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奎　武慧玲　郭新伟

[摘 要]高职督导一般指教育教学督导。新时代，高职教育教学督导面临新使命，表现为三个结合：一是线下教学督导与线上教学督导相结合，包括完善线下教学督导体系，探索线上教学督导进路，以及实现线下教学与线上教学一体化对接;二是教师教的督导与学生学的督导相结合，教与学的同督共导是立德树人新要求的镜诠，也是高职学生新特点的召唤，还是对职教模式新发展的响应;三是教育教学督导与教学改革督导相结合，坚持不断推进改革立项是高职教学的保障和支撑，为更好地建设有中国特色的高职教育体系，必须协同教育教学与教学改革，坚持督教、导教与督改、导改并行，这是提升教学质量的必由之路。

[关键词]高职院校;督导工作;教育教学督导;新时期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437（2022）03-0241-04

近年来，受产业升级和经济结构调整的不断加快及其带来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需求与日俱增的召唤，高职教育逐渐被党和国家摆在教育改革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中更加显要的位置。为了迎合这一变化，大幅提升高职教育的现代化水平，高职院校教学督导必须要同步更新和优化，肩负起新的使命担当。那么，何为高职院校督导在新时代面临的新使命？结合现实情况及《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等中央文件的指示，本文拟从“三个结合”的角度谈点浅见薄思，求教于同仁。

一、线下教学督导与线上教学督导相结合

线下教学督导与线上教学督导有两重理解视角：分别是“线下教学的督导”“线上教学的督导”和“线下的教学督导”“线上的教学督导”，前者的线下或线上是围绕教学，后者的线下或线上仅指向督导方式。此处，我们主要取前者意义予以探析。

（一）完善线下教学督导体系

新时代，高职院校现行督导体系暴露出一些漏洞和弊端，亟须在理念上“正本清源”。高职院校的督导理念，一是专业化。教学督导绝非一种“走马观花”“囫囵吞枣”的例行检查，更非一项人人可为、技术简单、程序简易的“流水”任务。相反，它的开展有赖于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等多门学科的支撑和保障，有赖于知能结构合理、资历配比得当、校企力量均衡的各类人员共同组成“督导共同体”。在职教“由政府举办为主向政府统筹管理、社会多元办学的格局转变”[1]以及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迎来更大前景的契机下，企业尤需抽调人员参与到督导工作中，在实现专业化的同时对接人才培养的职业化。二是效益化。同为教育行政检查，教育督导与其他教育行政检查的区别在于，“教育督导要在通过检查和评估来判定督导对象本职工作完成的程度之后，指出存在的问题，提出改进的指导意见，进而提出可以促其达到更高发展水平的建设性建议，‘导’的功能更为凸显”[2]。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扭转“督而不导”“重督不重导”的观念偏差，将“导”提至与“督”并重或更重的位置，“有督有导”“为导而督”，释放督导的正面导向作用，将效益作为督导标尺。三是人本化。教学督导的目的是提升教学质量，后者归根究底又在学生身上得到反映。因此，督导必须始终将促进学生发展放在首位;同时推动教师的专业成长，让教师切身感到督导的正面意义，切莫演变成“针尖对麦芒”。

在专业化、效益化和人本化的理念引导下，线下教学督导有必要从内容和形式两个维度加以完善：从内容上看，做到横向铺开、纵深推进，打造线下教学督导的“关系网”，树立“关系思维”，重点突出、有的放矢。从形式上看，做到对接科技、与时创新，探索线下教学督导的“信息化”，同时保留传统，实现多元共栖。在职教信息化即将跨入“2.0时代”的今天，尤需将“互联网+”等新技术形态适当融入督导工作，如可建立网络视频平台来记录教学实况，形成线下与线上、传统与新型、纸质化与数字化结合的线下教学督导模式。

（二）探索线上教学督导进路

线上教学是一种“基于Web的、以超媒体形式表现的、以异步学习为主”[3]的教学，其督导与线下教学督导存在颇多分歧。如何建立一条行之有效的线上教学督导进路？历经疫情冲击，这一问题的求解已经成为后疫情时代教育学者普遍怀有的学术自觉。

