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评论员

4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

有人觉得奇怪，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了，还不是“全国统一市场”吗？

确实还不能说完全是。以新能源车为例，不少地方政府将新能源购车补贴向在当地注册、投资的车企倾斜，当地政府采购车辆时的倾斜度则更加明显。

我国企业应是背靠巨大的中国市场，去参与全球竞争。如果企业可依靠的只有一个狭小的区域市场，则难以诞生强有力的市场主体。

因此，《意见》的目的是让全部企业都遵循同一种规则，不再有地方保护，在同一种尺度的市场监管下公平竞争。

房地产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在《意见》中也占有一席之地。表现形式并非聚焦于“限购”，而是最根源的土地，尤其是建设用地上。

《意见》第四章首条指出，“健全城乡统一的土地和劳动力市场”。

与工业品、农副产品相比，土地最大特点是“不动产”，无法跨区流动，而劳动力最大特点则是流动。“不动”“流动”之间，无疑会产生冲突。

一方面，上海、深圳等一线城市人口数量巨大，建设用地捉襟见肘；另一方面，很多小城市、小縣城人口增长缓慢甚至负增长，建设用地出现闲置。

建设用地涵盖公共设施用地、居住用地、工业用地、商服用地等类型。其中，居住用地供给不足导致的高房价，更成为一线城市的核心痛点。

如何让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之间建立顺畅的“市场化机制”，让彼此从成本和收益角度思考发展方向？

针对增量建设用地，《意见》提出“完善财政转移支付和城镇新增建设用地规模与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挂钩政策”。

该条款不仅涉及“人”“地”，还涉及“钱”。简单说，城市吸纳农业转移人口，国家给予财政转移支付及新增建设用地份额，把人、钱、地挂钩。

比如，目前教育财政转移支付往往跟着户籍走，补在“流动人口的老家”，如果补在流动人口工作地、生活地的子女教育上，则更符合实际情况。

人、地、钱的统一，能进一步解决“农村转移人口落户到城市的积极性、城市政府愿意接纳这些转移人口的积极性”两大问题。

针对存量土地，《意见》则采取“完善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节余指标、补充耕地指标跨区域交易机制”的模式。

大城市有钱但缺地，小城市有地但没钱。将小城市的耕地指标给大城市用，可以实现耕地保护，提高土地资源的整体使用效率。

比如，上海可向国内其他地区购买耕地指标，把部分区内耕地改为建设用地。

有人担心，在“人地钱”这样流动之下，发达地区、欠发达地区之间会出现更大规模的发展分化。

不过，这一点不必担忧。就如“权威人士”在《人民日报》所言，“分化是经济发展的必然”，“分化越快越好”。

市场经济必然导致经济分化。这一过程中，我国将不断冒出更有活力的地区、更具国际竞争力的行业和企业。与此同时，人口流出地区，更加地广人稀，土地资源相对更加富足，更能发展规模化农业或其它产业，人均收入也会增加。

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是一幅美丽画卷，我们期待它尽早彻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