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

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

欲知学之力，贤愚同一初。

由其不能学，所入遂异闾①。

两家各生子，提孩②巧相如。

少长聚嬉戏，不殊③同队鱼。

年至十二三，头角稍相疏④。

二十渐乖张⑤，清沟映污渠。

三十骨骼成，乃一龙一猪。

问之何因尔⑥，学与不学欤⑦。

（节选自唐·韩愈《符读书城南》）

题解

符是韩愈儿子韩昶的小名。“城南”指长安近郊樊川（今陕西长安县南），其地有韩愈别墅，此诗作于元和十一年秋，时韩昶十八岁。

注释

①异闾（lǘ）：异，不同;闾，里门，指里巷。秦时贫民居里门左侧，富人居里门右侧，是否读书就决定了走进不同的里门。②提孩：可抱的幼儿，即两三岁小孩。③不殊：没有区别。④疏：区分开来。⑤乖张：相差很大，就像下一句说的清沟与污渠那样不相同了。⑥何因尔：即“因何爾”，为啥这样？⑦欤：感叹语气。

译文

人能成为真正的人，是因为饱读诗书，有所涵养的缘故。读书须勤奋才能有所收获，不勤奋只能是腹中空空。要知道一开始，大家学习的能力都是一样的，并无贤愚之分;因为有的人不能勤学，于是踏入了不同的门径：两家生子是一样的聪明，年岁稍大在一起玩耍嬉戏，就像群鱼中的两只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到十二三岁，各人的表现才稍稍有些不同。到二十岁，就变得差别很大，像一条清沟与一条污渠摆放在一起。到三十岁，人已长成，区别如龙和猪一样大。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只在于勤学与否。

品读

唐代贞元时有一女子自称修道不食，白日升天，竟然受到唐德宗褒奖。韩愈就这件事写诗来否定神仙之说，诗中有这样两句：“人生处万类，知识最为贤。”

与此相媲美的是，韩愈送儿子去读书，更进一步说“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而且只要勤奋，就能读懂诗书。为此他对比了两户人家小孩的成长：孩提时同样乖巧，少年时一同玩乐，十二三岁以后显示出差别;到了三十岁，简直就像“一龙一猪”了。由此总结：这样大的差别根源就在于读书或不读书。

今天来看，韩愈的认识也是正确的。当然我们对读书的理解应深一些，宽一些。我们要从书本上学习知识，还要在自然中、社会上学习知识;不仅要学知识，还要学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