与线下教学的共时性、实时性特征相比，线上教学更具有历时性、非实时性。就前者而言，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是并驾齐驱的，后者则不然：学既可能与教平行，也可能延迟于教。这种分离性、非同步性也表现为空间的离散或阻隔。打破固定时空的做法是线上教学的一大优势，但是也在无形中加大了督导的难度和复杂性。线下教学督导能够即时、直观而统一地获取课堂教学实况信息，然而却存在时空可能发生“错位”的情况，因而督导人员如何进入教学、如何做好督导、如何完成督导反馈则另有一套进路。它要求督导人员必须明确线上教学的时空性，是教与学同步（“有教师”的教学，教与学在线上同时展开），还是先教后学（先将课程上传网络平台，学生进行“无教师”的学习）？空间在此处是一个确定量，假定学生在空间上是各自分散的。明确时空性后，督导人员面临“如何进入教学”的阶段，关乎一系列对接问题，包括与网络平台的对接、与任课教师的对接。前者是为获得以督导身份进入平台、进入课堂的技术支持，后者是為与任课教师“打好招呼”，做好督导前的必要沟通。准备结束后，督导正式开启，即进入“如何做好督导”的阶段，督导人员针对教师授课状态，PPT的呈现，内容是否围绕大纲、是否准确和科学，形式是否多元合理，学生出勤、发言、作业提交等情况进行评定。最后，进入“如何完成督导反馈”的阶段，督导人员可以借由网络平台的特设模块填写评定意见，也可以通过口头交流、书面文件等予以反馈。

（三）实现线下教学与线上教学一体化对接

线下教学与线上教学只有教学形式的分别，而无实质内容的“各自为政”。两种教学形式同样是完成教学任务、实现教学目标的凭附和承载，二者根本上是互通的。教学督导作为教学质量的监督和管控手段，在运作过程中，自然而然地以提升教学质量为导向将线下教学与线上教学凝成“一股绳”，实现二者的一体化对接，其表现为：一是教学理念的同源，即二者秉承的教学理念是一致的。结合科技发展趋势和市场需求，教育教学的职业导向性，对于技术技能的重视、崇尚和应用可归为高职教学的基本理念。二是教学目的的同向。一切高职课程都服务于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的最终旨归，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提高国家竞争力提供优质人才资源支撑。三是教学内容的同合。无论采取传统而惯用的线下教学还是依靠“互联网+”等技术手段的线上教学，它们所承载的都是同样的内容。高职院校由此建立起一套“放之线下或线上而皆准”的督导标准，从理念、目的、内容上赋予高职教学统一而完备的评断依据。

二、教师教的督导与学生学的督导相结合

教学督导无外乎教与学两方面，是教师教的督导与学生学的督导的双管兼及。遗憾的是，由于师生关系的长期失衡，教与学的天平往往倾向教的一端，造成了教学督导的片面性。新时代，该误见正被扭转和改变，教的督导与学的督导开始走向共栖的未来。

（一）教与学的同督共导是立德树人新要求的镜诠

立德树人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教育任务。在高职文件中，立德树人也曾被数度提及。譬如《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等。这些文件为新时代高职院校教学督导指明了方向。

立德树人蕴含教师与学生的双重发展需求，这是之所以统筹教的督导与学的督导的根本因由。就“立德”而言，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不仅仅是对学生进行德育，还包括教育者、管理者、家长的‘立德’”[4]，尤其是“立师德”;就“树人”来说，“教育者、管理者、家长”在“树学生”“树晚辈”“树后代”前，必须反躬自问是否已经“树”好自身。正可谓“欲立人必先立己”，教育者只有先立自身之德，才能够去育发、培植和感化学生之德;只有从自身做起，严于律己，成长为一个有德有才、全面发展之人，方才有资格以相同的标准去要求学生，也才可能具备将学生培育成人的能力，否则只能够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可见，立德树人一方面将教学督导的重心从教的一端扭向了学的一端，削弱了教与学的传统畸态关系;另一方面也并未“忘本”，因为所谓的“扭向”只是适度偏移，而非背离原貌的完全调转。这源于立德树人的双重对象规约性，立己之德与立生之德的融洽、树己与树人的贯通，要求教学督导应规避“钟摆”现象，防止从一个极端摇摆至另一个极端。

