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媛媛 赵少钦 李自智

（云南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随着世界范围内“中医热”的兴起，传统医学疗法和自然疗法越来越受到世界各国民众的青睐，来华学习中医药的留学生人数也逐年呈上升趋势。然而，2020 年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席卷全球，跨境限制和经济受挫为来华留学教育增加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和压力。2020年初，根据教育部“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教”的要求，各个高校积极开展线上教学，有效地完成了留学生的教育教学工作[1]。随着疫情的不可控性和新的国际形势影响，以及线上教学中出现的一些有别于其他专业的新问题的凸显，作为“中医药专业”的留学生教育迫切需要开展一系列从教学模式到教学方法的转变，以适应“后疫情时代”的中医药对外教育要求。

本文尝试从部分中医药专业的留学生学情调查出发，系统全面地掌握他们对中医药专业学习、线上教学、跨文化适应等方面的困难和诉求，分析中医药对外教育现状，探索中医药专业留学生教学新模式。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采用穷尽式调查的方法来选取研究样本。受访者来自云南中医药大学的外国留学生、外国语言培训生、外国短期培训生。由于受到新冠疫情影响，部分回国学生无法取得联系，截至2020 年9 月29日，共有105 人填写问卷，有效问卷105 份，有效率100%。其中男生有61 人，占58.1%；女生有44 人，占41.9%。从国籍来看，老挝占37.1%，印度占55.2%，泰国占4.8%，缅甸占1.9%，越南占1.0%。

研究所采用自编问卷，包括了解中医的途径、对中医的接受程度、对中医理论出现文化差异的态度、对已开展的线上教学满意度和接受度等。采用了单选题、多选题以及李克特量表的完全同意到完全不同意来测量。

1.2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 对收集到数据进行描述统计，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和交叉表探究各个变量之间出现的差异是否具有统计学意义，找出影响调查对象对中医的了解、接受程度、线上学习中遇到的困难的核心变量。

2 结果

2.1 在学习中医理论时，中医文化是否出现过您无法接受的文化差异观点统计结果见表1。

表1 中医文化是否出现过您无法接受的文化差异观点

2.2 什么样的机会使得您想来中国留学 统计结果显示，在105 名调查对象中，有55 人有奖学金就会想来中国留学，占52.4%；有29 人还愿意来中国自费留学，占27.6%。

2.3 是否会接受双语视频课程培训 统计结果显示，在105 名调查对象中，有84 人愿意接受双语视频培训，占80.0%；有12 人不接受双语视频培训，占11.4%；还有9人对是否使用双语视频培训感到无所谓，占8.6%。

2.4 双语视频课程培训方法的满意度 统计结果显示，在105 名调查对象中，有58 人是对双语课程培训方法感到满意的，占55.2%；有27 人感觉一般，占25.7%；有15 人感到非常满意，占14.3%；总体来说，学生对双语视频课程的培训是满意的。

2.5 双语视频课程培训需要改进的地方 统计结果显示，在105 名调查对象中，有39.0%的人认为视频版式需要改进；有24.8%的人认为教师授课方式需要改进；有18.1%的人认为课程的文字组织需要改进。

3 中医药专业留学生线上教学的现状与问题

3.1 线上教育的优势

3.1.1 有效应对疫情背景下的跨境限制 从调查表的统计数据可以看出，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和网络普及化，留学生对中医药文化的了解渠道基本来源于网络，这也为中医药文化的网络跨境传播提供了事实基础。在全球疫情控制前景不明朗的今天，线上教育将从一种“被迫模式”转为“常态化模式”。这种模式的转变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使不同国家、不同区域的学生可以同时在线学习，并可通过课程回放功能实现学习时间的自主化，受访学生中，80.0%的人都接受线上教学这种教学模式。

3.1.2 节约教育成本 扩大在线留学生教育规模 线上学习极大地节约了留学生的学习成本，在全球经济因疫情影响而下滑的今天，很多留学生已无法支付跨境留学的生活费和国际旅费，从调查问卷结果可以看出，有52.4%的留学生需要有我国提供的奖学金才会选择来华留学，而线上课程无疑解决了很多学生的经济困难问题，让更多的留学生在自己国家就可以接受中医药对外教育，通过国内外线上学习平台的课程推送，有效扩大在线留学生规模，增加学费收入，并带动相关视频、网络、电商等对外服务的增长，实现中医药文化更广泛的国际传播和推广。

3.1.3 资源整合 优化授课模式 在线上教学中，可以充分依托现代科学技术，全面考虑学习者地域、时差的不同，加大多模态、融媒体技术的利用，为了适应不同语种留学生的学习需要，线上教学的推广势必促使业界研发以中文为“轴心语言”的中医药专业多语翻译系统；并在信息收集、数据挖掘、知识重组、智能化知识供给服务等方面加快升级[2]。同时，通过视频、图片、动画等丰富的教学素材，在教学中将中国文化、中医养生等内容全方位展现在西方人眼前，利用生动的教育教学手段，让西方人走入中国人的健康生活，浸入式体验中医及中国文化，通过这些优越的信息技术促进中医药的教学、使用与传播。

3.2 中医药专业线上教育存在的问题

3.2.1 线上教学设备及网络质量成为教学掣肘 从教师角度来看，线上教学设备多为自己购置，设备性能参差不齐，部分教师教学设备还不能满足系统性的线上课程教学需要；从学生角度看，留学生来自世界各地，部分国家或地区的经济欠发达，网络基础设施较为落后，不能满足学生的上课需求；一些国家或地区的网络速度较慢，使得上课出现频繁卡顿的情况，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上课质量。因此，教学设备和网络硬件设施的建设将是今后完成留学生教学模式转换的首要基础设施建设要求。

