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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的公众性与参与性探究

2022-05-30黄海波黄庆煜

艺术科技 2022年19期
关键词:参与性公共艺术

黄海波 黄庆煜

摘要:随着新媒体的不断发展和时代语境的变化,现阶段对于公共艺术概念中空间的定义、界定也不断变化,且公共艺术创作开始尝试从实体空间向虚拟空间转化。数字化的参与过程、虚拟的在地性特征、作品的数字可达性也随之丰富。新兴的公共艺术转向虚拟空间后,参与者的人群界定、体验感等如何迎合社会上大部分群体的需求这一问题值得深思和探讨。基于此,文章探讨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的新形态,并对其公众性与参与性展开分析,以供参考。

关键词:公共艺术;公众性;参与性

中图分类号:J0;TP39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19-00-03

1 传统与虚拟空间中的公共艺术

1.1 传统空间中的公共艺术

公共艺术空间意在将公共艺术品置入与社会环境相匹配的公共空间中,在场域上主要包括城市广场、绿地、公园、街道社区等场所,这就是公共艺术空间的基本承载地。1979年,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壁画组画之一《白蛇传》将中国的传统文化、神话故事融入北京这座较好延续历史文脉的城市空间,进一步提升了该公共空间的文化形象。

1.2 虚拟空间中的公共艺术

如今,随着新媒体技术的不断发展,虚拟公共空间中的公共艺术设计成为当代艺术中不可忽视的一个领域,虚拟空间有效地消弭了现实空间形态的限制,给予了艺术家和公众充足的创作和欣赏空间,从而促进了两者之间的平等交流,给公共艺术空间提供了更加开阔的发展环境。后疫情时代,数字媒体介入公共艺术的相关讨论成为该领域的热门话题。2021年7月,美国社交网站脸书(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发布了对“元宇宙”的相关畅想,致力于构建多维跨越式融合,促使人、空间、地域实现多维互动。至此,亚马逊、迪士尼、英伟达甚至是中国的互联网巨头腾讯、字节跳动等公司都加入了构建“元宇宙”的行列。

物理性空间逐渐衍变为虚拟空间,物理空间与虚拟空间相互结合,能够实现多空间界面的交叉融合,由此使公共艺术空间突破了传统的空间界定。虚拟空间中的“虚拟”一词,更多的是对于传统公共空间而言的,是在虚拟层面进行的再一次重构。互联网、虚拟平台进一步凸显了公共艺术的公众性、参与性的特点,并且虚拟的公共空间以人的思维、情感与意愿为导向,意味着在虚拟的公共艺术空间中,无论是作为创作主体的艺术家还是作为接收者的公众都在积极正向地发展,公共艺术中“人”这一特质得以更加鲜明地体现出来。

与此同时,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的社会公共属性通过互联网进一步体现出来。互联网让设计者与公众能够在同一维度实时沟通与交流,网络为艺术家和欣赏者提供了一个思维碰撞的场域。例如,2020年麓湖·A4美术馆组织的“艺术家隔离日志”线上艺术活动,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60多位艺术家。该活动以艺术家的视角传达其在居家隔离环境下对现实空间的影响和思考,以视频等形式给出具体的反馈,并与公众分享。该活动历时60天,每天更新1位艺术家发布的视频,艺术家通过视频记录其在疫情下的创作生活,在视频中充分抒发个人情感,公众则直观地通过视、听等方式体会艺术家所传达的思想感情[1]。

“艺术家隔离日志”可以被认为是疫情防控期间虚拟公共艺术空间的一种全新尝试,也是对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呈现形式的一种肯定。依托互联网,设计与艺术创作的社交距离不断缩小,甚至实现了平行维度的零距离。跨地域、跨领域的艺术家们能够借助互联网技术实现远程交流与互动。因此,传统的“时间单向性”因虚拟空间的特性而产生变化,在一定程度上让个人成为作品的主导者,增强了互动性和体验感。另外,公共艺术作品也可以通过虚拟与传统两种表现形式呈现出来,公众可借助发送弹幕、留言、私信等方式融入公共艺术空间,公众参与其中并被赋予了充分的自主权和主动权。

1.3 传统公共艺术空间向虚拟公共艺术空间的转换

随着数字媒体的发展,传统公共空间逐渐向虚拟空间转换。二者相互交织,共同构筑了一个更加完整的公共艺术空间体系。传统公共空间成为构筑虚拟空间的重要基石,而虚拟公共艺术空间模糊了传统意义上的在地性、在场性特征。公共艺术空间将真实的场域扩张至虚拟的概念,扩大了它的物理边界。