（二）教与学的同督共导是高职学生新特点的召唤

20世纪90年代末，我国高等教育在向大众化进军的历程中掀起了一股至今未息的高校扩招浪潮。作为扩招的“排头兵”和“主力军”，高职院校招生人数短短几年内持续高走，带动我国实现了从高等教育精英化到大众化、再到普及化的完美飞越。这一扩招为众多学子打开了通往高等教育的大门，但同时也催生出一系列问题。譬如，高职教育的地位和吸引力未被充分确立，而惯被看作高校的“兜底”，是高考落榜生的“无奈之选”。这使高职教育不可避免地带有某些劣势，如学习方面，高职学生文化基础普遍比较薄弱，学习自觉性和自控能力不强;心理上，由于高考成绩的惯性影响，高职学生往往产生“处处不如人”的自卑感以及相对较差的承受力和环境适应力。如何调动高职学生学习动机、保障学习效果，成为高职教育面临的重要问题。这一问题的破解向督导工作伸出了“橄榄枝”，期望督导在传统“督教、导教”的基础上，做好“督学、导学”。一方面，要严格按照规范流程，借助技术手段，捕捉和记录师生课堂言语行为表现，看看有多少学生在认真听讲，又有多少学生出现无关学习的动作;特定时间段内，看看教师在干什么，面部表情、肢体动作、语气语调如何。另一方面，还要关注教师的教学准备工作和教学总结，关注学生作业完成度、社会实践等。

督导工作既不可忽略高职学生在成绩等方面的劣势，也不可无睹和抹灭优势。应当看到，高职学生的动手操作能力、实践能力并不弱于普通大学生，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为了发扬这一优势，突出高职类型化育人特征，督导工作在关注各级各类学校督导“共相”的同时，有必要深化高职教学“殊相”的监督和指导，呼应高职教育培养“能够解决实际问题、能够承担岗位工作”[5]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定位。

（三）教与学的同督共导是职教模式新发展的响应

新时代，根据相关文件的重要指示，我国高职教育模式迎来了新的发展。《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将这一新的发展描述为“产教融合校企‘双元’育人”，而《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将其进一步界定为“校企合作协同育人模式”。校企合作、产教融合的理念自此被深深植入高职办学的血脉基因。二者既指明了办学主体和场域依托，又暗含高职教育与经济的重大关联。“在校企合作思维之下，办学模式改革更多地被看作教育问题。而产教融合思维强调，办学模式不仅是教育问题，而且是经济问题”[6]。产教融合思维一方面要求高职院校“全面推行现代学徒制和企业新型学徒制，鼓励企业利用资本、技术、知识、设施、设备和管理等多要素参与校企合作”，共同制订人才培养方案，及时将新技术、新工艺、新规范纳入教学标准和教学内容，建立实训基地，强化学生实习;另一方面“健全以企业为重要主导、职业学校为重要依托、产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为中心任务的产教融合创新机制”[7]。

为了有效落实这一模式，高职督导工作必须到位，不断推陈出新，做好教与学双位督导。对于教师的教，不仅要督察和指导其理論教学，还要对接“双师型”教师建设的标准和要求，督察和指导其实践教学，破除“五唯”倾向，将企业生产项目实践经历、业绩成果等纳入评价标准。对于学生的学，秉承“理论够用、实践为主”的原则，结合“1+X”证书的考核要求，在督察和指导其理论学习的基础上，着重就校内外实训基地的学习和培训经历以及企业实习经历加以督导。

