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欣月

摘 要：中小型博物馆是我国博物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基层群众获取文化的场地。在博物馆免费开放以后，中小型博物馆的发展面临着众多困境。通过解读中小型博物馆在运营管理中的困境，深入分析中小型博物馆如何通过更好的运营管理方式走向未来，从而吸引更多的观众走进博物馆，让文化遗产得到传承，发挥基层文化阵地的作用，为社会服务。

关键词：博物馆;困境;管理运营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2.02.024

博物馆是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面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截至2020年底，全国共有博物馆5788个，其中县级、市级博物馆占到全国博物馆总数的2/3以上，此类博物馆统称为中小型博物馆。近年来，随着我国博物馆事业的持续勃兴，这些中小型博物馆成为我国博物馆队伍中的一支重要力量。①因此，只有中小型博物馆得到真正的发展，才能使中国的博物馆业走向真正的繁荣，从而对全民起到最基本的教育作用。

管理运营能力是每个国家要求博物馆主要管理者都具备的一项能力，能否建立有效管理和高效运营的机制，决定了博物馆能否充分地实现其为社会服务的职能。尤其是在博物馆免费参观政策下，大型博物馆的门庭若市与中小型博物馆的门可罗雀形成鲜明对比，中小型博物馆的文创产品等运营收入更是微薄。长此以往，马太效应则会在博物馆界愈演愈烈。因此，中小型博物馆如何在现存困境下突破瓶颈，以更有效的管理运营方式走向未来，成为新形势下博物馆界面临的重要问题。

1 中小型博物馆发展面临的困境

目前，全国90%以上的博物馆都已经实现了免费开放，国家级博物馆、省级博物馆无疑成了最大的赢家，他们既获得了国家的大力扶持，又更加容易得到媒体的关注和专业人士的加入。相比之下，这些中小型博物馆却面临着缺乏客流量、缺乏藏品和政府扶持的窘境。久而久之便会有大批中小型博物馆被迫关闭。

1.1 陈列水平落后 缺少吸引力

陈列展览是一个博物馆的基础功能，是指在有限的空间中，以文物和标本为基础，根据陈列主题，面向观众进行演示展览及输出文化的过程。大多数中小型博物馆都存在文物标本数量少、展览形式单一的问题，缺乏艺术感染力和鲜明的地方特色，其文物陈列展览依然沿用十几年前的模式，一成不变，独特性不足，不仅引发了参观者诸多不满，也导致大多中小型博物馆呈现“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局面。人流量稀少已经成了制约中小型博物馆发展的一个最重要因素，导致其无法充分发挥文化教育功能，亦很难实现一个地区的历史文化传承。

1.2 资金运营捉襟见肘

长期以来，我国公有博物馆都是由政府拨款建设运营，因此，众多博物馆管理者并不熟悉博物馆资金筹集的方式与途径，在全国博物馆实行免费开放政策以后，参观人数剧增导致博物馆运营资金出现巨大缺口。江西省婺源县博物馆馆长曾说过：“免费开放一经实施，基层博物馆随即面临的是一场措手不及的战役，大量观众涌入，工作量、工作费用成倍增长。”②这是众多中小型博物馆现下都面临着的现实问题。

近年来，许多中小型博物馆都学习借鉴国家级和省级博物馆的经验做法，开辟观众体验区、开发文创产品等。但无论是基金会制度，还是文创产品的开发等，都更容易在大型博物馆运营下得到快速发展，相比之下，中小型博物馆由于游客数量的稀少以及当地居民经济条件的限制等，文创收入微薄，资金运营捉襟见肘。

1.3 管理、服务观念落后

中小型博物馆由于资金短缺等因素，各种服务配套设施跟不上。部分博物馆连一些基本的设施都难以及时更新，出现公厕数量不够、小孩随地大小便、馆内卫生不达标未按时清理等现象，而且很多中小型博物馆缺乏指示性标志和线路图，观众也只能“走马观花”。按一般规定，博物馆应该设置储物柜等方便游客寄存行李，此外应合理设置无障碍通道为残障人士提供帮助，但是大部分中小型博物馆都未能提供这些服务设施，甚至无法向参观者提供可供休息的座椅，除了讲解以外，参观者无法享受到其他服务。

另外，大多数中小型博物馆，包括管理者在内的工作人员普遍存在思想误区，认为博物馆不是为群众服务的单位。根据《博物馆管理办法》规定：“无正当理由，国有博物馆全年开放时间不少于10个月。”而很多中小型博物馆在无领导视察的情況下，常年不对人民群众开放，仅仅只是挂了个博物馆的牌子;有些博物馆甚至没有展厅，只是一个纯粹的“文物库房”，也没有相应的文化宣传和文物研究，文化传播能力较差。此外还有些博物馆不实行周一闭馆制度，而是周末双休，这就与大多数社会工作人员和学生可参观博物馆的时间相悖，参观时间规定缺乏人性化。

