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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与成全:儿童图画书文字与 图像复合叙事的视觉化表达

2022-05-30李虹

编辑之友 2022年9期

李虹

【摘要】在一本儿童图画书中,既有文图关系也有图文关系,文先图后还是图先文后有赖于创作者的设计思路和表达诉求。一般来说,文字遵循讲述系统,以故事化叙事营造文学氛围;图像遵循绘画系统,以视觉化叙事描绘故事发生的背景。文字与图像表达方式不同,互为他者,存在着竞争和压制的关系,但在为图画书服务的目的上文图一体,相互影响,彼此成全,赋予对方以活力,共同完成图画书的叙事功能,有效避免了文图“互为翻译”,达成文字与图像叙事的视觉化表达目的。

【关键词】儿童图画书 文字叙事 图像叙事 视觉表达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2)9-082-05

【DOI】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9.011

儿童图画书是儿童最早接触的图书品类,它以文字、画面及二者合成的叙事结构适应儿童的阅读需求,营造愉悦的阅读空间。儿童图画书作为文学气质和绘画意趣兼备的书籍形态,其精妙之处在于文字与图画的统一、结合以及文字与图画的相对独立。

一、图画书的文字表达

1. 文字的叙事功能

故事是兒童图画书的核心能力,认为儿童图画书以图像为主,文字因此可有可无的论点值得商榷。文字自有自己的规范,一个人之所以可以熟练地使用文字,与他从儿童时期开始的训练与学习有关。文字叙事和图画描绘都有局限性,图画长于空间表达,但拙于对时间、声音、味道、事物的因果关系、人物心理的描绘。

从美学角度说,文字和图像各擅胜场,文字以想象和联想著称,图像则以直观和具象见长,如果文字和图像互为阐发,则阅读就会具有张力和互文性。这种具有张力的互文性,一方面存在着图像对文字的有效阐发,另一方面也存在着图像对文字的曲解和转义。[1]图画书中,文字提供的信息是明确的,阅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延伸文字的深度和力量,图画所提供的信息是扩散的,不同的文字会给同样的图画带来完全不同的叙事意义。

图画长于讲述简单的故事,如果要讲述稍微复杂一些的故事,图画相对来说会显得力不从心。简单的故事适用于低龄儿童,对于稍大的儿童来说,阅读文字较多、内容较为复杂的故事就应成为他们日后学校课业的早期训练。如果只看图画而忽略文字,每个人看到的故事就会不同。佩里·诺德曼曾将去掉文字的图画书《快乐的猫头鹰》展示给学生,在学生们看过两遍图画后,他让学生写下自己所理解的故事,结果故事产生了各种不同的走向。[2]包兆会认为:“即使我们已注意到图像的叙述功能,但基于图像叙述的视觉思维的高度跳跃性和非线性特征,它还是呈现出叙述的随机性,在编辑中很难将其故事情节展开,导致在处理图像间的关系有着相当大的随机性。”[3]与图像相比,文字在表述上更为严谨。[4]

为适合儿童阅读,图画书的文字简洁明快,简练考究,句式自由,故事更像大纲或故事梗概,用精炼简短的文字讲述引人入胜的故事,同时符合阅读者的视觉语言习惯。《猜猜我有多爱你》一书长短句结合,以循环往复相似的提问和回答手法表现了小兔子和大兔子之间的爱,用有限的文字传达出无限的情感,写形于外,写意于内,可以让小读者体味到文字的语言美和韵律美。

图画是视觉媒介,它可以将文字无法描述的东西呈现在我们眼前,但在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思想情感、人生感悟等比较抽象的东西时,它往往不如文字直接。在这个意义上,图画的优势也是它的局限。当然不是说图画无法表达抽象的东西,只是在以叙事为目的的图画书中,文字可以直入主题,言简意赅地指明故事的焦点,表达清晰的叙事意图,那些主题层次比较丰富的图画书往往需要文字来扩展故事内涵。[5]因此,儿童图画书之所以成为儿童最钟爱的读物与它的故事性密切相关。

2. 文字的可视特征

图画书是一种特殊的图书形式,现在我们熟知的以图画叙事为主的叙事方式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图画书里的画面之所以具有叙事性,是因为画面里面包含着大量信息,比如,画面中的主角是谁,它在做什么,在哪里,在什么时间等,由于创作者的设置,可以让阅读者一望而知。

《彼得兔的故事》是早期儿童图画书的开山之作,在波特的时代,图画书中文字的重要性比插图略胜一筹,插图是对故事内容的补充,其目的更多的是为了加强故事的感染力。在版式的设计上,通常一页文字叙述一页画面,文图即使在同一页中,二者也是各自讲述自己的故事。现在的图画书则强调画面的连续性和叙事性,不仅每一页都有叙事性图画,而且图画作为故事的载体而存在,读者可以从文字中想象出画面,又可以从画面中还原文字的深意。

