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 薇，英盛华

(1.滨州职业学院，山东 滨州 256603；2.香港公开大学，香港 999077)

PDCA循环是管理学中一个通用的质量改进模型，被看作是一种科学、高效的质量管理工具或是一种标准的工作程序。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一管理模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其适用范围也从最初的企事业单位管理质量的改善和工作效率的提升拓展到个人层面的行为优化。PDCA循环在教育领域中具有较高的认可度，梳理PDCA循环在教育领域中的应用进展，不但有助于各项工作的改进和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还可以丰富PDCA循环的理论基础，拓展其应用领域。

一、PDCA循环概述

(一)PDCA循环的演进历程

PDCA循环的发端可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美国学者沃特·阿曼德·休哈特的“PDS”管理模型，“PDS”是单词Plan(计划)—Do(执行)—See(检查)首字母的缩写。后来,美国学者威廉·爱德华·戴明博士将该管理模型进行改进和凝炼，形成了包括Plan(计划)—Do(执行)—Check(检查)—Action(处理)四环节的闭环模型，即PDCA循环，又被称为“戴明环”。20世纪50年代，戴明博士利用去日本讲学的机会，把PDCA循环引入日本的企业管理界，并在应用过程中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随后，PDCA循环在日本逐渐普及并被推广至世界各国，该循环于20世纪70年代后期传入中国，被广泛地应用于医疗、教育和工程领域的管理实践。

(二)PDCA循环的特点

作为一种全面质量管控的方法和工作程序，PDCA循环具有以下3个特点。

1.四个环节紧密衔接，缺一不可

Plan(计划)—Do(执行)—Check(检查)—Action(处理)构成了PDCA循环的4个阶段，它们关联在一起才可以形成闭环，所以各个阶段均不可或缺。

2.大循环嵌小循环，在相互促进的过程中实现质量提升

PDCA循环的每个阶段均可以有自己的中循环、小循环，甚至是微循环，形成环环相套、紧密联系、相互促进的格局，以保证产品或工作质量在各工作环节的不断改进中持续提升。

3.循环周而复始，实现质量进阶式改进

在PDCA循环中，所有需解决的问题并非一次循环就能凑效，而是每次循环都可以解决某些问题，工作就会取得一定程度的改观，质量也会上升一个台阶，而遗留及新问题会被放在接下来的循环中继续处理。经过周而复始的解决与改进，形成产品或工作质量阶梯式推进模式。

二、PDCA循环在教育领域中的应用

PDCA循环在各行各业均有应用，其中，在教育领域中的应用研究涉及学校教学管理、课程教学质量提升及党建工作等方面。

(一)PDCA循环在学校教学管理中的应用

1.应用 PDCA循环改善学校教学管理水平

教学管理是各级各类学校的重点工作，科学的教学管理机制是保障学校教学工作正常开展的基本条件。国内许多学者利用PDCA循环的理念来指导教学管理工作，比如，兰光明等将PDCA循环的四个阶段与教学管理工作中的计划管理、运行管理、质量监控与评估和处理四项工作相对应，发现在教学管理工作中运用该循环，可以有效提高教育教学质量[1]；方敏在以高职院校为对象的研究中发现，PDCA循环管理方法比普通日常教学管理方法更具有针对性、目的性，学校教学管理工作应全程贯彻PDCA循环持续改进的理念，明确各阶段主要工作任务和责任主体，但PDCA循环方法只可以补充却不能取代传统教学管理方法[2]。

2.应用PDCA循环构建学校教学质量保障体系

学校教学质量的提升是持续循环、不断改进的过程，所以应用PDCA循环理念指导学校教学质量保障体系构建，可以使教学质量保障体系更加科学和有效[3—5]。现有的研究表明，在具体建设过程中，既要构建学校教学质量管理的整体PDCA循环，也要针对教学质量保障体系中的各个子系统、影响教学质量的各个要素，如制度建设、课堂教学、实践教学、实训管理等环节设计若干小的质量保障循环，以形成环环相扣、彼此制约、相互促进的质量改进模式，使小循环的改变推动大循环的运行，让大循环的运行带动小循环的改进，从而保障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稳步提高。