1.4 专业人才缺乏

中小型博物馆大多处于地级市或县城之中，对年轻人缺乏吸引力，且工资待遇、福利等也无法吸引优秀的人到这里工作，因此，在中小型博物馆中大多是年龄较大且学历低的当地人。另外，文物与博物馆学近几年刚刚发展起来，我国县级博物馆很多工作人员都不是“科班出身”，大多是从各个专业转业而来，或者从教育局系统内调到博物馆工作的，他们往往对文物研究鉴定、陈列设计等专业性很强的业务工作无法胜任。虽然近年来有不少与文博相关的毕业生来到博物馆工作，但是也因后期福利待遇、职评难等问题相继离开。③没有专业文博人才，也就意味着博物馆某些业务无法正常开展，人才短缺和人才流失问题也是众多中小型博物馆都面临的普遍问题。

2 对中小型博物馆管理运营的思考

2.1 突出地方文化特色，与知名博物馆联合办展

无论是从文物标本还是环境、服务而言，大型博物馆都对中小型博物馆有着碾压性的优势，因此中小型博物馆要在博物馆界有一席之地，必须得另辟蹊径。中小型博物馆大多数分布于偏远的郊区、乡镇地带，因此对县镇及农村辐射范围更广。此外，中小型博物馆能够体现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下来的文化底蕴，在当地群众心里具有较强的文化认同感和归属感，因此，可以以文物标本及当地人民群众常见的物品作为依托，考虑建成具有特色的地志性博物馆，建立拥有乡土文化背景作为支撑的陈列展览，明显更容易被观众接纳。复旦大学教授陆建松指出：“县级博物馆理应成为展示一个地方历史、社会和风土民俗的重要窗口，其首要特点是地方性，即其收藏的文物标本资料和展出的内容应该突出地方特色。”④因此，中小型博物馆要在这瞬息万变的时代中生存下去，必须眼光长远，找准定位，植根乡土，突出特色。

除了突出地方特色、找准定位以外，中小型博物馆可借助与顶级（大型）博物馆合作，办好流动展览，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提升和其他博物馆合作的能力。如迪美博物馆与故宫博物院、史密森旗下的弗利爾-赛克勒艺术博物馆合作展出的“凤舞紫禁：清代皇后的艺术与生活展”，这一展览获得巨大成功的同时，也使得博物馆本身的知名度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从而实现了双赢。

另外，展览要常新常变。为保持观众对展览的新鲜感，通常国内外优秀的博物馆会定期进行更新（一般每年更新15%），及时推介重要展品，还频繁举办独具特色的临时展览以吸引观众反复来馆参观。⑤

2.2 宣传空间拓展，多方筹集资金

博物馆免费开放后，仅仅依靠财政补贴无异于杯水车薪，虽然各博物馆都在文创产品、开辟观众体验区等方面做出尝试，但由于游客数量稀少等因素的影响大都收效甚微，更有很多中小型博物馆并未开发文创产品。针对以上情况，可以从宣传方面着手打开局面。博物馆宣传可以在很多地理空间上进行拓展，比如地铁、机场、公共交通、商场、贸易中心等公共空间，社区、居民小区、养老院、医院等生活空间，公园、动物园、艺术中心、体育场等休闲空间，另外还有学校、幼儿园等其他空间。中小型博物馆在宣传时可以根据当地不同的情况，尽量拓宽自己的空间，选择客流量大的地方，比如地铁站、商场等。

近年来，宣传空间的拓展成为提高博物馆或者展览知名度的有效措施，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博物馆走进公共空间，并且都达到了良好的宣传效果。如2016年7月，广东省博物馆“文物动物园”，走进太阳新天地;2017年5月，上海科技馆“如何复活一只恐龙”，走进上海环球港;2019年1月，南越王博物馆举办的“南越王·潮”展览走进乐峰广场;2019年5月，益阳市博物馆走进万达广场等。

另外，中小型博物馆要想进一步扩大宣传的受众范围，除了线下拓宽宣传空间以外，线上宣传教育也十分重要。在我国互联网迅猛发展的态势下，很多博物馆利用线上节目或者活动来增加知名度且均取得了良好效果。比如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以文物的视角向观众阐述文物背后的历史故事，语言解说幽默生动，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喜爱，使得更多人愿意为此走进博物馆，成为文物“活起来”的一次成功尝试。显而易见，目前人民群众获取知识、信息大都依赖于互联网，只有线上和线下宣传活动相结合，才能扩大博物馆影响力，从而取得更好的宣传和教育效果。