三、教育教学督导与教学改革督导相结合

新时代，将教育教学督导同与教育教学息息相关的教学改革督导相结合，极具必要性和可行性。这是建设有中国特色高职教育体系的保障和支撑，也是提升高职教学质量的必由之路。

（一）不断推进改革立项是高职教学的保障和支撑

近年来，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及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二中、三中、四中全会的重要指示精神下，中共中央、国务院、教育部等相关部门针对新时期高职教育发展陆续出台政策，如作为新时代职教改革总纲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作为“方案”细化和引申的《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以及散见高职改革相关阐述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在这些政策文本的指导下，高职教师积极作为，申请教学改革立项，在勤于思考、敢于质疑、不断改革创新的精神引领中发挥教学改革的“换血”功能，实现高职教学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二）建设有中国特色的高职教育体系需要教改协同

为响应相关政策的部署，摆正高职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不同类型、同等重要”的战略定位，加快构建中国特色高职教育体系和纵向贯通、横向融通的中国特色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我们必须将发展置于整个工作的重心。从整体上看，发展是一种不断前进的变化，是事物的持续完善和动态更新，表现在高职教育上，即不断深化改革，锐意进取，而不可固守于既定的理论或实践成果沾沾自喜、停滞不前。毕竟，若没有前人一步步继往開来的改革史，就不可能有今天的灿烂和辉煌。这也内在地要求我们必须处理好教育教学和教学改革的关系问题，亦即稳定性与流变性的问题：一方面，高职教育要想收获育人效果，必须保持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否则，理论和实践一直处于动荡不安的流变中，育人也就失去了地基;另一方面，这种稳定是相对的、有条件的，而非绝对的、无条件的，后者会使问题得不到解决、诟病得不到改善，因此必须通过改革实现“新陈代谢”，将精华的部分留存下来、糟粕的东西剔除出去。维持稳定与发展的辩证关系，方能够打通建设有中国特色的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以及中国特色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康庄大道”。

（三）坚持“督教”与“督改”并行是提升高职教学质量的必由之路

坚持教改同督共导是新时代高职院校提升教育教学质量的必由之路。面对新形势，高职院校应着力夯实基础，补齐短板，深化改革，激发活力。一是要保障相关政策要领完美落地。譬如，监督和指导学校解决专业建设与产业发展不相适应（主要表现为前者滞后于后者）的问题，优化专业布局，积极对接科技发展趋势和市场需求，摒弃或改造旧专业，开设和探索新专业，并且积极响应“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1+X”证书制度、现代学徒制和企业新型学徒制等新方案或新提法的试点工作，对其实施推进情况加以监督和指导。二是在落实国家职教改革总体要求的基础上，监督和指导教师开展具体的教学改革项目，将总体要求做细做实。由此，督导国家层面的改革落地与督导校内教师的自主改革形成教学改革的上下联动，共同为高职教学保驾护航。

四、结语

我国高职院校教育教学督导工作正值新时代，面临新使命，在此背景下，将线下教学督导与线上教学督导相结合，教师教的督导与学生学的督导相结合，教育教学督导与教学改革督导相结合，是大势所趋。我们要真正落实三个结合，通过督导，切实提高高职院校教育教学质量。

[ 参 考 文 献 ]

[1] 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EB/OL].（2019-02-13）[2021-01-27].http：//www.adge.edu.cn/ch/first_menu.aspx？parent_id=201505220144250

01.

[2] 王媛，陈恩伦.健全教育督导问责机制的路径探析[J].教育研究，2016（5）：34-39.

[3] 张根乔，李雪，国兆亮.网络课程的教学督导指标体系构建[J].开放学习研究，2020（1）：48-55.

[4] 虞花荣.论立德树人的内涵[J].伦理学研究，2020（6）：82-87.

[5] 潘懋元，刘丽建，魏晓燕.潘懋元高等教育论述精要[C].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5：89.

[6] 石伟平，郝天聪.从校企合作到产教融合：我国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改革的思维转向[J].教育发展研究，2019（1）：1-9.

[7] 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印发《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的通知[EB/OL].（2020-09-16）[2021-01-27].http：//www.moe.gov.cn/srcsite/A07/zcs_zhgg/202009/t20200929_492299.

[责任编辑：钟 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