除此之外,传统公共空间也在与虚拟空间的多向度结合。虚拟公共空间是数字艺术中不可忽视的一个场域,对网络有较强的依赖性,因此其不受物理意义上实际载体的限制。这使得公众在虚拟公共空间参观的过程中可利用的设备也越来越多样化。而今,公共艺术空间利用数字艺术的表现手法,借用虚拟和现实空间转换,实现公共艺术作品材料、形式的转码,进而实现艺术作品的现代形式表达。

以艺术家王恩来创作的装置艺术作品《射灯、铁皮桶与碎玻璃和摇头》为例,该作品以废旧的工业产品为原材料,通过艺术化的手段创作出具有深刻内涵的艺术作品。王恩来通过三维建模、数字化的表现手段在虚拟空间中再现了近乎真实的材料作品,他利用语境之间的冲突,构筑了新的主题特征,引起大众对日常生活元语言的反思[2]。

在当代公共艺术空间中,虚拟与现实的交织,让艺术家的创作理念在实体空间与虚拟空间中得以延伸,具有积极意义。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公共艺术进入虚拟空间,也会不可避免地与其本身的特性发生碰撞与交流。二者相互构建,挖掘共同的价值特征,在非物质领域中运转,通过组织与传播思想、知识、信息等,生成新的价值体系。

2 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的公众性

2.1 空间中的公众性

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的公众性在价值指向层面、公共性层面与传统意义上的现实空间具有同一性,即虚拟空间中的艺术也是以“人”为核心的。虚拟空间以互联网的架构为对象,以综合的媒介形式为艺术表现形式,但本质与传统空间相同。

数字媒体的介入促使公共艺术在本质上依旧服务于大众。例如,艺术家陈朋朋借助互联网平台、新媒体技术所创作的作品《岩间瘴气》,将虚拟的数据转化为红霉素的养分,通过服务器运行产生的热量来满足红酵母的生长需求,实现了现实层面的计算机实体运转与虚拟层面的热量供养相联系,促使虚拟和现实间的交融与互动。而艺术化的呈现部分,艺术家通过类似病毒弹窗的原理让计算机显示界面不断出现不同视觉式样的影像和文字,让观众在访問中进行参与性互动。由此,一系列设计运转模式的重组,让整个作品具有别样的价值[3]。

2.2 价值指向上的公众性

近年来,国内学者对于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空间形态转换的研究具有前瞻性,数字媒体介入公共艺术的社会价值也成为公共艺术领域值得探讨的社会性话题。

在价值指向上,虚拟公共艺术空间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而更具前瞻性意味。疫情前的公共艺术研究多倾向于关注实体空间状态下交互媒介、互动媒体的大众参与性,其主要依托物理空间媒介。而疫情背景下,虚拟空间赋予公共空间新的变化,通过虚拟空间创作公共艺术,给予虚拟公共空间新的社会价值,“公共艺术”“虚拟空间”的概念得以有效架构。

网络虚拟空间平台的出现改变了公共艺术品主要在物理空间呈现的局面,逐渐向虚拟空间转移。无论是在公众参与和体验方面,还是在艺术创作者的艺术性表达及使用媒介价值意义层面,虚拟空间的构建都具有非常积极的价值指向。

3 虚拟空间中公共艺术的参与性

3.1 数字化的参与性

虚拟的公众参与和传统意义上的观展不同,公众在沉浸式的虚拟体验中不会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留下相关的浏览痕迹,实现了无痕参观。在物理层级上,艺术创作者提取现实地域性空间元素,再通过艺术性的创作与表达,利用原有物化的地域性特点、元素,使其在具有极强地域性特征的同时,进一步呈现某一地域的人文地理特性。而数字化则较为不同,其在强化地域性特点的同时抹去了传统意义上由地域性带来的实体空间距离,将在地特点、元素进行数字化处理,使其在线上平台展现出固有承载的空间实体特点,让公共空间的地域性特点突破传统意义上的空间界限,提供了更多公众参与的机会,实现多地域特性的多方位学习、欣赏[4]。

作品的数字化进一步激发了公众参与的积极性。线上公共艺术作品主要通过数字化图像、音频呈现出来,创作工具的多元化使得数字代码有效构筑新的公共艺术作品表达形式。

3.2 线上线下联动

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社交距离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艺术表达、互动。虚拟空间的诞生推动了艺术创作的数字化进程,而空间限制的突破实现了线上线下的联动与互补,使公共艺术在虚拟空间界面与实体空间逐渐融合,满足了不同层次、不同地域的观众的观赏需求,让观众能以与众不同的视觉观感体验其中的妙趣。