在阅读中,人们对图像的接受程度比文字高,文本中如果有大量图像,人们的阅读焦点往往先被图像吸引,其次才会注意到文字信息,寻找故事的情节、故事与故事之间的联系,甚至会看完图像跳过文字直接进行后续的阅读或浏览。人们阅读先图像后文字的这一习惯的过程,并不是对文字生产和文字阅读的否定,而是对图像生产和图像阅读的高层次回归。[6]

现在图画书多为24~32页的篇幅,如果图画占据一半甚至多半的空间,文字必然需要减省,同时,由于图画书的阅读对象多是学龄前儿童,文字也会更多让位于图画。《母鸡萝丝去散步》是一本文字少而又少的图画书,英文原版32个单词,中文全文44个汉字,有些页面甚至根本就没文字,但这并没有影响故事的可读性,我们依然看到一个初时危机四伏,但最后皆大欢喜的故事。

利奥塔认为:“对于文本来说,最重要的不在于它的意义,而在于它之所为和它之所激发。它之所为即它所包含和传递的影响力,它之所激发即使这种潜在的能量完全转化为其他事物——文本、绘画、图片、影片、政治行动、决策、反抗行为、经济上的进取心等等。”[7]儿童图画书的文字表述必须具有形象化的特点,它在具体描绘人物、事件和环境等内容后,可以让儿童在阅读之后产生可视性。一本好的图画书,文字要体现出有趣、有味、耐读的特点,画面则要为故事找到好的呈现方式。虽然文本阅读更容易带领读者进入叙事深度,但图画阅读所特有的图片、颜色、形状等美感特征更容易给予读者发挥想象力的空间,更容易引起观众的情感,建立起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互动形式。

对于低龄儿童来说,图画书在讲述故事时不能使用概念和逻辑推理的方法,而是要用文字感染读者,特别是要让低龄儿童体味到文字阅读时的趣味性和快乐情绪。《一园青菜成了精》是周翔的原创儿童图画书,内容改编自北方童谣,读来朗朗上口:“出了城门往正东,一园青菜绿葱葱……” 故事语言巧妙蕴藏了青菜的特性,“小葱端起银杆枪,一个劲向前冲;茄子一挺大肚皮,小葱撞个倒栽葱”。鲜明的视觉效果配以朗朗上口的文字,两阵容对垒的场面酷似电影大片,可以很容易地受到孩子们的欢迎。

二、图画书的视觉叙事

1.视觉表达与文图转向

文字与图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是儿童图画书的两大构成元素,“文”指图画书的内容和创意,“图”指书中静态的具有象征或说明意义的图像或形象。研究者发现,在文字的传播中,沟通的效果因沟通者和接受者的文化水平和理解而异,但在图像传播中,图像由于形象性的特点会更加迅速、直观、立体地展现沟通效果,图像成为人们信息表达的首要选择。当儿童看到一本图书时,首先引起他阅读欲望的是封面的图画而非文字;当他翻开书页时,他的注意力也依然会被图画吸引。因此,插画作者对一本书的贡献不亚于文字作者。

美国图书馆协会儿童图画书凯迪克大奖的标准是,儿童图画书要依靠图画和文字的互动呈现完整的故事情节、主题和思想,图画应以能否完整表达故事的主题或概念为重点,为儿童提供视觉体验。[8]这说明,图画书的精髓应在图画。图画包括点线面、形状、颜色、媒材等要素,像文字语言一样拥有自己的语法规则,以此向阅读者传达丰富且多元的信息。在以形象为主要特征的符号体系中,图像不仅仅是文字呈现的辅助方式,更是阅读乃至思维的主导方式。马丁· 萨利斯伯瑞指出,无论文字作为视觉呈现的一部分,还是文字本身就作为一种视觉元素,文字与图画之间的界限已经越来越模糊。[9]

与图像相比,文字擅长叙事,可以对事物进行抽象化和条理化叙述,而图画书以画面为文字,通过画面描绘文字叙述的场景、动作、生活等,以绘画吸引儿童及幼儿的阅读。在图文合奏的图画书中,文字的叙述配合图画的描绘,使图书产生整体感、节奏感与动态感,从而达到传递故事内容的效果。因此,图画书是兼具文学及视觉传达两种方式的艺术文本,它通过图画与文字间的张力表达深远的意味。[10]大卫·香农创作的《大卫,不可以》每个画面都有妈妈训诫的话语“大卫,不可以”,这几个字被画家放大,充满画面,与大卫夸张的肢体动作相映成趣。画面看似随意涂鸦,但浓郁的色彩、巨大的画面、夸张的人物表情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阅读者可以感受到大卫饱满而强烈的情绪。儿童图画书的图像性可以提高孩子对画面的观察能力,当他用自己的语言重述故事时,还可以增强他的表达能力。兒童的想象力极为丰富,有的孩子在每次复述同一个故事时,往往会根据自己的经历对故事加以增删,原来简单的故事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因此,图画书中必须有儿童能够进入的故事世界,插图必须有较强的叙事性,除线条、用色、造型、构图等审美要求外,还必须有在图画性上说故事的能力,不过这故事的写法跟一般故事稍稍不同,那就是可以用图画表达的部分就可以不写。也就是说,图画不再只是文字的注脚或是简单地对应文字,而是同文字一起营造出更加丰富多彩的叙事空间。

