性国家选择如下：东亚及东盟组的泰国、马来西亚、越南；独联体组的俄罗斯、白俄罗斯、格鲁吉亚；南亚组的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西亚组的土耳其、阿曼、以色列；中东欧组的立陶宛、捷克、斯洛伐克；中亚组的哈萨克斯坦。

选取各地区的最主要贸易对象，既可以兼顾地域差别和贸易对象的代表性，又能够减少数据整理量，便于更好地研究中国与沿线各国的贸易影响因素。

3.2 模型构建

在考虑中国和沿线各国实际情况后，在原始模型基础上加入贸易伙伴国的人口总量、是否有共同边界、是否签定自由贸易协定（FTA）、经济自由度指数和投资自由度指数作为新变量。同时引入虚拟变量，将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未提出前的年份取0，提出后的年份取1，以此验证“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是否对双边贸易产生正向影响。

基于此，本文根据选取的变量构造新模型，即：

本文选择混合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研究，二者区别在于混合效应模型忽略了个体间不可观测或遗漏的异质性，而随机效应模型则纳入了异质性。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看成是同质的，以便进行研究。

3.3 回归结果分析

本文共建立了两个模型，分别进行混合效应回归和随机效应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混合效应模型的解释力度更高。

表2 回归结果

根据回归结果，就各解释变量做出如下解释。

3.3.1 贸易对象国的GDP水平

贸易对象国的GDP水平对双边贸易具有正向推动作用。GDP越高，人们购买力水平越高，消费潜力越大，更容易产生消费需求。

3.3.2 人口总量

人口总量对双边贸易具有阻碍作用，可从以下两个方面理解。

第一，田巍等探讨人口结构与国际贸易关系时发现：出口国较高的劳动人口比可以带来较高的产出，使得出口更多；而进口国较高的劳动人口比能增加该国的劳动收入，给定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进口国有能力进口更多的产品。基于此，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劳动比不断下降，从进出口国的角度看都不利于双边贸易的发展。

第二，随着国内分工的细化和生产技术的提高，国内需求一定程度上能够自我消化，不再需要进口，同时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人们的购买力水平可能增长较慢，导致进出口贸易减少。

3.3.3 经济自由度

“我看咱们彼此彼此——都是能说不能做的手儿。请问，你能把知识献给农村吗？换句话说，你能到农村来吗？”我将了她一军。

经济自由度对双边贸易具有正向推动作用。经济自由化意味着资金能够自由流动、经济的运行较少受到政府的干预，有利于市场经济的发展。经济自由化的程度越高，代表国家对外开放与经济交往的程度越深，所以有利于国际贸易发展。

3.3.4 投资自由度

投资自由度对双边贸易具有阻碍作用。可能是投资方向不同导致的，有的国家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和实体经济，这有利于国际贸易的发展和交换，而有的国家偏好于投资金融服务或房地产，导致实体经济发展较慢，从而阻碍了国际贸易发展。

3.3.5 有共同边界、签定FTA

与中国有共同边界和签定FTA对双边贸易都具有正向推动作用。有共同边界意味着拥有相对更近的贸易距离。而签定FTA的直接影响是贸易成本降低了，即使地理距离不可能改变，但是由于交易成本的下降，双方进出口贸易的意愿更加强烈，能够促进双边贸易的发展。

目前，中国已经签署17个自由贸易协定，随着国际贸易的进一步发展，FTA的签定将进一步有利于双边贸易的长久发展。

3.3.6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和实施

回归结果表明，“一带一路”的提出和实施对国际贸易的影响是十分显著的。

3.3.7 总结

根据上述结果，本文建立回归模型：

从模型中可以看到，贸易对象国的GDP在双边贸易中起着主要推动作用，而国家间的距离起着主要阻碍作用。同时，经济自由化对贸易影响是十分显著的，各国应当努力消除贸易壁垒，提高贸易开放程度，大力发展市场经济，增强市场的独立性和自主性。

4 贸易潜力测算

将所选16个沿线国家2018 年的各个变量实际值代入拟合方程，可得出2018年这些国家与中国的预测贸易值，根据实际值与预测值的比值

T

的大小，可将各国与中国的贸易潜力分为“潜力再造型”“潜力开拓型”“潜力巨大型”3类。

T

≥1.2时为潜力再造型，说明两国的贸易潜力已全部用完，两国需要共同探索新的促进因素。0.8＜

T

＜1.2时为潜力开拓型，说明两国的贸易潜力尚未发挥完全，两国需要在保持现状的基础上积极探索新的促进因素。

T

≤0.8时为潜力巨大型，说明两国的贸易潜力巨大，两国需要寻求合作机会，促进贸易往来。

据此，得出中国与选取国家2018年的贸易潜力值，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贸易潜力测算

根据上表，大多数国家属于潜力开拓型，中国与此类国家进行贸易时要保持现有贸易现状，并在此基础上寻找新的刺激因素，如签定FTA、完善交通设施、改善市场环境等。

潜力再造型，仅格鲁吉亚与中国属于这一类型，说明中国与格鲁吉亚在过去的贸易中已经基本挖掘尽贸易潜力，因此两国需要继续寻求新的刺激因素。2018年，中国与格鲁吉亚签定的自由贸易协定生效，该协定的实施必将有利于两国的贸易发展。

潜力巨大型，泰国和哈萨克斯坦与中国属于这一类型。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东盟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近年来，中国政府积极推动中国与东盟间的贸易发展，相继和东盟十国及其他国家签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建立全球最大的自贸区，这必将使中国与泰国的贸易发展更上一层楼。而对于哈萨克斯坦，中国应该与其打破贸易壁垒，实现要素、信息和投资的流动，激发贸易潜力。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选取中国与16个主要沿线国家的贸易情况进行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贸易对象国的GDP水平、经济自由度、签定FTA、拥有共同边界、“一带一路”的提出与实施对双边贸易具有正向推动作用，而两国间的距离、贸易对象国的人口总量和投资自由度对双边贸易具有阻碍作用。

（2）中国与大多数国家的贸易潜力为开拓型，说明“一带一路”还未发挥全部的作用，双边贸易仍存在较大的潜力。对于潜力巨大型的国家，如泰国和哈萨克斯坦，应该积极破除贸易壁垒，改善贸易环境。

5.2 建议

（1）积极宣传和响应“一带一路”倡议，积极开展双边贸易。“一带一路”提出以来，中国积极推动与沿线国家的互利互惠和合作共赢，使得沿线国家经济得到发展，但中国与沿线国家的贸易前景还很广阔，通过政府合作、企业“走出去”等措施，会使双边贸易产生质的飞跃，使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国家获利。

（2）签定FTA，完善基础设施的建设。相对距离的缩短可以降低贸易成本，加入FTA有利于产生贸易创造效应，为双边贸易提供更多的机会。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多为发展中国家，积极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完善不仅能促进国际贸易发展，提升贸易效率，也可以为国内提供就业岗位。基础设施的修建是开展国际合作的必备条件，能够帮助国家走出国门。

（3）提高经济自由度，规制投资方向。经济自由度越高意味着政府的经济管制越少，企业能够走出国门进行投资，市场经济能够更好发展，商品和服务贸易就越频繁。因此，各国政府需要减少对市场的干预，提高贸易的开放程度。

投资方向的偏差会阻碍国际贸易发展，因此各国应积极倡导实体经济投资，对投资进行一定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