3.应用PDCA循环进行教学诊断与改进

教学诊断与改进工作是提高学校教育质量的重要举措，凡是待改进、要进一步提高或需要重点关注的工作都可以利用PDCA质量循环来改善[6]，比如，专业建设、教师发展规划等具体工作都可以借鉴该循环的理念。已有研究表明，在学校教学诊断与改进工作中应用PDCA质量循环，能够减少传统教学质量监控中存在的问题,推动教学管理工作改革与创新，有利于形成学校领导、教师和学生多元参与的教学诊断与改进工作格局，用循环、动态的模式来纠正工作中存在的及潜在的问题，保障高质量教学活动的顺利开展和整体教学质量持续、递进式提升[7]。

(二)PDCA循环在课程教学质量提升中的应用

国内研究中，研究者还将PDCA循环应用于课程开发、师生行为的优化及教学方法的改进等方面，以提升课程教学质量，现将相关研究概述如下。

1.PDCA循环应用于课程开发和课程改革

国内课程改革中，无论是项目课程开发、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建设还是一体化课程教学改革，均有学者尝试运用PDCA循环。比如，台新民认为，利用PDCA循环来管理课程开发与实施的整个过程，是项目课程开发与实施的重要保障[8]；而董翠英等则归纳出基于PDCA循环的“四阶段八个环节”的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建设流程，即依据课程建设要求，按照PDCA循环的流程来进行课程建设，这样整个课程建设的过程就被分为四个阶段；进一步细化每个阶段课程建设的具体任务，又可将课程建设的过程总结归纳为八步骤[9]；邱泽伟利用PDCA循环来指导一体化课程改革，并结合院校及课程特点将PDCA循环分解为“十有”, 即有标准、有制度、有计划、有方案、有执行、有记录、有检查、有评审、有总结、有提炼[10]。所有这些研究均表明，应用PDCA循环指导课程改革或课程开发，可以促进课程教学模式的深度完善，提升课程教学质量。

2.利用PDCA循环改善师生行为

教师教学行为和学生学习行为也可以利用PDCA循环来改善。比如，邹霞等依据PDCA循环理论，建立了“两层次四阶段”的师生行为闭环循环提升模型。其中，教师层面的PDCA循环包括课程体系、内容及方法规划(P)、课堂讲授(D)、检查评估(C)、巩固解答并提升(A)4个环节；学生的闭环学习过程则包括课前预习(P)、课中学习(D)、随堂检查(C)、课后巩固(A)4个环节[11]。后续实验表明，这一模型有效提升了教学效果，同时发现，在教学质量提升中，学生形成闭环学习过程更为重要。类似结论在学者魏兴福的研究中得到了验证，认为在课堂教学中应用PDCA循环，可以促进教师改进对所教课程的管理、优化教学方法；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使用PDCA循环，可以增强学习兴趣、学会循序渐进地学习[12]。

3.利用PDCA循环优化教学方法

PDCA循环可作为一种教学方法直接应用于教学，但是由于部分课程教学具有学科特殊性，所以单纯使用PDCA循环往往不能实现教学效果的最优化。在现有研究中，部分学者将PDCA循环与任务驱动法、PBL等教学方法联合应用，以弥补各教学方法单独使用时的不足。目前，国内有关PDCA循环与任务驱动法联合应用的研究有两种倾向，一是在PDCA循环的框架内增加任务驱动法中的“分解任务(Decompose)、评价任务(Evaluate)”两环节，将任务驱动法的教学过程提炼为包括：规划(P)—分解任务(D)—实施任务(D)—检查任务(C)—评价任务(E)—调整任务(A)6步骤的PDDCEA模式[13]；二是结合实际需求，利用PDCA循环对任务驱动法进行简化，将其实施步骤设计为：任务策划和分解—任务实施—任务检查—任务评价与改进[14]。PBL是以问题为中心教学法的简称，教学中与PDCA循环联合应用，可以把教学过程重构为：提出问题—计划—实施—检查—处理5阶段[15]。以上所有对教学方法的改进，其目的都是将传统教学方法直线型的教学流程进行改造，形成循环型的教学模式，使得教学过程连续、完整，有利于课堂教学质量的提升。

