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媚　葛凌桦

关键词：千禧文化 Y2K 服装设计 美学 亚文化

中图分类号：J0-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2）09-0011-03

引言

文化之于服装如同大地之于生命，服装设计游离于文化的传承与打破间相互促进与发展。随着新媒体的介入，互联网使过去略显神秘和小众的“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界限变得愈发模糊直至难以区辨，T台不再是高级时装的专场。[1]千禧文化作为青年亚文化当中极其年轻之代表，现今被众多设计师吐纳转化于产品，其典型产物“Y2K”美学亦猛增“出镜率”。千禧文化在时尚产业的高速扩张与创新应用，不仅为服装设计工作者提供新思路与范式，更利于文化多样性的内涵滋养与长足发展。

一、从千禧文化到“Y2K”美学

（一）千禧文化概述

千禧概念最早源于基督教《新约·启示录》。书中曾提及一则千年预言，即千年期满撒旦释放，世界将迎来末日。[2]上世纪60年代，西方文化进入大变革时期，主流文化逐渐收到亚文化的冲击而颠覆，众多边缘文化以“狂欢”的姿态蔓延盛行。崇尚精神世界自由的反叛青年，试图塑造一种拥有自我话语权的迥异文化生态，以戏谑的方式迎接、对抗或消解彼时社会环境所带来的情感焦虑。千禧文化便是青年群体对世纪交替的社会思考，具有明显时代特征。

许多学者认为亚文化是时尚的前奏。[3]网络文化的兴起与传播途径的拓展，促进了千禧文化思潮发展。绝大部分“千禧一代”活跃在社交网络上，展现自身服饰穿搭，以此表达自我思想与审美态度。这群出生于1982年至2000年之间，深受互联网尖端科技影响的青年，具有着区别于前人的独特穿衣观念。[4]可以说，“千禧一代”促成了千禧文化，同时又助推其商业化。可见，千禧文化具有较强的时代性、流行性、消费性和艺术性。

（二）千禧文化与“Y2K”美学

溯源至始，“千禧”和“ Y 2K”从偶然和必然上都存在着某种联系。虽然至今仍未有学者深究并阐明该问题，但就本源来看二者应为从属关系。

1.“Y2K”之滥觞：“Y2K”一词源于1999年曾困扰全球程序员的世纪难题，即千年虫或2000年问题。指由于计算机程序错误，无法用两位数正确解释2000年和1900年的区别，致使世界范围内计算机大面积瘫痪的世纪日期变更问题。[5]自此，程序员将“Year 2000 Kilo（千禧年）”简称为“Y2K”，并至今沿用于指代该事件。

2.“Y2K”美学概述：美学属于哲学范畴，是研究“美”和“艺术”的学问，亦是研究人与感性世界“情感关系”的学问。[6]谈及美学，不得不关注审美主体。英国伯明翰学派认为，亚文化的美学风格是其群体部落的“图腾”，是文化认同与社会定位得以协商与表达的方法手段。[7]这种手段是青年群体透过社会症侯所展现出的“风格化仪式抵抗”。千禧末日预言、计算机技术泡沫和新旧交替云云，在如此显著的社会背景下，不难发现“Y2K”美学便是隶属该风格的青年群体用于标榜自我异于主流社会的价值立场，而创造出的符号表象。即为上世纪90年代末从计算机领域跨界而来，在特定群体中广泛流传，富有科技未来感与复古审美趋向的边缘美学。

二、“Y2K”美学服装设计风格与特征

服装是文化承载的主要物态之一，亦是亚文化群体内部最具有吸引力的符号标识。“Y2K”美学的风靡除独特文化特征外，其极强的装饰属性难泯耀点，属“颠覆性”的服装设计风格。