在“集合啦!動物森友会”这款游戏中,艺术家通过虚拟的交互界面在空间中搭建各种供人体验的艺术装置、场景,并以此打造了一座生态完整的小岛。这场特殊时期的线上艺术活动,吸引了将近30位艺术创作者。艺术家基于“集合啦!动物森友会”这一平台,将他们创作的绘画、装置、地景等艺术品置入游戏语境中,并与玩家在同一平台互动。在疫情背景下诞生的特殊艺术活动,将线下空间无法正常观展的人群转移到一个可以无限聚集的虚拟公共艺术空间。在虚拟空间中置入公共艺术品,如雕塑、装置、表演等,让其传统的传达形式以一种崭新的形式呈现出来。主办方通过策划艺术展览、公共艺术项目、艺术跨界交流等活动激活艺术与公众之间的关系,让公共艺术走出美术馆,进入和现实交互的虚拟公共空间中,形成一种全新的线上线下互动关系[5]。

游戏空间中每一件公共艺术品都关联着虚拟数字化的创作逻辑,且游戏化的虚拟空间给予创作者全新的灵感。例如,“闪亮的艺术动森艺术祭”搭建虚拟游戏空间架构,以“岛”为载体,将实体空间中的艺术品置入游戏空间之中,让游戏玩家、观者更加直观地感受和理解公共艺术转移到线上的互动性。韩国艺术家Han Lee将其2020年创作的作品《我是X》(Lam X,2020)置入该游戏之中,在游戏中利用星星等碎片素材再现了原作的精髓,以玩家随机放置星星样式的灯具的形式来照亮整个灰暗的房间,使线上观众在参与房间布置的过程中体会到装置艺术的互动乐趣。而线下的《我是X》是由钨丝灯泡、控制板和投影组成的一个艺术装置,具有互动和表演两种模式。灯泡随着环境和目的的不同产生不同的变化,使观众享受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的互动转换。

线上线下联动可以促使公共艺术设计更加积极地面向大众。以艺术家袁松2017年创作的装置艺术作品《风景(灯箱系列)No.1》为例,艺术家利用其选择的材料,经过拼贴组合发光二极管、灯泡软管等材质,在实体空间中构筑了“人造世界”的风景。同样,在游戏《动物森友会》构筑的虚拟空间中,玩家可通过自由放置星星摆件、灯带、灯具等发光元素,以自由拼凑、搭建与组合等多种手段构成极具特色的“风景”,进一步深化公共艺术的参与性与公众性,虚拟世界赋予公共艺术作品更多的可能性。

4 结语

后疫情时代,借由先进的科学技术,如信息技术,消解物理空间距离,能够大大增强疫情阻隔下虚拟公共艺术空间中公众的参与性、互动性。想象力作为一种创作能力,能助力艺术家突破现实时空的局限,在艺术世界自由驰骋。但值得注意的是,虚拟空间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互联网承载的目标人群的可及性尚待增强,以及要想充分发挥互联网的作用,相关的硬件、软件设备也要满足较高的要求。

虚拟公共艺术空间更多的是对现实公共空间的拓展,二者相互补充、相互促进,不可分割。艺术家或设计师应以更积极的态度面对虚拟空间的局限性,关注社会问题与专业热点,通过网络平台聚焦、讨论艺术热点和相关问题,以引起年轻群体对艺术问题、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思考,并配备相应的线下实景公共艺术设施,培养大众的艺术修养和美学认知,形成良性导向及趋势。总之,虚拟空间发展了公共艺术空间的非物理性层级,使公共艺术不再受到“在地”与“在场”要求的束缚,并将其物理边界扩展到虚拟界面,进一步促进线上线下两种模式的相互作用,而这也是对公共艺术空间公众性和参与性的进一步深化。

参考文献:

[1] 余伶俐.论虚拟空间助力公共艺术的“公共性”[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6):200-209,260.

[2] 高懿君,郭静.互联网时代的公共艺术新形势[J].中国包装,2020,40(10):39-41.

[3] 潘鹏程.数字化参与:虚拟空间中的公共艺术[J].公共艺术,2021(3):103-107.

[4]张培.虚拟现实技术在公共艺术设计与展示中的应用研究[J].工业设计,2019(10):136-137.

[5]徐怡琛.从动森艺术祭到公共艺术的跨学科实践[J].画刊,2020(7):55-58.

作者简介:黄海波(1969—),男,浙江温州人,硕士,教授,研究方向:艺术理论与实践。

黄庆煜(1999—),男,浙江温州人,硕士在读,系本文通讯作者,研究方向:公共艺术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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