近年来，文化旅游逐渐成为文化消费的热点，这也为作为文化旅游资源重要构成部分的博物馆提供了机遇和条件。⑥中小型博物馆可依托和发挥自身文化资源，与当地其他旅游景点合作形成集群优势，在此基础上还可与旅行社进行合作，利用旅行社为博物馆带来更多的人流量。根据当地经济发展程度的不同，文创产品的价格可灵活制定，但需注意打造品牌效应，形成产业链，同时利用好互联网，拓宽销售渠道，降低博物馆投入成本，为文创产品增收。

2.3 拓宽服务理念，完善服务设施

博物馆教育工作的本质是服务，这一点在上文中也有提到，做好服务工作，首先就要拓宽博物馆管理者及工作人员的服务理念，牢固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博物馆的开放时间、所举办的各项活动、举办的陈列展览等都要优先考虑人民群众的意愿，以公众为中心，采取群众喜闻乐见的陈列方式。

另外，中小型博物馆要让观众“看得懂”是最重要的。大多数中小型博物馆的文物说明牌只有文物名称以及时代，对于出土地点、是否为复制品等信息均未表现出来，导致很多参观者看完之后并不清楚这件文物所表达的历史文化内涵，因此，文物工作者们除了要陈列展示文物以外，更要深入挖掘文物背后的故事，还可使用科技手段，比如关注公众号或扫描二维码可得到文物电子语音或文字讲解等，以此方式对公众进行宣传教育，达到观众在不请讲解员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看懂文物的目的。

最后，一个博物馆的环境及基础服务设施也直接影响游客的观感体验，务必保证博物馆的清洁，按时打扫博物馆内外，做好消毒等工作，保证公厕数量充足，并免费提供洗手液、纸巾等;完善基础服务设施建设，做好指示性标志和线路图;了解不同年龄层次人群的各项需求，为残障人士设置的无障碍通道坡度不宜过陡，须符合无障碍通道设计规范要求;设置服务台、储物柜、休息的座椅等配套设施，若资金有限无法建设医疗站，可储备些简单的医疗用品以供不时之需，如碘伏、纱布、创可贴等。

2.4 馆校联合内联外引，积极拓展志愿者团队

中小型博物馆人才缺失的问题，短时间内无法做到根本改变，只能多方利用资源进行改善，馆校联合内联外引，积极拓展志愿者团队是一项行之有效的措施。近年来，研学旅游风靡全国，中小型博物馆可以开发研学课程，申请成为研学教育基地，与当地中小学建立合作，为中小学提供研学基地，还可以开展“小小志愿者”“小小讲解员”等活动，一来加深了学生对当地历史文化的理解，二来博物馆也更充分地实现了教育职能。另外，中小型博物馆可以与当地高校进行合作，成为高校文博等相关专业的实践基地，以此改善博物馆人员匮乏的现实问题。

针对中小型博物馆专业技术人才缺失、人才流失等问题，可以采取“以老带新”的措施培养人才，请有专业素养的老一辈员工带动年轻一辈或者新入职的工作人员，制订长远的人才培养计划，支持现有工作人员在职学历提升，鼓励员工在工作中边干边学。使工作人员“走出去”学习常态化，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外请有丰富工作经验的文博专家来馆进行业务指导和讲学。从长远来看，要构建激励员工发展的长效机制，做好人才考核晋升，充分调动博物馆各岗位人员工作的积极性与热情，争取吸引更多优秀的专业人才，防止人才流失。

3 结语

一个国家也好，一个地区也好，一个城市也好，博物馆实际上就是这个国家、这个地区、这个城市的眼睛，它可以点亮人们的心灵之灯。⑦中小型博物馆在我国博物馆总数中占据主体地位，虽然目前在管理运营等方面存在着诸多问题和困难，但其担任的文化宣教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希望该篇文章可为众多中小型博物馆的管理运营问题提供些许借鉴，加速中小型博物馆融入现代生活，让文化遗产得到更好地传承。

注释

①王运良.试谈我国中小型博物馆资源现状与对策[J].文物春秋，2012（2）：49-53，80.

②刘阳.博物馆：人才资金法规存在巨大缺口[N].人民日报，2008-03-28（016）.

③刘媛媛.加强县级博物馆专业人才培养的思考[J].东方收藏，2019（13）：110-111.

④陆建松.论市县级博物馆收藏和展览的误区[N].中国文物报，2005-09-16（002）.

⑤陈燕.转型期我国博物馆的困境及出路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13.

⑥李海滨.关于中小型博物馆与旅游业合作的思考[J].兰台世界，2012（S3）：143.

⑦杨玲，潘守永.当代西方博物馆发展态势研究[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