（一）“Y2K”服裝设计风格

“Y2K”美学在20世纪九十年代才作为风格被广泛应用于服装领域。起初，其和赛博朋克一同闪身于科幻电影中，例如《银翼杀手》和《黑客帝国》。此后，布莱尼、安室奈美惠、王菲等著名影星开始引领此种风尚。21世纪以来“Y2K”服装设计风格的后现代主义特征日益凸显，在服装产业中呈现出显著的多元化格局，逐步融合众多小众元素，例如日本原宿、美国嬉皮士与中国传统文化等。各种文化的糅合与渗透，使其分类冗长且内在互联。2005至2018年前后，“Y2K”风格曾进入一段发展停滞期，相关媒体与时尚秀场的资料急剧减少，好似与众多次文化一同被淹没在时间激流中。2019-2020年，受疫情时代影响，全球经济大范围衰退，地球消极发展论调在民众间蔓延，承载着未来乌托邦的“Y2K”风格再度回归大众视野并迅速风靡全球，以“Y2K”辣妹千禧风为定位的服装品牌也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然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Y2K”风格的骤然再现，不仅仅刮起了一波千禧热潮，众多设计师不断地进行设计实践，将其作为灵感来源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应用在现代服装设计当中，更是加快了服装艺术性与装饰性的改变。

（二）“Y2K”美学服装设计特征

“Y2K”美学服装设计特征可概括为以下5个方面：

1.冲突矛盾。“Y2K”风格服装整体设计表现通常互相矛盾与违背。其擅于利用人造科技材质却在结构上区别于以往科技类风格的大块面简洁感，整体造型较为散乱和复杂。杂糅了复古与未来两种极为矛盾的风格特征，服饰审美体系自成一派。

2.虚拟科技。“Y2K”风格服装来源于人们对现实世界与未来世界相涉的虚拟精神领域，是人类潜意识的抒发手段。因此，服装从不同维度打破了传统造型构成思维束缚，将设计元素无逻辑、怪诞地进行转换与拆解，所谓标新立异、随意先锋。

3.复古土味。在“Y2K”美学领域中“土”并非意味与时尚决裂。童年廉价的塑料制品、“妈妈式年代”的病毒美学、XP计算机中淘汰的小游戏皆可成为全新的设计灵感。刻意破坏或规避服装的潮流性所营造的“土味潮流”，意在挑战大众对时尚的刻板印象。

4.包容吸纳。“Y2K”美学具有极强的包容性与吸收性，一件服装上多种文化并行不悖。但这不是纯粹的模仿与照搬，而是选择性的吸收与借鉴，并保持设计个体的独立性。通过汲取其他文化的养分，从而使服装变得极富变化、自由新奇。

5.夸张标榜。“Y2K”美学所展现出的不仅是一种风格特征，更代表着青年超越常规的生活态度。丰富夸张的撞色、无线演变的几何图形、复杂重叠的装饰元素被重复复制，通过错位、扭曲、倒置等造型手法，无时无刻地散发出标榜意味。

三、“Y2K”美学影响下的服装设计

“Y2K”美学服装设计风格通过对新型材质的巧妙运用，重构服装原有的表现形式，利用复杂且多变的不规则撞色图案，赋予服装非传统的设计思维，呈现野性、夸张、矛盾、反叛的视觉效果。因而“Y2K”美学服装设计风格的包容性与变化性，同样的风格嫁接在不同的设计师上，会展现出全新的面貌，灵活且多变。笔者尝试从近年来各大经典的秀场中窥探一二，意要充分解读其表现手法及设计路径。