(三)PDCA循环在学校党建工作中的应用

PDCA循环也被用于学校党建工作，在党建品牌创建、党建工作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党员发展工作及党建质量管理体系的建立与改进工作中，均有学者使用PDCA循环来优化工作过程和工作程序，且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比如，瞿浩在实际工作中建立了PDCA+S的大学生党建工作模式，S是Student(学生)的缩写。这一模式是把PDCA循环作为大学生党建工作的基础，同时强调党建工作应以学生(S)为中心，即在大学生党建工作的计划(P)、执行(D)、检查(C)及处理、调整(A)各阶段始终坚持以学生为本的理念[16]。陈登卓的研究发现，在党建品牌创建的过程中，PDCA循环既是创建过程整体设计的理论依据，也是创建工作的组织实施程序，同时更是党建品牌动态优化的工具[17]。

(四)改良型PDCA循环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进展

PDCA循环应用广泛，同时也不断地被研究者在应用中改进和完善。在国内外的研究中，均有学者基于实际工作需求对传统的PDCA循环进行改良，应用改良型PDCA循环来改善工作成效。目前，已在教育教学中应用、比较具有代表型的改良型循环有R-PDCA循环和PDC4A2循环。

1.R-PDCA循环及其应用进展

课程改革是近年来高校教学研究的热点。在课程改革前期，结合课程特点充分调研企业、院校和学生的需求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据此，潘峰等对PDCA循环进行改良，在P(计划)之前增加了R(调研)环节，构建了R-PDCA循环，并在高职院校课程改革中应用，结果表明，R-PDCA循环可以持续推进课程改革,并可以使课程建设与区域经济发展同步[18]。

2.PDC4A2循环及其应用进展

PDC4A2循环模式由学者姚红艳等提出。该循环是研究者结合实际需要，在原循环的C(检查)阶段增加了Clean(清理/整理)、Communicate(沟通)、Control(控制) 3个环节，从而形成了C4；而A2则是研究者将原循环的A阶段分解为Action(处理检查结果)、Aim(根据目标处理并改善提高)2个环节[19]。这种改进可以使管理者在循环的检查和处理阶段更加关注教学计划实施过程中的缺陷，有助于教学计划的及时改进与完善。与传统的PDCA循环相比，PDC4A2循环更为科学和人性化[20]。

三、启示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PDCA循环可以被应用于教育领域中各项工作、任务或项目的质量改进与提升。系统梳理国内研究后，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启示：

(一)目标明确是PDCA循环取得成效的必要前提

一个或一次循环可以用来解决一个大问题，也可以改进一个小问题，但无论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每个PDCA循环都必须指向明确的目标，即要解决的问题。所以在实际工作中，可将大问题分解为若干小问题，通过解决小问题来带动大问题的逐步改善。比如，可以制定提高学生课堂抬头率的大PDCA循环，同时也要针对教学内容、教学设计、教学方法、课堂组织、学生自控能力和学习习惯等影响学生课堂抬头率的因素逐一设计PDCA子循环，通过各个环节质量的改善来提高学生的课堂抬头率。

(二)A(处理)环节是完成闭环的关键步骤

A(处理)环节是PDCA循环的最后一环，也是实际改进工作中容易被忽略的环节，而忽略了这一环节，就无法形成闭环机制。因此在A(处理)环节，我们依旧要保持原有的工作节奏，完成以下两项工作任务：一是要将成功的经验和方法及时总结和归纳，形成标准或制度，方便以后处理同类问题；二是要深挖遗留问题并及时觉察新发问题，整理汇总后作为下一轮循环中重点处理的问题。

(三) 亟需探索更科学的应用效果评估方式

当前关于PDCA循环在教育领域中应用效果的评估，研究者多采用实验法。其中，准实验设计中的不相等实验组控制组前后测实验设计是最常见的设计；而成绩(业绩)、师生满意度等是最常用的评估指标。虽然这种评估方式容易实施，评估指标也较易收集，但却无法控制研究中的所有无关变量。比如，在PDCA作为教学方法的研究中，研究者通过前测，只能使实验组和控制组在性别、年龄、前期学习成绩等层面不存在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差异，但对学生的学习成绩有影响的其他无关变量，比如，学生的学习兴趣、学习习惯、学业情绪等却难以通过前测来一一剔除，所以我们应该谨慎解释实验结果，同时积极探索更严谨的效果评估方式和设计更为合理的观测指标，以便更精准的评估PDCA循环的应用效果。