2. 文字留白与视觉填充

儿童图画书既注重画面的独立性,又强调画面的连贯性,图画是儿童图画书的重要组成部分。儿童图画书一方面用灵动的语言讲述简单的故事,另一方面画面之间的衔接、连续和过渡如同电影中的场景转换,推进故事发展,将阅读者带入语境,使他们凭借书中的画面厘清故事的发展脉络,获得创作者隐藏在画面中的知识和信息。开放的故事细节、充满想象力的画面及后续发展等都留下许多可供读者参与和想象的空间,儿童以其丰富的想象力往往可以加入其中,可以更好地培养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儿童图画书的整体叙事由两个方面完成。一是从图像叙事出发,设置一个场景并引入叙述背景,帮助读者把文本故事视觉化。这就要求画面必须明白晓畅,通过图像与文字叙事的对比,明确画面定位,探索图画叙事的更多可能性。这时,读者可以通过图像一窥文本中引人入胜、意义深刻且激动人心的一瞬,但却并不能完全了解事件本身。[11]二是从文字叙事出发,故事应适合儿童的心理结构,简练完整,完成叙事者、叙事内容、受众之间的交流互动,有效传递故事。即使有的儿童图画书并无文字,也要传达儿童应该感到有趣的故事。文字要把握分寸,为图画叙事预留充分空间;图画除了描绘文字叙述中提及的事物,还要呈现隐藏在文字里的情感与氛围。正是文字与图画之间丰富的叙事可能,构成了图画书多元的艺术面貌。

在儿童图画书中,图像和文字形成同质异构关系,两者结合一起共同叙事,比单独阅读文字或阅读图画,更能为读者提供特别的阅读经验和乐趣。在图画和语言相互抗争的过程中,语言会变成画面,画面会变成语言,最终合二为一。陈晖认为,儿童图画书是图、文两个符号系统协同叙事的复合文本,当图画书依托一连串图画和少量文字进行叙事时,只在必要情况下使用文字,它的文字与纯文本文学的文字有不同的运用方式、状态、特征与面貌。[12]

在用图画叙事的书中,所有的图画在创作之初就被视为一个整体,因为它们的目的是叙述一个或几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巧妙的文图位置设置,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代入感,增强共情,推进故事情节发展和情感传递。

三、文字与图像复合叙事的视觉化表达

1. 图画书的双媒介叙事

文字与图像复合信息指通过文字和图像的建构讲述故事,吸引儿童的阅读。但文字与图像在故事信息传递中的局限也显而易见。图像的长处是它的直观性,阅读者可以直接感知人物的喜怒哀乐。然而图画的直接性也恰恰是它的短板,阅读者很难从画面中了解人物和事件的全部发展过程。儿童在欣赏画面的同时很难体会到文字的优美,以及作者对人物的心理描写和抒情。

儿童图画书图文合作丰富了文本叙事的可能,图画书创作者在处理图文关系时不再简单机械地单一使用某一形式,而是巧妙地加以综合平衡。方卫平认为:“在图画书中,当图画与文字共同配合来完成一个叙事任务时,图画参与到了一个具有时间性的叙事过程之中,而文字及其内涵则得到了一种空间化的形象呈现,这使得图画书的图与文都不再局限于单纯的视觉或语言艺术,而是从彼此的媒介方式中吸收能量,从而构成的一种特殊美学形式的文学样式。”[13]文与图孰先孰后是我们理解图文关系的关键。创作者构思作品时,首先要确定故事的人物、情节、结构等要素,这是一本图画书最后是否能成形的基础。这时,文字是第一位的。之后,画家依此脚本创作,文字决定了画面的内容。图画书绘制后,文与图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这时,绘画变成第一要务,文字则起辅助作用,即文字依画面而定。如果画面能充分表达故事内容,文字就不再需要重复讲述;当出现画面难以表达的内容时,则应充分发挥文字特长,补充绘画之不足。