（一）高端奢侈品牌

1.Dior迪奥：近年来，高端奢侈品牌愈来愿尝试新兴文化，众多国际品牌亦开始涉足亚文化领域。Dior作为老一代高级时装品牌不仅看到了“千禧一代”背后巨大的商业潜力，更是加快助力“Y2K”的出圈速度。图1是Dior2001年秋冬系列，从整体主题来看，这一系列具有强烈的科技意味与千禧文化的渗入，John Galliano将这些元素做了更多趣味性的应用，大型的无线DV机、金属耳麦、天线发箍等元素都将“霹雳辣妹”的焕发精神加以体现。从品类上来看，多以裤装与连帽衫为主，宽松随意并略显暴露的休闲装代替了以往的繁琐礼服。在材质上，搭配大面积的反光皮革和薄纱。涂鸦般夸张复杂的图案运用高饱和度和高明度的几何撞色，使整个系列肆意张狂，搞怪、耍酷及土味，如此颠覆性的风格转变其实都完美诠释了千禧亚文化的惊世骇俗。新型的科技感机理与复古元素的巧妙结合，便是这位鬼才设计师在人类跨入新纪元之际，对尖端科技的幻想破灭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形成极富戏谑意味的审美意志。

在跨界融合的对象选择上，Dior亦颇具巧思。Hajime Sorayama（空山基）笔下最经典的作品Sexy Robot（机械姬）是技术乌托邦的代表作。2019年Dior与前者联名的早秋系列发布现场亦充分体现“Y2K”美学服装设计风格特征中的科幻和虚拟。秀场的整体布置呈现强烈的视觉冲击，无数镭射灯光在暗夜中照射，光滑、金属、性感的机械姬伫立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使现场的氛围极富虚拟科技感，如图2。

2.Balenciaga巴黎世家：科技元素与机器幻想其实早在2007年就在Balenciaga时任设计师Nicolas Ghesquière的作品里有所体现，如图4即为其压轴之作。飘逸柔美的印花亮片丝绸搭配金属机器人战靴，机械与动物皮革材质的碰撞，营造出感官的错位。但若谓当时Balenciaga設计中出现的工业及未来主义元素，强调是“后人类感”，在一定程度上是反乌托邦的悲观主义色彩和反抗意识。那么2021年早秋演绎的便是用复古致敬未来的“Y2K”美学，两相对比之下便易分辨“Y2K”美学服装设计风格之于普通科幻主义风格的区别所在，如图3。Balenciaga全新系列选用中世纪战士盔甲等复古元素为灵感源，创意总监DemnaGvasalia却赋予了该系列强烈的科幻感与搞怪意味，犹如游戏中的角色扮演，廓形设计也更为夸张大胆。特别是在鞋靴的设计上，还原骑士的金属质战靴搭配仿真太空服，产生了独特的化学反应，并且运用3D打印等科技技术，迭代着用材质。萤光亮色与特殊材质的拼接对撞应用，使复古主义被巧妙转变，复古与科技、传统与未来、古老与年轻态，矛盾冲突感十足亦极具包容特征。

（二）独立设计师品牌1.Issey Miyake三宅一生：1996年三宅一生曾发布过一系列以金属透明面料为主体的衬衫裙，将“Y2K”与品牌风格完美融合，如图4。服装继承了他以往最经典的褶皱系列，将金属、铝箔等特殊材质的面料进行压皱和折叠。波光粼粼的反光薄纱通过大面积的拼接包裹着模特的身体，色彩流离加上极具整体性的舒适，使此次科幻主题的设计突增温润感。

Issey Miyake虽不是“Y2K”服装设计风格的代表性品牌，相关风格秀场亦相对较少。然“Y2K”美学本是如此边缘性地游离在众多品牌之间，风格、品牌、产品三者间的关系是复杂、甚至混乱的。这不仅取决于亚文化群体本身自由主张的生活态度，更体现了其充分的交融性与吸纳性。

2.DIDU：与Issey Miyake不同，DIDU是土生土长被千禧文化孕育的服装品牌。它是成立于2018年建立在颠覆性文化与现代科技基础上的新锐设计师品牌，品牌描绘了现代超女性主义与未来主义的蓝图，呈现出了新时代年轻设计师的“千禧风暴”。