此外，我国教师授课采用的网络平台一般是钉钉、雨课堂、慕课、腾讯会议、微信会议、学习通等APP，部分APP 在一些国家或地区无法使用或登录，目前国际线上较为普遍使用的Zoom，很多课堂演示功能没有更新，教学体验感不强，这也反过来要求一种全球普适性的在线课堂APP 能被研发出来并在全球推广使用[3]。

3.2.2 医学专业实操技术体验感不强 作为中医药这一特殊的专业，除了文化内容和基础理论内容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临床实践操作的课程，线上教学在这方面存在教师学生互动性不够，技术实操的体验感不强的问题，除了在线上教学中播放操作视频，结合教师线上示范以外，还需要在今后引入更多技术支持，从3D模拟入手，进一步解决相关授课问题。

3.2.3 线上教学质量把控亟待提高 对留学生的线上教学从“不得已而为之”开始，对于中医药线上对外教学经验不足、教学设计能力较弱的中医药教师而言，挑战无疑是巨大的；对一些自律性差，学习主动性不强、自学能力弱的留学生来说，学习成效也大大低于线下教学。如何提高教师整体的线上授课水平，并设计相应的教学质量考评体系；提高学生的线上学习主动性，并设计严格科学的学习绩效考评系统，都是今后需要进一步思考和解决的实际问题。此外，医学教育中的实习、实践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线上教学与临床实践的衔接、各个基础学科与临床学科知识内容的衔接，都是教育模式转化时需要重点考虑和解决的问题。

4 对中医药专业来华留学生教学模式转变的思考与探索

随着后疫情时代的到来，伴随着全球留学生学习习惯的改变，对中医药专业留学生的教学模式转变已是势在必行。在开展线上教学的同时，应该正视教学过程中凸显的问题，把握机遇，迎接挑战，全面思考，完成教学模式的全面改革和升级换代。

4.1 加强线上平台建设 布局教学网络 针对中医药专业在教学上的特殊性，积极与相关线上平台合作，从技术上完善授课方式，思考可操作性强、学生体验度好的拍摄制作方法，建设与中医药文化、中医药临床实操相关的数据库和视频库，实现学生自主的相关知识搜索和查询；探索网上实验室建设，除了引进先进的信息传输设备外，还需要专业的信息网络人才支持，在实验课程、临床操作课程中引入3D技术、模态技术，最大限度地引导学生进入临床实操状态。

4.2 因地制宜 线上教学与视频教学课件结合 突破网络掣肘 针对不同国家、地区网络速度差异较大的问题，应该在线上教学的同时，组织教学及临床经验丰富的专家、学者完成专业课程视频的拍摄，并对所有课程内容和教案完成中英双语对照翻译，在网络不发达或线上平台无法覆盖的国家，将课程双语（或多语）课程做成电子课件，做定点推送，设计相关问卷调查表，在课件推送后定时发放和回收，收集参训学员的意见和建议，完成统一的答疑。双语视频课程和电子课件的建设采取从易到难、由浅入深，针对不同的国家和区域受众的学习要求，以中医文化类课程为主，日常养生保健效果突出、治疗方式灵活多样的临床操作课程为核心，重点建设和推送简单易懂、需求量大、受众广泛的课程。优质而又针对性强的课件，可以让学生随时下载，提前看、反复看，突破网络基础设施差、速度慢的限制[4]。

4.3 完善线上课程评价体系 以评促教 提升教师教学水平 通过问卷调查可以看到，有超过一半的学生对教学效果是满意的，但还有很大一部分学生认为教师在线上教学上还有改进和提升的空间。在教育模式转变的大形势下，建设一门教学效果良好的在线课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期间对任课教师的素质提升有很高的要求，因此，除了加大对教师的信息化教学培训外，还要建设一套科学完备的课程质量评价体系。开展线上课程督查，在线听课、督教，严格履行教学质量抽查、教学评价、教学调研、教学指导等工作，以评促教。此外，从学生角度从发，通过问卷调查、云投票、优秀课程、优秀教师评选等方式，跟踪、反馈教学信息和教学效果，助推教学计划的调整和教学方法的改进[5]。

4.4 优化课程设置 推出接受度高针对性强的培养方案 教学模式的转化，不仅仅局限于授课方式和教学手段的改变，还应聚焦深层次的培养方案、课程设置的改革。疫情改变的不仅仅是上课场地和学习方式，经济压力和“健康诉求”将使留学生学习目的更加具体、学习要求更加实际。调查发现：相对于中医药文化而言，有超过70%的留学生更关注针灸、推拿等可操作性强、临床效果显著的中医适宜技术，这就提示我们应该在今后的线上课程设置中，以具有简、便、廉、验特点的临床操作课程为核心，增加预防保健、中医“治未病”、中医药“抗疫”的相关课程，并重点建设和推送简单易懂、需求量大、受众广泛的课程。同时，改革培养方案，考虑各个国家卫生医疗实际情况，设立个性化的培养方案，推出时间短、实用性强的专业设置，吸引更多海外学生学习、运用中医药。

新冠疫情引发的全球性大变革，对中医药对外教育无疑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同时也对教育模式的变革提出了新的要求，面临挑战的中医药在线教育，需要对凸显出的问题作出深刻的反思和分析；更重要的是：抓住机遇，转变观念，真正实现教学技术的重大提升，以及教育模式的变革发展，扩大中医药对外教育规模，传播中医药文化，让中医药独具特色的“治未病”健康服务资源，为世界各国更多的人民所认可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