这样一来,图画书不再仅仅是画面的艺术组合,也需要文字与图像的强相关性,二者交织在一起构成整本书的表意符号系统。沈其旺在《中国连环画叙事研究》中指出:“儿童图画书的图像表现不仅要看画面的形式技巧,还要看这一画面是否准确地表现了故事情节,是否生动有趣地体现了整体的内容,是否完美展示了整体的要求。”[14]对一般文学作品而言,文字是主要内容;儿童图画书则以图为重,图画是承载信息的重要载体,是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儿童图画书不是纯粹的绘画或其他造型艺术,不是单一的审美活动,而是以叙事为主的综合性艺术,应当以恰当的绘画形式准确反映故事情节的需求。龙迪勇认为,图像与文本除了相互借鉴和模仿的关系之外,还存在着竞争和压制的关系。[15]图画的功能之一是为文字提供注解,但它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叙事。图画要推动故事的发展,与文字一样,它们也负载着叙述故事的功能。正如彭懿所说,儿童图画书既不是单独由图画讲故事,也不是单独由文字讲故事,而是图画和文字彼此合作,一起讲故事。这个故事就是第三个故事,我们读图画书,实际上读的是第三个故事 。[16]三个故事背后隐含的含义就是图画书是文字、图像和视觉设计三者相结合的综合性艺术。

2. 图文叙事的互文见义

图画和文字存在的核心都是为了讲述一个故事,它们之间或和谐或冲突的互动关系是图画书的特质。文和图以两种具有不同特点的信息载体诉诸人们的感官,表达叙事连贯性、阅读完整性与画面艺术性,凭借其具有冲击力的视觉艺术表现形式和富有情感表达的故事内容,吸引了阅读者的注意力。与其说图画书意在给阅读者讲述完整的故事,不如说图画书充分调动了视觉与文字相辅相成的作用关系,为读者梳理出画面的内在表达。

儿童图画书是静态的艺术,其画面具有艺术性、丰富性、巧妙性、参与性的特点,画面的视觉吸引力远远大于单纯的文字,很容易拉近与低龄阅读者之间的关系。

为了满足阅读者的需要,创作者通过画面传达自己的意图和情感,他们以创作故事和人物形象为目的,通过带有叙事逻辑的画面展示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早期儿童图画书用文字发挥叙事功能,图画在文字基础上进行再创作,有时与文字完全吻合,有时以图画丰富文字内容。这些图画具有插图的性质,在图书的每一页都出现,但是将其删除后故事依然完整存在。波特的《彼得兔的故事》中,图像可以离开文字独立存在并展开叙事,但同时又与文字保持着意义上的关联,文字与图像互文见义。

长久以来,文字是基本的语言媒介,图像是文字的辅助媒介。现在,图像改变了传统的阅读方式,由文字阅读转为图像感知,阅读主题由“语言”转为“形象”,视觉文化对审美的追求也从文字上升为图像。[17]相对于文字,图像阅读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图像比文字更方便、快捷、形象、直观,图像符号更具大众性,它以视觉方式打破文化、语言的隔阂,文字的垄断地位也被打破。

余论

儿童图画书故事的叙事建立在图画和文字的交错表述上。在一本图画书中,图画与文字既相互对立又相互需要、相互赋予对方以活力,“语—图”的关系不仅组成了类似的结构,而且在这结构当中,图像成为文字的“他者”。[18]图画书通过文字语言叙述故事,同时也通过色彩、想象力、线条等视觉语言完成叙事的艺术表现,文字与图像构成复合文本,共同完成叙事功能。

儿童图画书的目标指向性很强,它是针对不同年龄段儿童的理解力衍生出来的一种教育方法,在表现形式上巧妙地打通了文字与图像之间、静态与动态之间的微妙关系,以充满想象力的文字与图像模式为儿童输入情感和知识。文字与图像的关系一直是儿童图画书研究的重要课题。与成人图书不同,儿童图画书的特点是图文并举,互文见义,文字和图画两个系统共同叙述一个故事,二者互为他者,彼此成全,有效避免了文图“互为翻译”的重复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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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包兆会. 当代视觉文化背景下的“语-图”关系[J]. 江西社会科学,2007(9):12-15.

Complement and Rivalry: Visualized Expression through Compounding of Text and Image in Childrens Picture Books

LI Hong(College of Art, Tai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Yuci 030600, China)

Abstract: In children's picture books, the interplay between text and image in terms of whether the text comes first or vice versa depends on the author's conceptive ideas and expressive quests. Generally speaking, texts follow the narrative system to create a literary atmosphere for storytelling; images follow the drawing system to depict the background of the story for visual narrative. Text and image are different ways of expression, whose rivalry features competition and suppression. Yet, when serving the purpose of the picture book, they are complementary elements bringing vitality to each other, and together fulfill the narrative function of the picture book. Hence, the "translation" between text and image is effectively avoided, and the purpose of visualized expression of the text and image narrative is achieved.

Keywords: children's picture book; literary narration; image narration; visual expre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