图5，是DIDU2021秋冬成衣系列，灵感来源于法国电影《遁入虚无》。在这部电影中，主人公奥斯卡在死亡时的镜头被经过大量的艺术手法处理，灵魂剥离的瞬间转化为时间穿梭的轨道。主理人杜迪将寂寥时空中的人工智能与西域峡谷的荒漠相结合，描绘当代科技皮囊与想象时空的对话情形。从廓形上看，DIDU擅于运用夸张的垫肩与较强的包裹感，H形与Y形较为常见，但不拘谨。从色彩的角度来看，小面积印花施用高明度色彩作为跳色搭配，在塑造女性坚挺、都市和理性的同时，营造尖锐的性感。而图案的运用更是横填一种妖艳的浪漫，随意又科技的扎染和无规律波纹，好似外星传来的狂野信号，极具视觉冲击力。值得一提的是，皮草的运用非常绝妙，不论是在位置、造型、颜色、材质的状态上都不似皮草该有的温暖与厚重，兼备了相反的力量线条。

（三）时尚潮流品牌

1.Ambush：潮牌与亚文化的关系相当密切，它是促进众多青年亚文化商业收编与肆意增长的胚胎。Ambush的创始人之一便是亚文化歌手，这使品牌创立之初就奠定了极强的千禧文化基调。2018年Ambush与NIKE联手打造印有显著LOGO的皮草外套，融合了未来轨道的科技元素，皮草与反光条碰撞出别样的未来感。紧接着，2021年的全新型录以都市霓虹为主题，营造了LED灯与镜面的组合秀场，以期嫁接现在与未来的时空隧道，如图6。服装上大块面艳丽的撞色搭配，吸收了了科技感军装与日式传统元素，具有极强的“Y2K”美学意味。特别吸睛的是单品GETA凉鞋，整个鞋面由光洁的皮革和绑带构成，冷硬的线条与日式木屐理念的结合，为“Y2K”风格设计提供了全新的范例，使整个系列极富变化又新潮激进。

2.Jaded London：除了传统文化与千禧文化相融的设计思路之外，Jaded London以独特的图案设计作为其增添视觉冲击力的主要手段，成为众多“Y2K”风格品牌的当家花旦。Jaded London是成立于2013年的英国新晋街头潮流品牌，他们擅于运用大胆、独特又艳丽的图案，将一些特殊文字或者标志符号运用在服装当中，使服装新异刺激、夸张标榜。2021年春夏系列设计秉承对图案的解构，将不断重复又眼花缭乱的波纹与人体发生扭曲关系，从而营造出时空波中的虚拟未来感，如图7。

四、“Y2K”美学的创新应用

（一）服装中的元素表现

网络互联、媒介渗透与历史发展深刻影响着“Y2K”服饰的元素择取，涉猎极为广泛，但最具有代表性的仍是计算机数码元素与太空科幻元素。在“Y2K”美术作品中经常出现电子数字、计算机UI 界面、科幻人物、宇宙太空及马赛克图像等，将其通过拆解、变换、扭曲、重构等设计手法，均可成为构成元素，巧妙地以复古科技突破次元壁，无限制接近二进制。总言之，即为运用较为质朴、略显痕迹，甚至是低劣的处理手段去表达尖端的未来科技感，其中迸射而出的“落差美感”便是“Y2K”美学追求的视觉感官。

（一）在图案上的创新应用

“Y2K”服装风格的图案多是无序、杂乱和抽象的，其来源于潜意识，更像是无厘头的涂鸦。将多种元素图案复制循环，而后叠底扭曲，整体线条偏狂放、自然与圆润，削弱科技自生的冷硬。条纹和波纹是经常出现的元素之一，它常以不对称和扭转的方式出现，以期表达空间的错落。有时，图案与材质会搭配交叠，局部运用反光涂层与金属亮片，营造魔幻的视觉效果。

（二）在色彩上的创新应用

在色彩选择上，“Y2K”风格大胆怪异，运用撞色设计凸显对比度和塑料廉价质感。糖果色是“Y2K”风格区别于其他科技风的典型色彩标志，采用高饱和度和高明度的色彩搭配PVC等人造材质，糖果中夹杂一丝科幻，饱和中掺杂一点光透，既亮丽又和谐，“Y2K”风格服装把果冻质感发挥淋淋尽致。

（三）在面料上的创新应用

不同的面料机理使用在服装上，具有可观的差异性，“Y2K”风格的面料运用重点是“人造感”。PVC、皮革、人造纤维、塑料、二极管和具有反光质感的激光、铝箔皆为代表材质。通过人为或机器的手法，将这些面料进行堆积、层叠、穿插、分割和镂空等二次改造，为服装增添一种超现实的浮华美感。

（四）在搭配上的创新应用

“Y2K”风格的服装搭配擅用饰品叠戴和妆容塑造氛围感，服装整体造型层次多变、撞色混搭，个性极具张扬与狂野另类。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厚重老爹鞋与喇叭裤、太阳花眼睛与紧身露背吊带、全塑胶连体衣与塑料或钢铝质感饰品，再配以颜色靓丽、绘有花纹或金属、塑料、人造钻石质感的复杂头饰或甲片，以低保真的照片呈现于网络，“Y2K”风格便演绎淋漓。“Y2K”风格服装还将目光投射至21世纪初的经典QQ秀，还原其服饰穿搭与风格。

（五）在造型上的创新应用

服装的廓形是款式构成的核心要素之一，即为服装外部轮廓。“Y2K”风格的主要廓形基本已经脱离传统的字母廓形，极紧身的廓形需要，构成其以束缚为主的造型生态。胸衣和束腰是较为常见的服装造型，狂热追求修身与合体至无以复加，以不可思议地超现实拼接或折叠方式，极大范围地突破廓形的阻碍。

五、“Y2K”服装设计风格的局限性与启示作用

距离千禧年已然度过了逾20年光景，如今“互联网+”、5G技术、万物互联，科技已经发展至人们不可想象之地步。千禧文化的复盛之风并非辟古，而是当代年轻人对20年前亚文化的全新理解。从中国本土市场出发，“Y2K”风格的回归无疑是拉动了后疫情时代的时尚产业。虽能否继续延续尚未可知，但它却为未来服装设计领域增加了更多新的灵感源与创新思路。

然而透过社会现象究其本质，其亦有诸多问题存在。就目前现状而言，“Y2K”服装对不同人种、不同身材的女性包容度不强甚至苛刻，审美和实用两者如何权衡，以及如何摆脱资本商业收编对设计独特性的冲刷，这一点有待设计师们的共同沉淀。再者，千禧文化本身即为“舶來品”，如今此风格在本土化方面的研究近趋于无，相关的设计案例很大一部分是借鉴彼时发达国家的时尚范本。笔者认为，“Y2K”风格服装设计应从传统元素与人文情怀方向切入。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复古瑰宝与先锋激进的未来主义激情碰撞，从而打通文化创新的未来之桥，以此为舶来亚文化与本土市场的融合创造新模式。

结语

随着中国时尚行业的转型升级，逐步从代加工的人口密集型产业中解放出来，向个性化和品牌附加值方向发展，结合流行趋势、关注年轻消费群体的内在需求显得尤为重要。文章选择以“Y2K”风格为例，不仅处于两者含义上的必然联系，也因其美学之于服装设计的巨大研究价值。一是，“Y2K”风格内容丰富，依托于背后客群巨大消费潜力，能够为一线设计师提供长期且有效的灵感来源，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二是随着社会发展，00后与90后逐渐成为经济主体，青年亚文化的具体表现与精神观念都带来了新的变化，不同时代、视野下的青年亚文化具有各异涵义和意指。对“Y2K”美学的研究可在一定程度上为亚文化服饰发展尽绵薄之力，以使当代设计师更好地思考、反映和把握中国青年的思想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